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九》孜渔

6、坐骑？

　　虎九将老头扛到山下，才想起自己还没问这老头的家在哪儿，于是赶忙问：“老伯，你家在哪个方向？”问了半天，却没人搭话，心中不由大疑，赶忙将那老头从肩膀上拎了下来，却见那老头却是满面潮红，呼吸困难。
　　虎九见到状，大惊，以为这老头犯了什么病，赶忙用力摇着这个老头的肩膀疾呼：“老伯，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只见那老头不知道施展了什么身法，从虎九那双铁钳般的双手之间脱离出来，接着摇身一变，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他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可此时那张脸却是涨地通红。怒视着虎九嗔道：“你个女人，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不知道男女授不亲吗？”顺了口气，接着训道：“还有，你怎么能那么粗鲁？”
　　虎九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好好的一个老头，就变成了一个少年，还冲着她发脾气，她明明是为了帮助人，这家伙也忒无理了一些吧，正待询问，耳边却传来几声轻笑。眼前一花，只觉得天旋地转。瞬间便出现在一个大殿之内，这个大殿布局装饰与刚才见到的云霞阁大致相似，但是里面却有着不少人。这时，只见一个圆脸圆脸的少女笑着说：“绿尘，叫你试验新人，你呢，每次都喜欢捉弄他们，这次吃了大亏了吧？”
　　云商喝了口酒叹道：“女人，这么好的东西，绿师侄居然会怕，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绿尘却是哭丧着一张脸说：“梦漪师姐，云商师伯，我也只是想测试一下新人的心性，这两个妖本性倒也不坏。”说完，径直走到玉怜枫身后，低低地唤了声师父，便盘膝坐在玉怜枫身旁。
　　主座上的花飞鸾幽幽开口道：“你们通过了我们云霞阁的入门试炼，已经是我们云霞阁的弟子，现在稍微介绍下自己，我们会从你们中选择几个收为亲传弟子，剩下的由二代弟子挑选入门。”
　　虎九仔细打量着四周，却发现与她一样站着的总共有三男两女，其中一个正是狐弟，狐弟冲着她摇了摇手，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的，却把他旁边的两个女子迷得一阵恍惚。这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亲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好不惊艳，她微微一施礼，微启樱唇，声音有些清冷：“我是南屿国公主南宫嫣儿，拜见花阁主以及各位尊者。”
　　另外一位女子却是长相平平，身上衣服也是极为朴素，背着一柄极大的重剑，她一笑起来脸颊便有两个大大的酒窝，平添了一丝可爱，她笑嘻嘻地说：“在下无双，一届游侠，拜见花阁主以及各位尊者，希望能拜得其中一位尊上为师。”说完，拿眼瞅了瞅墨泠，脸微微泛红，却见后者只是闭目养神，并不理会，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接着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他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古铜色的肌肤，身穿铠甲，抱拳含胸道：“末将于观海，是南宫公主的侍卫，拜见诸位尊上。”
　　“小生乃是须臾国的一届书生。”虎九一听到书生二字，两眼放光，赶紧瞅去，却见一男子身穿水墨色衣、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清秀的面孔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出完美的侧脸,一双修长洁净的双手不时遮挡着阳光,一身的书生气质。那书生似乎也感受到了虎九灼热的目光，倒也不恼怒，微微一笑，继续道：“小生名唤沈斯年，略通周易推演之术，拜见诸位尊者。”
　　虎九和狐弟也依样画葫芦拜谒了诸位尊上。花飞鸾看了看四周，很好，云商收敛了他看上官嫣儿如虎般的眼神，玉怜枫也将他的镜子收好，正襟危坐，但是，墨泠居然还在睡觉！她冷笑一声，两只手指微微一搓，只见睡得正酣的墨泠身体猛然一颤，然后揉了揉耳朵，微微睁开了如鹿般迷离的大眼，他有心抱怨师妹在他睡觉之时用传音入耳外加音量增幅术将他吵醒，但一瞅下首站着那么多人，再瞧着花飞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理智地选择了闭嘴，默默坐好。
　　花飞鸾见终于可以开始了，于是说：“各位师兄弟们，下面这些是今年的新人，都是极有资质的，你们有没有想收为徒弟的？”云商砸了砸嘴说：“我觉得我与南宫嫣儿公主有师徒缘分，我欲收她为徒。”南宫嫣儿清冷的脸瞬间有些僵硬，云商的恶名她还是听过的，她只得叫苦不迭。
　　花飞鸾瞧着南宫嫣儿神色有些凄苦，怎会不明，她抛给南宫嫣儿一个安抚的眼神说道：“我也觉得此子与我颇为投缘，欲收为门下，想必师兄应该不会与师妹我争抢吧？”说完，眼神淡漠地看向云商，云商怎么会看不出她眼中的不满，只觉得无趣，托着下巴道：“哎，可惜可惜。我觉着剩下几子与我无缘，况且上次我收了凤昱，这次啊，就算了吧。”说完，就捧着他的酒葫芦喝了起来。
　　玉怜枫却是盯着狐弟，双眼放光，狐弟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心中暗想：此人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正想着，却见玉怜枫指着狐弟道：“我选徒弟的要求就是长得好看，这只狐狸虽然不如我那么好看，但是还算凑合，我就要这只狐狸了吧。”
　　狐弟心中暗恼：什么叫凑合？自己在忘机山的时候，整座山的女妖哪个不迷恋自己？这位尊上真是好不害臊。但是自己人在屋檐下，又不敢跳脚怼他，只能默默从怀中掏出几个樱桃，闷闷地吃着。
　　花飞鸾看着墨泠，后者只是微微偏了偏头说：“我不要，麻烦。” 花飞鸾急道：“师兄，每次让你收徒弟，你总是推三阻四，现下，诸位师兄弟们都至少有一个徒弟，你这回说什么都要收，不然我天天找你传音入耳！”
　　墨泠的眼神有些忧郁，墨泠的内心有些烦躁，墨泠只觉着自己的仙生面临着重大的挑战。不收一个人的话，自己估计以后别想好好睡觉，收了的话，又感觉好麻烦，他只是不住地叹气，事先在剩下的三个人中扫视着，突然，他眼睛一亮，指着虎九说：“那我收了这只小白虎，当我的坐骑。”
　　虎九只觉得满头黑线，等等，她是来拜师的，为什么成了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