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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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霞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说的是曾经的江湖第一美人苏水柔。
苏水柔本是药谷弟子，人美心善，又习得一手好医术，让多少江湖豪侠风流剑客趋之若鹜，拜倒在她的裙下。
那时的沈青衣也是追求者之一，他爱上了苏水柔，而最后抱得美人归的是‘啸天楼’楼主林敖。
沈青衣名声虽大却是孑然一身身无长物，不比‘啸天楼’声势隆重林敖一楼之主意气风发，能给予苏水柔安定的生活，选择林敖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
虽然遗憾大家也选择了祝福，看一双璧人结成佳话，双栖双飞。但是心中有没有遗憾，就只有各人自知了，而沈青衣自此后销声匿迹，退出江湖。
江湖传言沈青衣是受了情殇，他对苏水柔实用情极深，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另嫁他人，只能一个人躲起来默默地舔舐伤口。
而现在苏水柔的生活却不能安定，因为林敖死了。
他是被人杀死的，死于一场决战。
有林敖的‘啸天楼’才是强大不容人冒犯的，失去了林敖，‘啸天楼’就成了一堆散沙，人人自危。
而且林敖的敌人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就会伸出爪牙将‘啸天楼’的势力纳入掌中，包括他生前积累的财富。
而苏水柔是林敖的妻子，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哪怕不是为了自己，她也要为自己的孩子留住‘啸天楼’。
然而能杀死林敖的敌人自然非常的可怕，苏水柔根本不是对手，她只能求助，向曾经恋慕她的江湖中人求助。
时光荏苒，恁是百媚千娇也成昨日黄花，何况十年间他们也有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的，也有惧于‘啸天楼’对手的势力的，更有的人已经不在了，能应和赶来救助的人寥寥无几。
在这少数的几人中，名声最大武功最高的就是沈青衣。
他来了，应苏柔水之求。
只是不是为了心中的旖旎情念，为了儿女私情，而是为了江湖道义，云霄义气。
沈青衣毕竟是沈青衣，他的侠义心肠不容许一个弱女子被人逼迫，丈夫被杀死，家财被抢夺，母子性命不能保全。
所以他来了，跋千山涉万里，只为守在‘啸天楼’楼前，替她挡住来自四面风雨八方威胁，护她安宁周全。
沈青衣已经守了整整半年，期间历经大小血战无数，却不能叫他退后一步。
如果先前还有人怀疑沈青衣此番而来是想乘虚而入，好借此谋得苏柔水的芳心，现在却只有敬佩。
因为沈青衣做到了以礼相待，光明磊落。
他不踏入‘啸天楼’一步，更没有要求见苏柔水，只是默默践行他自己的‘义’，用他自己的性命，他的刀。
这样的义薄云天，豪气无双，怎不叫人敬仰？
已经没有人怀疑沈青衣居心不良。
他是侠义无双的沈青衣，故人有难即拔刀相助，这才叫人向往，是真正的大侠作为。
楼下的争辩声越来越高，却渐渐偏离了正题，而是朝着谁才是真正的江湖第一人而去。
讨论谁才是第一，何种武功最厉害，不正是这些江湖人最乐此不彼的吗？
“沈青衣，他的武功很厉害吗？”萧念闲好奇。
池渐东含笑看着她：“任他怎么厉害，到了萧萧你面前都是不堪一击，在我心里你才是天下第一。”
这话里有肉麻的成分，但也有八分真的。
以他的眼力也看不透萧念闲的武功路数，表面上看她仗着是武器的厉害，但是他怀疑萧念闲根本没有使出全力，而只是应付而已。
就单只看鞭法，作为远攻武器简直无敌，就是让他来也想不到办法破解。除非他比萧念闲的速度更快，一瞬间攻到她的面前，近身缠斗才有机会赢。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他才不想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动手。
对着他喊自己‘萧萧’，萧念闲恬然一笑算是默认了，因为池渐东真的是个很识情识趣的人，作为情人很合格。
“真会说话。”萧念闲奖赏地给他夹了一筷子小菜，“请你吃。”
池渐东配合地大口咽下，笑眯眯地道：“你接下来打算去哪，还是再留几天？”
萧念闲放下筷子：“到处走走吧，我无所谓的。”
小蝶的事还没有头绪，‘杀手堂’为了‘梦雪飞花伞’也一定不会放过她，她已经有预感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寂寞，至于在哪里真的不重要。
“我在随州有一位朋友，他家的大厨做的一手好淮扬菜，不如我们一起去品尝一二？”他征询她的意见。
“只要你的朋友不嫌弃多我这位不速之客。”萧念闲道。
池渐东凝视她，叹息：“你太谦虚了，他嫌弃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毕竟，美人总是会受欢迎的，他只怕她会太受欢迎了，自己会吃醋。
俩人商议定，等吃完早餐收拾一下就准备选择下楼退房。
披上白色的狐裘，萧念闲整个人都笼在了毛绒绒中，只露出半张玉般无暇的脸，可怜可爱。
池渐东不禁看呆住了，牵住她的手道：“你可真好看！”
萧念闲莞尔一笑，摇了摇他的手：“走了。”
池渐东哈哈一笑，顺着她的力道，俩人牵手往外走。
刚出了房门，就听到楼下一声娇叱：“池渐东是不是在这里？”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池渐东刚刚唇边的笑意顿时僵在那里，怎么也迈不出脚，看样子甚至恨不得立马转身返回房间里。
萧念闲看了他一眼，探头朝楼下看去，就见一位俏生生水灵灵的黄裳女子正抓着小儿的衣领追问。
她的身后是一排按剑林立的侍女，垂眉肃穆地盯着周围，而外面还守着几个劲装大汉，似乎专为保护这名女子而来。
萧念闲收回视线，似笑非笑死看了池渐东一眼：“情债？”
池渐东疯狂的摇头，冤枉！
他虽然处处留情，但绝对不是玩弄女儿家感情的人，讲的是一个好聚好散。凡是良家妇女，或者是用情太深的他一概不碰，能跟他一起的彼此都默契的追求一晌贪欢，过后两不相干，相忘江湖。
其中有可爱的，有美丽动人的，他从来是欣赏，却从不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至今为止能让他动心，甚至想抛开一切坚持跟在她身边的只有萧念闲。
无可否认，他的一见钟情源于见色起意，萧念闲的容貌足以摧毁任何男人的理智，他也不例外。
然而相处下来，萧念闲的强大从容，还有神秘，让他越发移不开目光，根本升不起厌倦的念头。
无独有偶，萧念闲选择池渐东自然不是因为爱情，只是因为寂寞孤单，而对方还不讨厌。
饮食男女，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而池渐东先前就交待过自己的感情史，断得很干净绝没有拖泥带水，萧念闲相信他没有说谎，刚才不过是玩笑打趣而已。
池渐东也很无奈，人太优秀了就是烦恼，无福消受美人恩啊！
他低声解释道：“她家和我家乃是世交，住得也近，我从来当她是妹妹。”可惜人家不想当妹妹，而是一心一意地想当他的女人。
他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避而不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楼下柳青青水眸灵动，樱桃小口，肌肤胜雪，绝对的小美人一个。
只是小美人的脾气不太好，一进来就蛮横地抓着店小二问话，刁蛮霸道。
店小二懵了，愁苦着脸道：“小姐你先放开我，我去找掌柜的问问。”
“那快去问，问不出来我砸了你的店！”柳青青嫌弃地放开他。
“是，是，我这就去。”一看对方就不好惹，小二慌忙地跑走。
柳青青水眸一扫大堂，眉宇轻蹙：“我要坐下等，你们都给我出去。”
她这一副颐指气使地样子，好像她说了人家就要照着她的话去做，理所当然的令人可恨！
而随着她的话语落下，身后默立的侍女们皆上前一步，冷冷地扫视着大堂众人，喝道：“我家小姐的话没有听见吗？各位请吧。”
这话一出就像是油锅里进了冷水，当即炸锅了，顿时人声沸腾。
先前说话的虬髯大汉‘腾’地站了起来，豹眼圆睁：“哪来的小娘皮，老子爱呆就呆，想走就走，轮得到你来赶人？想赶我走，先问过老子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说着，他竖起了手中的金背大砍刀，冷笑地砸在桌上。
柳青青气恼得拧眉：“你们就听着他骂我，给我割了他的舌头。”
又是一阵哗然，这女子看着长得娇俏可人，却是个狠心的主，动辄要割人舌头。
有害怕的平民百姓不想招惹祸事，当即丢下茶钱趁早溜了。
剩下的大多数都是自恃武力的江湖人士，也有不知危险的好事者留下来看戏，角落里还有穿着儒衫的文士，摇头大叹‘岂有此理’，一脸的愤慨。
虬髯大汉狞笑：“我看谁敢，小心折了你们的手。”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身影闪过，‘啪啪’左右开弓就在他脸上打了两巴掌，然后一个巧劲夺了大汉手里的刀。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八尺长的大汉像是只小鸡似的被人提在手里，狠狠掼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等醒过神来，就见少女嚣张地踩在他身上，可爱地皱着鼻子：“我还以为多有本事呢，原来是个说大话的，真是脏了我的手。”
她不仅盛气凌人，武功竟然还不错，众人一时被震慑住了。
侍女中当即走出一人，恭敬地递上一方洁白散着香气的帕子给她擦手。又有一人走出来拖着萎靡的大汉出了店门，随即就听着一声惨叫，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似乎印证他们的预感，侍女重新走了进来，只是这时她手中托着一个碟子，碟子上放着的正是血淋淋的舌头。
“小姐，我已经割了他的舌头了。”她大声禀告。
“这么丑的东西就不用拿上来了。”柳青青呵斥了一声，随即得意地扫了四周一眼，“你们还不给本小姐走。”
当即就有人受不住地‘呕’一声吐了出来，店内顿时臭气冲天。
胆小的连腿都迈不动，惊恐地望着她，像是见了恶鬼。
这下能跑的争先恐后的往外跑，有些自认本事不济的江湖人也悄悄地溜了，走得急的人连茶钱都不顾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你们还没给钱呢？”这是被店小二找来的掌柜，着急地跺着脚。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好好的开门做生意，怎么就碰上事了？可是碰上这些江湖人闹事，只能是自认倒霉。
很快店内跑得只剩两三桌的客人，一个是刚才和虬髯大汉争论的白衣剑客，一桌是满口‘之乎者也’的读书人，他胡子发白，一脸的愤慨，旁边的小书童惶恐地拉着他衣袖。还有一桌一看也是江湖人，沉默地吃着酒菜，丝毫不为外界所动。
侍女一按剑沉声道：“小姐要赶他们走吗？”
柳青青不悦地噘了噘嘴：“算了。”
然后侍女迅速地清理出干净的桌子，弄得舒舒服服的了才请柳青青坐下。
这时战战兢兢地掌柜被人推着到了柳青青面前，等着她的询问。
“我要找一个人，他叫池渐东，是不是住在这里？”美丽的少女偏头玩弄着自己的发梢，可亲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的凶残。
掌柜的抖着手掏出胸口的账簿翻着，连忙道：“有的，有的。”
“真的，他住哪？”柳青青眼睛一亮，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忍不住站起身。
楼上池渐东忙拉了拉萧念闲，悄声道：“萧萧，我们赶快走，别让这小魔星缠上了。”
萧念闲却站着不动，轻轻睨了他一眼：“你说错了，要走的是我，你要留下来。”
池渐东傻眼：“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他苦着脸道：“你不要我了，萧萧我发誓，我跟她真的没有一点关系。”
萧念闲淡淡笑了一下：“我没说你跟她有关系，不过这姑娘脾气有点不太好，你没想过你人不见了，万一她对店家发脾气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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