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些坏习惯》漫言低语

15、（１５）非凡的日子

　　忙碌的白领生活，暗无天日的加班加点，在筋疲力尽的时候，老板又适时抛出个甜枣，放出话来，“晚上，大家一块儿吃顿饭吧，顺道去钱柜坐坐，唱唱歌，轻松一下”
　　“呜呼”
　　仿佛乌云密布的阴霾天空，偶尔在云朵间缝隙里露出太阳的万丈光芒，这是老板惯用的伎俩，是老板的御用加油站，大家心知肚明，但每每都收效甚佳，让人甘心于劳碌中偶来的欢快。
　　疯狂的夜，疯狂的歌，累过苦过的人，最是知道如何享受极致的欢愉。大家喝的个个晕头转向，都企图痛快的放松自己紧绷过久的神经，震耳欲聋的包间里，于超大屏幕前嘶吼的是临时客串的偶像歌手，桌上排满了酒瓶子，就像舞池里人头攒动的透明人，唯一保持清醒的人是老板，他负责结账和把每个醉鬼送回家。
　　尚能认家门的人相互搀扶的去打车，剩下几个喝的‘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女孩子老板亲自送回去，看见在后座上倒坐一团的几个小女孩，老板摇摇头笑，最后送的是肖恩菲，因为她的家跟老板家是一个方向，算是顺道。
　　推开车门，肖恩菲先是豪吐一阵，心里舒服多了，摇摇晃晃的从车里出来，“谢谢，老大，我能走，你也早点回家吧”
　　“你行吗？”
　　“没问题”看见把路走成s形东倒西歪的人，老板锁上车，上前扶住她。
　　她冲他笑笑，“没事的，我自己能走，我没醉”
　　“你家住哪个单元，几楼？”
　　“三单元，六楼，有电梯”
　　坐上电梯，倚着电梯侧壁的人，半闭着眼睛，有着红润可爱的一张脸。
　　一阵阵胃部痉挛，最后还是都招呼到老大的衣服上，“对，对不起”，手脚慌乱的从包里要掏面巾纸来擦，结果掏出个护舒宝卫生巾来，擦着擦着觉得不对劲，吓的扔了手里方方正正的东西，一脸难堪，脸色酡红的不住道歉。
　　送了一路醉鬼的人，小心躲过几波被喷溅的危险，没想到在最后送的人即将到站的时候还是晚节不保，很是痛心。
　　变得异常难开的锁，纠缠半天不见分晓，钥匙最后被看不下去的人接过去，打开门，老板去卫生间里擦干净衣服，肖恩菲的电话响个不停，她倚在沙发里拿过包，翻了半天才找到那个嗷嗷叫不停的东西，打开盖子，“喂”口齿不清。
　　“睡了？”
　　“没有，嘿嘿，狂欢去了”
　　“上哪？”语气开始冷淡。
　　“钱柜…哦，我困了，不跟你说了”
　　“喝酒了？”反感。
　　“没，没喝多少，步步登高就回来了”舌头发硬，头发晕。
　　“谁让你喝酒？啊？”火气来了，清醒的时候都容易犯错的人，喝醉了没人知道她还会干出什么来。
　　“我自己”说完就挂了电话，不会小声说话的人，即便是在千里之外的电话那端也仿佛是拿着高音喇叭在耳边嘶吼，最好让他闭嘴的办法就是挂断电话，耳边终于安静，很安静，那么好！
　　抬头看见老板站在门口，也听见了电话里的吼声，她冲他笑笑，无所谓的说道，“脾气糟了点”
　　“你早点休息吧，喝点浓茶可以解解酒，我走了”
　　“好”她摇摇晃晃的起身。
　　老板看她的样子，笑笑，“不用送，你躺地上了，我还得扶你”，说着开门走了。
　　电话一直响不停，吵人睡不好，最后把它塞到床铺下压着，听不见响了，终于不吵不闹，可以睡大觉了。
　　第二日，头疼的去上班，同事个个都脸色蜡黄，缺觉缺精神的样子，那天上好的茶叶成了大家手中的翘楚，每人一杯，浓浓的。
　　忙过一阵，无意翻开手机，着实吓了一跳，居然有五十多个未接电话，最后一个未接电话是凌晨三点多，看得心里怦怦直跳，这次真要倒大霉了。
　　再次见到老板，肖恩菲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老大，昨晚我好像喝多了，好多事都记不起来，谢谢您送我回家，我没有什么过激行为吧？”
　　“你吐了我一身算不算过激行为？”
　　“啊！是我干的吗？我一点儿也不知道，真对不起，要不我给您去洗衣店洗洗吧”
　　笑了，“不用了，昨晚，挨骂了吧？”
　　“嗯？谁骂我了？”
　　“电话里的那个人。”看着眼前清醒的人。
　　“没有，也就是五十多个未接电话”
　　老板哈哈大笑，“肖恩菲，五十多个未接电话？你的麻烦大了！”
　　肖恩菲点点头，“我也这么估摸来着”前景不太乐观。
　　下午，大家一概按时下班，回家补觉，休息的充分才能更好的工作，更好的给老板当小鬼儿。
　　早早回到家，喝上一大杯温水，把手机连接到电源上，搬来椅子，挺胸抬头坐上面，清清嗓子，稳定情绪，气运丹田，沉着冷静的开始拨电话，没人接，居然没人接电话！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没关系！继续拨，今天别的没有，就是有耐性和时间。
　　电话在响过三遍后，被故作很忙没空接电话的人接起来，声音深沉的让人心里没底。
　　“我是肖恩菲，忙哪？”
　　“嗯”
　　“那个，方便说话吗？”
　　“有什么事？”您不都等到半夜三点多，外加今天一个白天了吗？不就是要问问您想知道的事嘛，这会儿怎么又明知故问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问候一下你，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请个假去接你，你不知道我们现在可忙了，要是请假，不提前个三五天的打招呼，到时老板可不给你面子”
　　“忙就别来接”冷着脸说。
　　“那哪行，你千里迢迢的回来，我怎么也得给你跑蹬跑蹬”
　　“你往哪跑蹬？是钱柜还是酒吧？”口气凶恶。
　　“我没去酒吧”
　　“你还有脸说？你给我老实交代清楚！”吼声震耳，为防耳膜击穿，电话须离开耳朵半尺。
　　“就是在钱柜里吼了两嗓子，喝的有点高，据说还吐了老板一身，别的什么也没干”
　　“就你那样的还敢喝酒？让人给卖了，还给人点钱说谢谢的主儿！浑身没有二两沉，居然还练酒胆儿！摔不死你丫的！”
　　“别骂了，我这不都知道错了嘛，以后不喝了不就行了”
　　“你有脸吗？你的保证一文不值！”
　　“骂骂得了啊，你可不能侮辱人”
　　“侮辱你，骂你，那还都是轻的！等我回去，好好给你松松骨，舒舒筋”
　　“那你别回来啦”
　　“你管的着吗？你给我等着！”咬牙切齿的恐吓。
　　“骂够了，就挂电话吧”
　　“找抽哪吧？你给我挂个试试！”
　　“你还没吃晚饭吧？别饿坏了，身体重要，赶紧去吃吧”
　　“后天，中午十二点十分，二号航站楼”
　　“知道了，要不要我打个小牌子，写上‘林正道先生，北京欢迎您’？”
　　“挂你脖子上！”不气死他，绝不肯罢休的人。
　　“那可不好看，我去定个那样的小牌子挂耳朵上，当耳环带，左边写林正道先生，右边写北京欢迎您，又美观又大方”
　　“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能气死人的？”肺都要气炸了。
　　“你骂够没有？”不耐烦的。
　　“你个倒霉孩子”天津口音。
　　“我倒霉，你能捞到什么好处啊？”白了一眼。
　　“看见你就来气，后天，你别来烦我了，不用你接”
　　“不接就不接，挂了”电话立即挂断。
　　林正道看着瞬间断掉的电话，气的快跳起来，拨回去，一会她接了，劈头就是一顿骂，肖恩菲把打开的手机，按了接听键后就将它放进微波炉里，按钮调到一分钟，刚转了一圈的托盘上一阵白色的火花，接着‘嘭’的一声，袅袅青烟飘起，电话里的骂声终于永远的安静下来，拿出手机，完全报废，但外表一点伤也没有。
　　后天神奇般的来到眼前，那天她告假一天，去了长城远足，大清早就出发，中午的时候正好爬了一小段，吃着带来的水果，面包，香肠，足够她爬一下午的长城了。
　　晚上天黑的时候偷偷摸回家，没有可疑的人在周围逗留，她赶紧进门，锁上所有的门窗，关了灯，刚躺下，门轰隆作响，她屏住呼吸，不敢出声，一波过去了，不到十分钟门又有了动静，终于这样反复几次后，她选择了投降，把门大开着，专等来敲门的人，打开灯，不到三分钟，人来了，‘咣’的关上门，一脸怒容的走进来，肖恩菲躺在床里装睡，“起来！”很是火大的声音。
　　心里非常明确现在这个时间不适合挑战极限，迅速起身，站在床边，“亲爱的，回来了啊，看你都瘦了，肯定在外面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有没有吃饭？”
　　他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我从中午就没时间吃饭，我倒要看看你能什么时候露面？”
　　“我给你做点面吧，别饿坏了”说着匆匆去厨房。
　　“甭给我假惺惺的装傻，说！干什么去了？我伸长脖子也没看见谁带着个牌子来？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在飞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又去你公司门口等到天黑，你过来，给我好好说说，你一整天都给我滚哪去了？说！”
　　她难堪的在灶台前故作忙碌，“你说！”高倍扩音喇叭。
　　“好了，你小点声，我这就说，你别生气了，先把饭吃了，我慢慢给你说”
　　“不用慢慢说，现在就说！”气愤的站在厨房门口。
　　“吃完饭再说吧，我怕说了，你吃不下饭”讨好的微笑，看我多替你着想!
　　她手下利落的做面，“你也知道我吃不下饭？你什么都知道！故意这么干是吧？啊？”
　　“面马上好，你去桌子边坐着”轻声细语的劝说。
　　他看看她，不悦的走开了，看见很有食欲的饭，他暂且原谅她的恶劣行径。
　　一大碗的面都吃完了，气也消了一大半，抬头看见坐在那里看杂志的肖恩菲，“你的手机哪？怎么总不通？”
　　“啊，手机坏了，你看”递给他。“你那天喊得太大声，给震坏了，它只打了一会就热的烫手，然后就自己关机了，莫名其妙的，再也打不开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看手机，扔到桌子上，“你的莫名其妙就是多，怎么捣鼓坏的？”他才不信。
　　“我可不知道”惋惜的说。
　　“你不知道才怪了，坏的时候怎么就都让你赶上了？啊？”耍花样，以为他会不知道？
　　“信不信由你”说完就去床上继续躺着，闭上眼睛。
　　“起来！你给我起来！”狮吼的声音，里面蕴藏了十吨炸药，坚决不能让它炸了。
　　“起来了，别叫了，你能不能小点声啊，邻居听见了，我还怎么出门”
　　“你长脸了吗？丢人？你看看你那样儿，打电话时的横样儿哪？嗯？你挂电话不是挺利索的吗？”
　　“我那天是太累了，情绪特别不好，上班先是被客户骂了一顿，接着还被老板批，我是被人踩在最底下的下层小人物，难免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发泄发泄，你说我敢跟谁闹闹脾气？这不把你当家人嘛，才使使性子，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啊”亦真亦假。
　　林正道气呼呼的看着在眼前比电影演员还会演戏的人，不知该不该信她，“活该你挨骂！脑袋跟个浆糊似的！我问过了，你今天请假没去上班”
　　“我这不是怕你回来抽我的筋，松我的骨嘛，只好躲出去避避风头，等你气消了，我就来给你赔罪”
　　“怎么赔罪？”
　　“那个，那个，我还没想好”不巧掉进自己无心挖的老鼠洞里，没摔残废，只是崴了脚。
　　“现在想！”
　　“大人不计小人过吧，你不知道我在外头受了多少苦，回了家你还不依不饶的，不让放松放松，整天鞭策拷问，你还让不让我活了？”说着眼圈一红，挤下两滴亮晶晶的眼泪，对面的人开始动摇了，肖恩菲觉得格格巫也没自己坏。
　　索性转身进了被窝，呜呜的哭出声，顺便掩饰自己过于干燥的眼角，不是演技太差，是她快笑出声了。
　　身后听见有人叹口气，“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来四季，你非不同意，现在知道累了，别人给你一点罪受，你就跑来折腾我啊，你还真是能干”
　　哭声更大，让人头疼，如何让眼泪收场？勉为其难哄哄吧，还拿出给她带来的礼物，看见她笑逐颜开的笑容，让人怀疑刚才哭作一团的人是不是她。
　　这次的礼物是个掌上游戏机，她爱不释手，晚上不肯睡，能着迷的玩一个通宵，早上怎么也叫不醒，顶着对大黑眼圈去单位上班，一路上还催催催的不停的催他快点，他气的骂她像猪一样懒，她说今晚猪圈不招待饲养员，坚决抵制人兽大战，他笑了一路。

　　公司里，老板再次叫肖恩菲去办公室，这次的任务是出差，派她亲自前往广东港口，处理货柜的事宜，交代她一定要多快好省的完成工作，尽量迅速解决完事情，回来抓紧时间处理相关的书面条款和与上游商家的沟通工作。工作十分艰巨，肖恩菲被要求当日即刻搭乘飞机前往港口，与当地海关交流协商。
　　在临走之前，老板看看她，很认真的说：“肖恩菲，你做事我放心，你是个追求完美的人，事情到你手里，你总会干的漂亮，这次，请继续发扬你的优良品质”
　　“老大，请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事情朝着良性方向发展”
　　“嗯，你快收拾东西，中午的飞机不要耽误了”
　　回到座位上，她把相关的资料收拾好，拎上电脑，出了大厦的门，现在回家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可以直接赶往机场了。
　　回了家，给林正道打电话，告诉他出差的事，他在电话里老大的不高兴，她说没时间和他多说话，就要出发了。他说现在没法去送她，他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就叫陈明俊来了。陈明俊还带来了一部手机，说林正道让给她的。
　　看见坐在驾驶室里笑的很暧昧的陈明俊，肖恩菲像噎下口干馒头，堵得慌，赶紧喝口水顺顺。
　　“笑够没？陈总，今天心情不错啊”
　　“还行，某个重大的秘密不巧被我发现，现在，我正处于意外的惊喜之中”
　　“陈总，今年贵庚？”
　　“啊？岁数啊，三十整”
　　“不小了啊，还挺喜欢玩挖宝，那不是上中学时的游戏吗？”
　　“挖宝不好玩，挖到宝才好玩。我就一直奇怪，林正道怎么一到下班的点儿就急着打电话，打完电话就笑，心情也格外的好，这太意外了！突然爱煲电话粥爱笑的人，你说他遇上了什么事？”
　　“你的好奇心真是太重了，这么关心林总？”
　　“那当然，因为我好奇心太重了，老想猜到答案，却迟迟没有人给我揭晓，终于逮到个机会，还不好好看看瞧瞧，你说对不对？”
　　肖恩菲看看窗外，不理这个超级话多的人，他又说：“林正道让我把电话给你，还说如果你故意关机，他不饶你。”
　　肖恩菲看看他，“陈总，林正道没告诉你他晚上喜欢裸睡吗？”
　　“啊？这个，他没说！他有这个喜好吗？挺好啊，活动自如，没有束缚，听说张柏芝就喜欢裸睡！没什么啊”
　　“我怕你神经过敏”
　　“哪能，又不是小孩子，成年人啦”
　　“跟你说话还真是要小心，你心细如针，想象力丰富，无人能及”
　　“肖恩菲，我这个人就是敏锐，做事认真，没有绝对的事实依据，决不能武断下结论的人，你有机会，在林正道那，给我美言几句啊”
　　“没问题，我还会建议他在四季成立个隐私专案挖掘办公室，推选你做办公室总裁，我给您做贴身秘书，你看行吗？”
　　“哈哈，肖恩菲，林正道怎么这么倒霉遇上你这么个伶牙俐齿的刀子嘴？”
　　“倒什么霉了？我长了张倒霉的脸吗？”
　　“哈哈”
　　陈明俊和肖恩菲一路唇枪舌战，明着互捧，暗里玩命拆台，话里藏针，挫人不见一滴血。
　　进了候机大厅，肖恩菲拿出电话，拨出去，“林正道，谁让你叫陈明俊送我的，还让他传话，啊？”
　　“我忙，不叫他叫谁？”
　　“他在路上一直没闲着跟我这煽风点火，冷嘲热讽的”
　　“他不会干这种没脑子的事，你别瞎想，他这个人嘴严，办事牢靠，出了名的让人放心”
　　“都是哪些耳朵塞驴毛的人扯蛋啊？他嘴严？让人放心！？我去电台里广播一下，都比他让人放心嘴严！”林正道在电话那边笑个不停。
　　“气死我了，我要上飞机了”
　　“晚上给我电话”
　　“晚上我在飞机上睡，没信号”
　　“没信号，你就给我到卫星上搭个天线，飞机上你离着卫星近”轮到他气气她了。
　　“别跟我这漱牙玩啊，今天，本小姐很不爽，小心着点，别惹我”
　　“知道，陈明俊回来我说说他”
　　“嗯，你说他几句就得了啊，别玩命给人家加薪就行”
　　“哪能，哈哈”
　　出差的路上十分顺畅，在暖风习习的美丽边城，跟高素质的海关打交道，会给人如沐春风的良好感觉。紧锣密鼓的把老板亲自圈点的各项事宜办的妥妥当当，中间有点小小的曲折和麻烦，尚可忍受，全当是成长中的烦恼，生活中的历练。
　　开朗端正的生活态度，积极向上的生活理想，脚踏实地的认真体会，我们会把自己的日子调理的有声有色，意义非凡。

　　歌曲：稍息立正站好 《樱桃小丸子》主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