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复仇篇》唐轩灵

5、红手链

　　大晚上的，诸葛玉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离江凌江言两人转学也有些时日了，四个人混得很好。这次出门只不过是因为晚上睡不着觉。
　　当然也是因为诸葛玉之前算的那一卦。晚上的时候诸葛玉闲来无事，就给自己算了算，不想却算出了个——劫。具体是什么劫，也算不出来，不然怕是会遭到什么严重的后果。
　　他心有不安，所以就独自一个人出了家门。至于为什么他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纯属是因为，他家里没人，他想去叶停羽家。这绝对是个很危险的事啊！虽然诸葛玉也清楚，自己大半夜出门纯属是给自己找麻烦，但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脑子一发热就出来了。
　　现在都走到半路了，再回去他也懒得回了。
　　晚上的杭州城可不是所有地方都很热闹，像诸葛玉走的这块，晚上就一场凄冷。
　　诸葛玉现在有点后悔自己脑热出门了，因为他总觉得坏事要发生。算卦的人往往对这块很敏感。
　　夏秋之交的风有些冷，吹得诸葛玉浑身不自在。他不自觉的将衣服拉链拉上。这种晚上，遇到个厉鬼怎么办？自己不得死翘翘？厉鬼打不过，凶尸他也打不过。万一那劫是死劫怎么办？诸葛玉脑子里不断飞过各种想法。
　　天雾蒙蒙的，月亮若隐若现。是月圆之夜啊，诸葛玉想到。
　　就在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突然看他左边有一点光，想仔细看，那光移动的很快，就到诸葛玉前面了，他才看清那是一辆车！这辆车看见诸葛玉没有丝毫要停的迹象，像诸葛玉冲过来，诸葛玉的第一反应就是用了功檀木香来挡一下。
　　这车起码得有100多码，撞上去能直接被碾成肉泥，而诸葛玉这一档，车子突然改道，擦着诸葛玉往边上一转，就又开走了。而车子虽然避免了直接撞上木头而翻车的危险，但是却把诸葛玉整个人撞飞了。木头再硬能比得过100多码的车子？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诸葛玉要不是用木头挡了一下，他现在就是死这个下场。
　　诸葛玉只觉得没了知觉，眼前慢慢被红色覆盖……
　　“诶，成队，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人啊？”年副支队坐在副驾驶上问他身边在开车的成秋察。成秋察用了“天眼”想看清倒在地上的是什么，年平也在努力张望。突然成秋察一个急刹车，方向盘拼命往右边转，地面传来和车轮摩擦时刺耳的声音，车子硬生生转了270度，撞到路边的花坛擦了一段才停下来。
　　车子码速原本是100多码的，被成秋察秒速停了下来。
　　年平受不了刚刚的一阵旋转，头昏眼花的下了车，胃里翻江倒海，他苦声说：“成队，我知道你开车技术好，但是你这飙车是想把我给晕死吗？”
　　成秋察没有理他，而是径直向他走去，年平见队长向他走来，不禁有些慌张。但是成秋察却擦过年平，像前面走去。年平一回头，他咽了咽口水，才明白成秋察刚刚为什么要飙车。一个青蓝色头发的男孩倒在路上，看起来是被车装在路旁的，他又想到他们在追的那几个飙车100多码的逃犯，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快叫120。”成秋察对年平说。年平突然想起要打120，马上打过去了。不过一会儿，警车和救护车赶到，救护车将男孩救走了，而警车要继续追那几个逃犯。
　　年平扬了扬下巴，对成秋察说：“你看啊，这些逃犯太没人道了，都把人撞成这样了，我们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他顿了顿，问道：“逃犯怎么说也得开了100多码吧？”
　　成秋察没有回答，转而上了他刚刚开的那辆G63，打下车窗，问还在思考的年平：“上车吗？我去医院了。”
　　“诶？成队你去医院干嘛？”年平带着双重疑问上了副驾驶，很希望成队能给自己解释一下。
　　“看那个被车撞的男孩子。”
　　“哦。”年平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了出来：“成队，你说那逃犯怎么也得开了有100多码吧？那孩子命也太大了吧？”
　　“嗯。”成秋察看起来并不想解释什么，年平也不好问下去，只能悻然作罢。
　　从这里到医院是不远的，而且救护车也没走的比他们早得多，所以成秋察和年平到医院的时候，男孩才刚刚被送进ICU。年平被一个电话叫走了，要去帮忙查那件案子。而成秋察在等那个男孩出来。
　　成秋察想了想，还是决定打个电话，而接通电话的却是另一个男孩子：“喂？”
　　“叶停羽？”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最好来一趟市医，诸葛玉出事了。”

　　20分钟后。
　　“你说什么？诸葛玉他……”
　　“你最好冷静点，他的状态不差。至少我认为他不会有事。”
　　“那要不要告诉他父母？”
　　“等手术结果吧。”成秋察脸上显得异常平静，眼底却闪过忧虑。
　　叶停羽只得坐在椅子上等诸葛玉手术结束。太突然了，他想，也太诡异了。诸葛玉大晚上的跑到大街上干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巧？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吧？叶停羽脑子里给过无数想法，弄得叶停羽心烦意乱。
　　“我很少见过你焦急。”成秋察忽然说。
　　叶停羽抬头望成秋察，而成秋察则是回望叶停羽。一个13岁的花季男孩与一个已逝青春却长得年轻的21岁男人大眼瞪小眼，画面有些怪异。两人的眼神都平静而温和，有时不禁会有感到这两个人很像的错觉，但明明又是大有不同。
　　“我也很少看到你担心。”叶停羽并没有直接回答成秋察。
　　两人互相看了好久，终于成秋察道：“看来我们都挺关心诸葛玉的啊。”
　　叶停羽收回视线，背靠在墙上，望着前面的ICU大门，笑了笑：“当然啊，我和他是发小。”
　　成秋察也很有默契的收回了视线，双手交叉放在腿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久过去了，两人都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整个医院走廊十分安静只有远处传来的声音。
　　“诸葛玉他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叶停羽突然道，回声响荡在整个走廊。成秋察没说什么，叶停羽站起身来，说：“我去办个手续。”成秋察看着叶停羽就要离开的样子，问道：“你那么小，怎么办手续啊？”
　　“没事，我让我哥帮个忙。”叶停羽回头微笑谢礼，转而走了。成秋察撇了撇嘴：“脾气还是这么好啊……”
　　叶停羽办好了手续，给诸葛玉预定了一个高级病房。而后他并没有直接去ICU室那儿，而是到楼道口停了下来。他倚着门，看了看左手上系着的红色绳子，喃喃道：“忘却故乡，向死而生吗？到底是向着死亡生存，还是背向死亡生存呢。”
　　叶停羽深呼吸一口，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眼神又变得温柔明亮，平静祥和。叶停羽想要让他们看到的永远是自己高兴的样子，那些迷雾般的过去就让他们这么过去吧，他不想再想起那个崩塌失色的世界了。
　　一切又是这么的熟悉，而又是那么的不同。
　　当他走回ICU室边的走廊时，诸葛玉刚好手术结束了。
　　“这么快？”叶停羽看着诸葛玉被推走，转而问成秋察。成秋察瞥了一眼叶停羽，说：“我还以为你去干吗了，办个手续能办到手术结束啊？”虽然他话语带着些讥讽，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我还以为你很关心诸葛玉。”
　　“我不需要无用的关心，他也不需要。”叶停羽同样脸上没有变化。他快步想跟上被推走的诸葛玉，而身后的成秋察提醒他说：“等诸葛玉醒了，会有人来问他案情，你最好让他有心理准备。还有，别说什么不该说的，来的应该是另一个区的，他们管这儿快地。”
　　“你怎么知道？”叶停羽转过头来。
　　“猜的。”
　　叶停羽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就走了。成秋察叹了口气，朝另一个电梯口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