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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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风险，入行需谨慎！
当人们一脚踏入江湖，向往刀剑争鸣快意恩仇肆意放纵的时候，也该有卷入江湖风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觉悟。
所以对那些江湖中人无论好坏，萧念闲基本无感，冷眼袖手旁观。
他们是生是死，抑或公平与否，不足以打动她出手。
她并不是圣母，见着人就要救。
能让她同情的是那些普通人，那些小心翼翼地夹杂在正常世界和江湖夹缝中的百姓。
他们既不会武功，生活中又无法拒绝江湖人的渗透，往往遭受无妄之灾，而正常的律法制度又不能提供足够的保护，只能自认倒霉。
这无非就是恃强凌弱，仗着武力值践踏另一个世界手无寸铁不懂武功的人们，将他们视为了蝼蚁。
这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不公平的，武者自成一个体制，想玩就在自己的圈子里玩，而不是在寻常人身上找存在感。
就是池渐东，他不是滥杀无辜的人，甚至称不上是坏人。但他也不会去想掌柜小二之流的人落到柳青青手里会有何下场，他们承受的损失怎么办？
好像那些小人物太渺小了，渺小到他们的喜怒哀乐生死悲欢都不值一提。
“你能保证你一走了之，那位姑娘不会迁怒到店家头上吗？”萧念闲静静地看着他。
池渐东一怔，这一瞬间他从萧念闲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距离，有种让他接触不到的隔阂。
他看了半晌，才开口道：“我不能。”
事实上依他的了解，柳青青绝对会大发脾气，拆了这家店都算是轻的，店里的人难免要受一些苦头。
这倒是他顾虑不周，只想一跑了之，却没有想过其他人会代他受过。
“是我不好，你说得对，我该留下来解决。”池渐东当机立断地道歉。
他不想惹萧念闲不开心，而对方显然不满柳青青将无关的人扯进局中，为此哪怕对上柳青青又何妨，大不了到此再跑吧。
萧念闲伸指拂过他的肩头，星眸浅淡：“那我在前面等你，过时不候！”
俩人相处最重要的是快乐，如果池渐东身后拖着一串麻烦，那就恕她不奉陪了。
池渐东变色，脸色比听得柳青青到来还要难看。
他咬牙切齿的抓着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等太久。”
抽回手，萧念闲淡定地举步下楼，将池渐东一个人丢在原地。
楼梯上已经响起了少女急切的脚步声，‘噔噔噔’地透着轻快欢喜，像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心。
一个上楼，一个下楼，两道身影在中间拐角处相遇。
白色的狐裘华丽梦幻，拖着迤逦的风情，披着女人的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光晕，令人情不自禁地看了过去。
衣服美，底下的身段更美，而女人露出来的容颜更是惊艳得令人嫉妒！
一种本能地忌惮涌上了心头，像是被触犯了领地的母兽，柳青青咬唇出声：“等等，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萧念闲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擦身而过，不疾不徐地朝楼下而去。
“我叫你停下你没听见吗？”柳青青发脾气地跺脚，“给我拦住她。”
而随着她的呼喝，楼下的侍女立即横剑冲上前来，挡在了萧念闲面前，喝道：“我家小姐有话吩咐，且住。”
萧念闲终于停下脚步，只是垂下的眸子中染上了一丝冷色。
“我想我们并不认识，有何贵干？”萧念闲漫不经心地道。
柳青青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围着她挑剔地打量，只是越看越是妒忌，因为她竟然长得比自己还要好看。
“我最讨厌人穿白色的衣服了，哼，谁让你那么倒霉送上门来，你自找的。”少女眼中划过狠毒，命令道，“给我划花她的脸。”
这么漂亮的女人不管跟池渐东有没有关系，只要先毁了她的脸，就不用担心池渐东会喜欢上了。
这个少女如此的青春俏丽，长了一副天使的面孔，底下的心肠却是如此的恶，动辄就要毁了一个无辜人的脸。
怒极反笑，萧念闲手腕上的‘天罗晶丝’在躁动，她凝视着对方：“就因为我穿了白衣？”
“不错。”柳青青傲然地昂起头，“谁要你让我不开心了，让我不开心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可是凭什么呢？”萧念闲微微勾唇，“你有何权，你有何能，一样是皇朝之民，你怎敢大言不惭的毁人容颜，谁给你的权利？”
在萧念闲冰凌刺骨的轻蔑视线下，柳青青被激怒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可知道我是谁？”
“哦，那你是谁？”萧念闲饶有兴致地道。
“她是‘凌天阁’的大小姐，柳青青。”一道嗓音响起。
“是谁在说话？”柳青青怒气冲冲地瞟了过去。
“我。”说话的是青年白衣剑客，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娓娓道来，“就是那个在决斗中杀了‘啸天楼’楼主林敖，目前江湖上风头无两‘凌天阁’，我可有说错了？”
柳青青冷笑：“知道就好，难不成你是要为她出头不成？”
青年剑客苦笑地摇头：“不敢不敢，我可得罪不起‘凌天阁’。”
柳青青轻蔑地冷笑：“算你识相。”
她挑眉看向萧念闲：“不要妄想着有人来救你，可没人看你长得漂亮就敢得罪‘凌天阁’。”
“所以你的靠山就是背后的‘凌天阁’，因为它强，就能肆无忌惮的去伤害别人。”萧念闲轻声道，“那我比你强，是不是也可以划花你的脸？”
柳青青敏感地退后一步：“你敢？”
“你敢动我一指看一看，我大哥一定会杀了你。”她娇叱着命令侍女上前，“不跟你废话了，你们给我上。捉住她，我要亲自动手。”她的眼睛闪着兴奋，急不可耐地催促着。
几个侍女忠心地护着柳青青先下了楼，剩下四个拿剑逼近萧念闲。
萧念闲垂眸轻轻笑了一下：“教你个乖，出门在外还是尽量和气的好，因为没人会一直容忍你。”
白色的鞭影如蛇般从衣袖中窜了出来，迅速的在四把剑上缠了圈，将它们抛向空中。众人还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花，萧念闲突然出现在了柳青青面前。
柳青青的眼睛惊骇的睁大，耳边是一连串的喊叫声：“快，保护小姐。”
围着的侍女娇叱连连，而门外的护卫闻得异变也飞快地扑了进来。
柳青青想抽出自己的武器，想骂人，但事实上她一动也不能动，无形的压力充斥在她周围，然后她就看到一只手，一直天下最好看美丽的手，轻轻地朝她拂过来。
就像是一阵轻柔地风吹拂在脸上，还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它就消失了，但是眨眼间就是剧痛，从脸颊蔓延到头部，从皮肤深入到骨髓，撕心裂肺的痛猛然袭上了她。
尖利的喊叫从她喉咙喊出，这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凄厉哀嚎到令人的头皮发麻的惨叫，震惊了每一个人。
人们惊恐地看着柳青青俏丽娇媚的脸上从冰封的凝固，再一块块裂开，如干涸的田地缺水崩裂，瞬间苍老灰败。
红颜骨枯，青春萎缩，不过只在弹指间。
然后，柳青青眼睛一闭，软软地倒下。
一道身影如大雁从楼上迅疾地冲下，伸出手去，正好接住了她无力地身躯。
是池渐东。
萧念闲看过去，对上的就是他震惊沉痛的眼眸，沉沉地望了过来。
池渐东没有想到他不过是为了避免大庭广众之下和柳青青争争执而选择先行返回客房等，短短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柳青青竟然和萧念闲对上了。
而更可怕的是，她的脸毁了。柳青青的皮肤暗淡恐怖，像是晒干了水分的橘子皮，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不止。
这对柳青青来说太残忍，毁了她的容颜，甚至比杀了她还要可怕。
池渐东此刻真的庆幸，庆幸她已经昏过去，就不用清醒地面对悲惨的现实。
但她不会一直昏迷，她总会重新睁开眼，到时将情何以堪。
池渐东将人抱起，他唇边惯有的微笑已经消失，第一次失望地看着萧念闲：“无论如何你不该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她还是个孩子。”
只是一个不懂事的任性的被惯坏了的孩子，你可以教训她一顿，却不应该轻易地毁了她的脸。
因为池渐东知道，对很多女人来说，她们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失去美丽的容颜。
不用猜想，池渐东也知道先挑事的大概是柳青青，他不介意萧念闲出手反击，可是她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而不是用这么残酷的手段，直接去摧毁一个人的心智。
萧念闲有趣地挑眉：“一个扬言要毁了我脸的孩子？”
池渐东皱了下眉：“可我知道她伤不了你。”
因为萧念闲武功太高，柳青青话说得再大也只能是一句空话，不可能得手。
“对我来说只有挑衅，无关其他。”萧念闲微笑地启唇，“不能因为我强，就要以德抱怨，容忍别人的冒犯。而且，如果我不会武功，你口中的孩子可会因为我是弱者是无辜的路人而放我一马呢？”
池渐东语塞，他知道大概不会。
柳青青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凡是比她弱的都是可以随意欺辱的对象，因为她背后有‘凌天阁’。
池渐东知道柳青青性子骄纵，却好像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倒霉地撞到她枪口下的人是不是无辜悲惨，他们可曾有不甘愤恨？当下心中不由一凛，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良久，他叹息了一声：“无论如何我想她这次是受到教训了，你能不能恢复她的脸？”
池渐东猜她大概是使用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毒物，要不然会有哪种手段能让一个人的肌肤瞬间失去生机？
“不能。”萧念闲安静地站在那，恬静美好得如一尊玉像，吐出的却是无情的话语。
“为什么？”池渐东凝视她。
“因为这是她该付出的代价。”萧念闲轻描淡写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她想毁别人的脸的时候，就该做好受到反噬的准备。”
她接着淡淡一笑：“我的脾气还是很不错的不是吗？竟然没有杀了她，我可真是个善良的人啊！”她悠然一叹。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气人，周围围着的‘凌天阁’的人眼神中已经流露出愤怒的神色，恨不得扑上来将她碎尸万段。
池渐东也是无语，嘴角抽搐着竟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旁边却传来放肆的大笑声：“很是，很是。姑娘果然善良，如果有人敢划花我的脸，我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说话正是那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白衣青年，一看就是站在萧念闲一边的。
江湖中人讲究的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被人欺上头来只要不是胆小如鼠自然是性命相拼，不是杀人就是技不如人被人杀，难道有本事还要忍气吞声不成？
道理是这个道理，如果有人要打断他的腿，池渐东会让他两支腿都断掉。
可是他虽然对柳青青无男女之情，却到底算是看着长大的小妹妹，心下难免不忍。
“真的不救？”他再问一遍。
萧念闲从容地道：“真的不救。”
池渐东眨了下眼，从来没有这么清醒地意识到，萧念闲和他从前认识的所有女人是不一样的。
他结交的女人中有名妓，有女侠，有才女，但她们无一例外地是仰望依附着他。哪怕她们本身很有名气，却习惯性地以他的意见为主，大多数情况下不会违抗他的意思。即使有不同的想法，也会委婉地迂曲地表达，而不会直接地拒绝。
而萧念闲始终是以平等的态度来面对他，或者说她的武力值实在太强了，已经不需要去看任何人的脸色，包括在一起的情人。
她并不是非池渐东不可，一旦两人有了分歧，萧念闲绝对笑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现在，更舍不下的是池渐东。
而他更认识到萧念闲的心其实是冷的，她也许善良，却不是对那些江湖人。
气氛渐渐凝固，所有人都看出他们该是认识的，等着看两人反目成仇。
局势一触即发。
然后，他们就看到池渐东只是为难地皱了下眉头，接着反手将怀里的柳青青扔到了侍女手中，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无耻地一摊手：“你们看到了，我已经求过情了，人家不救我也没办法。”
总不能为了一个外人就对自己的女人出手，而且还是她自作自受，孰轻孰重他心里分得清。
“萧萧，你不介意我给她找神医医治吧？”他问了一句。
萧念闲无悲无喜，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地摇了摇头：“随便。”
“池公子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打算为小姐报仇吗？”面容俏丽的侍女满脸怒容，责问道。
池渐东无奈地道：“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你家小姐出手在前，技不如人怪得了谁。总之，我是不会动手的，也劝你们一句不要在这浪费时间，还是赶快找找附近的名医，看有没有办法救回她的脸。”
侍女愤怒地道：“池公子就不怕我家阁主责怪吗？莫忘了‘凌天阁’可是就在‘天池山庄’旁边。”
池渐东的脸沉了下来：“你这是威胁我，柳傅容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说话，想拿‘凌天阁’压我，看来‘凌天阁’胃口真是大了。”
侍女的脸色变得苍白，喏喏道：“卑下不敢，可是小姐是为了池公子才落得这样下场，你不能不管。”
柳青青的脸不能恢复，他们所有的人都会死，给她陪葬。
池渐东恼怒：“我又没叫她跑来这里找人麻烦。”自己踢到铁板了怪谁？
就在这时，柳青青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小姐。”侍女担忧地围了上来。
柳青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方才好像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的脸燃烧似的疼。
她叹息了声，这一定是个最可怕的梦，好在她已经从梦中醒过来了。
想着，她下意识地朝自己的脸上伸出了手，甚至没有注意到她一心惦念的池渐东就在不远处，还有侍女们脸上惊恐的神情。
粗糙，僵硬，像枯木失去生机，恐惧一点一点染上柳青青的双眸。
那不是梦，她的脸，她的脸真的毁了。
“啊！！！！！”柳青青的疯狂地叫着，双手仓皇地遮住了脸，“我的脸，我的脸到底怎么了？”
酒楼顿时陷入了混乱，柳青青要疯了。
而在千里之外的杭州，高高的阁楼上，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负手而立，俯瞰着天地无垠。
在他身后的黑衣男子，恭敬谦卑地等候着他的吩咐，眼神里是无限地崇拜敬仰，像是看着自己的神。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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