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些坏习惯》漫言低语

24、（２４）虔诚信仰

　　在她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迎来了她的第二个孩子，这次依旧反应强烈，终日只能在家中度过，林正道的父母不得不同意他们结婚，他们办了结婚证，没有搞仪式，肖恩菲说她经不起折腾，就没有办，只跟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在饭桌上还吐起来，很是难堪。
　　在她即将和林正道要□□的前一天，乔建平来了电话，“你怎么样了？”
　　“挺好的，孩子好吗？”
　　“会走了，很有意思，还会一点英语，就是不肯跟比她小的孩子玩，总是欺负别的孩子”
　　说到孩子，他的话就变多起来，听他说，也是种享受，“什么时候来看看?”
　　“恐怕要等些日子了”
　　“怎么了？”
　　“我又怀孕了，已经三个月”
　　对方沉默了，许久才说：“你真要扔下女儿和我吗？”
　　“不是说好了吗？”
　　“是要结婚了吗？”
　　“嗯”
　　“什么时候？”
　　“过段时间”
　　“你决定了？”
　　“嗯”
　　他挂断电话。待再次见到乔建平，是俩个月之后的事了，同时也看到了那个女儿，一个长发的漂亮小姑娘，穿着小裙子，大大的眼睛，已经会说话了，她就站在乔建平的身边，抱着他的腿，她蹲下来，摸摸那个小女孩，她的样子很像自己的小时候。
　　“你叫什么名字啊？”
　　“乔典芳”
　　“这么奇怪的名字？”
　　“爸爸给起的”
　　“你真可爱”
　　“你好漂亮”
　　“谢谢你”
　　站起来看见那个爸爸，微笑的样子，就像某个街头一起聊天吃巧克力的那个人，“你把她带的很好啊”
　　“kit很听话，她长的像不像你小时候？我爸妈说她不像我”
　　“像，我小时候就这个样子，她很可爱”
　　看见她微凸的肚子，他说：“你打算好了？”
　　“什么？”
　　“和林正道结婚”
　　“你有意见？”
　　他看看她，没说话，她问：“现在孩子谁给带？”
　　“我父母，他们住我那”
　　“你自己带，是有些困难”
　　“我自己带她到半岁”
　　“后悔了吧？养个孩子很不易”
　　“后悔倒没有，开心的时候更多一些，事情只是多一些而已”
　　“你这次回来要干什么？”
　　“回来给我爸妈办理移民手续，另外办点私事”
　　“私事和我有关吗？”
　　“你说哪？”
　　“不用枉费心机了，你晚了一步”
　　“什么意思？”
　　“我已经结婚了，在两个月前”
　　乔建平冷笑，抱上孩子去了车上，走了。
　　一日与林正道在超市逛，打算买点东西，听见身后有个孩子叫她，回头见是乔典芳，然后看见了乔建平，她愣了一下，林正道也看见了他们，走过来，小女孩去抱肖恩菲的腿，“抱抱”
　　“芳芳”
　　林正道看着孩子，又看看一脸微笑的乔建平，“好久不见”
　　“你好，我前些日子出国了，所以好久也没露面，没想到在超市里遇见你们，我女儿很喜欢肖恩菲，她是个有点粘人的小孩”说着要拉孩子过去，结果孩子不悦的冲他做鬼脸，很是可爱。
　　“过来，你什么时候又变成小魔鬼了？”他抱起孩子。
　　“跟大家说再见”
　　“再见，妈妈，再见叔叔”
　　她的一声叫，当场叫的三个人愣在那里，“不要乱叫，对不起，小孩子瞎叫的”
　　“妈妈啊”
　　“不要叫了”乔建平抱歉的点头走了。
　　留下两个人，“还要买什么吗？”林正道打断发愣的人。
　　“哦，不了”
　　“乔建平不是跟他老婆离婚了吗？”
　　“可能再婚了吧”
　　“你和他见过面？”
　　“前几天路上遇见过，说了几句话”
　　“哦，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他女儿一点也不像他啊”
　　“他的女儿当然像他了”
　　“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不要乱说”
　　“他老婆是谁？”
　　“我哪知道”
　　“你不是见过他，怎么没问问？”
　　“我为什么要问？”
　　“叫什么啊？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我要回家”
　　“怎么见到老情人，心情不爽？”
　　“林正道，不要让我跟你翻脸”
　　“好，回家”
　　回了家，她还是生气，不知自己到底生什么气，就是老想找茬和他吵架。
　　没多久乔建平再次出现在眼前，这次肖恩菲没跟他客气，“想干什么？嗯？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孩子，给你了，你还要什么？你知不知道信守诺言？”
　　她的高声质问吓坏了一旁的小女孩，她紧紧的搂住爸爸的腿，“你不要在孩子面前这么高声喊，你吓着她”
　　“你父母哪？把她交给他们，我们需要谈谈”
　　他掏出电话，一会说：“十分钟后他们来接孩子”然后就是沉默。孩子的爷爷奶奶来了，看见肖恩菲都愣了，“你是叫肖恩菲吗？你是芳芳的妈妈么？”
　　天下尽人皆知了啊，肖恩菲咬咬牙，看了眼乔建平，乔建平没作声，只对爸妈说：“把孩子带回去，给她买点吃的，她今天没好好吃饭”
　　临走他父母叫住乔建平说：“好好跟人家说，不要吵起来，晚上早点回来，你不回来，芳芳总是闹着不肯睡”
　　“知道了，妈，走吧”只剩俩人。
　　“去前面的店里坐坐吧”
　　坐定，他说：“我可能要在国内待段时间，移民手续繁琐，一时办不好”
　　“你要呆到什么时候我不管，但你不能影响我现在的生活”
　　“你的生活？那我的哪？女儿的生活哪？”
　　“你说过我只给你生个孩子就行，你答应不再纠缠我”
　　“是，我答应过”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超市是个意外，不是我的故意安排”
　　“谁叫孩子那样叫我的？”
　　“她叫错了吗？你不是她的妈妈吗？她不应该叫你吗？超市里偶遇是我的错吗？”
　　“是你的错，都是你故意的，你一贯老谋深算，攻于心计，不要跟我说什么偶遇，我听过这样恰好的事，听你说的太多了，我早就不信了”
　　“肖恩菲，不要这样跟我说话，什么是恰好的事？”
　　“难道没有吗？你的恰好少吗？恰好求来个护身符给我，恰好我是你的福星，恰好你的包忘在我手里，恰好包里面有张飞机票，恰好我可以搭飞机把包送给你，恰好我怀上孩子，我满足了你一切非分之想，你还不满足吗？”
　　他沉着脸看她，“不满足，我要搅乱你的生活”
　　“好，你干吧，我已经结了婚，现在也有了孩子，你还是晚了一步，从你遇见我的那天起，你永远是晚一步”
　　“对我来说，永远都不会太晚”
　　“我真是不该听你所谓的承诺，那都是你得寸进尺的谎言，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过分？难道，我身败名裂，你就满足了吗？”大叫。
　　“我不满足，就是你成了垃圾，我也要你回到我的房子里堆着”
　　“你是个恶魔，是个狡猾的狼”
　　“不对，我前妻说我是挂在墙上的画，只能欣赏，不能走进去，她认为我是最好的人，我和恶魔沾不上一点边”
　　“那是她瞎了眼睛，是你太擅于伪装，你是个大骗子，林正道说的一点也没错”
　　“不用把他也搬出来吓唬人”
　　“你怕谁啊？”他虎视眈眈的瞅着她。
　　沉默好久“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乔建平直直的看着她，脸色越来越搵怒，她毫不示弱的看着他，“没有人想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这是你逼我的！”
　　“你要是想鱼死网破，我奉陪到底”
　　“乔建平，这不是你的风格，不要再培养出来一个像你一样的我”
　　“你不会像我，如果你像我，你就应该识实务，懂得变通，你现在只会像那个打卡机，机械的工作，没有灵活的余地”
　　“我们很难谈到一块去，今天就到这吧，以后尽量不要见面”
　　乔建平沉默的看着她，她站起来，往门口走去，“我本来是回来给我父母办移民，顺便让kit见见自己的妈妈，既然你这个态度，那我就不得不改改主意了，肖恩非，我打算跟你纠缠到底，你做好思想准备吧”
　　她回头，又快速走回来，站在他的面前，怒视着他，伸手就要给乔建平一个耳光，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混蛋，无赖！”气愤至极。
　　“你也这样骂过林正道吧？”
　　“放手”用力挣脱他的手。
　　“你早晚是我的，明白吗？”他不客气的甩开她。
　　她扶住旁边的桌子，感觉有点气短，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跟眼前这个人交谈下去了，转身往外走，刚拉开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乔建平赶紧去扶她，看见她紧闭双眼，脸色苍白，“肖恩菲”他立刻叫她，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抱她去了车上，迅速去了医院，等待医生的时候，看见医生来了，他问：“肖恩菲，怎么样了？”
　　“孕妇体质差，还生气，本来就不适合怀孕了，还这么不注意。”
　　“是嘛”低下声音。
　　“你是她丈夫吗？”医生的一句问话，他忽然就觉得难堪，自己算什么，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实质上的丈夫，名义上的陌生人，有一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多么荒唐的关系，他怎么让自己到了如此的地步，乔建平什么时候这样狼狈的见不得人？
　　医生好像明白了，就说：“麻烦你叫她丈夫来，要签字”
　　“好的”不得不打给林正道电话。
　　林正道来的时候，他还在这里，看见林正道，他说不出自己的感觉来，医生问林正道：“你是肖恩菲的丈夫吗？”
　　“是的”响亮的回答，刺激着乔建平。
　　“请来一下，病人的情况不太好”
　　“医生，她怎么样了…”
　　走远的人，听不见了谈话，乔建平慢慢的走出医院，浑身疲惫。坐在车里，很久也没有动。
　　吐口气，启动车子，家里还有个宝贝闺女等着他回家，他不能在这里呆着，耽误回家的时间，孩子会哭闹不停。
　　林正道看见雪白的床里躺着脸色苍白的人，他走过去，静静的看她，淡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披散在枕头上的头发，这个人为什么会生气的让自己晕倒？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很虚弱，不适合任何的情绪波动？
　　回家去静养，林正道请来护工每日照顾她的起居，每天下了班就早早回家，陪在她身边，给她买很多好吃的，盼她可以长胖一些。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乔建平会出现在医院里，为什么是乔建平给他打电话？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争吵？他都没问，他想让她安静的养身体，没有任何烦恼的安静歇着。
　　乔建平没有再找过肖恩菲，他去过医院了解她的情况，然后就去办移民的事，每日和父母带着女儿玩遍北京城里的游乐园，动物园，植物园，翻斗乐，开心乐园。
　　一日，林正道打来电话，约时间见面聊聊，乔建平欣然前往，去的时候，林正道已经等在那里，他冲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坐下来，服务员问他喝点什么？他说：“咖啡”
　　林正道问：“听说你移民了，去了哪里？”
　　“加拿大”
　　“这次为什么回来？”
　　“回来给孩子的奶奶爷爷办移民，顺便让孩子见见世面，回国看看”
　　“这里有要见的世面吗？国外不是更好？”
　　“当然，孩子想妈妈，我带她回来看看，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很好奇，我带她玩遍了北京城”
　　“你又再婚？”
　　“是的，不过孩子的妈妈，在国内，我正计划把她也办了移民”
　　“怎么要举家迁往国外？”
　　“你不是说国外更好？”
　　“是啊，我在国外曾留学几年，对国外的印象不错，你怎么想去国外了？听说你在这里的公司做的挺不错”
　　“公司给我前妻了，我除了留点股份，就净身出户了，我对这里没什么留恋，就想去个自由的国度过下半生”
　　“为什么给肖恩菲股份？”
　　“我想给她留点东西，我觉得她需要一点钱来生活，因为她曾跟我借钱给她母亲办理后事，我不想她生活的太艰苦”
　　“你太多虑了，她哪里会缺钱，怎么可能生活艰苦？”
　　“那她为什么跟我开口要钱，却没有跟你开口哪？”
　　林正道没作声，看着眼前喝咖啡的人，“你跟肖恩菲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没什么事，肖恩菲没跟你解释清楚吗？”
　　“我不想问她，所以来问你”
　　“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再次让她充当不光彩的角色，你不是再婚了，为什么还找她？”
　　“我只是看个老朋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看个老朋友能把人看到进了医院，真让我怀疑你的诚意”
　　“你怀疑的不无道理，她人现在怎么样了？”
　　“多谢你的关心，她现在很好，你不用探望了。你干了什么会让她生气晕倒？”
　　“我也没想到，可能是怀孕的人体质有些差，脾气有点糟，说了几句就吵起来”
　　“你们吵什么？”
　　乔建平笑笑，“这个是你不该问的，这是我的私事范畴”
　　“肖恩菲是我的妻子，我是她丈夫，我有权知道”
　　丈夫，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多么的让人羡慕！乔建平的笑容浅浅隐去，心里百般滋味陈杂，他看着林正道没有答话。
　　“你们为什么吵？”又问。
　　“为了以前的事，她气我以前曾说过的话，她认为我没有信守诺言？”
　　“什么诺言？”
　　“不再见面，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你没有做到？”
　　“我们只是偶然相遇”
　　“北京城这么大，穿一样衣服的人都很难遇见，你一回来就能那样偶然，的确有点不像话”
　　乔建平笑笑，“什么都是巧合，相遇是偶然，生命是偶然，发现的一刹那也是偶然，我的生活就是无数个偶然，无数个偶然堆砌在一起，就是必然”
　　“哲学家”
　　“我不是个无神论者，我相信今生来世的命中安排”
　　想起肖恩菲的那个护身符里的东西，“你的说辞只适合骗骗幼稚无知的小女孩儿，现在快成妈的人，你已经骗不了了”
　　“我从来没想骗过幼稚无知的小女孩儿，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心思？”
　　“你的心思？我都不用猜”
　　“那你为什么还来问我？”
　　“我只是想叫你滚远点，你是不受人欢迎的人”
　　乔建平抿嘴，“那恐怕不行，我不知道怎么才叫滚，你可以教教我”
　　林正道点点头，“你太需要教育教育了”说着站起来，拉住他的衣领，曾经打过两次架的人，一点也不陌生这样的架势。
　　服务人员立刻上前拉开俩人，怒目而视，“你他妈的少给我兜圈子，滚远点，癞皮狗！”
　　乔建平冷笑：“林正道，你也好不到哪去，不用骂的那么痛快，也许哪一天我也可以回敬给你”
　　说完，乔建平转身走，上了车，林正道撵出来，拉住他的车门把手，“你给我下来！”
　　看看窗外怒气冲冲的林正道，他掏出电话，看着他叫嚣的样子给肖恩菲打电话，电话接通，“肖恩菲，我是乔建平，现在林正道正在我的车窗外叫我下车，打算和我决战，我就问你一句话，我要不要告诉他实话？”
　　“不行，乔建平如果你说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不能让你恨我，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林正道的电话响起，他看见是乔恩非的电话，接起来，口气相当不好“喂？什么事？”
　　“你现在马上回来，不许再跟乔建平纠缠，马上回来”
　　“他给你打的电话？”
　　“你马上回来！”听见她不悦的叫声，他不做声的听着，怒不可揭的瞪着车里的人。
　　“林正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见了”不耐烦的。
　　“回来，马上”她扶住沙发，声音有点脆弱。
　　“好”他挂了电话，看着车里的乔建平，怒目的看着，用手指重重点点他，口里说：“有种！”
　　转身走了，乔建平看他去了自己的车上，并开走。

　　歌曲：泥娃娃 邓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