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约是

18、第18章

　　新生是在夜色中由Hagrid引领着前进的。周围的路并不好走，穿着黑色长袍的孩子们都安静地前进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Hecate保持着平稳的步速轻巧的前进，并没有因为危险的气氛而受到影响。毕竟对于这条路，她已经足够熟悉了。

　　狭窄的小路尽头是湖泊，在黑暗的夜里湿气向上一直涌。Hagrid的手里还提着灯，给附近熏了淡淡的一层光。可是光线照不到湖面，上面只有清冷的月光折射出的几道苍白的光。

　　隔着湖泊已经能看见Hogwarts高大的建筑，那些玻璃做的窗户，在星光下闪烁出光亮，辉映着平静的湖面。Hogwats延续了西方建筑的一贯特色，挺拔着像是要碰触天际。可惜也只是像而已，这里的人们总是借由他们像是表达着自己不屈服挑战自然的心情。对比而言，东方的古老建筑习惯匍匐着大地连绵出一种静止。

　　湖泊旁边停着一队小船，每条船只能坐四个人。Hecate和Draco首先找了一只小船，他们身后的Crabbe和Goyle还来不及跟上，Harry就率先跳了上来，位置恰到好处地阻住了身后两个人的步伐。

　　Ron没有和他在一起。船上由于Harry的加入已经有了三个人。Crabbe和Goyle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因为之前Harry对他们做了什么而心有余悸的模样，犹豫了一下终究上了另外的一条船。

　　连绵的，看不清彼此表情的黑暗氤氲了整个湖面。他们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却只能看清附近。这样的状况导致了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交谈。Harry找了个靠近Hecate的位置坐下，对着她露出笑容，碧绿的眼睛幽幽的发亮。

　　船上的空间狭小，他们三个人离得很近，甚至伸出手就可以碰触到对方。

　　Hecate转过头，淡淡地看着Harry，Draco却先开了口，嘲讽，不屑一下子就倾泻出来，浓稠的厌恶：“你这是主动示好？”他只字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似乎不想让Hecate知道。

　　以Draco的性格的确如此，绝对不想要让Hecate知道他在Harry那里吃了怎样的亏。

　　Harry也看向Draco，然后他露出一个非常愉快开心的笑容，可爱的脸无害得像能掐出水的样子。他的声音尾音轻扬，带着浓浓的兴奋：“Malfoy，大家都坐好了。乖，不要吵。”

　　说完他的视线又定在了Hecate身上，温温的笑容，“Hecate。我可以这样叫你对吧，这样可以和你哥哥的名字区别呢。”

　　Draco的脸一下子就黑了，眉头蹙着，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Harry Potter！”

　　Harry瞥了Draco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真小气，不就是……”他在提醒着Draco什么，因为知道刚才Draco不愿意提到车上他去找Harry以后发生的事情。刻意地停顿，与其说是轻声嘀咕，不如说是控制了恰到好处的音量，刚好船上三个人听到。

　　Draco身体僵硬了一下，额角的青筋可疑地跳了跳。他迅速扫过Hecate的脸，冷笑地说：“或许你有和我在船上打架的意愿，Potter。”

　　“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打算。”

　　相对于Draco的怒气，Harry一直保持着微笑。他看着Hecate可爱地眨眨眼，声音略微腼腆，就如一个安静纯粹的少年，“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叫你Hecate，好不好。”

　　Hecate太知道Harry了，可是她并没有像以前对于他伪装出的可爱模样置之不理，而是轻轻点头表示应允，就侧了头继续观赏着夜景。她没有意料到的是Harry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他期待地看着Hecate：“那你叫我Harry吧。”

　　他用可爱的外衣在引导着他们的言行，他用温和的方式让人不自觉地顺从他的话。如果Hecate不反击，她将永远处于顺从者的地位。Harry就是这样不动声色就掌控了别人。

　　Hecate并不喜欢这样被人掌握了主动权的感觉。似乎，一直都是他在掌握着他们交谈的节奏，引领着话题的模样。这样的被动让她不舒服，她想Harry的确太过注意她的存在，也花了心思了。

　　她面前的Harry并不如原著里描述的那样瘦小，脸上甚至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婴儿肥的感觉。他碧绿色的眼睛很大，是让人一眼就会觉得可爱的类型。可是他心里沟沟回回的主意并不少，或许是因为以前的生活中她表现得太淡然，所以他才总想着要引起她更多的注意。

　　这样想着，Hecate冷淡地看着Harry亮亮的眼神，还没回答，一只脚就踢了过来，出脚迅速，要将Harry生生踢到湖水里的架势。这艘船并不大，他们各自坐在离船沿不远的地方，只要借助足够的外力导致身形不稳能掉落水中。

　　Hecate并没有想到Draco会这样出手。即使Draco再傲慢，再讨厌谁，他本质还是一个被保护良好的孩子，他根本没有为人命付出代价的觉悟，也没有将自己彻底沉入黑暗的决心。

　　所以她一直认为Draco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杀人。可是这个湖里绝对不乏危险的魔法生物，即使Harry会潜水，掉入这个湖里也是相当的危险。而黑暗中抢救无疑是迟缓而滞后的。

　　Draco的攻击很突兀，在此之前他虽然脸色阴郁却没有任何暴露出攻击的意图。这里空间狭小，不足以让Harry拥有的充分的缓冲时间和足够的空间躲避突如其来的袭击。Draco的脚踢在Harry的腰侧，只要再用力，就可以让他向后坠入湖中。

　　在这瞬间Draco的唇角勾起了几分，泄露了一丝得意的情绪。只是这个得意还未蔓延到整个脸上，Harry就提住了他的脚，出手迅速得不像话。他用力挣了下，无法挣脱，反而让自己岌岌可危起来。

　　只要，只要Harry借势抓住他的脚一拉，那么本能身体向后仰的Draco必然会坠入冰冷湖水中。这样的结论让Draco的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将刚才的一抹得意完全抹消于无形。

　　Harry就那样紧紧拽住他的脚，却没有动作。他看着Draco，笑容有些冷。可是他的冰冷不是针对Draco，他转头看向Hecate，她依然冷淡地看着他们，仿佛这样危险的攻击从来不存在一样，甚至对于Draco此刻的处境也没有露出丝毫的在意。

　　很公平。

　　对谁都不在意，也对谁都一样的公平。Harry嘴角的弧度多了几分嘲讽。真的很像July，她面对这样的情况必然也是冷眼旁观吧，即使受到攻击的是他，即使她完全有能力阻止一切。那么像那个在他心里，什么也不畏惧，强大而美丽的存在。

　　Hecate和她一样公平呢，即使她哥哥的生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中。Harry的静静地看着Hecate，仿佛要确认什么一样。然后他抓着Draco的手劲加大，猛地向前一拽惊吓着Draco。

　　Draco也没料到Harry的反射神经竟然会如此快，面对他迅速地攻击竟然能应对下来。随着他幅度巨大的一拽，他险些跌入湖中，慌忙中用手扶住船沿保持平衡。可是在他全身紧绷着防备着Harry的下一个动作的时候，脚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

　　Draco脸色有些阴骘，即使确认了安全，他紧抓着木质船沿的手愈加用力，似乎要捏碎那早已变得腐朽的木块。他向来骄傲，此刻也是缓慢地稳住身形，恢复了原本的坐姿。他的视线一下子落到Harry身上，正好看到Harry从Hecate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他露出一个足以称为甜腻的笑容。Draco才惊觉自己竟出了冷汗。他的表情倔强，狠狠地瞪着Harry。

　　四周依然一片黑暗，疲惫的新生们谁也没有发现这里的异样。随着他们动作的停止，四周静寂得吓人。

　　Hcate看着Harry的表情，淡淡地勾起嘴角。Harry是真的让她无奈了，似乎她表现得过于冷静了。心理学上说女性的关于情绪的神经中枢总是比较容易激活，所以相对来的感性许多。那么她，算是异类吧。

　　一时间相对无言。

　　上了岸以后，引导的人换成了McGonagal教授。他们被带到一个小空屋里，简单地讲解分院规则后就离开了。留下因为分院仪式而万分紧张的众人时而观察着周围，时而相互交谈几句。

　　Hecate微低着头，安心地等候着，并没有在意Harry和Draco愈加紧张的气氛。然后她突然听到Harry叫她，微微抬眸，刚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幽灵飘在她的面前。

　　或许她应该吓了一跳才对，可是她没有理会，只是侧了头看向Harry，表示询问。

　　“呃，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小心那个。”

　　Harry指了指刚飘过她身边的幽灵，无辜地耸肩。只是表情带了些失望，表明他刚才的故意。他似乎对于她不受惊吓早已料到，又无法抑制地感到失望。Draco略微观察了一下周围，听到交谈，看着他们两个人冷笑。

　　之前三个人的沉闷也因为现在Harry的首先开口而打破，恢复到Draco攻击Harry之前，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直到他们被带到显得十分豪华的餐厅，三个人在一起都显得很微妙。

　　分院帽在唱着歌，Hecate并没有太在意，那顶帽子是有思想的，但是以她的能力，在自己的记忆和思维里做些手脚还不是太困难的事情。分类按照姓氏的字母顺序缓慢地进行着，她看到Draco的注意力已经渐渐被转移，脸上因为跃跃欲试而染上了兴奋的神采。

　　Harry的脸隐没在人群里，染上了一些寂寥。即使很好的掩饰，但是从一开始，从他被突然告知要离开原本的世界，到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地方，他一直不开心。

　　他一直没有亲人，渴望被关怀却找不到可以给予他温暖的人。July是他生活里交集最多的人，强大得像是什么都可以做到，他本能想要依赖她，想要从她身上找到温暖。

　　即使她天性冷淡，可是该提供给他的物质，她都做到了。他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立场去要求更多，他甚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会被July抛弃。他一直不是太有安全感的人。

　　所以他做到July所要求他做到的事情，因为July还教给他，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去夺取。他想要July的关怀，所以就要在各方面足够出色。因为，他们是家人。他这样认定的，即使这个家人也要用夺取。

　　他总是会想，July其实是个非常残忍的人。她教会他许多东西，十岁她就让他用活生生的人练习医术来熟悉人体构造。他的第一个实验是胸穿，那时紧张的他把握不好力道，造成气胸差点杀死了那个人。

　　手忙脚乱的他甚至反应不过来马上注射肾上腺素急救，整个肺气胸百分之三十。而July还是完全不插手，她就那样冷淡着眉眼，看着那个人晕倒，陷入危险。

　　他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这让他一直觉得迷茫。突兀地让他离开她，来这个学校，甚至完全不征求他的意见。现在他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他就像被抛弃了一样。

　　Hagrid说她在利用他。这样也好，起码这样他就不是孤儿，因为她还不会抛弃他。可是如果一开始自己就作为一个被利用的存在，不是太可笑了。一路上他听到了太多关于Slytherin不好的传言，那么同样来自Slytherin的July呢，自私无情？

　　分院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混杂在紧张的人群中眼神淡淡。他看到Hecate从他面前走过去，开始进行分院。很快的，分院帽就如判断她的哥哥Draco那样，给出了Slytherin学院的答案。

　　Slytherin吗？他这样自语着，然后等待着。分院仪式几乎接近了尾声才叫到Harry，他带着温和的笑容走上去，任McGonagal教授将那顶看起来又脏又破的帽子戴到他的头上，然后分院帽细细的声响马上传来。

　　“真难抉择呢。知识很丰富，Ravenclaw适合你。可是又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勇气不错，Gryffindor一定能够让人发展……可是狡猾也足够呢，Slytherin会非常欢迎你的。很有意思，我该把你分到哪里去呢？”

　　“我想要去Slytherin。”

　　Harry似乎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像是交流一样传递出他的想法。他想要沿着July走过的轨迹，因为一直不了解的东西，就要自己去掌控。然后他听到那个细微的声音再次响起：“真的确定是Slytherin吗？要知道其它学院也非常适合你。心意这么坚决啊，那好——”

　　“Slytherin——”

　　Harry听到最后的结果被大声宣布出来，然后他摘掉帽子，步伐稳稳地走向Slytherin桌子就坐。他听到那些矜傲的贵族在欢迎他，可是他只是带着温和的笑容，什么也没有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