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弃勿失》同登彼岸

4、结局

　　韦隽把两只空了的高脚杯冲洗干净，擦干手，走进书房，启动电脑。看到黎若的□□自动登录，他毫不意外地见到了“玉茗堂”三个字。

　　韦隽旋风一样冲上楼，边跑边叫：“若儿！若儿！”

　　黎若睁开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答应一声，才坐起身，韦隽已经冲到门口，打开灯，定定地看着她。黎若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得睁不开眼，她右手挡住光线，皱着眉问：“怎么了？什么事儿？”

　　韦隽笔直地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声音微颤着叫道：“玉茗堂。”

　　黎若僵硬地转过头，放下右手，眯着眼睛，盯着他，不悦地问：“你查我的Q？”

　　韦隽抓住她的右手，说：“别生气，我给你看我的……”

　　黎若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打断他的话，说：“我没兴趣，也没有窥人隐私的嗜好。”

　　韦隽并不生气，反而笑了笑，说：“若儿，先别气，给我讲讲你那梦。”

　　黎若气极，起身下了床，推开他要走，韦隽却抱住她不放，嘴里一直说：“若儿，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

　　黎若冷笑一声：“韦隽，放手！请你放手！别让我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

　　韦隽却抱得更紧，在她耳边轻声说：“若儿，我想了你整整十年。”

　　黎若奋力推打他，一边推，一边说：“够了！Shame on you！放开我。你偷看完了，还要来跟我说，还要来取笑我，我倒真不知道你是这种人。”说着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韦隽紧紧地箍着她，叫道：“若儿！我就是庄周，我跟你做了一样的梦！我就是你那梦中人！”

　　黎若只觉耳边轰轰作响，一动不动，愣愣地看着韦隽，好半天才说：“你……先放开我。”

　　韦隽松开手，不再抱着她，却挡在门口不肯让开。

　　黎若犹疑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看了我的日记？”

　　韦隽先是不明所以愣了几秒，转眼就明白了，不由又气又急，吼叫道：“我没看过你日记！你当我是什么人啊？！我只是刚才开了你的计算机，看了一眼你□□的账号。咱们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连你私人的信都没碰过。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

　　黎若缓缓坐回床沿，偏着头看着他，想了想说：“你一直都说你不做梦的。”

　　韦隽耸耸肩说：“我还真是很少做梦，梦了也记不住，就只有这个，清清楚楚地记了十年。”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黎若问。

　　“你不是也没有跟我说吗？倒是在网上到处发帖，要不是这次我看到了，你是不是要一直发下去？”

　　黎若俏脸一红，轻声说：“我怎么知道要找的人是你？”

　　韦隽凑到她身边，紧挨着她坐下，微笑着说：“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难道你不愿意跟我分享你的心事？”

　　黎若轻叹一声：“我怕跟你说了，你要逼我去看心理医生。再说，你不也没告诉我吗？你又是为什么不说呢？”

　　韦隽尴尬地憨笑着：“我怕说了，你会笑话我。”

　　黎若不由好笑：“原来咱们都宁愿相信网络，即使亲密如你我，有秘密反而宁可跟网上的陌生人说，也不愿意和身边的人倾吐。”

　　韦隽挠挠头，问：“若儿你那梦里还有什么？”

　　黎若想想：“没有什么了，我梦到在车站哭了，就醒了。倒是你，说‘他不喜欢阴丹士林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

　　韦隽回答说：“我的梦很长，梦见两人在一起时的一些事。他喜欢白色和黑色，还有灰色，就是不喜欢那最流行的阴丹士林蓝，他说那蓝看着傻傻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可不论男女，人人都爱穿。”

　　黎若微微一笑：“于是你现在也不怎么穿青蓝色的衣服？”

　　韦隽不好意思地哈哈一笑：“若儿，你说咱们俩这算不算再续前缘了？”

　　黎若凝注着他的双眼：“也许吧。韦隽，你梦醒的时候有没有怪……那个人？”

　　韦隽目光在黎若脸上逡巡了几秒钟，郑重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醒来的时候很伤心地在哭，就是很伤心，很舍不得，一点儿没有责怪谁的意思。”

　　黎若松了口气，靠进他的怀中，仰头看着他阳刚气十足的脸，轻抚着他高挺的鼻梁说：“对不起，真的很抱歉，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前世，我都觉得很对不起你。”

　　韦隽抓住她的手，微笑着说：“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梦里的人，所以一直想找到她？”

　　黎若点点头，晕红了脸。

　　韦隽摇摇头，凑过去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笑着说：“你还真傻！不过是个梦，即使是前世的记忆，那也是上辈子的事儿了，跟这辈子有什么关系？还用得着道歉？倒是你，我总觉得跟你隔着一层什么似的，原来你心里还装着别人。这次你居然想单独去见‘她’，是想再续前缘吗？”

　　黎若更是不好意思，又无法抵赖，只好陪着笑，解释说：“我其实主要还是好奇，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韦隽奇怪地问：“那你为什么突然退出了，并没有跟我约去哪里见面？”

　　黎若说：“因为我想到了你，想先和你商量一下，总觉得背着你去见他不太合适。不过才一说，你就用那种看白痴的眼光看我，就不想告诉你了。”

　　韦隽笑着说：“我当时忽然灵机一动，猜到你就是‘玉茗堂’，所以才那么吃惊地看着你，哪有一点当你是白痴的意思？”

　　黎若秀眸深注地凝视着他，问道：“那么咱们以后怎么办？”

　　韦隽先是一愣，端详着她，深吸一口气问：“若儿，明年的税，咱们要不要一起报？”

　　“呃……韦隽，你这是在求婚吗？”

　　“那个……嘿嘿，若儿，嫁给我好吗？”

　　“如果你答应以后每次换饮水桶的话，就可以考虑。”

　　“我保证：只要我注意到一定换。如果我没看到，你也可以提醒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这样啊……”黎若半信半疑地审视着他，随即微微一笑说：“拿戒指来。”

　　韦隽窘迫地搓搓手，忽然灵机一动，飞速找出支票本，刷刷几笔，快速写完签好，递给她说：“按习俗应该用两个月的工资买婚戒，瞧，只多不少。”

　　黎若气得把支票掷还给他：“这戒指你自己戴去吧！”

　　韦隽急忙揽着她的腰求饶：“若儿，别生气，开个玩笑。咱们明天就去Tiffany挑，你喜欢什么买什么，好不好？”

　　黎若斜睨着他说：“好啊，记着先把这房子抵押了，我要挑大个的。”

　　韦隽微笑着说：“好吧，不过你戴那么大钻戒去睡马路的时候，别忘了戴上手套。”

　　黎若“噗嗤”一笑，如鲜花盛放，韦隽忍不住紧紧地贴吻她的唇瓣，两人慢慢倒在床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