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天空》吾本格格

3、第 3 章

　　小小受到了沉重地打击，高幸借机教育她，“我看你还是死心吧，告诉你，谁嫁给他谁倒霉……”培训班的几个女生谁都不敢主动勾引他，可见洛航的温度有多么冷。

　　小小不由得仰天感喟了一句，“真是我生君已老，你说为什么我就不能早出来几年呢？”

　　南博正从她们身后跑过来，只听见小小讲的最后几个字，“什么早出来几年？”

　　高幸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南博，“其实南博长得挺帅的，最主要的是性格好，我看你就跟了他吧。”

　　南博一挺脖子，马上凑了过去，“小小，你是对我有意思了吗？”

　　辛小小白了他一眼，不得不打击他，“南博，白天睡着睡多了吧？”

　　“什么意思？”

　　高幸哈哈笑，“白日做梦呗！”

　　三个人的玩笑还没开完，对面只见洛航像笔杆子一样走了过来。瞬间，高幸和南博都挺胸站好，齐齐喊道，“洛机长好……”

　　洛航点了下头，目光没有多余地注视，高幸耍了个心思，半开玩笑地问道，“洛机长，这么晚了您还出去？该不会是去约会吧？”

　　洛航没搭理她，却道，“马上回去休息吧，明天要考试，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高幸和南博都吐了下舌头，小小已经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她来当空乘，又不是冲着洛航来的，即使他有女友了，她也要飞向蓝天。

　　“洛机长放心，我们都不会让您失望的。”

　　说完，小小不知像跟谁赌了口气，掉头离开。高幸和南博跟了上去，高幸拍着胸口惊吓不足，“你看吧，我就说什么来着，千万不能喜欢这种男人，光说话就能吓死人。”

　　南博又问，“谁喜欢洛机长？”

　　高幸用嘴巴努了努小小，南博立时张大了嘴，不怎么相信地支吾道，“小，小小？”

　　小小长叹了一声，“喜欢有什么用，人家都有女友了，”甩了下头，重新振作，“算了，还是想想明天的考试吧。”

　　南博刚要再说什么，小小和高幸进了屋里，他想敲门，伸手在半空又放了下来，连连摇头，“小小啊小小，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

　　沉痛地打击外加考试的压力，却没能让辛小小失眠。早上醒来时，她看着外面的艳阳，想着自己还用不用去晨跑——

　　既然洛航有女友了，她真的不应该再去追求他。

　　要不然，还是不去了吧，再多睡一会儿。

　　半个小时后，当辛小小围个操场跑圈时，还犹然在安慰着自己，身体是自己的，锻炼身体与追求是两个概念，总不能因为洛航有女友了，她就不要自己身体了吧。

　　洛航看到她奋力地奔跑时，有一缕晨光正好打在了她的身上，盈盈余余间，渐淡渐稀。小小从朝阳的一侧跑到另一侧，再从前面跑到后面，总是有一簇小小的光尾在追随着她，但她却毫不在意。直到跑累了，她双手抚着膝盖喘了口气，然后继续开始跑。

　　洛航的目光滞了下，便冲向了跑道。

　　俩人从相对的方向跑近时，小小愉快地喊了句‘洛机长’，然后继续跑。

　　洛航可能觉得新奇，还稍稍转了下脖子，目光像那簇光尾一样追随了她一会儿，唇边慢慢爬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脚下还是加快了速度。

　　等洛航跑完后，才发现小小早就不见了踪影，那个天天跟在他后面的小女孩，今天好像变了？

　　有趣！

　　理论考试分为笔试和问答部分，小小的笔试部分考的相当顺利。问答部分的主考官有洛航，还有一位年纪较大的中年男子。小小进去时，高幸刚出来，她对小小一握拳，看脸上的笑容应该是考得还不错。

　　小小进去时，那中年男子和洛航正在交头接耳，小小双手交握着腹前，站姿标准。

　　洛航好像正在看她的档案资料，头也不抬，随口问了她一句，“谈谈你对空乘工作的认识。”

　　小小马上回答，“每位空乘，都有不同的位号，责任不同区域的乘客。号在，人在，乘客的安全才能保障，整个乘务组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护城河，少了谁都不行。这就是空乘为什么在飞机上的意义！”

　　洛航终于抬起了头，那道酌量又带着猜测的目光笔直地看向了她。小小站姿始终没有改变，她将眼睛放在了洛航手中的笔上，因为待会他要在上面写评语兼打分。

　　旁边的中年男子倒是笑了笑，“小姑娘，你年纪轻轻就能领略到这层深意，不简单嘛，孺子可教。”

　　他又低头对着洛航讲了几句，只见洛航点了下头，在她的档案上写了几笔。

　　小小从里面出来时，终于吁了口气，高幸和南博都在外面等着她，“怎么样怎么样？”

　　小小突然就笑了，“过了。”

　　“耶——”三个人击了下掌。

　　吃过中午饭，下午是实践部分，高幸为了身材，死活不肯多吃。南博吃了不少，觉得下午的考试一定很残酷。小小不为身材发愁，却也是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扒拉着饭。

　　“你怎么不吃？”南博吃饱了，放下筷子时还打了个饱嗝。

　　“我没胃口……”

　　“还在想着洛机长啊？”高幸挑着眉问她。

　　小小正要解释，南博便大义凛然地开始教育她，“我昨晚就想告诉你了，小小，你才是白日做梦好不好？你以为空姐这么容易就能嫁能机长吗？还不如找个高富帅嫁了呢？”顿了下，他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而且我听说机组现在都挺乱的，在酒店过夜时，经常有空姐爬上机长床的事例，”左右寻摸了一圈，没看到洛航，“谁知道洛机长是不是这种人，看人不能看表面。”

　　高幸眼睛比黄鼠狼还亮，她大喜，“真的吗？那这么说，说不定我能搞个机长回来……”

　　她就差说自己喜欢爬上男人的床。

　　小小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头更疼了，“拜托，跟他没有关系，我是因为下午考试有伤口包扎……我晕血……”

　　小小晕血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一来在学校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血案发生。二来，她平时喜欢看恐怖片，美国的恐怖僵尸都挺恶心，谁也想不到她会晕血。

　　也只有小小自己知道，她晕血完全是拜小时候的车祸影响，心里有了阴影。她看恐怖片，就是为了锻炼自己。每次看完后，都会到洗手间狂吐一通。

　　天知道下午的考试她能不能顺利通过。

　　小小地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每项实践考试她都完成的很好，唯独到了伤口处理及包扎时，她拼命告诉自己忍住，眼前明明就是个假人，血也是假的。

　　但她一看到那冒出来的舀舀鲜血，仿佛是自己的身体被压在了校车的下面，双腿都麻木了。她完全躺在血泊中，那种感觉早已不是恐怖，而是祈求自己早死早解脱。

　　小小实在是忍不住了，跳起来抚着墙就开始吐，吓得旁边的高幸和南博都傻了眼，“原来小小真昏血，我还以为她在骗我们呢！”

　　南博急得直跺脚，“要是小小考试通不过怎么办？那我也不干空少了。”

　　“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小小才不会通不过。”

　　洛航站在她旁边，直到她吐完，脸色苍白地直了腰身，他还严厉地斥责道，“辛小小，如果乘客真的发生危险，是不是也要等你吐完再去包扎？”

　　“对，对不起……”小小捂着胃口，觉得里面还是翻绞，好难受。

　　洛航拿着成绩单，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但旋即说出口的话，还比较中肯，“你还有一次补考的机会。”

　　高幸和南博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三个人当中，竟然是小小需要补考。

　　晚上，高幸和南博都替她担心，但小小乐观地告诉他们，“我昏血其实是选择性的，要不然我以前看僵尸片时也不晕啊，没事，明天我不吃早餐了，胃口里没有东西，想吐也吐不了。”

　　高幸一副百年难闻地表现结巴地问她，“昏，昏血还有选择性？”

　　南博倒是高深莫测，“我觉得小小说的对，现在还有人间接性失忆，选择性昏血算什么了，也许是她太紧张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准能过。”

　　“那好吧，反正我是闻所未闻，不过小小，你脸色这么差，真的要好好休息才行。”高幸捧了下她漂亮的小脸儿，真有点像杨贵妃娇弱的小模样。

　　小小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无所谓，还有说有笑地吃完了晚饭才回房。但等高幸睡下了，她一个人望着房顶可就失眠了。

　　选择性晕血？亏她还挺能骗。

　　明天，明天究竟该怎么办？

　　小小在黑漆漆的房里旋首，发现了晚饭时他们带回来的几个西红杮——她坐了起来，既然晕血，那就吃点红色的东西，以色克色。

　　小小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捧着几个西红杮站到了操场上。夜晚的风还算温和，她一出来，瞌睡虫就遁了，她也顾不上什么姿态的问题，往地上一坐，双腿一盘，就开始啃西红杮。

　　她故意弄出来许多汁液，都滴到了她的身上，乍一看上去，还挺像受了重伤的样子。小小强迫自己一面吃一面看，等到最后一个没吃完时，全部又都吐了出来。

　　“吃西红杮能克服昏血吗？”小小捧着胃口大吐特吐时，身后传来了洛航清淡的声音。

　　小小用纸巾擦了擦嘴，昏昏沉沉地站起来时，只能扶了下洛航的手臂，“洛，洛机长。”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黑色的长裤，眼睛比黑曜石还要暗沉，但眼底及四周都散发着白亮的光茫，像为他的眼睛渡上了一层光膜。

　　洛航的声音很清很淡，无波无澜，听上去倒像是夜晚的泉水，洗涤了污浊。

　　他说，“昏血只是一种心理作用，实验证明，一个人如果注意力过于专注的话，也能够忘记痛疼的。既然疼痛都能忘记，那么晕血又算得了什么？”

　　小小略有些丧气地垂了下头，“不瞒你说，我小时候出过一次车祸，从那时起就有了晕血的毛病。”

　　真的是心理作用在影响着她。

　　洛航继续说，“如果你当时的注意力都在伤患身上，是不可能会晕血的。所以说，你根本就没有认真对待这次考试……辛小小，你的素质的确很不错，教官和几位主考官都认为你很优秀。但是我却认为人不会完全优秀，有弱点是正常的，这才能说明我们是个人，”他看小小听的认真，又继续道，“但是有弱点还是要克服，尤其是你的这份工作，不能优柔寡断，更不能触景生情。”

　　小小苦笑一下，“你说的简单，做起来其实好难。”

　　洛航抿了下唇，思绪有些阻滞，就在小小认为他会反驳时，他却点了下头，“你说对，做起来真的很难，但是考试就在你面前，你所面临地是去和留地抉择，你只能做出选择。”

　　“我是一定要留下来的。”她已经决定明天从早到晚都不吃饭了，就不相信还会吐。

　　洛航站了一会儿，越过她打算离去了，没走两步，脚下还是踌躇了，“或许你可以试试明天考试前先尝尝那个假人身上的‘血’，那是番茄汁。有时候人的恐惧是因为看不清结果，当你能看到结果时，也就不存在恐惧一说了。”

　　小小正在琢磨这个方法的可行度时，又听洛航极奇平静的声音，“我是想为中亚留住一个优秀的空乘人员……你别想多了。”

　　小小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都有女友了，我就算再想也不会去当第三者。

　　晚上睡得晚，早上小小起床时还有黑眼圈，吓了高幸一跳，“你昨晚九点就睡了，怎么还有黑眼圈？梦游了？”

　　小小笑了两声，她梦游去会情郎了。

　　教官打来电话通知她，补考的时间由下午改到了上午，让小小准备准备，赶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