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宠东宫的正确姿势》红花绿底被

9、书房

　　天冬听到消息，快快走出来，笑着迎了上去。她笑着半蹲福身，给张和全行礼，问到，“奴婢给总管请安，见过张总管，劳烦总管大热天跑过来，不知有什么要吩咐的？”

　　张和全听着这一声清脆的张总管，心里舒坦得像是大热天喝了一杯冰水。他和善地笑了笑，乐得提醒一句，说到“太子方才吩咐洒家过来，请程良媛到前院去伴驾呢，洒家这不就顶着毒日头过来了吗？这可是莫大的荣幸，还请良媛快快准备才是。”

　　沉稳如天冬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也不由漾开了笑。但她还不至于失态到恨不得立刻转身，冲进去告诉程妤这个好消息。她仍稳稳地亭亭站住，笑着又福身行了一礼，感激道，“多谢张总管特来告知，奴婢们这就伺候主子梳妆妥当，还请张总管稍作等候。”

　　她把张和全引至旁边的耳房，不动声色地往张和全手里塞了一个精致的荷包，笑道，“一点心意，还请张总管收下打点酒喝。以后劳烦张总管多多关照，常来走动才是。”张和全手缩在衣袖里，拿着荷包掂了掂，还挺有分量的。他心里暗赞这丫头机灵上道，面上只笑着点头，“好说，好说。”

　　天冬又吩咐两个丫鬟给张和全端去酸梅汤，让她们给张和全打扇纳凉。见安排妥当了，才转身进去告知程妤这天大的喜事。程妤在内室也听闻张和全过来了，好奇是什么事。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有点惊喜。

　　忍冬早就喜笑颜开，她最先回过神来，急忙招呼程妤过去梳妆打扮。款冬和麦冬也连忙放下手里的络子，围着程妤团团转。

　　忍冬几个怕张和全等久了不耐烦，使出浑身解数，在两刻钟内就把程妤打扮好了，这速度连程妤都惊奇。

　　只见程妤梳了一个娇俏的元宝髻，挽着鸾凤展翅挂珠钗，眉间贴着红色菱形花钿，耳戴白玉水滴耳坠，樱桃色诃子抹胸裙，腰间系着豆绿色五彩宫绦，外罩一件鹅黄色白边大袖衫，臂上挽着同色披帛。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芙面雪肤，杏眼琼鼻，像一朵半开的海棠。

　　张和全出来之后看见这样的程妤，都忍不住赞叹，不枉自己等的两刻钟了。

　　程妤跟着张和全到了前院太子的书房，这是她进东宫以来这一次来到这里。

　　张和全送程妤到太子书房门口，站定，一甩浮尘，垂首躬身抬手，示意程妤进去。

　　程妤略一踟蹰，提裙摆边跨过门槛，款步走进内室。

　　书房内太子正立在书房正中央靠墙处的紫檀如意大画案前执笔挥毫。太子的书房布置得雅致大方，画案后是一把紫檀木交椅，案边设有绣墩。墙上是一巨幅山水画屏，画屏上悬着一块黑底金边匾额，苍劲有力地刻着宁静致远四个大字。

　　画屏左边悬挂着一把古琴。两边的墙上则是长长的书橱，粗粗一扫，只见上面摆着关于农事、军事、朝政、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籍。书房四角都摆着盆栽，绿意茂郁。

　　书房的左边置放着一张塌床，塌床下是一张滚脚凳，一个床头小几，几上摆着古铜花尊和一个哥窑定瓶。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鼎炉，正袅袅地飘着清香，是沉香木的味道。右边则摆着一个冰山，咝咝地冒着凉气，凉丝丝的，让人一进书房，精神都为之一清。

　　程妤进来之后，看到书房的布置，不由暗自咋舌，又见太子正专心致志，不知要不要打断他。想想还是深呼吸出声叉手行礼，“妾身拜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程妤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太子的沉思。他抬头，就瞧见程妤正俏生生地站在前面，一袭樱桃色长裙，娇俏可爱，让人看了也不觉心中欢喜。太子手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还剩一点手尾，现在偷得浮生半日闲，忍不住就把之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程妤叫了过来。

　　他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亲自托住程妤的手扶起她，“不必多礼。”又携着佳人的柔荑，坐在了塌床上，和程妤说着闲话。

　　“最近这天儿可热起来了，你那地方的冰够不够用？若是不够用，可报与张和全，把孤的份例挪一些到你那儿去。”

　　“多谢殿下关怀，殿下不必担忧，太子妃娘娘处事公允，各处的冰都是够用的。妾在屋里一惯不爱动弹，这冰用着却是刚刚好。”

　　话虽说得乖巧得体，但程妤的目光却时不时地往对面的冰山上溜一圈儿，眼里流露出微微的羡慕。

　　太子何许人也？一看就猜透了。他失笑，忍不住伸手摸摸程妤细嫩光滑的脸颊，“不用想这么多，孤让张和全稍稍送去，不让其他人瞧见。”今日招她过来伴驾，本就已经过于招摇，少不得让她惹了别人的眼。若再光明正大的给她送冰过去，也有打太子妃的脸的嫌疑。

　　有多的冰谁不喜欢？来到这里这么多年，就数今年最热。程妤在屋里就算不动弹，炎炎暑热还是让人难以度日。程妤听到太子如此说，欢喜洋溢于表，连连点头，望着太子的眼里亮晶晶的。“多谢殿下！”小姑娘甜甜的声音好像是掺了蜜。

　　太子也正看着她，望着她乌黑澄澈的双眸，心中一动，轻轻揽过程妤的肩膀，怜爱地亲了亲程妤的眼睛。

　　程妤心里正高兴呢，不妨被太子亲了眼皮，有点困惑。但她直觉到太子心中对她的怜惜，心里还是有点欢喜的。在书房里她也不敢造次，只是伸出双手揽住太子的肩，靠在太子的肩上，脸贴着太子的脖颈，乖巧地不动了。她走神地想着，幸亏太子的书房不热，要不两个人贴得这么近，不是得热死？

　　过了有一会儿，太子拍拍程妤，扶着她的肩膀，“小鱼，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待孤把手头的事处理完再去你的院子。”程妤倒是跃跃欲试，说“殿下，妾来帮您磨墨吧。”太子看她真的想玩一玩，想着左右不是什么要事，姑且体会一把所谓红袖添香的闺房之乐也无不可，就点头答应了。

　　太子回到桌前，重新拿起书看起来。程妤也跟着站到太子身旁，左手拉起右手垂下来的衣袖，右手拿起一块墨，食指放在墨的顶端，拇指和中指夹在墨条的两侧，先用点力按下去，再开始匀力圆旋打磨。素手纤纤，如凝脂美玉。

　　程妤想在太子面前好好表现自己，便专心致志地磨起墨来。连太子已经写完字了也不知道，直到太子轻轻抓住她磨墨的手，她才发现墨已经磨够了。太子含笑看她，她才讪讪地停下。

　　“小鱼在闺中可是经常磨墨？”

　　“回殿下，家父对我们姊妹二人进学上管教甚严，常说读书为明理，明理为修身，修身即为做人。不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套。”

　　“哦？令尊见解倒与常人不同。”

　　程妤笑了，“家父对我们修养虽严，但也是慈父，平日里对我们姊妹也是百般关怀的。”

　　“怪不得你能磨一手好墨。”太子赞道。

　　程妤被夸了之后脸上已经忍不住挂上了满足的笑，眼神也流露出快活的神采。这样的她让太子想到了妹妹安华公主豢养的爱宠西施犬，每被主人夸奖时它也这样高兴快活。

　　这样鲜活可爱的程妤，给这清幽的书房也带来了一抹靓丽的色彩。

　　“你想看什么书？可以看看书架上有没有。”

　　程妤得到太子的允许，就走到书架上找书看。太子藏书丰富，各类书一应俱全。她一眼就看到了夹杂在众多史书之间毫不起眼的薄薄的一本传奇，名为《莺莺传》。她拿在手里调皮地朝太子扬了扬，“没想到殿下这里还有这样的闲书？妾还以为只有我们闺中女子才喜欢看这样才子佳人的故事。”

　　太子看到书名也笑了，“这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孤倒是一直没有发现，你要是喜欢，就拿回去看吧。”

　　“那就多谢殿下啦！”程妤轻快地福了福身。

　　两个人一个看书，一个处理公务，互不干扰，却和谐美好。

　　等到申时。两人才携手回到听雪轩。

　　进了听雪轩，太子明显感觉到这里的冰确实用得不多，比在前院的书房热上许多。不用他说，张和全已经自觉地退出去吩咐小黄门去冰窖抬冰过来了。

　　简单洗漱过后，丫鬟们上了两碗用玉碗盛着的清风饭，这也是程妤进宫之后才能吃到的一道点心。一道由糯米饭、龙睛粉、龙脑细末与牛奶一起拌匀之后，垂到冰井深处加以充分冷冻，形成一道清爽可口的祛暑冰点，专供于宫廷，夏天为贵人们消暑开胃，在外面可吃不到。

　　程妤在丫鬟把玉碗端上来之后就一直时不时地看太子一眼，希望他可以早一点开始拿起勺子舀上一口。这样她也可以早点尝尝清风饭到底啥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