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九》孜渔

5、上山

　　话分两头，山下，一虎一狐正艰难前行，虎九虽然力大，但是奈何树木实在是太葱郁了，行了一天，连半山腰都还没到。狐弟看着虎九那么累，想帮忙，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终于，他们行至半山，却见此处豁然开朗，居然出现了一道歪歪斜斜的小路，直通云霞阁，而且，他们发现，被禁锢的法力又一丝松动，自己可以用一部分的法力。虎九和狐弟均是心中一喜，赶忙循着路往山顶飞去。走了一个多时辰，狐弟心中疑惑，拦住了虎九说道：“笨九，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走了一个时辰，离云霞阁还是那么远？”说完，指了指旁边的一棵树上的标识说：“大家都说想上云霞阁很难，所以我就想着，怎么可能那么轻松让我们上去呢？方才，我们前行了半个时辰左右，我就隐约觉着不对，便随手在一棵树上做了标记，你看，现在标记还在这，我们应该是进入了幻阵。”
　　幻阵是阵法的一种，幻阵只困人，不伤人。阵法往往需要法器或者法力维持，想要出阵，就必须找到阵眼，也就是阵法中让人觉得不协调之处。
　　狐弟细细凝神，沉吟片刻后，对虎九说：“小九，你继续往上飞。”虎九依言，狐弟却见虎九一个飞身，身体微微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却在眨眼之间回到原地。他敛了敛眸子，盯着地上的影子，再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心中有了计较。他刚才只见着虎九的身子往前，却见她的影子还停留在原地。可是影子乃无形之物，隶属于自身，并不能成为阵眼，所以这阵眼应该是造成影子之物，也就是太阳。
　　于是，狐弟冲着虎九说：“笨九，拿东西砸向太阳。”虎九一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狐弟说：“为什么？而且我力气虽然大，但是也砸不到太阳啊！”狐弟只是翻了个白眼，他知道跟虎九解释也没什么用处，这家伙未必能听懂，只是摆摆手说：“我听说仙人中有许多是书生得遇机缘而成仙的，比如吕洞宾啊，还有文曲星等，都是天人之姿，你想不想见一见他们？认识他们？”
　　虎九闻言，立刻点头如捣蒜，狐弟往自己嘴巴里面塞了个草莓，然后指着天际的太阳，悠悠地说：“那还等什么，砸。”
　　只见虎九二话不说，两眼放光，立刻抱起了一颗大树，使劲地往太阳方向掷去，只听得“咔嚓”的碎裂声，天空从中间龟裂开来，而眼前的景色倏然一变，小路消失了，在眼前是一条通往山上的大路。
　　虎九和狐弟继续往上飞行，终于，云霞阁就快到了。可是，此时，正在此时，虎九突然抖了抖耳朵，停了下来，落到了地面，向旁边的一个树丛深处走去。狐弟不解，问道：“怎么啦？”虎九却是示意狐弟不要出声，她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狐弟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耳边传来痛苦的□□声。
　　循着声音，终于在一棵老槐树下看到了一个老人，那老人斜靠在槐树上，面容憔悴，衣衫破旧，手正捂着右腿，定睛一看，那右腿上虽然用几块破布包扎着，那几块布上隐隐渗出血迹。而那痛苦的□□声正是从老人发出的。
　　那老人见着有人来了，赶忙说道：“两位上仙，老汉前几日不小心上了这座山，不知道怎么的，就出不去了，后来又不小心摔断了腿，可怜我那两个孙子，从小命苦，死了爹娘，只与我这老头相依为命，我困在山上已经三天了，一想到我那两个孙儿，我心里真的是担心啊！还望两位大仙相救啊，能送我回家啊！”
　　狐弟心中暗忖：这云霞阁可不是说上来就能上来的，我和笨九也经历了诸多险阻，方才快到这山顶，而这老头如若真的是区区一介凡人，又岂能到达这个位置？况且，在此附近，早已经能看到云霞阁，这老头既然如此着急自己的孙儿，为何不顺着路找上去？偏要跑到这等偏僻之所？这怕又是那云霞阁出的难题吧？
　　于是，不等虎九回答，赶忙说道：“这位老伯，你看，前方有一座大殿，我扶您去大殿，找找那里的主人，将您的伤口拾掇一下，再送下山，您瞧怎么样？”
　　那老头却是却是笑道：“如此便麻烦两位大仙了。”
　　于是，狐弟架着老头，和虎九循着方向一起上来到了大殿前。只见门口有个巨大的牌匾，上书“云霞阁”三个烫金大字，走进去，只见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为榻椅，上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好不气派，可是寻遍了殿内殿外，却不见一个人。
　　那老头见状，不由哀叹：“这儿怕是一座空殿，可怜了我那两个孙儿啊。”接着看着狐弟和虎九哀号道：“不知道两位大仙能否送我下山，毕竟我那两个孙儿折腾不起啊！”
　　狐九沉吟：这云霞阁每次显世才五天，这上山已经耗费了三日，如若将这老头送下山去，又要近一日，再上山，万一有个纰漏，怕这几日的功夫便是打了水漂，正待拒绝，却听着虎九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老伯，我送你下山吧。”说完，便将老头抗在了肩膀上。
　　那老头的脸一瞬间微微泛红，急忙道：“这位仙子，放我下来罢，还是让那位上仙将我送下山。”虎九却是生在山野，也不知道男女有别，只当这老头觉得她是个女子，没啥力气劲。立即拍着胸脯道：“老伯莫慌，我的力气可比狐弟大的多了，我送你下山，保准用不了半天。”
　　那老头的脸却是涨得通红，还待说些什么，却见虎九扛着那老头已经急速向山下飞去。狐弟见着这老头涨红的苦瓜脸，心中不由暗暗发笑，从怀中掏出一把瓜子，边嗑边慢悠悠地往下山路晃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