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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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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禛轲被少女的气息密密实实地笼罩着,躺在她的床上,头被逼着枕在她双膝间,被动地接受她的揉抚,三魂七魄都被勾动了。
这时候,屋檐一块瓦砾突然被什么东西掀开,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只该死的老橘猫。
它是嫉妒他能经常出入女娃的房间,躺女娃的床上么?
哼,这是能乖乖接受洗澡才有的待遇喔!
狄禛轲看着老橘带点羡慕嫉妒和恼恨的眼神,心情突然一下子高高扬起,就连尾巴都翘了起来。
慢着!那老橘猫从瓦砾钻了进来后,嘴里似乎叼了块蓝色的...
是蓝玉!那就是他的蓝玉!
狄禛轲立马“腾”地站了起来,仰起狗头对着屋顶的橘猫“汪汪汪”地吠了起来。
“小黑子,怎么了吗?”
傅盈月跟随老狗的视线往上,然这时,老橘已经跳了下来,眼神委屈巴巴地立在主人肩上,口中叼着的那块玉石也递到了盈月手心。
傅盈月看它这委屈的表情不由一笑,揉揉它的橘脑袋:“小橘子怎么啦?这会子后悔想要洗澡了吗?”
老橘猫把玉石放到盈月手里,“喵”地一声惊呼起来,然后露出逃避瑟缩的眼神。
“开玩笑的,可是你这么不爱干净,可不许老钻我床上哦!”
傅盈月假装嫌弃地将老橘猫抱下床,将它放到地上。
老橘又“喵呜”一声委屈起来。
盈月捏着那块老猫讨好地送她的石头,“咯咯”地笑了起来。
狄禛轲此时目光灼灼地盯紧了傅盈月手中那块玉石,心脏“砰砰”跳着。
蓝玉如今完好在这里,他记得山里那独眼老头说过,朔月之夜,用他一滴血作媒介,只要蓝玉没被毁坏,他就有回到肉身的希望了!
等等...这几天他一直观察月亮,似乎...明天晚上就是朔月之夜了呢。
虽说不一定非得把蓝玉拿到手,但狄禛轲还是想努力一下,把蓝玉拿到手,这样更稳妥。
狄禛轲这么想着,头就慢慢靠近了傅盈月,准备伺机而动。
傅盈月手里握着那块蓝玉在胸前,低着头同床榻下的老橘猫笑着说话,旁边的老狗子鬼鬼祟祟将头挤了过来。
就在狗头快将贴近少女的胸口,张嘴快将靠近时,底下的老橘猫看得火冒三丈。
“喵嗷!喵——”
老橘突然腾起,四爪亮出了尖甲,迎面朝老黑狗一阵乱挠。
“汪呜!汪汪...”
狄禛轲被挠得猝不及防,眼前视野模糊,感觉一张狗脸都快被它挠花了。
可恶...待本王重回真身,定然严惩你这嚣张臭猫!一定把你关足七七四十九天,禁止给你小鱼干和牛乳,只许吃草!
老黑狗忍无可忍,当即选择了反扑,只可惜被黄橘猫的爪子挠住了眼睛,他看不见只能凭感觉朝前扑去,狗头狂甩试图甩开老橘,可老橘扒着他脸上太紧了,压根甩不开。
地上一堆或黄或黑的毛。
“小橘子!小黑子!快停!不许打架!”
傅盈月想上前拉开橘猫,无奈那一狗一猫打着打着就从床上滚了下去,一直缠斗至外间的矮案前。
“砰”地一声,一狗一猫差点把矮案上的瓷缸撞倒,缸里溅出几滴水花,落到了狗身上。
“你们会吓到小野小丘它们的!不许闹了,赶紧停下!”
傅盈月捏着蓝玉提着裙子匆匆跟至,却被狗向往仰倒一撞,一下子没站稳,“啊”地娇呼一声摔倒,手边的蓝玉也甩了出去。
狄禛轲在看见少女摔倒的那下,一下子就用前爪轻易踹掉老黄橘,橘猫“喵”一声惨叫被踹飞,老黑狗用身子垫在了少女身下。
可当狄禛轲趴下当肉垫的时候,就看见蓝玉从少女手中甩了出去,眼巴巴看着蓝玉飞至半空面临被摔碎的命运,一双布满血丝的狗眼只能巴巴地大睁着。
“汪呜!!嗷呜——”
不要啊!蓝玉!
狄禛轲发出了震碎肝胆的凄叫,蓝玉若是碎了的话,他得当一辈子狗!!
他不要!他不要一辈子和一只老臭橘窝一块争宠啊————
“啪哐”的一声,蓝玉擦着青瓷花缸的壁沿,“咚”一声落了水。
狄禛轲的心落了下来,而傅盈月的柔躯也落了下来,压在他身上。
老橘猫就比较惨,被狗子粗莽地甩开一下子就撞了墙角,发出嘤一声苦叫,可落地的时候一下子就腾跳起来,却依旧从它走路一瘸一拐的动作看出它伤得不轻。
狄禛轲可没空管它,一开始被动地被它挠了那么久,已经是给它面子,怕太用力会打死它,这才被迫于下风的。刚才迫不得已把它甩出那下,已经是把气力尽量压制着了。
现下他只关心他的蓝玉!他的蓝玉...
老黑狗从傅盈月娇软的躯体下扒拉着秃毛爪子钻出,随即便蹿到矮案旁,前肢支起搭在瓷缸上,微微伸出狗爪试探着,想把蓝玉捞起。
水中额顶高隆长相古怪,眼神木讷的鱼像一只只没有感情的冰冷生物,在蓝玉上方游来游去忙着觅食。
狄禛轲一伸狗爪立马被水里的怪鱼误以为是食物,纷纷凑了前去张开带牙的大嘴。
被水弄湿.漉的秃毛狗爪在快被怪鱼前来吞咽的时候,及时缩了上来,但狗爪还是被啃了一下,又掉了一小撮毛落在水中,火辣辣地,怪疼的。
他皱起狗眉,暗暗腹诽,怎的会有嘴巴如此大的鱼?平日里都吃什么长成这副丑怪模样的?
黑狗子围绕着青瓷缸不停转悠,在他刚想要引开怪鱼注意力,从而一击捞出蓝玉之际,有一尾身形稍大,嘴巴也异常大,名叫小野的鱼发现了掉缸底一块莹亮的玉石。
怪鱼像箭镞一样朝缸底的玉石游去,狄禛轲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扑前去制止,那尾怪鱼已经“啊呜”一声,一口吞掉一块玉石。
狄禛轲愣在原地石化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啥这鱼缸里空荡荡的,从来不添置雨花石之类的作装饰了。
翌日晨起,傅盈月来到他跟前,给他多加了几斤生肉,他也提不上胃口吃了。
狗子叹了一口气。
哎,那怪鱼被这女娃宝贝得很,如今蓝玉被它吞入腹中,想要开膛破肚取出显然不行,那...还有什么办法能取出呢?
“小黑子今天怎么啦?怎么没胃口,不舒服吗?平日十几斤肉一下就吃完了,今天是怎么了?”
傅盈月一边温柔地帮他揉抚着狗肚子一边道。
抚摸了一阵,见狗子完全没有吃的欲望,才轻叹着站起来道:“那你休息会,肉就搁这。爹今天重新出去打猎了,可能好几天不能回来,才发现家里的菜好像不大够,一会小嘎就没得吃了,我这会出去采些野菜,你和小橘子看家哦。”
说完,少女就挽着一个篮子聘聘婷婷地出门了。
狄禛轲哀落的眼睛目送少女的背影,想起自打他来到这个家,傅姓父女俩冷窖的肉便消耗得飞快。
这会子,刚刚村里才解除大老虎的言论,许多人还尚未敢踏足有猛虎出没的那片密林,傅明成就不得不接着出去狩猎,给他攒口粮了。
这女娃,平日老是被村里的姑娘嫉恨着,这会子她爹不在,她一个人这么跑出去,会不会又被欺负啊。
狄禛轲这会子想完,刚想步出家门去看着女娃,然后傅盈月便挽着菜篮子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脸上湿了一片,显然是用水清洗过,认真看还挂了些伤痕,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还少了一只鞋。
狄禛轲瞬即炸了。
他在萎靡中一时没来得及跟上,这乡里不要命的犊子竟敢又欺负上了??!
“汪汪!汪汪汪!”
傅盈月猜出自家狗子的想法,对他抿唇一笑,用发鬓遮盖住脸上一小道伤,道:
“没事,就是刚才摘菜的时候嘛...摔了一下,弄的。”
狄禛轲看着她那篮子还不满的野菜,自然不肯相信,立马就用前爪推开院门跑了出去。
他相信欺负女娃的人应该还在附近。
“哎!小黑子!你别乱跑啊!”傅盈月急得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在村尾沼泽地不远处,就有一片矮山丘,那儿水泽较多,除了傅家以外,平日也有不少村人跑来这儿采摘野菜。
此时山坳处,有几名少女集聚在那儿,频频有笑声外扬。
是姜红杏和她的众女伴。
姜红杏手里提着的绣鞋,正正便是傅盈月掉了的那只。
“看见刚才那白骨精摔倒的模样了吗?哈哈,真好笑,有够蠢的。”
“谁让她挡咱们红姐姐的路?竟还胆肥敢骂咱们红姐姐,被吓摔倒活该!这些菜是她能采的吗?采了一个西水村的鳏夫还不够,你看那天县令还帮着她说话,肯定也跟她有一腿。”
“红姐姐别担心,那县官迟早要被那白骨精吸尽精元而死,就像那曹二牛一样。征珣哥他也迟早有一天能看清她真面目的。”
姜红杏提着那只精致小巧的绣鞋,默默地往自己穿着洗得泛白棉布鞋的脚处比了比,瞬即皱紧了眉头,心想怎么会有人的脚这么小巧?
在她和她的女伴中,只有她穿得起棉鞋,已经很让女伴们羡慕的了,她们之中大多数只是穿用草编的鞋,有的甚至干脆光着脚丫,可傅盈月却永远一身光鲜亮丽,就连鞋子都有好看的彩线绣花。
她背着一篓子野菜弯腰,从地上捡起剪野菜用的剪子,将手边的绣鞋使劲地剪,旁的姑娘看见了,还大声喊好。
傅明成猎了好几只山鸡才从镇上换来的一双绣鞋,傅盈月一直舍不得穿,还经常拿出来晾。这会儿她爹见她不肯穿,又寻思着去镇上给她鼓捣一双,这才逼得她不得不穿上的。
就连下菜地采摘,她都小心翼翼免得沾上半点污。
她那样爱惜的一双鞋子,竟就这么被剪坏了。
狄禛轲将被怪鱼吞噬蓝玉的怨气,出在那些剪烂傅盈月鞋子的少女身上,一气儿像头疯犬一般朝众女子横冲直撞过来。
那些女的吓得摔了手边的野菜,哭着左右闪避,逃脱疯狗的追咬。
然而她们成功爬上了附近的树上后,狄禛轲无论如何爬不上去,只能干看着那些姑娘朝他露出嘲讽的笑容。
狄禛轲把怒意暂时压抑住了。
他心里已经悄悄起了打算。
哼,今夜便是朔月之夜,你们这些蛮犊子,且等本王回归真身。
想本王当年折磨南楼细作时,是怎么将他们抽筋剥骨,一点一点折辱至死的。即便是用不上酷刑,本王也有一千种方法让你们求生不能。
到时候,本王一个一个发落,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