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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我不记得我是在哪里看到的这样一条鸡汤,那句话说生命里的每一个未知的日子都像一个等待被拆开的礼包,你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上帝对你的祝福还是某个讨厌鬼给你寄来的恶作剧,你可能从中拿出给你带来好心情的小惊喜,也可能被里面弹出来的拳头砸得鼻青脸肿。
      如果是这样,我想,九月七日那天,我的礼物盒子里装的一定是陈年的酒。
      那一天T大新生报到,医学院组织了一堆无聊冗长的讲座和经验分享会,我们这些上了三年大学的老油条也被强制去听一个科研培训的讲座,最无耻的是还要手机定位签到。
      当我带着一寝室人的手机到报告厅的时候,顾家俊已经在调试PPT了。
      我第一次见到顾家俊是在我甫入大学的学院的开学典礼上,顾家俊作为研一的优秀学长在台上做了一个敷衍的发言,他穿着一身合体的白衬衫,衬得他身材挺拔修长。手随意的放在裤子兜里,要多随意有多随意。一双清冷的眸子中带着一点点的冷漠和戏谑,和他镶了金边的T大优秀研究生代表的身份格格不入。
      报告厅的左侧有一扇很大的窗户,顾家俊就站在窗边,依靠着演讲台。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像一幅油画。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有种很强烈的欲望,想让我的名字,汪海,能够在什么地方和顾家俊并列,那一瞬间我知道我应该是喜欢上了这个人了。
      说来可笑,我原是一直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更不相信同性之间的一见钟性。同性恋才仅仅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五左右,我们一眼就遇见对的那个人的概率简直小的可怜。
      我的大脑仿佛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顾家俊调试完PPT就坐在了第一排靠边的位置上,我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在离他一个座位的距离处停下,装作不经意地坐下。
      就像致仁医院里的无数次组会一样,处心积虑又装作恰巧如此地坐在他的旁边。
      我想,他应该是知道我的。
      为了缩小我与他的距离,大二的时候我没有听取别人的建议去参加一些针对本科生的基础科研训练项目,而是坚持去找致仁医院的张永教授,希望可以进胸外科课题组。
      致仁医院的胸外科全国排名第一,在肺移植领域有很大的建树。我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学习很好的人,大学亦如此,张永教授看了我的简历,快速扫过我5.0绩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感兴趣就来听听组会吧,多了解了解。
      德高望重的大PI对所有来问询的成绩好的本科生都会这样说。
      第一组去旁听组会,我正巧坐在顾家俊的旁边,他披着白大褂,一只手拄着脸,一只手熟练地转着笔,漫不经心地看向大屏幕。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侧颜,往后即便看过很多明星的精修美图,都觉得不如他这侧颜来的随意,随意到惊艳。
      而现在这张脸就在我左边两尺处。
      我觉得我应该和他说些什么,强烈的想表达自己的欲望想春笋一样急切地想争破心底的土壤。我磨磨蹭蹭地装过头,却发现顾家俊正看着我:“师弟,晚上有空吗?能不能帮我给章主任带样东西?”他摊开手,是一个有着致仁医院logo的硬盘。
      我飞速地点点头接过硬盘,生怕答应迟了就帮不上这个忙了。
      耳朵热热的,它肯定是不争气地变红了,把我心率的变化清清楚楚地表现了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趁着刚刚对话的余热未散,把自己想跟着他做课题的想法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顾家俊看看我,挑了挑眉:“那欢迎汪师弟加入我们课题组。”他答应的没有犹豫,这一切简直顺利到难以置信。
      回到寝室之后,谢晓笑着说我是不是喝酒了,怎么脸上这么红,气色不错啊。我笑着说我以后可以跟着顾家俊师兄做课题了。
      顾家俊是谁 T大医学院几年出一个的珍惜人才,国家胸外科领头人张永教授的得意门生。听说他从不花心思带本科生,结果我只问了一句就得到了别人想都没有想过的机会。
      我大概真的是喝醉了之后产生了幻觉,便也没有很真切地听见室友们的打趣:“汪神又开始嘲笑我们这些凡人了。顾学长是学院十年一遇的天才,汪神也是学院十年得一见的满绩啊。”

      张勇教授的团队注定不能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团队,太多的科研任务,学术活动与临床工作压在了这个年逾花甲的老人身上,他带着眼镜从背后打量了我一会,我那时正在帮顾师兄录数据,就是把病例截图里的数据全部手动输入进表格中。
      我来组里之后,做的都是这种临床研究中最基础,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机械工作。
      老教授看了我一会,问我:“你喜欢这些工作么?”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喜欢啊。”我不喜欢这样的工作,但我喜欢顾家俊师兄给的这样的工作,所以不算撒谎,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张勇教授没有说话,转过身离开了学生办公室,身影有点伛偻。
      很多本科生都不会对科研抱有着一腔热血,因为当大家发现科研并不是电视剧里所演的那样帅气,神秘莫测,而是枯燥至极时,都会老老实实地缩回温床中。
      我不一样,我不是为了科研而来,做不做科研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接近我想要接近的人才是重要的。
      听起来,我倒像是个居心不良的坏人。
      坐在对面的师兄吴维延盯着教授的背影,看着他走出门,夸张地长出了一口气,小声吹了个口哨:“来来来,别拘谨,张院今晚有一台移植手术,不会再来突击检查了。”他站起来,冲着我说:“师弟,走,去吃饭不?顾总的活不那么着急做,他就欺负你是本科生,看你好说话,给你的全是他懒得花时间去做的工作。”
      吴维延师兄是一个很有趣也相当聪明的人,比顾家俊大一岁,还有两年就博士毕业了。平时在课题组他总喜欢和顾师兄开玩笑,顾家俊多半不理他,我猜他只是不会开这些玩笑,顾总嘛,得端着。
      我当然知道我做的这些工作都是师兄懒得花时间去做的苦力活,但是就像俗语所说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要等顾家俊回来一起吃完,便拒绝了他,吴维延瞅着我很大声地说了一句:“呦…..瞧你被顾总欺负的,像小媳妇似的,给他干活还要等他吃饭,他是命好捡了你这么个好用的劳动力。”
      我没理他,我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染上了红色。
      吴维延吹着口哨出去了。我一个人待了不过半分钟,就听见有人走到了我身后,我不用转头就知道那是顾家俊,他的脚步声我太熟悉了,熟悉到半睡半醒的时候都能认得出来。
      他拉开了椅子在我身后坐下,上身凑了过来,在离我耳边很近的地方说:“吴维延挤兑你呢,怎么不还嘴?”我不敢转头,我只要一转头满脸的红色可就藏不住了。
      “不喜欢录数据了就和我说,这批数据录完了我教你数据分析。”不知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一点点亲昵。我沉不住,转过头来,他笑着看着我红彤彤的脸,拍拍我的肩膀,站起来说:“走吧,表格保存一下,我们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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