《[HP]我在霍格沃茨当助教的那几年》滕君

20、第二十章（已修）

　　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如约而至。
　　虽然比赛正式开始是在晚上，但不知为何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
　　我生怕出现问题，告诉小天狼星一定要反复检查迷宫里面的奖杯。那个很有可能会把哈利带到别的地方。
　　直到比赛前二十分钟小天狼星还进去检查过一次，这次的奖杯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奖杯——没有任何问题。我这才放下心来。
　　五分钟后，看台上开始进人。数百名学生鱼贯入座，空气中充满了兴奋的话语声和杂沓的脚步声。天空现在是澄澈的深蓝色，星星开始出现。
　　海格、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走进运动场——他们是今天的裁判。哈利，塞德里克和其他两位勇士已经站在运动场上。

　　我和德拉科并肩坐在看台上。我看到小天狼星和几位傲罗都在比赛场地来回巡逻，这让我安心了不少。
　　“女士们，先生们，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项比赛就要开始了！”巴格曼那经过魔法放大的声音便在看台上回响起来，“我来报一下目前的比分！塞德里克·迪戈里——90分，第一！哈利.波特——85分，第二，霍格沃茨学校！”
　　掌声和欢呼声把禁林里的鸟儿惊飞到渐渐暗下来的夜空中。
　　“威克多尔·克鲁姆——80分，第三名，德姆斯特朗学院！”又是一阵掌声。“芙蓉·德拉库尔——第四名，布斯巴顿学院！”

　　“现在……听我的哨声！”巴格曼说，“三——二——一——”
　　随着一声短促的哨音，四位勇士皆急忙奔进迷宫。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迷宫的入口，坐在观众席的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大家屏住呼吸，都紧紧地盯着迷宫的入口。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德拉科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握住了我冰冷的双手。
　　他的手很温暖，很柔软。
　　漫长的十分钟后，迷宫里似乎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观众席立马炸开了锅，大家都在大声谈论推测芙蓉遇到了什么危险。
　　随后麦格教授带着几名傲罗进入了迷宫，几分钟后，他们架着昏迷的芙蓉走了出来。
　　我的心猛的一颤，打了个哆嗦。
　　德拉科立刻握紧了我的手。
　　“别担心。”他轻声说。
　　我点点头，勉强一笑，坐直了身子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又过了五分钟，一缕红色的烟雾从迷宫的某处升起，傲罗又赶紧冲了进去，这回出事的是威克多尔·克鲁姆。他的一条腿上满是鲜血，已是昏迷的状态。
　　现在迷宫里只剩下哈利和塞德里克了。无论是谁夺得桂冠，胜利终将属于霍格沃兹。

　　十分钟后，又有一缕烟雾冲出迷宫，塞克里克一瘸一拐的走出来，他看上去有些狼狈，但至少是清醒的状态，很快他也被送到医疗翼接受治疗。
　　现在里面只剩下哈利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哈利还没有从里面走出来。

　　小天狼星已经按捺不住和几个傲罗冲了进去。
　　看台上也乱成一片，大家都在谈论着哈利。
　　我换了几个坐姿都感到莫名的不安。正要起身下去看看，突然一股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全身，我腿一软，瘫坐回了椅子上。
　　梅林在上!这比钻心咒还要疼！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了，每一根神经都在经受着强烈的刺痛感。
　　“你怎么了？”德拉科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正想告诉他一切都好，只听见他的一声惊呼。
　　“柏妮丝，你的手！”
　　顺着德拉科惊诧的目光，我看见自己的右手变成了透明的形态，而且更可怕的是，我竟然感受不到我右手的存在了！

　　我怔愣片刻，疼痛感稍稍减轻了一些。却发现自己的右臂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

　　我简直是被吓傻了——在此之前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阵阵疼痛阻止我思考，使我的意识变得麻木而迟钝。
　　我几乎要疼晕过去了。

　　“你说句话啊，到底怎么了？”
　　德拉科焦急地冲我大吼。声音随即淹没在看台上的一片混乱中。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查尔娅.温亚德。我们是同一个人，彼此间或许存在某种特殊的关联。眼下我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却变成这副鬼样子，那有没有可能是她遇到了什么事情？

　　“去……找温亚德……快去……”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单词就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德拉科看看我，又望了望赫奇帕奇的方队，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朝那边跑去。

　　我在冰凉的座位上喘。息了一会，看着自己的手臂一点点变得透明却又无计可施。
　　更糟糕的是，可怕的、不知名的症状正在逐渐蔓延，我的半边身子都开始有透明的趋势。

　　我彻底慌了。赶忙拽过袍子的一角尽量遮盖住自己透明的部分。好在这时德拉科回来了。
　　可惜他身后没有看到查尔娅的半点影子。倒是跟着两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我没有找到她。”德拉科说，“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

　　“所以你就找来了斯内普？”我看到这个脸色阴沉盯着我的男人，觉得自己的身体更疼了。
　　“怎么了，卡尔小姐？”跟斯内普一同到来的斯普劳特教授问。

　　“我、我很好……”
　　我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感到有汗珠从我的额头滑落——疼的我直冒冷汗。
　　德拉科却一把扯开我用来遮掩的袍子，斯普劳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斯内普皱起眉，眼神变得更加凌厉。
　　显然，阅历丰富的他们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我从没见过这种情况，”斯普劳特仔细检查了一番后看向斯内普，表情变得严肃。“情况很不妙，我觉得她应该尽快送去医疗翼。”

　　斯内普抿起薄嘴唇，没有说话。似乎有更多的顾虑和打算。

　　但德拉科可管不了这么多了。斯普劳特的话对他而言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他替我做出了决定。
　　“好，我们马上去医疗翼。”他朝我伸出手。

　　眼下找不到查尔娅那个混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好用自己暂时还存在的那只手拽住他的胳膊，晃晃悠悠地起身。在他的搀扶下离开看台，朝医疗翼出发了。

　　这一路走着，我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各个感官正在逐渐消失。即便不看也敢肯定——身体的大部分早已变成了透明。

　　幸好在腿变得完全透明之前，我们到达了医疗翼。
　　斯内普推开门，里面静悄悄的，透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抽出魔杖和斯普劳特率先走了进去。
　　剩下德拉科扶着我等候在门口，偷偷探头朝里面张望。

　　我看到斯内普背对着门蹲下身，斯普劳特则大声呼唤着庞弗雷女士的名字。
　　我和德拉科顿觉不妙，急忙赶了过去，只看见庞弗雷倒在地上。

　　“这是昏迷咒，没有生命危险。我得把她放到空气流通的地方。这样比较好。”斯普劳特教授说着慢慢扶起昏迷中的庞弗雷，朝门外移动。

　　斯内普则握紧魔杖，继续往里面走去。我和德拉科对视一眼跟在他的身后，进入了摆满病床的房间。

　　斯内普首先锁定了被帘子遮罩的床位。他用眼神示意我们靠边站，然后从靠窗的位置开始依次拉开那些碍事的帘子。

　　我和德拉科退到房间一角，大气不敢出。两双眼睛紧随着斯内普。看他一次次拉开隔帘。
　　令人惊讶的是，受伤的芙蓉和克鲁姆都在且处于昏迷中。唯独不见塞德里克的身影。

　　“你竟然还在，可真不妙。”一个声音响起。我快速回头，发现塞德里克正懒洋洋的靠坐在我身后的病床边，手上的魔杖指向我。

　　“你什么意思？”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的意思嘛——”塞德里克朝地上扬了一下头，我这才发现查尔娅面色惨白倒在地上。身体毫无起伏。

　　即便我心中早有猜想，可还是不愿面对这样的事实。
　　“你对她做了什么”我颤抖着问。
　　塞德里克笑而不语。

　　我下意识想前去查看，德拉科似乎想拉住我。可惜我的全身都变得透明，他伸手什么都没有抓到。

　　我急切地朝查尔娅跑去。
　　却发现自己的脚没法触碰到地板——我是飘过去的。
　　我试图抱起她，却失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臂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我抬手摸了摸脸，却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看来我成功了。”塞德里克打量着我透明的躯体，脸上露出与他温文尔雅外表极不相符的狞笑。
　　“没想到吧，我最终还是找到你了。”

　　“你什么意思？”斯内普快步走来，用魔杖指着他低声问。
　　“她自然是知道的，对不对？”他低下头看着我，“从我这偷走了时间转换器的，查尔娅.温亚德？”

　　话音刚落，他的脸开始变形。他的五官扭曲起来，棕色的短发转成了黄色。
　　以一副截然不同的新模样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认出他是那个被我击倒并夺走时间转换器的食死徒！

　　“真可惜，时间到了。不过我也没必要再伪装自己了。”他笑着，眼里满是令人战栗的疯狂。

　　“哈利.波特已经被我送到黑魔王的面前了！他复活了！”
　　他伸出手臂，上面有一个可怕的纹身一样的标识——大战中我见过很多食死徒手臂上都有。

　　“不可能！奖杯没有任何问题！”我感到异常的绝望。

　　“不过是个门钥匙而已，又不一定是奖杯。”
　　他哈哈大笑，“没想到吧，过去根本无法改变！小矮星彼得那个废物都是我救出来的！”
　　“你是故意接近查尔娅的！杂物间的魔鬼网也是你做的手脚！”我这才幡然醒悟，原来他这么早就潜伏在我的身边了。

　　“说的没错，我早就想杀死你了。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他故作惋惜地摇摇头，“即便你提前抓走了小巴蒂那个疯子，摄魂怪还是亲吻了他，而我替他杀死了老巴蒂。你看，你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多么可笑啊！”

　　“你对柏妮丝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变得透明？”德拉科质问道，手中的魔杖指向那食死徒。

　　“我杀死了她的本体而已，你的女朋友就是查尔娅.温亚德。她们是一个人。”

　　德拉科完全愣在那里，眼前的食死徒又接着说，“小鬼，说话放尊重点。你的父亲还在黑魔王那里集会呢。”

　　德拉科的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他垂眸，眼睛眨了眨，抿起嘴，垂下了魔杖。

　　现在的情况是：食死徒用魔杖指着我，斯内普的魔杖指着他。
　　我们几人僵持不下。
　　好在这时斯普劳特教授带着邓布利多和一众傲罗冲了进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罗伯特，曾经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对吧？”邓布利多皱眉想了一会。

　　“如果记错了也请原谅我这个老头子。毕竟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邓布利多笑呵呵道。声音听上去很是轻快，似乎眼前的食死徒无法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我们可以谈谈。不过首先你得放下魔杖……”

　　“是又怎样！”罗伯特冷笑一声，“我不属于这个时空，你也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消息！如今我的任务完成了……”
　　“黑魔王万岁！”他大喊，突然将手中的魔杖对准了自己。

　　不好！
　　根本来不及阻止，一阵刺眼的绿色闪过，罗伯特倒了下去，狞笑和狂热还凝固在嘴角。

　　他的魔杖滑落在地上，轱辘到我的手边。而我却没办法捡起它。
　　几个傲罗冲了过来，抬走了罗伯特的尸体。其中一个折返取走了他的魔杖。

　　“柏妮丝……”德拉科走了过来。我瞧见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他试图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却也只能穿过我的身体。
　　“没有用的。”我颓然地摇摇头，恍惚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倒塌了。

　　德拉科回头四处张望，突然撇下我朝人群中跑去。
　　没过一会，他带回了已经苏醒的庞弗雷。

　　“求求你，救救她……”
　　德拉科眼里的哀求让我感到惊讶——他向来都是高傲的。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庞弗雷女士已经用魔杖将查尔娅移到最近的病床上。
　　邓布利多也来了。他站在庞弗雷身旁，静静地注视着。
　　庞弗雷施了好几个复杂的咒语，似乎是在检测着什么。然后又示意我过去。

　　我只好试着控制住方向慢慢飘了过去。
　　“她的情况怎么样？”邓布利多问。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庞弗雷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德拉科的声音听上去晦涩无比，带着颤音。

　　他一定是吓坏了。

　　我想拍拍他的肩膀或是抚摸一下他的后背却完全做不到。

　　“这具身体的灵魂已经彻底消散了。对不起。”庞弗雷面色沉重地看向邓布利多。后者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她的话熄灭了我最后一丝希望。我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跌落在地上。却又漂浮着。任德拉科怎么呼唤我的名字也不理睬。就连斯内普走来叫走了邓布利多和庞弗雷都丝毫不关心。

　　“卡尔小姐，你和温亚德小姐确定是一个人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庞弗雷重新回到我面前。她俯身悄声问。

　　我茫然地点点头。

　　庞弗雷女士似乎松了口气，但紧锁的眉头却没有舒展。
　　她思索了一会，用寻求的目光看向邓布利多。
　　“我不确定这个时空的肉|体和别的时空的灵魂是否可以融合。”
　　邓布利多抿着胡须没有说话。
　　“这很危险吗？”德拉科打破了沉默，他看上去很着急。
　　“当然了，孩子。”庞弗雷回答道，“如果成功，卡尔小姐就能重新以实体的状态正常生活，如果失败的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说下去。
　　“或许她的灵魂会被困在躯体里……”
　　“不！”他喊道，“柏妮丝，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德拉科，你跟我走。”斯内普阴着脸一把抓起德拉科，他虽然拼命挣扎最终还是被斯内普拽着消失在视线外。

　　“是时候做决定了，卡尔小姐。”庞弗雷说，悄然叹了口气。
　　邓布利多也发出一声短促的叹息。
　　“柏妮丝，无论你打算融合躯体一试还是以这种灵魂形态生存，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我想赌一把，教授。”我有些哽咽，挤出一个微笑，“试试看，我还想和我的男朋友牵手呢。”

　　庞弗雷没再多说什么，她示意邓布利多让所有人离开医疗翼。后者招呼前来的傲罗去校长室坐坐。

　　那些傲罗离开前纷纷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卡卡洛夫和巴克西姆似乎对我很感兴趣，但也被斯普劳特和斯内普客气地请了出去。
　　于是这里只剩下庞弗雷和我了。当然，还有处于昏迷中的芙蓉和克鲁姆。

　　她取出很多瓶瓶罐罐，把不同的药剂兑在一起，然后搅拌，静置。
　　她忙碌了好一会，终于端着一小杯浅绿色的药剂走到躺在病床上的查尔娅身边，捏起她的下巴，把药剂倒了进去。
　　我就飘浮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床上的自己：脸上没有血色，表情还算恬静，闭着眼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盯着她，一时间有些恍惚——原来我已经死了。
　　突然听见庞弗雷女士喊我的名字，我这才缓过神来。
　　“把这个喝下去。”她递给我一个杯子，我却无法握住它。
　　她掏出魔杖对着我的右手念了个很繁琐的咒语后，我惊讶地发现右手似乎有了知觉。
　　“快点喝下，这只能坚持一会。”
　　我在庞弗雷女士的催促下端起杯子将里面的药剂一口气喝光。
　　我没有味觉也没有嗅觉，只能感到药剂通过喉咙流淌到在我的胃里。

　　过了一会，我的右手再次变得透明。
　　庞弗雷女士让我坐在床边，静静等待即可。
　　我盯着墙上不停转动的钟表，头一次感到时间的流逝如此漫长。
　　分针和时针不知转了多少圈。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一瞬间，我被一股巨大的莫名力量迅速拽到查尔娅的身体里。

　　又是一阵剧痛席来，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跃动，可是我的眼皮却越来越沉，困意袭来，我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