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钟情》凤之叶

3、一家

　　书房里。
　　傅承泽昨天回拨回去，没能联系上傅承颐，猜他应该还在拍戏，今天中午才联系上，两人视频通话中。
　　“哥。你可别听顾大的话。”
　　“顾大那个事，你别管了。”
　　傅承泽似乎嗅到了两人谈的好像不是一个事，“嗯？”敏锐地降成了四声。
　　“安家”傅承颐灌了一大口咖啡，提了提神，昨晚拍了半夜的戏。“会在傅家和顾家选一个。”
　　“联姻？”
　　“顾大的态度和我们相反。他并不排斥这种婚姻安排，起码现在是这样。”傅承颐揉了揉太阳穴，“再说，顾大也有数，塞进去的那个人能力应该不错。”
　　傅承泽听见有人提醒他哥下一场拍摄，有些气，人都累成这样了，还拍什么拍。
　　“哥。”傅承泽瞧着黑眼圈，“你还是回来吧！”做回老总。
　　“我春节就回去了。”猛地一阵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脑袋有点混沌。
　　“你……”别那么拼，当娱乐游戏就好了，傅承泽吞在肚子里，“好好拍戏。”
　　“嗯。”傅承颐点点头，“阿泽，你也好好工作，顾好公司。”
　　哥哥按下通话结束，他才关掉窗口。
　　桌上，傅承颐和傅承泽的合照。
　　那年，海城电影大学门口。
　　哥哥，十八岁。弟弟，八岁。
　　一高一矮，亲近无间。
　　他满身的喜悦，年幼时的傅承泽满心为他开心。那便是梦想的模样吧。
　　总要有一个人放弃梦想，去成就另一个人的梦想。
　　被困在那把椅子上的人，得到常人未得之物，总该献祭常人本有之物。
　　反扣在桌面上的相片，是高空蹦极，是雪山登顶，是险路赛车。里面稚嫩的少年，笑得灿烂。
　　傅承泽拿起桌上厚厚的经济学的书，翻看起来。
　　一天的面试后，钟沁准备回家，内心的雀跃将身体的疲惫压在最角落里。
　　正在剪裁的衣料，正在点缀的华服，正在试衣的名妇。
　　她路过高级定制的工作室，眼里满是漂亮的艺术品，心里满是羡慕。成为一名时装设计师，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哒哒哒的高跟鞋，收回视线，抬头挺胸走开了，她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眼中聚着光，透出她骨子里的自信。
　　拿出包里的钥匙，刚要插进锁道中，门开了。
　　顾稼译接过她的包，递给她拖鞋。“回来了。”
　　换上鞋，钟沁回过神来，“你怎么先下班了？”
　　“你先去换身衣服，一起去接小昭，今晚我们出去吃。”
　　“嗯。”发觉自己发声时，钟沁已经走进了更衣室，而后，幸福地笑了。
　　顾稼译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全球新闻。
　　桌上的手机振动了几下。解锁区接触手指，有新信息。他轻动几下手指，放回了原地方。再看向电视屏幕时，有些心不在焉。
　　“走吧。”钟沁拢了拢头发，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
　　“阿顾，我有一个面试成功了。”
　　顾稼译揽过她身子来，下巴抵着她的头发，“不开心？”
　　“哪有。”她笑得灿烂，嗔怒地望着他。
　　“那就好。”他牵起她的手，“我们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呢。”
　　钟沁锁好门，“小昭可不容易原谅爽约的人。你儿子可和你一样执拗。”
　　夫妻两人取车，开向幼儿园。
　　车窗映着钟沁的脸庞，她翻看着手机短信，有些心不在焉。
　　屏幕暗掉了，心也沉底了。
　　她闭上眼。
　　看她有些倦了，顾稼译升上了车窗，瞥见时间，车开得慢了下来。
　　放学铃响，顾维昭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带领着几个孩子。
　　当看见父母的身影时，他跑的步伐变成了慢条斯理地迈步。
　　“昭昭，快啊！”他好兄弟，柳霖，朝后喊。
　　“霖霖，我爸妈来接我了，我先走了，明天见！”刚讲完，便走了。
　　“不是说离家出走，去我家嘛。”柳霖委屈地嘟囔，“反正也没人陪我玩。”看着那一家三口，他眼里蓄着豆大的泪，将书包递给身边的司机。
　　顾稼译和钟沁站在门口等了一刻钟。
　　瞧见走近的男孩一脸傲娇的模样，夫妻两人无奈地相视一笑。
　　钟沁走上前，去牵他的手。“今天过的怎么样？”
　　小倔孩，连她都怨上了，不答话。
　　“想吃什么？”顾稼译打开车门，问着，“薯条？汉堡？冰激凌？”
　　每说一样，小昭眼里的光，更亮一分。抵制不住诱惑，不自主地点点头。
　　钟沁接到顾稼译的眼神示意，皱了皱眉，纠结道:“可今天，小昭答应妈妈的工作庆祝会安排在哪里呢？”
　　小昭紧锁眉头，小嘴微张又紧闭。
　　“听说奕家餐厅不错。”接话的顾稼译从后视镜里看着，笑着等。
　　矛盾了很久，小昭开了口“好吧，去那吧。”
　　钟沁揉着儿子柔软的发，“就知道我儿子疼我。”
　　一家三口，照着顾稼译的计划，去了一个星期前预订的餐厅。
　　包厢里，晚饭餐桌上有些刀光剑影。
　　“爸爸，我要吃这个，你帮我夹过来。”
　　“爸爸，我要吃那个，你帮我夹过来。”
　　钟沁耸了耸肩，看着儿子报仇，丈夫忙碌。
　　儿子好不容易起筷，还夹了一根芹菜，放到丈夫碗里。
　　她眼角有些抽。
　　顾稼译淡定地嚼着，咽了，只是脸色难看点。
　　顾维昭咧开了今天第一个灿烂的笑。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
　　他们的脾气，阴晴不定。
　　回到小区，夜很深了。顾维昭的眼皮也沉了，可还是闹着要去公园玩。
　　暖春的风，柔柔的。公园的河水，粼粼的。
　　一棵树，绽开白瓣，一朵朵，缀满枝头。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清丽，格外美丽。
　　路上，一男一女的影子重合大部分，孩子的脸靠在男人的颈窝处。
　　奶生奶气，困意袭来，讲得磕磕绊绊“爸爸。”
　　温热的气息洒在皮肤上，顾稼译痒的笑了。
　　“昨天，……你诓了我，第一次，……没有下次了。”
　　顾稼译将他往上托了托，温声道:“当然。爸爸答应你。”
　　听出话里的认真，小昭堵在心里的委屈也散了，还是痛快地原谅他吧，开心入梦了。
　　小卧室里。
　　将儿子安排好，盖上毯子，定好空调，调暗灯光，床头柜上，是一套新的枪支组装的玩具。
　　顾稼译回到客厅。
　　餐桌上，点点烛火，一瓶葡萄酒。
　　两只高脚杯里，葡萄酒微荡。
　　“被你抢先了。”顾稼译坐下，端起酒杯。
　　“心心。”多高兴，多希望，都在这碰杯声中，传达。
　　钟沁呡了一小口，“阿顾，你真好。”多少女性被框在家里，画地为牢，更何况有了孩子，更难舍。你的支持，让我有了莫大的信心。
　　他怎会不知她的意思，“心心，我求婚时便向你承诺过，家，从来不会成为你的囚笼。”
　　她从没忘记过，那时的泪目。
　　他单膝下跪，举着一枚钻戒。
　　“钟沁，你冷了，我能给你怀抱，你想飞翔，我能给你自由。家里的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她想着想着，不觉已喝了一杯，酒意上头，微醺的红着脸，去吻他。
　　清晨，顾稼译搂着钟沁。他心里的满足，一如年幼时能和她一起玩过家家。他那时想的什么，以后和她在一起也不错，她作孩子的妈妈，他作孩子的爸爸，生活得一定会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