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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玖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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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后来向苏檀阳讲述这个场面时候,虽然明知素陵澜也不是善类,但仍然笑得很欢畅,心中甚感庆幸。
苏檀阳也微笑点头:“这次他确实帮了我们。”
“檀阳,你说他会不会是真心?”苏锦问。
苏檀阳沉吟许久道:“我想不出他真心助我们的理由。真的是为了清平盛世?怕不见得。”
苏锦的回忆漂浮,轻声道:“也许,也不不是为了期许将来,而是为了厌倦过去?”
……
那一天,于坤呆了半晌,终是恨恨地带人撤走,刑场上五花大绑的义军一个没动。
他们终于救走了所有弟兄。
可是,城门落下,他们出不去,而风声越来越紧,义军确曾开辟密道,但那条密道若要出城要经过一段辗转暗流,各位弟兄都身上带伤,如何捱得过去?
正一筹莫展,谢禾出现,说:“跟我来。”
“如何能信你?”谢楼南上前一步挡住众人。
“公子说,如果信错了人,自然是死,但有险可冒总胜坐以待毙。”谢禾只道。
谢楼南也得承认这话没错。
谢禾头头是道,安置好了所有人秘密出城。龙隐司的车马,胆敢搜查检视的恐怕只有九重宫殿里的那个人。
最后,剩下苏锦和谢楼南,突然有人匆匆赶来对谢禾附耳低语了几句。只见那傲慢的少年立刻惊得跳起来,急问:“现在怎样?”
那人却不知怎么回答,只说:“马车已经到了外面。”
“我就说江北待不得,是,必须立刻回江南。”谢禾疾声道,立即就要往外奔,忽然想起还有两人,仓猝间匆忙道:“你们跟我走,回江南。”
“小谢,公子现在……你让她们上车?”那人的目光一寒。
“公子吩咐过要带他们走。五哥你放心,就凭她们,闹不出什么事儿。”谢禾倨傲地瞪了苏锦与谢楼南一眼,叱了一句“跟上”自己已经不见人影。
苏锦一上马车就闻到浓重的药味和一丝隐约的血腥。
素陵澜半躺在马车上,脸色白得十足像个死人,眉头紧紧蹙着,整个人都枯槁下去。
谢楼南没料到是这情形,心念电转,庆幸真是上天垂怜,现在这魔头也不知是伤了还是病了,总之这么死气活样的,如果有风声那班弟兄有什么不测,倒是可以扣为人质……
谢禾仿佛能读出她的心思,傲气地给她一个“趁早别想”的眼神,谢楼南当然也不示弱,回了一个“不妨试试看”,她双目明澈湛蓝,分外传神,与谢禾以眼神打架非常精彩。
“这是怎么了?受伤了?”苏锦问。如果不是身手重伤一直在淌血,人的脸色怎么可能白成这样,都没点生气了。
“公子本就受不得寒,今年冬天那么冷,江南呆着都够呛,更不要说冷得见鬼的江北,而且还这么奔波一场,这可好……”谢禾小声埋怨,突然觉得手腕一凉,冷得一激灵,却见是素陵澜的手指搭在上面,立即噤声,沉默地拉过貂裘为他盖好,再不敢多说。
苏锦也不敢轻举妄动为他诊脉,不知他到底是染的什么病,还是长久的沉疴?只见他虽已极力隐忍,但显见极之痛楚,惨白的额头上,一点一点沁出冷汗,并随着马车颠簸,他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苏锦看着都难受,问:“没有药么?”
谢禾叹口气,没吭声,兀自想度入真气助素陵澜忍病,不料一脉真气度入,素陵澜却低咳几声,以袖掩口俯下身去。一片殷红血迹从他洁白衣袖上缓缓渗出。
“你不要硬来,怕是抵受不住。”苏锦急忙说到,自己大着胆子上前扶他躺好,不带一丝内力地轻轻按压太阳穴和虎口。这不是大夫的医术,只是最起码最本原的法子,没想到似乎也还有点用,素陵澜渐渐放松一点,呼吸也平缓了几分,只那眉间倦意,更是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