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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027
牧谦，今天看到你的父亲了。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儒雅有礼，跟阿姨讲话都是温声细语地。什么时候，你也能这么跟我讲话呀！！！
---南曦
南曦忍住没有看任何消息，也不去听他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更不管比赛排名，一言不发地回到酒店房间。
门窗，全都关得严严实实。
南曦坐在床边，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吵得头疼。
颤抖着手打开手机，各种消息井喷式涌出，造成手机卡顿，南曦一点再点，手指都戳痛了，终于拨通了于归的电话。
嘟--嘟--嘟
“南曦，你怎么样了？”于归急的快要哭了。
“于归啊，”南曦勉强地笑着，“你放心，不用担心我，我还好。”
“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笑啊！”
“不是什么大事，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很快就处理完了，别担心啊！”
南曦三言两语安慰于归，很快挂断电话。又给自己室友一一打电话，报平安。
这么折腾一通，南曦倒累了，往后躺在床上，手指摩挲着手机边缘。
屏幕再次亮起，显示妈妈。
南曦心里一紧，担心许宛月看见网上的消息，手机没拿稳，咣当砸自己脸上，顾不上痛，按下接听键，手抓着被子，小心翼翼地出声，“妈？”
“南曦啊”
“是我”
“比赛怎么样啦？”
南曦心落回肚子，娇俏地回答，“比赛已经比完了，你女儿发挥不错。”
“那就好，南曦，不用太在意名次。”
“好，我知道。”
“妈，您最近生活怎么样啊？”南曦硬生生地转移话题。
“我啊，挺好。听了你的话，最近在外面散散步，跳跳舞。”
“那，那个叔叔呢？您和他怎样？”
“都挺好的。他为人细心，帮了我不少忙。”许宛月语气中透露出兴奋和幸福。
“您觉得好就好，等下次，下次我回家，您让我两见见面。”
“好啊，老顾啊，可羡慕我有你这么个女儿了。等过年，咱们一起聚聚。”
“好”
结束通话，南曦像漏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
太阳西沉，房间里的光线一点一点地暗淡，唯有手机屏幕释放微弱的光芒，是南曦在看关于她的帖子。
不知谁发的一个贴吧链接，标题为：清纯的外表，“火热”的内心，八一八那些人那些事儿。
南曦觉得这个题目很熟悉，不知在哪儿看到过，点进去一看，楼主发了一个抱怨帖，内容是：
真看不惯有些女生，想当弱柳扶风的林妹妹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啊，仗着自己是军训导生，勾引教官，人家看不上她，转身就抱上老师的大腿。
后面加了七八个白眼的表情。
时间是：2011年8月28日。
新生军训那段时间。
林妹妹？弱柳扶风？潜规则？
这些说的是自己？
南曦难以置信，接着往下看帖子，有人回复：
1楼：这有什么好稀奇的，男人嘛，可不就喜欢娇滴滴的小白花吗？刺激他们的保护欲，满足他们的成就感啊。
楼主回复：什么娇滴滴的小白花，我看是不知廉耻的狗尾巴花，无耻下贱。
2楼：我看楼主的意思，这人还跟学校的老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咯？
楼主回复：谁知道呢，反正呢，人家成绩也就那样，还每年各种奖学金拿到手软，参加各种比赛，获评各种优秀称号。
4楼：楼主的语气酸溜溜地，估计是心里不平衡了。
楼主回复：我心里不平衡，她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论长相、论成绩、论家世、论人品，这人在我们学院的名声都臭了。
楼主回复：这位仁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想用冷脸去贴人家的热屁股，人家让你贴了吗。
......
帖子后来断更了近两个月，再一次出现，在10月中旬，这次的内容是：
nx，您可要点儿脸吧，就你那个人品和作风，可别带坏整个行业的风气。你的床上功夫是得多好啊，哄得老师把名额给你，哄得男同学一个两个的都为你说话，你也不怕得病吗？
哟，这人是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楼主快说快说。
同上
同上
同上
同上
......
楼主：我呢也不藏着掖着了，从今天起，每周一更，给各位吧友八一八某些清纯可人儿。
异性缘颇好，上至男老师，下至男同学，常常对她嘘寒问暖，关心这关心那。
时间：2011年10月10日
238楼：这人长得多好看啊，身材怎么样啊？有没有36D？
这一楼一水的在讨论身材，胸围、腰围，还有一些更露骨的事物。
240楼：只要女人够骚够浪，够豁得出去，男人嘛都是来者不拒的，你懂得。
楼主：后来军训的时候，连教官都不放过，跟教官们套近乎，装晕倒，投怀送抱。
时间：2011年10月17日
530楼：我似乎隐隐猜到楼主说的人是谁了，外院的，天天开玛莎拉蒂上学，包包一天一换，全是什么LV、Gucci，穿的衣服也是很显事业线的那种，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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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还没翻到底，南曦脸色发白，后面的回复都是一些意淫的、辱骂的话，有几个客观评论的人都被其他人骂得不再发声。
一时间，海城大学贴吧各种爆料贴出现，人人都称自己是nx的同学、朋友，这个人爆料nx从小就不安分，狐媚勾人，那个人透露nx抢过她男朋友，不知羞耻。
有人扒出nx就是南曦，海城大学外国语学院2009级英语1班的学生，还附上两张南曦的照片。
愤慨不已的人们终于找到具象的人物，不管认不认识，纷纷把自己曾经遭遇过的背叛嘲笑全都加注到南曦身上，振振有词。
就是这个女人，骗钱骗身还骗心，看起来清纯可爱，实际上是食人花，尸骨都不剩的那种。
故事越传越曲折，越传越狗血。各种关于“南曦”的□□照片和视频流传出来，还有人说南曦和□□老大有扯不清的关系，有人说南曦自己当人小三，自己还养小白脸，有人说南曦的父母都是政府高官，背景很深。
谣言甚嚣尘上，猜测层出不穷。
帖子被置顶，被外传，引来更多人的关注和谩骂，群众要求严查严惩，而最开始的发帖人在更新一个月之后断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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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曦脑子很乱，牙齿死死咬住嘴唇，留下带有血迹的牙印儿。不知廉耻，狐狸精，放荡，骚，还有那些粗鄙低俗肮脏的话，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甚至还有人给她发血腥色情的图片。
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平白遭受这无妄之灾，荒谬、委屈、害怕如潮水般一阵阵袭来，拍打着她的心。
南曦把手机扔在一边，缩进被子里，身体蜷缩成一团，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不去听。
恍惚之间，她接到了牧谦的电话。
她问，他怎么打电话来了，他不应该是在集训吗？
他说，他看到了那个帖子
她急匆匆地想解释，被牧谦打断。
他说，南曦，我相信你，你不要怕。我相信你，你不要怕。
房间外传来敲门声，南曦惊醒，不确定那个电话是真是假，抓起手机，一条一条往下翻通话记录，没有，没有牧谦的电话。
其实南曦知道他不会打电话，他们那边儿可能连网都没有，可还是心存希望，想着万一呢？
屏幕滑到底也没有。敲门声还在继续。
南曦去洗手间收拾了下，打开门，是曲明城。
“老师”南曦掩藏自己的情绪，“您怎么来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南曦呀”，曲明城笑着说，“收拾一下行李，咱们准备回去了。”
南曦张了张嘴，不是还有颁奖典礼嘛，话到嘴边又咽下，现在她这个样子，估计也得不了什么奖了，不如回去把事情处理好了再说。
“好，老师，您稍等，我马上就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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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曦一路上寡言少语，曲明城以为小姑娘受了刺激，也不多说话，沉默着到了海城。下了飞机，曲明城干巴巴地安慰南曦，“你放心，我会让学校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出得幺蛾子，还你一个公道。”
南曦低头笑笑，“谢谢老师。”
“您这两天也辛苦了，先回家休息去吧。这事儿我自己能处理好。”
“你，真没事儿？”
“老师您放心吧，清者自清，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那些人就是说出花儿来，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还有”南曦看着曲明城的眼睛，郑重地说“老师，对不起，把您也给卷进来了。”说完对着曲明城深深鞠了一躬。
曲明城摆摆手，“行了，我这辈子经历的大风大浪还少吗？”
“既然你说你自己能行，我也就不勉强。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告诉我一声，我帮你一起解决。”
“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嗯，我走了，你也快回学校吧。”
曲明城坐上出租车回家去了，南曦没有听他的话回学校，而是拐个弯去了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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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公安局，找到值班警察，三言两语说清楚自己的目的。
警察一听，先是瞄了南曦一眼，带着怀疑。随后南曦翻出那个帖子给警察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各种爆料帖还在不停地更新，警察不由问南曦，这些骂你的人都是大学生？
南曦说不知道，但估计，应该有一部分是。
警察语塞，告诉南曦，这种情况应该是诽谤罪，属于自诉案件，公安机关一般不予以受理。需要被害人自己搜寻证据，递交法庭审理，但审理时间长，周期久，并且程序纷繁。
他的建议是南曦自己整理一份充足的证据，把这些帖子什么的都打印出来，一并交给学校，让学校去惩处这些发帖人。
南曦点点头，道了谢，准备离去。警察叫住她：“小姑娘，如果情况实在过于严重，也可以求助公安或者检查机关。”
南曦转身说谢，随即出了公安局。
寒风凛冽，今年的冬天似乎很冷，很长。
不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