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些坏习惯》漫言低语

25、（２５）公主的礼物

　　乔建平掏出手机，“肖恩菲，你给自己找了个并不高明的归宿，他不适合你”
　　“谁适合我？你吗？”
　　他没作声。“乔建平，你真是要搅乱我的生活啊”
　　“这次是林正道找上我，我不得不和他见面”
　　“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没有你的允许我永远都不会说出来，你可以放心”
　　“我就是对你太放心了，所以亲手给自己的脖子上套了个绳索”
　　“我不会给你压力，我可以等，只要你有一天想回来，我和女儿永远向你敞开大门”
　　“谢谢你的慷慨，我想不会有那个时候了”
　　“不管你对我个人有什么看法，我希望在你方便的时候能给女儿适当的母爱，关心一下她，她也是你的孩子，不光是你肚子里的那一个，她也有权利向你要她应该拥有的东西”
　　“乔建平，你不必拿孩子当借口，你不需要这样，这样不像你做的事”
　　“我没有别的要求，你必须答应她的合理请求，我只有她一个孩子 ，我要让她幸福快乐的长大”
　　“当你让我为你生个孩子的时候，你是不是早已预料到今天的局面？这是不是你设下的又一个陷阱？我又上了一次当？乔总？”
　　沉默一会，“肖恩菲，我一直都记得和你以前愉快的每次交谈，不要让我认为那只是个幻觉，希望你不要改变你在我心里的美好形象”
　　“乔总，你忘了吧，我的原本模样，就是这样的，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你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林正道眼里的肖恩菲，不要做任何无谓的事了，结束吧”
　　要挂电话的时候，乔建平说：“永远不会结束，肖恩菲，不用做梦”
　　林正道回来，气呼呼的，回来就坐在沙发里，“干嘛喊我回来？”口气不善。
　　拿过她的电话，查她的通话记录，看见刚刚结束的通话，乔建平的电话，通话时间5分零5秒，他扬扬手里的手机，“你们聊什么？”
　　“聊你为什么要和乔建平打架”
　　“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要打架，让我制止你”
　　“孬种！”
　　“你不要再去找乔建平，做不做的到？”
　　林正道扭头看着肖恩菲，“这个要求，我跟你提过不止一次，你有没有做到？你能做到吗？你能，我就能！”
　　“我能”
　　“包括不再接他的电话？”
　　“可以”
　　“ok，我也能做到”一场风波过去。

　　乔建平带女儿去原来的公司办事，见到前妻，俩人很客气，看见乔建平身边坐着大眼睛长睫毛的可爱小女孩，前妻笑笑，蹲下身来，小女孩的手那么小那么软，像个棉花糖，“阿姨好”
　　“你好”曾经那么喜欢孩子，另一个人却不肯给她，现在他有了孩子，却是他跟别人的骨肉。
　　小女孩笑容灿烂，浅浅的酒窝，像个转动的陀螺，五彩斑斓，美丽异常。去楼下给小女孩买来零食和饮料，孩子开心的在办公室一角沙发上吃的欢畅，看见她搂着爸爸的脖子，乔建平面带笑容的给她擦嘴，擦衣服，哄她不要吃太多的糖果，小姑娘在旁边得寸进尺的求着想多吃一块巧克力。
　　眼前的乔建平是那样陌生，在那过去的漫长岁月里，她印象里的乔建平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说过话，从没有那样耐心的劝解，更没有那样宠爱的包容，原来他也可以这样。
　　“你的女儿？”转过神儿的人问道。
　　“嗯”
　　“很可爱，几岁了？”
　　“两岁了”
　　“你再婚了？”
　　“嗯”
　　“她妈妈哪，没一块来？”
　　“没来，你怎么样了？”
　　“快结婚了，和你上次见到的那个人”
　　“他看着挺不错的”
　　“那要看跟谁比了”
　　乔建平笑笑，“你人好，一定会过的很好”
　　“我的好时光都已经过去了”
　　“生活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就像我这个女儿的到来，她是个小天使，有了她，再艰难的日子，也可以快乐的度过”
　　看看一旁独自玩的小孩子，她的那张脸，有点像一个人。
　　“她的妈妈是谁？”她突然问道。
　　乔建平回头看看孩子，孩子冲他做出个夸张的表情，把他逗笑，“你看她像谁？”
　　仔细看过她，抬头问：“肖恩菲？”吃惊。
　　再看，越看越像，怎么可能？肖恩菲明明嫁给了林正道，这不可能有假。
　　“她们是不是很像？”
　　“像，太像了，怎么可能？”
　　乔建平摇摇头，“你可不能乱说，我从来没说过她是肖恩菲的孩子”
　　“乔建平，你不会是暗度陈仓了吧？”瞪大眼睛，大胆假设。
　　“看你说的，我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哪？我的孩子可是正大光明来的，她比谁都纯洁无暇，宝贝儿，过来”
　　小女孩跑来，一头长发，毛茸茸，搂着爸爸的脖子，要听故事。给她讲了‘小马过河’的故事之后，就闭上眼睛睡着了，他把她放在沙发上，把衣服盖到她身上，亲亲她的小脸蛋，又回到桌前的椅子上。有人一直瞅着怀抱孩子充满温柔的父亲，从讲故事开始，一脸的羡慕。
　　“我也曾经很喜欢孩子，如果当初你肯给我一个，也许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
　　“没有盼望，没有爱的结合，孩子不会快乐”
　　“你的孩子快乐吗？”
　　“快乐，当然快乐，她是爱的结晶，是我在佛前求来的精灵，她是我的希望，我的命，我不会让她变得不快乐。”
　　“乔建平，你和以前不一样，比以前有血有肉，像个父亲了”
　　“是吧，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想她会健健康康的长大，我和所有的父亲都一样”
　　“没想到，你这么喜爱孩子”
　　“我也没想到，此一时彼一时，人这辈子，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不遇见就不会知道”
　　“你遇见了吗？”
　　“遇见了”
　　“你比我幸运”
　　“你也不错”
　　“我得向你学习”
　　“你太谦虚了，我是个糟糕的榜样，你要重新树立榜样才行”
　　“谈理想，谈未来，现在该来谈谈工作了，你来这，想办理什么？”
　　….
　　送走父子俩时，他的孩子还没有醒来，看趴在乔建平肩头闭着眼继续梦游太虚的小女孩，小手垂在一旁，胳膊圆润细腻，像池塘里的新鲜莲藕，她轻轻的摸摸，好软好小，软到心窝里，心生爱怜，“等一下”
　　去办公室拿来她的丝巾，轻轻披在小女孩的身上，“外面有点风，盖着点吧”
　　“谢谢”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她经常这么睡着了。”
　　走了，父女俩出了大厦的门，走出她的视线和她的世界，没有回过头。
　　夏天在知了的叫声中，一点点的走了。
　　秋天到，树叶落了。
　　又一个生命来临，这次是位小先生。
　　乔建平回了加拿大，继续着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女儿长的很快，老得给她添置衣服，他每次都亲自给她买，日子忙碌，无从思索，无从烦恼。
　　每晚不管多晚，都有个小小的精灵在门旁坚持等侯他归家，在他进门的第一时间扑到他怀里。要给她连续讲三个好听的故事，才肯睡去，半夜要用小手摸摸他的脸才能继续她的睡梦。
　　每早不管多早，都有可爱的笑脸，软软的嘴唇亲吻他的胡子，还不停的吵着胡子扎人，在床上嬉闹过后才肯起床，去卫生间里站在板凳上，和爸爸一同涮涮牙，洗洗脸，洗出个小苹果脸，嘻嘻的笑个不停。
　　穿上小球鞋去长满青草的院子里当个小小的木匠和搬运工，和爸爸一同劳作，分饼干给他吃，一同看橘红的太阳公公亲吻树梢，一起高声歌唱‘小小少年’。
　　自由的周末，相偕一同驾车去海边捡小螃蟹，爸爸把钓到的鱼装进她红色的小水桶里，坐在返家的车里给大人唱‘樱桃小丸子’的主题歌‘稍息立正站好’，小不点儿会疲倦的在吃到一半饭的饭桌上呼呼大睡。
　　还有更好的生活吗？没有了，已经很好。
　　肖恩菲过上宁静的生活，有丈夫有孩子，她满足的在每一天里忙碌，孩子快一岁了，她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想去外面的世界里上班了，看见她的情绪高涨，林正道稍微改了自己一直的坚持，“你高兴就好，不要累了，又跑我这折腾啊”
　　“知道了”
　　再一次冬天来了，圣诞来临的前夜电话来了，“能在圣诞节给kit一个圣诞祝福吗？”
　　“电话里的祝福吗？”
　　“可以，如果你想给她圣诞礼物，我会告诉她，妈妈在圣诞节的时候给她寄出了礼物。”
　　“好的，我会打电话，大约是下午三点左右，另外给她寄一份圣诞礼物，你告诉她吧，还需要别的吗？”
　　“不用了，谢谢”
　　心里变软，“你怎么样了？”
　　“还行，整天忙碌，跟以前一样”
　　“孩子哪？”
　　“她跟奶奶去街上选圣诞礼物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
　　“没去公司？”
　　“都放假了，圣诞节，在这里跟中国的过年差不多，大家都忙着采买”
　　“是嘛，我太粗心了，应该早点寄礼物去”
　　“没关系，你给她礼物，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高兴的”
　　“以后，如果要我为她做什么，就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吧”
　　“好，你不会不方便吧？”
　　“没关系，白天打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行”
　　电话挂断，第二天的圣诞节，下了一场大雪，到处是节日的气象，这个外国的节日，日益被国人所接受。
　　电话拨过去，先是乔建平接起来，“kit，来，妈妈的圣诞祝福”
　　“merry Christmas，mather”童音响起甜甜软软。
　　“圣诞快乐，kit”
　　“妈妈，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听见孩子问这个，旁边的乔建平制止她再继续这个话题，肖恩菲在电话那端听的见她们父女之间的对话。
　　“妈妈，在中国，有时间就去看你，现在妈妈的工作很忙，回不去。Kit，现在上幼儿园了吗？”
　　“上哪，我的幼儿园就在隔我家几条街的地方，里面有好多小朋友，他们都夸我漂亮，爸爸说他们都很喜欢我”
　　“是嘛，那你认为自己漂亮吗?”
　　“漂亮，爸爸说妈妈最漂亮，我觉得我比你还漂亮”
　　“你比妈妈漂亮，你最漂亮”想起要把她变成万人迷的妈妈。
　　“妈妈，给你买好看的头绳和小卡子，还有裙子，做圣诞礼物好不好？”
　　“真的吗？”
　　“当然了”
　　“太好了，妈妈，我爱你”热烈而真诚的声音。
　　“妈妈也爱你”
　　聊了好一会，爱说话的孩子不知道适可而止，乔建平叫她跟妈妈说再见，不要再打了，孩子哭闹的不肯放下电话，最后乔建平强行扣了电话。
　　电话那端，早已泪流满面的妈妈，紧紧的握着电话，久久说不出话来。
　　在商场里转了好久，买了好多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当天就寄往国外，并打电话告诉了乔建平。她问他可不可以给她寄几张kit的照片，乔建平欣然答应了。
　　春节来了，林正道的孩子学起走步来，歪歪斜斜的，像踩着两团棉花，孩子是成人世界里的玩具，它会让人忘记忧愁，忘记不快，让大人露出童真的笑脸。
　　晚上躺在床上，想乔建平是如何带大kit的，kit学走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照片寄来，掂掂重量，估计有百十来张，迫不及待的打开大袋子，入目的是kit从小到大每个阶段的照片，里面都是kit，没有一张上有乔建平的，他是那样的细心。
　　上面有kit躺在小床里满月的照片，有她站在床上笑的照片，还有学走步的照片，在院子里爬的，在树下捡橘子的，去海边穿着长裙光着脚抓小螃蟹的，还有爬在树上的，还有在幼儿园和小朋友在一起的，在车上带着乔建平墨镜的，还有刚刚洗完澡光着身子在床上的，还有去游乐园，吃饭的，睡觉的，戴面具的，哭的，笑的，做鬼脸的，活泼无比的孩子，让人喜爱万分。
　　周围的同事，看见肖恩菲桌上大把的照片都过来看，大家议论纷纷，都夸这个小女孩太可爱了，肖恩菲很是开心，把照片收好，方便时不时的看看。
　　Kit的照片常常寄来，越来越想念她。
　　林正道的孩子越长越像他，一点也不像肖恩菲，顽皮的让人头疼，林正道的父母完全把带孩子当成了个事业干，十分尽责的二十小时陪护，整天‘宝贝儿，宝贝儿“的叫着，疼爱的恨不得把孩子装进肚子里。提出好多次，让他们搬回去住大房子，俩人都没有搬，气的父母整日在她的家里挑三拣四的嫌小，说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肖恩菲和婆婆的关系也好些，至少是客气的，他的母亲常在肖恩菲面前数落林正道不肯回家看他们的恶劣行径，在她耳边不停的说林正道的坏话，肖恩菲不得不替人传话，林正道还是反响不大，最后，肖恩菲只好带上他常回家看看，大家坐在一起吃吃饭，陪孩子玩玩，林正道的母亲相当的高兴，每次她去，婆婆都热情招待，算是比较成功的事情。
　　春秋冬夏不停的交替，梦里的孩子究竟长成什么样子？多想摸摸她的小手，听她美妙清脆的歌声，看看那个和自己相像万分的孩子。她在电话里问乔建平，“kit，要上学了吗？”
　　“今年过完就上”
　　“又快圣诞了啊，今年的圣诞礼物我要早早给她寄去”
　　“想寄什么？”
　　“她喜欢什么？”
　　“你能寄几张你的照片吗？她老问我要，再有就是给她买个漂亮的书包，还要米奇的文具盒，kit猫的笔”
　　“好，我都会给她寄去的”
　　“你怎么样了？”
　　“我挺好的，孩子也上幼儿园了，奶奶和爷爷每天接送，我上班”
　　“是嘛，你还和以前一样去公司上班？”
　　“是呀”
　　“做什么？哪方面的？”
　　“小公司，做名牌产品的代理”
　　“干的不错吧？”
　　“还凑合吧，不像以前那么能干了，现在精力不够了，你哪？公司还好吗？”
　　“还好，我还在做贸易，跟大陆的几个大的进出口商合作，还算顺利吧，我做惯了这行”
　　“我想今年的圣诞去看看kit，有些想她，方便吗？”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然后听到他说：“欢迎你，永远欢迎你的到来”
　　她笑了，“谢谢，我就去看看，呆一天就走”
　　“没事，你来这住多久都可以，不用那么急着走”
　　“到时我会提前给你电话的”
　　“好，我和kit去机场接你”
　　“行，那今天就聊到这吧，再见”
　　“再见”
　　时间很快，越离近圣诞，心情就越好起来，跟忙碌中的林正道说要出去出个差，顺便玩几天，欣然答应。她踏上飞机，恨不得一下就到了那个梦幻的房子面前，和那个美丽的小小少女谈天说地唱歌，据说她有幅金嗓子一样的歌喉，曾在歌唱比赛中得过奖。
　　带了整整一大箱的礼物，重的拎不动。有裙子，有玩具，有娃娃，有书包，有文具，还有照片，还有巧克力，小零食，还有舞蹈鞋子，还有漂亮的袜子，小帽子，还有什么要送给她？只要能带的都想带给公主，都想给她，装满一个大包，打开了就都是惊喜，妈妈要把欠她的礼物都给她。

　　歌曲：雪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