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凤啸剑心尖血(1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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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兄弟对峙
“神剑锻铸，精铁难熔，昔金火圣母融其亡夫元乙东君之髓血得龙吟一柄，由东君后人历代传承，尊领三界。万千年后，龙吟化分雌雄双剑，雌剑既铸，另补精铁，化而熔之，太一东君幼子心尖血。两剑失一……”
——《神兵谱·龙吟志》
明黄暗紫拼饰的暖阁中檀香缕缕，沉闷压抑的静默间或被数声混沌的咳音所打破。
“母后，依你看来……”凤塌外，龙袍耀目的男子躬身俯首，手托一本残破的古籍，向着垂帘内懒倚的女子身影恭谨请示。
“晟儿，你觉得千波潭上出现的该是哪一把？”
“由各卷上古遗籍中的描述来看，应是龙吟无疑。却不知另一把状貌如何，竟是从未有过记述。若不是岭南的那场地动让我们侥幸挖掘出这本册子，恐怕这个千古之秘便要永埋深土了。只可惜，这本《神兵志》却是残卷，‘两剑失一’其后的文字……”
“呵……咳咳……呵呵。残卷不是正好，可以留给我们后人来做些文章。”
“母后神慧。”
“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咳咳……别忘了给另一把雌剑取个好名字。”
“是。孩儿明白了。今儿个您也乏了，孩儿去吩咐外头帮您把药端来，您喝了便歇下吧。”
“恩。去吧。咳咳……把古册给我留下，我再看看……”
“是。”
门扉“吱唷……”合掩，暖阁沉郁的死气更甚，翻卷的声音渐渐止息，唯有“嘶嘶”吃力的呼吸声，证明了帐中人的存在。
帘幔之外忽出现了一道白影，白衣之人静立半晌之后，终轻声地将帘帐挑开。残破的古卷被人从枯枝般的五指中缓缓抽出，不久又慢慢放回。
忽然，睡着之人睁开了混沌的双目，死死地盯看着来人。
“煦？是你吗？煦？你来看曼儿了？煦……”枯枝般的五指一下子紧拽住来人的手，一声又一声却喊着另一个已故之人的名字。
来人轻叹一声，想抽出手，可那五指却忽然由握变掐。
“尹紫芙！是你个贱人！你活着算计我 ，死了还不放过我？贱人，我不怕你，变了厉鬼我也不怕你！贱人……”
白衣男子眉关紧锁，再听不下去，终于反手一点，闭止了那声嘶力竭的叫嚣。
男子转身欲离，忽然门外传来了朗声的大笑。
“哈哈哈，二弟听得尽兴否？”阁门复开，方才离开的龙袍男子去而复返。“若不是我将母后的暖阁精心布置，恐怕还难以获知我们生而尊荣的瑞王殿下竟然有梁上君子的雅好。”
萧昶看着这个男子，眼光比寒冰更冷。“没想到，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下得了手。”
“呵呵，这有什么？成大事者从来不拘私情，她若神志时常清醒，也是总想着那些个死人，还不如我给她下点药，让她早些去了地府，和那些死鬼继续纠缠斗争。反正，骨肉相残的经历对我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说是不是？”
萧昶不屑地轻嗤一声，也不多作理会，迈开大步便向阁门走去。
身后，男子对着他的背影说道：“哈哈哈，还是那么狂傲啊。不过，你以为我这个琅王的行营是那么容易来去自如的吗？”
话音未落，人已来到院中的萧昶立刻被大片黑甲死士层层围住。
“哼，可笑不自量，莫不成你以为这一群蝼蚁之辈能将我拦住？”萧昶出掌一挥，最当先的一排黑甲顿时哗啦啦斜散倒地，却眨眼间又被后一排补上。
“几只蝼蚁当然拦你不得，但我的蝼蚁却是很多的，你慢慢打，估计也得费个一两个时辰。不过，我这暖阁中的檀香可是备足了三日的量，你这半天应该已吸了不少了吧，再这么继续下去，哈哈……恐怕蝼蚁之力也不可小觑啦。”
萧晟一边说着，将手中的精炼檀香闲洒在院落四角，明火一点，立刻香烟大盛。
“你？”萧昶惊怒，脸色大变。
“呵呵，世人皆知瑞王憎香，却不知犹恨檀香。说‘恨’其实并不确切，还不如一个‘畏’字来得合适些哈。你以为你在护国寺的那些日子，我就一直在宫里闲坐着吗？可笑啊可笑，大概父皇到死都不知道，自己送去受戒的最尊贵的儿子却是个神佛不容之人！”
萧昶的拳头死死地握紧，终究慢慢松开。他微扬起嘴角，回头对萧晟冷笑道：“既然你已精心计划了这么多年，看来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走不得了。也罢，既来之则安之，顺便也拜领下你这么多年经营的成果吧。”
“呵呵，这就对了。为兄的成果是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比起你这个散漫的逍遥王 ，我在琅国百姓的口中可是励精图治的贤君啊！因此呢，你也不用拜领了，你可是有大本领的人，不好生让人照看着，我心难安啊！”
萧晟说完，手按墙角的机关，立刻脚边的青砖大开，一道幽黑的石径出现，直通地下深处。“来人，送瑞王殿下去新掘的佛窟！让他继续未完成的参禅大业吧。哈哈哈哈哈……”
……
青砖渐渐关合，地层之下传来萧昶用内力传出的声音：“承蒙你这番盛情款待，我也理当回报一二。那另一把雌剑之名，你也不用费思去想了，简简单单，只‘凤啸’二字。天下之大，机缘处处。你没找到关于雌剑的古卷，不一定别人就都不知道了。不如现在就告诉你，以免你倒时想错了，反而弄巧成拙。”
萧晟听着这仿佛来自地狱的冷然混音，不自觉的已浑身被冷汗浸湿，心底涌起了空前的恐惧，立刻迈开大步飞离了这片有他的土地。明明是自己将他困缚，却忽然觉得是自己被他拽入了无尽的黑洞。
2 佛香迷尘
地窟中，檀香的青烟袅袅不散，幽冥的烛火中，佛像的面容狰狞可怖。萧昶强按着心中莫名的焦躁狂乱，终于屈膝跪在了那似在泣泪的观音面前。
其实，在护国寺时，他虽然对檀香之味不太适应，但并不如萧晟所说那般畏惧，之所以表现得厌恐，大多是那时他为了逃避做功课而强装的样子。可后来，却不知从何时起，他却似乎对于檀香的味道真的无法忍受了。到底，是什么时候？
心中的灼痛渐渐蔓延到全身，随着痛苦的增剧，萧昶脑海中记忆的迷障却缓缓变得明晰，似乎是另一人的故事，可为何会有他的影子——
“盈盈，闭上眼睛。”
梅园的清奇双株下，少年飞扬的云鬓如浮枝的墨梅，俊朗的容貌带着几分淡雅的仙逸，双眸却是魅惑的紫色，此刻正华光灼灼，凝视着面前绿裙飘摆的女孩。
“什么呀？我才不闭，我现在就要看！”女孩半嗔半闹地撒娇道。
少年无奈浅笑，对着女孩如羽的长睫轻吹了口气，顿时两把小羽扇将那灵动的明眸紧掩密合。
“紫哥哥坏！”女孩佯怒跺脚。
少年握紧了女孩的手，另一手拈了一个剑诀，打了个清亮点唿哨，随后默念道：“一，二，三，起——”
女孩只觉身下被大力托起，耳边风声啸啸，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将少年的手握得更紧。
“盈盈，睁眼吧。”
女孩惴惴地将眼眯开一条缝，只见身下云海翻腾，白烟苍雾氤氲缦绕，而脚下却只踏着三指宽的一柄宝剑，和她的紫哥哥一样，两人向着前方半出云层的彤日并驾前行。
“我也能御剑了！大胡子国师说，凡人御剑修仙至少须七七四十九载，紫哥哥，我是做梦么？我学剑至今四十九个月都没到啊！”
“当然不是梦啦！你脚下的剑叫凤啸，和我的龙吟刚成一对，以后你若想用御剑飞行，只需唤起凤啸就可以。”
“你是说，凤啸送给我了？”
少年欣然点头。
女孩欢呼雀跃，直接倾身搂上少年的脖子。慌得少年赶忙一脚跨上凤啸，同御两柄宝剑。“盈盈站好啦，要不然咱俩一起从天上翻下去喽。”
“呵呵，翻下去就翻下去，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女孩全身心的托付令少年的心中忽起一阵惶恐，他将女孩的玉指含进嘴里，轻吮咬破，殷红的血珠滴在了两柄剑上，立刻幻化成龙凤图腾的血雾。
“盈盈，万一我那天忽然不见了，你一定别慌，要乖乖等我知道吗？我不在的时候，凤啸会陪着你，见了它就如见了我。你御凤啸，我持龙吟，我们谁都不会丢了谁。”
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疑问道：“这是血祭誓吗？你不用也滴两滴？”
少年坏笑着摇摇头：“我怕疼，有你替我滴完就够了。”
女孩轻锤着他的胸口不依，少年“嘶——”地痛吸了口气，移开了女孩的粉拳，转而将她的头轻靠在自己的怀里。
女孩不确定地问道：“我手重了吗？真的打痛了？”
少年苍白的纯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只是温柔地淡笑不语，感受着心尖的伤口被女孩呼吸的湿暖熨帖的安逸。
……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凤啸剑心尖血(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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