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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我是重新开始的朱七七 ...


  •   我叫越青妍——曾经。

      至于为什么要补充“曾经”二字,仅仅是为了上一回脱口而出的一个名字做出解释——越青妍是我的名字。

      如果再解释的详细一点,我上辈子的师傅明明是以什么“破碎虚空”——他说是武学境界我觉得像修仙技能的东西——忽悠我来看看他的故乡。而我可能又因为某些缘由,一醒来就被迫变成了刚见到师傅时的年纪,并强行因为鬼打墙在朱家堡生活了十几年,连翻个墙出去找师傅都做不到。

      虽然我身体变小但头脑依旧灵活,总觉得否认了越青妍就再也无法见着师傅,只得用“越青妍”这个名字在杭州努力兴风作浪,好让名头响亮一点,能引的师傅亲自上门嫌弃他这丢人徒弟连生意都不会做。毕竟师傅从来都能变着花样能找到我,我却很少能逮到过师傅——因为我这恶劣的师傅极其擅长易容导致他每次来找我时他的脸和声音都不一样。

      是的,如您所见,理应来说这辈子的我应该是要作为朱七七而活着,作为朱七七而快乐,作为朱七七而写下她的故事——如果可以我也想这样。

      可我叫越青妍啊。

      言归正传。

      我是朱七七,记得上辈子的朱七七。

      漫天飞雪,夜深月明。

      这一路从魔窟到洛阳城门的路实在是太过熟悉,仿佛前几日那十几次的跟踪经验已经是几个月前的记忆一样。这些飞檐走壁的街景几乎是刻在了我的脑中,任凭前面的金无望怎么轻功疾行又或者利用遮蔽,一直到他跑出了杭州城也没甩开我。

      于是我看他站在白雪下沉默了快半个时辰,终于是背对着我咬牙开了口:“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手中玩着扇子,嘴硬道:“我也是往这走,分明是你跑的比我快些。”

      金无望侧目的半边脸恰好是面有烧伤的一面,在这皎月夜色中更显得瘆人,他冷笑道:“没想到朱姑娘也有怕见的人,你就这么不想回朱家堡?”

      “彼此彼此,你还不是因为有人提到了快活王是武林祸害,你才着急的去通风报信?”

      金无望长叹道:“可怜的孩子,你在伤心。”

      我捏着扇子皱眉道:“谁伤心了,我心情好的很!”

      金无望道:“你虽嘴上不承认,但你在怪罪沈浪将你的行踪出卖,你在因为不能干自由之事而悲伤。”

      我愣了一下,随后展颜笑道:“你猜对了结果却猜不对原因,别自作聪明的用你的想象来解释我的故事。”

      金无望笑了一声,拜别道:“在下还要赶路。”

      他说罢掠身向前,我也不跟着,只是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如果是沈浪让你去仁义庄,你到可以省了这桩功夫。”

      也不知是否金无望听到了这句话,他这一运功已是数丈之外,却因又回身挡在了我的面前,哑声道:“有人。”

      我当然知道会有人。

      一只白鸽自空中迎风飞来,一人影自远方快步疾行而至。白鸽落在了我的头顶,而人影掠入了我们身前,向我二人一一作揖,道:“朱姑娘,金兄。”

      他面容俊秀,但却面色惨白,好似见过什么骇人之事。金无望面容看不出惊色,倒是镇定的回礼:“胜兄。”

      胜滢调息了片刻内力,这才舒了口气,向我说道:“仁义庄出事了。”

      金无望似是一怔,缓缓道:“莫非展英松他们去往仁义庄之行被人拦截?”

      胜滢摇头道:“他们几人确实入了庄。”

      金无望道:“那——”

      胜滢截口道:“可他们几人刚踏进山庄,一句话还未说,就全部倒地气绝身亡。”

      我刚想问的话直接给憋了回去。

      金无望也听得骇然失色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胜滢仿佛被自己的话吓到,再一次回忆起那般场景:“他们刚一进山庄,就突然全部倒地,同时气绝身亡,仁义庄的诸多高手竟都瞧不出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金无望道:“好厉害的手段,竟能连时间都算的如此精准。”

      我抱下头顶的鸽子在怀中摸毛,道:“所以沈浪是让你赶着跟上展英松他们,怕路上出了事?”

      金无望道:“沈兄确觉得这事中还有蹊跷。”

      胜滢顿了顿,看向我勉强笑道:“若非与朱姑娘的缘分相识,只怕是在下也难逃这一劫,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

      我笑了一声:“缘分?怕是我要给胜兄添麻烦了。”

      胜滢疑惑道:“这是何故?”

      金无望转头问我:“你是担心胜兄乃此事唯一之目击者,会被灭口。”

      我笑回道:“李长青前辈认得我的鸽子,自然也知道这鸽子是朝着朱五哥的方向飞的。”我见胜滢与金无望两人同时向着胜滢来的方向警惕而望,便淡淡补充道:“放心,李长青重情重义,他现在一定还为了这莫名的死因焦头烂额,只不过他一定猜得出鸽子的方向,这地方呆不久。”

      我抬手将鸽子放回了空中,对胜滢道:“麻烦了,鸽子会知道朱五哥的位置,麻烦你拖住五哥哥。”

      胜滢迟疑道:“朱姑娘你与这位——”

      我指着金无望道:“我会说我被这歹人绑架了,沈浪信得过他,如今当务之急是为了不让此事栽在沈浪的头上,我们分头行事。”

      金无望冷哼了一声:“你还不快走?”

      胜滢道:“朱姑娘说的是,还望你一路小心。”

      我抱拳道:“保重。”

      见胜滢的身影融入风雪,金无望撇眼道:“你不信我?”

      我晃动了一下手腕:“我讨厌金不换,你当沈浪是兄弟,我们就暂且是同一个战线的。”

      金无望道:“原来如此,先前你先是让胜滢去拖住仁义庄,然后让徐若愚来洛阳接应你,为的是。而现在你支开胜滢那小子去找朱五,怕是你觉得胜滢会遭人毒手,你只信得过你的五哥?”

      我淡淡笑道:“你倒是也不笨。”

      金无望冷笑道:“朱姑娘果然是一片善心,可别天真的总为人别人着想,免得那些男人会缠的你只能躲在家中闭门不出,只会毁了自己。”

      我缓缓道:“我暂且接受你的赞美,但我总觉得你对我有敌意。”

      金无望冷笑道:“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女子。”

      我垂目冷笑道:“我劝你把这种话收回去。”

      金无望狞笑道:“尤其是美丽的女子,但凡风雪寒夜让我遇上了,我便要不顾一切的毁了她们——”

      ……

      “自我十五岁开始,到现在已经不知有多少女子毁在了我的手上——”

      “你想吓唬我?”

      自是我手中展扇袭去,口中五字吐出间已送了金无望一十二招。只见他虽是惊愕但显然已有防备,明明我一十二下招招为锁他身法,他身影仍如鬼魅一般在夹缝中游走,竟全让我落了空。

      我见他还有力气想要开口,便抬脚送他一漫天飞雪,借力一身转闪到他的侧面。我师傅最喜冬日,冬日中最喜白雪,自是教了我很多雪中的功夫。

      扇一合,腕一挑,以扇为剑,以点为攻,刺对手之关节脆弱,隐星芒于飞雪之中。

      我识得金无望这一招起掌是排山覆水,便要留心他的掌风刮蹭。我认得金无望下一招的釜底抽薪是要躲我兵刃,便以柔克刚,以绕击肘。

      要快。

      我知道我与金无望的武功有差距,但我自师傅而学的繁杂招式以破为立,若非有所防备,第一次与我对招必然会落了下风。没有人能在自己的招式被稀疏挡下时不会烦躁,一如总被我按在地上教训的大智,也如现在面露惊色的金无望。

      他的目光逐渐集中在我手中的扇子上——因为那玄铁折扇削铁弱泥,哪怕是蹭到了他的衣衫都能在他的胸口留下血痕——我便抓紧了空隙再一次迎上,手落引他视线向外,将扇子甩入了空中。

      人总是恐惧的。

      尤其是神经紧绷,经历风雨的江湖人。

      一击贴近耳朵的掌音是我送给金无望最后的礼物,然后我一脚踹在了金无望的膝盖上让他半跪在雪上,我手中的银针已经抵在了他的喉结。

      “再动我阉了你。”

      我听见自己诉说过往的声音平淡,不露情绪。

      “我金盆洗手前,从事过拿人钱财替人消怨的工作。无论是取人性命却不被官府所抓,又或者让人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无处喊冤我样样精通。”

      我看见金无望的瞳孔逐渐瞪大,实在有趣。

      “你过往所做之事我未曾经历,那些是非因果只有官府有权利评判。”

      他半跪在雪中,我屹立在雪地。我忽然因能居高临下的看着金无望,而想起来昔日在江湖中审判罪人的畅快舒爽。

      “而从今个儿起,若是有人委托我让你实质性死亡,我不介意用你的一条命,为我的招牌染上朱印。”

      我平生最讨厌别人和我开性别的玩笑。

      “所以乖孩子告诉我,你是在吓唬我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我是重新开始的朱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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