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一个世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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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今早的惨叫是怎么回事？”
顾芮有些发愣，“惨叫，什么惨叫？”
孟鹤语的心沉了下来。那声惨叫，难道就自己听到了？
突然，孟鹤语像是想起什么，立刻往一楼赶去。
昨晚城域说送了耿秋秋一个“小礼物”，目前看来城域不算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他既然这么说，应该是察觉到了耿秋秋做过什么事情。
既然她之前的温柔善良都是伪装，那么万青……孟鹤语不敢往下想。
他没有理会跟在身后的顾芮，直接飞奔到楼底一脚踹开了万青屋子的门。
万青仍然是乖乖地睡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孟鹤语迅速上前掀开她的被子，手指轻轻搭上她脖颈处的动脉。
万幸，还活着。
孟鹤语察觉到万青状况不对，干脆抱起她，往楼上走去。
“英雄救美啊”
耿秋秋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双手抱拳，之前的温柔可亲通通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的嘲讽，“贺语，我劝你最好想想清楚，在这种地方，一个帮不上忙的人只会拖后腿。”
孟鹤语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梁慧不会寻找孙田、戴河的庇佑，这两人也是新手，根本没有庇佑别人的价值。如果是我，肯定会找一个愿意帮助新人又好说话的老手来帮我。”
耿秋秋的笑容逐渐消失，却没有打断孟鹤语的话。
“这个老手作为中间人搭桥，将梁慧不那么需要的饭菜转给其他人，从中获取好处。而我们这个游戏，刚好有那么一位，既温柔又善良，刚进入游戏就伸出援手帮助了一位新人的老手。”
“耿秋秋，你觉得，你做这么多脏事，不会受到惩罚吗？”
“说得真好，”耿秋秋哈哈大笑起来，甚至还鼓起了掌，“贺语，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我就问你，那两个玩意追过来，你手上那个你想怎么办？扛着她躲吗？既然你想做英雄，那我就免费提供你一个信息，你手上那个生命力一直在流失，这种气息弱的东西，很容易招惹那些玩意。除非你愿意一直带着她躲着，不然只让她躺在床上，今晚必死无疑。”
“那也比死在你手里好。”
孟鹤语抱着万青，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顾芮看了看耿秋秋，又看了看孟鹤语，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跟上后者。
孟鹤语先是将万青安置好，嘱咐顾芮照看一番，便径直去找了王距。
城域之前说过，王距活不过昨晚，但是他今天却好好站在众人之中。只是与之前相比，一反常态地沉默。
孟鹤语找上他时他还有些惊讶，冷笑道：“怎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王距，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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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梁慧的坦白，众人都推测出死亡规则在于每天的饭菜中。大概是多吃了别人的饭菜就会被鬼找上。虽然被大致推测出来，但由于饭菜毕竟与死亡规则有关，有好几人都干脆一整天都没吃饭，其中就有顾芮、梁慧、王距和吴瑜。当然，万青仍在昏迷中也吃不了。
孟鹤语根据梁慧的交代和之前城域所说的他已经找到了死亡规则的事猜测出死亡规则指的应该不是全部的饭菜，而是早餐中的包子，却被众人忽视。
又或者说，比起孟鹤语虚无缥缈毫无证据的猜测，他们宁肯饿上几顿，也不愿意被鬼杀掉。
至于顾芮等人，虽然孟鹤语劝了几句，但他毕竟不能肯定，她们又十分害怕也就由她们去了。反正确实如他们所说，饿上几顿也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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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孟鹤语又找了一趟李沥海。果然，城域不在。白天的时候，这两人是看不出有任何交集的。
孟鹤语向他询问自己的屋子出事后的解决办法。毕竟他自己的那间屋子眼下死了人，已经达不到夜晚保护自己的功能。
“重新划分安全范围。”李沥海说出了解决办法。见孟鹤语仍有些困惑，他解释道：“就跟第一天一样，当着所有人的面告知自己要住在哪里就行。”
“就这么简单？”孟鹤语简直难以置信。
“是。”见孟鹤语震惊的模样，李沥海补充道：“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重新划分自己的安全范围。”
孟鹤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见孟鹤语在认真思考自己的话，李沥海难得地再次开口：“我知道你是新手。”
孟鹤语猛地抬头。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李沥海。他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地够好，却不料仍被此人轻易戳穿。仔细想来，他虽然看上去处变不惊，手段老练，但是对游戏里的规则完全不清楚，作为一个老手，确实是毫无说服力。
“城域不清楚这事。”
孟鹤语后退半步，仔细打量着李沥海。
事实上，他直到此刻才认认真真地观察起这个帮了自己多次的男人。之前他一直认为李沥海是一个神秘的、不爱说话但还算心存善意的好人，经过昨晚的事情后，他又认为这人多次接近他、帮助他不过是为了让他加入他的组织，可现在看来，却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仍然是那副淡漠的、永远处变不惊的模样，孟鹤语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对他的推测，他以为李沥海只是城域的一个跟班，一个手下，可现在却觉得这样的想法是如此可笑。这人虽然看起来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身上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狠厉，这人就像是一匹狼、一只隼，甚至一条毒蛇，淡漠地看着猎物在自己眼前飞奔，注视着，注视着，然后趁其不备一口咬下它致命的脖颈，任由它挣扎、绝望，最后死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屈居人下？！
“你跟城域？”
“合作关系。”
孟鹤语沉默不语。他觉得，自己可能找错了盟友。或许城域都比李沥海来得安全些。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孟鹤语微微抬了抬眼皮。
“相对的，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孟鹤语顿时有些警惕。
“不会伤害到你，”见孟鹤语仍然一副警惕的模样，李沥海道，“我保证。”突然，他话锋一转，道：“你把万青带出来了？”
“嗯。”
这不算什么秘密。这个游戏就剩这几个人，谁做了什么大家基本都有数，尤其是孟鹤语也没有刻意隐瞒。只是孟鹤语把万青带离她自己的屋子，却不能替她开口划分安全范围。他也不能保证今晚万青的安全。说到底，他这么做，不过是让万青死的时候更体面些罢了。而他目前能做的，也仅仅如此而已。
“我可以帮你。”李沥海开口道，“作为诚意。”
事实上，孟鹤语从没想过要寻求城域或者李沥海的帮助。毕竟万青这事，这两人一开始就知道却没有任何行动，应该本来就没有伸以援手的打算，因此他也不打算去自讨没趣。可没想到李沥海竟然主动愿意帮他。
从之前的所作所为来看，李沥海不算个坏人。更确切一点，他救了他好几次。更何况，他虽然知道自己的秘密，却没有告知城域，虽然这一切都可能是他的谎言。是他想拉他进队的虚词。可他孟鹤语眼下只是个新人，就算真的加入他的队伍，也不见得是什么坏处。说白了，他只是讨厌被骗而已。思来想去，孟鹤语决定相信李沥海一回。两人约好今晚将万青交给李沥海，李沥海会保证万青的安全。至于李沥海自己的事情，需要这个世界结束后，两人去了虚拟世界才能完成。
这也是最大限度地保护了孟鹤语的安全。因为在虚拟世界中，不允许人类有杀戮或者伤害同类的行为存在。
之后，孟鹤语召集众人，给自己重新选了三楼的一间屋子作为自己的安全区，顾芮跟他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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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23：20。
将万青交给李沥海后，他突然问道：“为什么帮她？你并没有这个义务。”
为什么？孟鹤语也不知道为什么，顺手就帮了，“想帮就帮了。”他也不是什么圣人，不过是保证自己的安全的同时，顺手帮一把别人而已。事实上，如果不是李沥海主动提出帮忙，孟鹤语原本的计划也就是把万青放在自己屋子，让她走得有尊严些。
李沥海突然笑了一下。
“那就，祝你好运。”
虽然这笑容稍纵即逝，可却偏偏被孟鹤语捕捉到，他被李沥海的笑晃得晕头转向，恍惚间，仿佛觉得自己跟这人好像相识许久。
大概是最近饭吃太少了。孟鹤语狠狠晃了晃脑袋，恢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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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语选择从四楼开始，一层一层往下排查。
他之前问过李沥海为什么五楼锁着的事，得到的回答是，很有可能是因为五楼跟这件凶杀案没有关系，也因此，五楼是最后的一处庇护所，换言之，只要找到五楼的钥匙，在里面躲到游戏时间结束也能顺利通关。
“即使没找到凶手？”
“是。”
“可是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五楼的钥匙，能上去了？”
“那属于不正当途径，能上去，但不能得到庇护。必须找到另一把钥匙。”
想到这里，孟鹤语长长地叹气。自从他来到这个游戏，真的是天天叹气。一个一级世界已经这么难了，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
孟鹤语将四楼的四间屋子逐一排查。住在四楼的应该是一个三口之家。第一间屋子应该是男女主人的卧室，有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衣柜。孟鹤语在床头柜看到一张全家福。男女主人都很年轻，小孩也不过三四岁。倒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等等，孟鹤语拿起那张全家福，在背后看到上面似乎有什么划痕。应该是小刀划得，看不太清楚是不是什么特殊的符号或者字，孟鹤语干脆踹进兜里。
第二间估计是小孩住的卧室。一个尺寸较小的双人床，一个书柜，还有一张书桌。只是奇怪的是，书桌里面放满了书，从初一到初三都有，还有大量的卷子。书桌上刻满了诸如“坚持”、“努力”之类的字眼。单从这些来开，像是某个备战中考的小孩的屋子，但李沥海看到书的扉页都整整齐齐写着一个“兰”字。兰？孙惠兰？可是孙惠兰不是已经在念高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初中的书放在这？不过即便不是孙惠兰的书，一个几岁的孩子，为什么要在书桌里放这么多初中用教材甚至卷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张桌子，并不是这个小孩在使用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一个世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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