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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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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她爹没有遇险后,傅盈月的心一下子敞亮了。
“小黑子,咱们走吧,可能我爹已经回去了,要是找不着我,他该要担心了。”
傅盈月好像好了很多,能站起来自己走了,她朝狄禛轲招了招手,自己就一瘸一拐地往回的路走去。
因为走的时候发现脚有些痛,所以她把带来给爹以防万一用的伤药和绷带给自己简单包扎了。
走到半途时,却发现自己在山上迷了路。
这时候不是白天,天上的星星全被密云遮盖了,狄禛轲正要看看这女娃还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不料她却带着它去找树桩。
她一边走,一边对狗子说:“要看树的年轮,年轮挨得密集的那边是南边,相反就是北边。”
可她没来得及找到树桩,自己就饿得快走不动了,包袱里的食物也吃完了。
杀神殿下在林子里猎了几只野山鸡。
盈月高兴地摸着它的头,开始生起了火架烤鸡。
鸡肉香嫩,但就是少了点什么,吃进肚子里也感觉没什么力,盈月才记得爹说过的事情,大概是她爬山的时候力气消耗太多,要是不吃点盐,还是没力的。
这时她庆幸自己还记得带上了盐罐,她给狗子的肉撒上盐后,又给自己的撒上,吃起来比刚才寡淡无味好吃多了,还增添了鲜香。
以往狄禛轲行军打仗也遇上迷失林里缺水缺粮的情况,情况好点的能像现在一样找到猎物,或者摘到果子,但是吃起来就不怎么讲究了。
大男人打仗时吃东西哪能讲究那么多,有时候时间紧急,要顾着敌人随时从哪埋伏时,猎物抓来,来不及烤直接就生吃,一股子腥血味,他都早已习惯为常。
这回可能是他头一回在山上,在不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悠然地烤着肉还撒上了盐,这吃起来的味道还...真香。
盈月胃口不佳吃不了那么多,一只野鸡腿只吃那么几口,就吃不下了。
她见狗子还没吃够的样子,把她啃了几口的鸡腿悠悠地递过去。
“不介意...吃我的?”她的脸色看着好了一些,只是双颊有些红得过分。
杀神殿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默默啃完了。
他知道这姑娘生病了,此时是在强行硬撑着,他得赶紧吃完到附近找点解表退热的草药。
傅盈月坐在林子中休息了好一会,狗狗又跑了出去,只剩下她一个没人说话时,她觉得脑袋更晕乎,视物都变重影了,整座林子在她看来是交叠在一起的。
有时候风声吹拂得沙沙作响,她会感觉面前有黑影突然闯进来,她吓得伸手往地上摸索,找到柴刀握紧在手。
这时,她好像听到有什么动静从林子深处传来。
盈月不确定是不是小黑子回来了,她复又握紧了手里的刀,举到了自己跟前。
“小黑子,是你吗...”
她小声地试探着,生怕会突然闯进什么猛兽。
她现在很虚弱,浑身都滚烫,连只狐狸都打不了。
“沙沙”声音更大了。树影不停摇晃着。
“小黑子,是你吗?是吗?”
她从石头边站了起来,不断后退着,其实她清楚知道,她的小黑子脚步轻盈且快,不会像这么沉重的。
难道是什么大型的野兽出来了?可是也没听到叫声啊...
她怕极了,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刚刚一直在林里,是因为有她的小黑子在,给了她多少的勇气,此时它一离开,她就觉得自己连胆量都消失了。
“不要过来!!不然我砍死你!”眼看着动静越来越大,傅盈月咬了咬牙,举起柴刀装起了狠。
她只记得上辈子死后,不知听谁说过一句话,在任何情况下,装狠要比不装得到的结果要好。
“月月?是月月吗?”男人惊讶中带着怀疑的声音传来。
傅盈月绷紧的情绪逐渐放松,直到视物模糊的范围里,出现了两张她爹的脸。
“是...爹...”她神经一放松,整个人就倒在了她爹的怀里。
“月月!”
傅明成在林子里也受了点轻伤,在抓那一对鸟的时候不慎从树上坠下,肩膀被会让人产生痒感的地衣刺扎到了。
傅盈月带来的药中,有一瓶她混乱中当伤药塞进来的,恰好能解地衣的毒。
黑犬没多久也叼着解表退热的草药回来了,傅明成就地研磨碎了敷在盈月的各个穴道后,便忍着肩膀的痛,把她背回了家。
可是请来的大夫都说,这姑娘烧了太久,加之还在小月子里淋了雨,又似乎透支了太多,情况不大妙。
大夫说根据她的脉象看,能支撑到现在还是挺让人惊讶的,一般这么个姑娘家,淋了雨发着热又消耗这么多,理应早就昏迷了,但她却似乎支持了好久,以致病情才会进一步恶化。
大夫不敢给她开药了。
傅明成当夜就把那无能的大夫给轰走了。
他坐在女儿榻前,握紧了闺女的手,这么多年以来头一回掉了男儿泪。
“月月,醒醒啊...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跟你娘交待呢...”
要不是女儿进林子给他带了药,这会儿他可能还在林里遭受痒地衣的荼毒,痒得在地上翻滚,没那么快能走出林子呢。
“爹错了...爹不该骗你跑进林子的,你一定是去过老黄家找爹了,是不是?”
傅明成觉得越来越愧疚。
然后,他突然想起姜里正有个幺弟,村里每个人都会尊称他一声“四叔”,他小时候因为一场大病,导致腰部以下瘫痪后,后来日日关屋里专心研究医术,听说医术挺好的,把自己的腿治得稍微有感觉了,只是始终不能走动而已,他还时常给村附近的人看病。
想到这里,傅明成就连夜到里正家敲门,跪在那里请求姜家那位四叔前来帮忙。
姜征珣今天也带着人下山去找傅明成,结果差点掉下桥弄得一身狼狈后,方知自己上当受骗,回来脸色就变了。
此时听说那个玩弄她的姑娘病得很严重,第一反应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脸色冷冷地道:“白天见她时还好好的,现在说她生了重病?莫不是又是诳我的吧?她是觉得耍人很好玩吗?”
傅明成见姜征珣不同意帮他叫四叔,差点跪下来求他了。
可姜征珣则依旧心硬道:“不是我不想帮你,傅叔你也知道我四叔身子不好,平日也不怎么出门,尤其夜里寒气重湿气也重,要是四叔因此害了病,我反倒不孝了,要不我给你找别的大夫去看?”
“别的大夫都看过了,没有用!”傅明成一个大男人,在小辈面前泣不成声的样子,让姜征珣渐渐开始相信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真的如此严重?”他皱起了眉头问。
傅明成还没回答,这时黑沉沉的游廊传来了轱辘声,一个小厮挑着灯笼,推着四叔的木轮椅过来了。
此时的傅家家中,狄禛轲推了推盈月闺房的门,没推动,然后又走到窗户边,一把破窗跃进了木棂窗,来到了盈月的床榻前。
他蹲在那里看她,狗脑袋轻轻凑过去一碰,依旧热得烫手,姑娘迷迷糊糊地启唇喘着大气,十分不适的样子。
老橘猫在床畔焦急地“喵喵”叫唤着,见黑犬过来的时候还自动让开了位置,跑到床下去待着。
自打上回黑犬救了它后,它便明显对狗子敬重了许多。
盈月热得晕乎了,不自觉地叫出了声:“爹...爹...小...小橘子...我...等我...澄阳王...澄阳王 能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