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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大婚礼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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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上京有多少哥儿千金贵女羡慕到眼珠赤红的事就不多说了。随时间推移,府外响起喜庆的锣鼓声,谢母领一众夫人们去前头坐席,谢云歌掩上门,屋内伺候的喜婆婆并瑾兰一等纷纷围了上去,更衣的更衣,净脸的净脸,不多时身穿诰命吉服的谢琅華被拥护着坐到梳装镜前。
天生容色瑰丽的谢琅華无需大动妆容,点上口脂,眼尾抹点胭脂,大衍朝哥儿不兴打耳洞,到省了这一步,最后喜婆婆手脚麻利梳了个服帖发髻,瑾兰捧来珠翠掐丝金冠。。。。。。好一个珠光宝气姿容绝丽美少年,单单往那一站,都能勾得人移不开眼。
来瞧装办如何的二嫂刘氏捂着胸口,一幅神魂颠倒表情道:“可恨我缘何未生做男儿,倒让我瞧了这般美人儿,真真恨煞吾也!”
这话逗得一众伺候的丫环婆子们纷纷忍俊,谢琅華哭笑不得,旁边谢云歌深以为然,他就没见过比他三哥长得更好看的人,简直惊心动魂的好看,要他生做男儿娶了这般美人,短寿十年也是使得的。
前院谢老大谢老二领谢家一众子弟拦人,人还没到时一个个讨论的热火朝天,口沫横飞,摩拳擦掌一幅要雄起的势头。结果接亲队伍一到,身穿大红婚服威仪沉稳的男人往门前一站,豁~一个个都哑了火。
哑火的谢家子弟们面面相觑:“。。。?”
拦吗?谁来拦?怎么拦?哪个敢拦?
求生欲占胜脸面,一至决定把谢老大谢老二推了出去,娶的是你们亲弟弟合该你们去拦,我们是不敢的。气的谢长瑔谢长珘兄弟俩直瞪眼,说好的帮着一起拦,结果就这?出息呢?!
谢家子弟们理直气壮回瞪,怪我罗?人家堂堂阁老,两朝元老,还担着陛下少傅师,就这身份甭说他们了,拉他们父辈出来试试?官大一级压死人,顶头上司,顶头上司的上司,都多少级了?哪个敢往面前杵?没见从刚才父辈们就都消失了么?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们都怕,他们这些离登堂入室都远的小喽喽们,敢不怕吗?
谢长瑔、谢长珘:“。。。。。。”该说不说,在理。
束手而立的陈清臣挑了挑眉,眼里兴味不已看着兄弟俩,直把他们看的头皮发麻脑子一懵,直接拱手:“见过阁老。。。”
说完才意识自己做了什么的兄弟俩暗道完了。果真,周边亲朋宾客哄堂大笑,头一次见迎亲时大小舅子给弟婿行礼的。陈清臣掩唇轻咳声,忍俊回礼:“俩位舅兄客气了。”
兄弟俩破罐子破摔:“。。。您请。”一辈子黑历史妥妥的了。怎么办?凉拌,反正就这么一次,爱谁谁吧。
拦门的重头戏就这么虎头蛇尾,原以为还能好好热闹的亲朋宾客们咂咂嘴,啧,不能说失望,只能说失望至极!闻讯赶来的谢父谢母看俩儿子的眼神那叫一个想刀人,兄弟俩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谢父气笑,骂道:“怂包。怎么就生了你们俩不中用的?”
谢母掩额,也是恨声道:“好悬你们都成亲了,否则传出去我都没脸上门求娶哪家娇女去,真真丢死个人了!”
兄弟俩嘴里不敢反驳,心里白眼都翻天上去,有本事你们上呀,不怂我们跟你们姓!好悬这话谢父没听见,否则今天高低得见点血助助兴了,你们不跟他姓还想跟谁姓?!
兄弟俩丢了个大脸,但人都已经进来了,再没有撵回去的理。唱礼官也是哭笑不得,就没见哪家迎亲流程走这么快的,谢父谢母心累,摆手示意就这么着了。
喝礼官拉长声音:“请新婿——”陈清臣在一众拥护下上前,谢父挽着谢母站在堂前,前者又唱:“新婿持礼——”
陈清臣持礼道:“小婿见过——岳父。岳母。”
声名显赫的小阁老叫自己岳父,谢父激动的脸都红了,谢母亦是眼神激荡,俩人连忙应声又亲自把人扶起来,眼神那叫一个欣慰欢喜。不过也是,这样出类拔萃的儿婿哪个不喜欢?
礼成,至此陈清臣便是谢家正儿八经、明正言顺的儿婿了。
谢父笑的合不拢嘴,干脆借着吉时未到原顾,领着人去认谢家几位德高望重的几位族老。说是认人,其实也有点炫耀的意思,年近古稀的族老们又是好笑,又是牙酸,又有些与有荣焉。
虽说陈家在上京根基满打满算才三代,而古之有言,三代为家,五代才是门第,九代才可称世家,对比起来,三代陈家比之九代开外的谢家来说不算什么。可陈清臣的情况真心不能按常理来论,太出色了,让人望尘莫及那种。
不说名流千古,高低博个流名数百载妥妥的。
一想到这般超群绝伦的人成了他们谢家儿婿,几位族老的态度那叫一个和颜悦色。至于陈清臣这边,远说先帝,就当今陛下,对答间举止姿仪都是无可指摘的,更别说对谢家几位族老了,进退有度兰璋凤姿,愣是狠狠博了好大一波好感。
谢父看在眼里,嘴角越发合不拢了。
不多时宴席毕,唱礼官来提醒吉时已近,陈清臣先一步去门庭等候,谢琅華在俩兄嫂的搀扶下拜别爹娘。
一拜爹娘养育恩;二拜爹娘福星高寿;三拜祖宗庇佑,福禄绵长。
谢母已经做了许久心里建设,可还是哭的不能自仰,谢父也是红着眼眶。怪不到世人都爱生儿子,因为儿子不用远嫁他家,不要受这心酸难受的苦。
唱礼官唱罢礼毕,王氏刘氏来劝谢母,谢父亲自扶起谢琅華,又是欣慰又是酸楚拍拍他叮嘱道:“日后爹娘不在身侧,你要自己珍重自己,受了委屈也别憋着,爹娘给你做主。”
谢琅華垂首哽咽应是。
哥儿出府是要兄长背着出门的,以示新嫁哥儿有娘家有靠山。为此,谢长瑔谢长珘兄弟俩昨晚争的面红脖子粗,谁都想背,谁都不让谁,实在争不出个所以然来,烦不行的谢父一句‘你们爹我还身体健康,’唬的兄弟俩顿时不敢争了。
最后,老大谢长瑔来背。
像他们这种家世的嫡系子弟,学文之余,也是不忘习武的。谢长瑔稳稳背上谢琅華,谢母送他出门,忍着泪意叮嘱:“出门后往前看,别回头,我儿定然鸿运昌隆,康健顺遂!”
忍了许久的豆大泪珠,顿时从谢琅華眼眶落了下来。
大婚出嫁,高朋满座,欢声笑语,可这些欢喜好像跟出嫁的人没有关系一样。所有人都在笑,唯独出嫁的那人在哭。
感觉脖子上泪珠,谢长瑔稳稳手臂,沉声道:“琅華莫哭。兄长在。”
顿时眼泪掉的更凶了。
门庭外喜乐齐天,好奇观礼的百姓把谢府大门前的街道围了个结结实实,而门庭之下,新郎一身大红婚服迎门而立,面如冠玉,气宇轩昴,平素威仪古潭似的眼内,却是任谁都能瞧出的笑意。
原来小阁老成起亲来是这一挂的?
同朝为官的同僚忍俊失笑,看多了对方在朝堂上沉稳老辣喜怒不容于色的样子,突然这样喜上眉梢一望见底,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到了门庭谢琅華被放了下来,喜婆把红绸两端塞新人手里,到不想陈清臣接了红绸自手腕处缠绕几圈,顺势直接牵了手,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谢琅華一跳,不是说牵红绸就好?众目睽睽牵手是不是不合礼数?
下意识想抽离,陈清臣却是不由分说紧紧握住,道:“仔细脚下。我牵着你走。”
谢琅華咬唇垂目:“。。。。。。”却是任由他牵着了。
头上的珠翠掐丝金冠精美无比,同样配套用来遮面的绞丝金帘亦是细细绰绰,末端挂了珍珠,垂坠是垂坠了,就是微微晃动间总防碍了视线。
白云寺戴帷帽差点摔一跤,湖心岛下画舫差点摔一跤,大婚出门要摔一跤,险些哭晕的谢母怕是真要晕了。
虽说牵手这事的确不合规矩,但哪个又规定新郎不能牵着自己的君夫人出门了?喜婆婆笑着讨了个喜:“牵着也好,代表着日后新郎与君夫人携手与共,和和美美!”
这话说的喜庆,围观的百姓纷纷鼓起了掌,有爱热闹的还当即喊起了祝福愿词,什么‘百年好合’‘子孙满堂’‘永结同心’‘佳偶天成’等等,陈清臣牵着谢琅華手把人送上马车,回身遥遥冲围观百姓揖礼,权当答谢他们的美好祝福。
喜乐渐变,马车驶动,安坐在车内的谢琅華终是忍不住掀起金帘冲谢府望去,可惜受车窗纱阻碍只能隐隐约约瞧见轮廓,且只是几眼,便被驶离的马车带离了。
谢琅華顿时鼻子一酸,垂手放下金帘,心情无比复杂。
说庆幸是有的,不想重蹈覆辙的目地达到了,没有入宫让家族涉险的变数也避开了;可酸楚也是不少,他原做好了长长久久陪着爹娘的打算,不曾想到比上辈子成亲还要早一年。
除此之外,还有茫然跟惊慌。境遇改变的惊慌,与他人携手一生的茫然。。。手指突然忆起刚才被男人握紧触感,温热,干燥,带着成年男人独有的力道感,像之前数次一样,稳稳妥当救他于危难。
想到这,谢琅華心里忽然安定了两分。
喧闹喜庆的乐声响彻了半个上京,马车再次落定,谢琅華又被男人牵着跨入府门,正堂内陈夫人携夫君牌位坐于高堂,唱礼官高声呼唱:“新人跪——”
“一拜天地——敬苍穹,侍偶天成。”
“二拜高堂——敬爹娘,养育之恩。”
“三夫夫对拜——携手白头,永结同心!”
随着唱礼官一声激昂‘礼成!’,大婚仪式自此圆满落幕,亲朋宾客欢声笑语围上来要捉新郎官去喝酒,彼时陈清臣惯常养出来的威仪可不好用了,堵着人不让道的,拽着胳膊不肯走的,嚷着今天不醉不归的,愣是把平素从容雅致的男人逼出三分狼狈来。
旁边看热闹的都忍着笑,好歹顾虑些,反到是被男人严严实实护在身后谢琅華,隔着金帘笑了下。怪道男人平日威仪太盛,目光一扫无人敢掠锋芒,如今逮着机会,平素老实的可不得好好报复回来?
这时候谢琅華笑男人被报复的狼狈,当晚间被男人问罪时,可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