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星系》onion

2、2

　　神不死不灭，可总有无知者想要挑战……
　　冷峻山谷浸染血色，遍地是散落的断肢残骸，猎人、魅影以及守护者，统统无一幸免。
　　黑紫寒芒照亮惨淡谷底的同时，蒸腾满溢的暗能也在逐渐凝聚成球，内里一个窈窕身影若隐若现，新王即将降世。蔷薇坐在尸体堆上，等血迹慢慢干透，计算出来的坐标告诉她，这颗名叫启源的行星在枯萎前曾是颗碧绿星球，生长着带有意识的树木，所以恒星消亡过后，出现在这儿的守护者也多半还是植物形态。
　　这样一个星球，为什么偏偏孕育出一个近似猎人的守护者之王？
　　莫非她和我一样？
　　一缕柔光从谷底被吸附上去，迅速没入暗能光球当中，接着是第二缕、第三缕……一缕柔光是为一个守护者的储备能源，越来越快越聚越多，新生的王正疯狂攫取着同族的力量，不知疲倦。等到柔光不再升起，寒芒消散的瞬间，美艳绝伦的女王破茧而出。
　　“你是谁？”
　　新生女王显然还没有适应黑暗，犹豫了一秒才开启夜视之眼，说出降临后的第一句话。
　　“蔷薇。”面对□□的傲然胴体，蔷薇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时空之神？”新生女王看着浑身是血的蔷薇，好像无比熟悉，又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对，这里最后的神。”
　　知道这个名号的，要么是这片星系的原住民，要么是久远时代的旧识，但是那些旧识统统都死光了，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这是个带着记忆碎片降世的守护者。
　　蔷薇再次审视新生女王，在她身后的光球周围，果然还残留着明显的能量波动，与自己撕裂空间的快速行走十分类似。不，不太一样，这不是单纯的守护者……
　　慢慢地，一个振奋人心的结论蹿进脑海：她也是神！
　　多少年没有遇见过保留有前宇宙记忆的“神”了？
　　前文明的高速发展导致生命体被极限开发，成为历史和基因的承载，作为神，理所当然更是这种传承的绝佳载体。可惜蔷薇的记忆并不完整，只隐约知道随着前宇宙毁灭，所有文明都消失了，得益于优异的空间操纵能力，自己是从支离破碎中最早复原的一个，随后的漂泊漫长枯燥，意识时有时无，之所以落入并盘亘在这片星系，是因为这里还存在着生命体，偶尔也会听到有个声音在呼唤，想要她停下来……
　　“你的名字？”蔷薇收敛心神，想起刚才对方吸能源的一幕，意识到自己需要这种能力。
　　“我叫做凉冰，不喜欢杀戮。”新生女王厌恶地扫了一眼遍地狼藉，露出不那么友好的表情。
　　“这里只有杀戮。”迎着她的目光，蔷薇站了起来。
　　这是个残酷的世界，现存生命体唯一需要的只有能源，守护者对行星的攫取，魅影对守护者的猎食，以及守护者和猎人之间彼此依赖的伴侣模式，都源自于此，然而极具攻击性的猎人和魅影并不满足，他们更热衷于抢夺对方的生命能源，导致杀戮愈演愈烈。
　　蔷薇慢慢朝前走去，随着步伐移动，身上衣物逐渐分解，和所有细微尘埃以及干涸血块一起，被吸入不断飞舞的微小虫洞，然后露出光洁干净的完美神体，让对面的女王刚好能够看清楚。凉冰注意力被吸引，几乎一样的构造意味着彼此必定是同类。
　　就在这时，蔷薇伸出双手，将放下戒备的凉冰直接揽进怀中，肌肤贴近的瞬间，凉冰甚至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意识已不受控制地被拉了过去。紧密的肢体接触可以直接而又高效地探知对方底细，周遭变得十分安静，黑暗中红光紫芒交相辉映，将两具妖冶女体映衬得美轮美奂。
　　隔了很久蔷薇才松开手臂，暗质皮甲重新回到身上，面色冰冷如初：“你记忆里承载的是堕落与自由理念，所以说，你是恶魔女王？或者，万魔之神？”能探索的区域都查了一遍，剩下全是死角，除了血脉交换，谁都无法轻易窥探。
　　“我是守护者之王！”凉冰咬牙，说不清为什么，对恶魔女王这个称呼感到有些耳熟，又想不起来更多。此外，一时疏忽被人占尽先机窥探精神领域的感觉很不舒服，哪怕自己其实也接触到了蔷薇的记忆介质。
　　“让你的女王这么光着身子，真的好么？”凉冰撩开耳边长发，虽然明知面前这位除了嗜血杀戮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七情六欲，可还是忍不住要挑衅。
　　蔷薇右臂轻抬，一条黑色长裙从虫洞里被召出，轻飘飘落到凉冰手里。
　　凉冰掂了掂，使不上力气，身体原本的力量荡然无存，被来自启源星的新奇能源所取代，一时无法马上适应。她不动声色，把长裙塞回给蔷薇，笑得很媚：“既然能探知我喜欢穿什么，难道就不知道我更喜欢有人能帮我穿上吗？”意识交互的瞬间，凉冰发现自己的数据同样并不完整，不过没关系，只要有时空之神，短暂忘记的事情都会逐步记起来。
　　蔷薇抬手打了个响指，长裙应声散做千丝万缕，再一根根接连覆到凉冰身上，重新合成原本模样，分毫不差。如凉冰所愿帮她穿上了，又固执地连她一根寒毛都没有触碰。
　　“现在可以跟我走了么？”蔷薇的声音出奇平稳，听不出喜怒。
　　“你不记得我了？”凉冰忽然凑近，脸上露出探究神色，根据自己的信息记录，她们应该很久之前就认识。
　　“为什么会记得你？”蔷薇反问，或许在曾经的过往真有这么一个人，但是现在那片意识区域里只剩下大片空白。
　　凉冰无所谓地耸耸肩，漫不经心地问：“你说你是最后的神，那么其他神明呢？”除了那个被直接印入脑海的守护者身份，这个星系对于她来说，依旧很陌生。
　　“他们空间能力并不出色，大部分没有恢复。”就算有，也都是些没有思维的空壳……蔷薇双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习惯性按上腰间匕首的冰凉外壳。
　　“时空之神，看来你对我的能力很感兴趣嘛。”凉冰抚摸着长裙上细腻的纹路，再次轻笑：“不过你对我有用没用，还不知道呢。”她需要弄清楚，眼前的时空之神究竟有多强。
　　“如果你想成为魅影的腹中餐，我也不拦着。”蔷薇说得波澜不惊，同时察觉到数千个高阶魅影正在靠近这个星球，来势汹汹地想要瓜分这块甜美的能源蛋糕。
　　“我完全可以选择魅影做伴侣，不一定是猎人。神，不受约束。”凉冰毫不闪躲地直视蔷薇，通过意识接触，她也了解了现存世界的部分信息，知道有专门猎食守护者的魅影存在。可惜那些即将抵达的高阶魅影中，没有一个能够压制得住时空之神，于是她又给出了另外一个提议：“两千光年外有颗冰原星，我发现那里有一团……晦暗未明的暗能，威力比你要大得多，敢不敢带我去见见他？”只有当量的对手，才是最好的试金石。
　　看着蔷薇，凉冰露出了一丝狡猾笑容。
　　两千光年外？
　　新王的感知力居然这么出色。
　　这个方向……是指那个家伙么……
　　蔷薇思索着，开出虫洞同时向凉冰伸出右手，下巴微扬：“来吧。”凭实力征服，是她最得心应手的方式，一点儿都不难。而做为守护者新王的凉冰，也该亲眼看看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