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琅魔会月宫迷(1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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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月琅交易
忠谏者谓之诽谤，深计者谓之妖言，其视杀人若艾草菅然。彼其所以道之者非其理故也。
圣月坛，辉夜宫。
水晶的穹顶粼粼闪光，与七彩碎琉璃拼成的地面遥相辉映。八根淡粉色的芙蓉石柱围场一圈，每一根的尺寸都需二人合抱。白玉的墙壁上刻出各种花卉的图纹，华丽而不失雅致。兽嘴金炉里焚着靡靡的雅香，不知何处的角落里传出丝竹的柔音。
月白的流苏暖帐里，圣母侧身半躺着，不见面目，但光从那婀娜的身形，慵懒的姿态，便能让人心中漫起一阵一阵止不住的涟漪。
帐外的文椅中坐着两个男子。一个早已经目光直直得怔愣了许久，也不知是看着奢华的布置呆迷了，还是看那帐中的女子出神了。另一个男子虽然也掩藏不住满脸的震惊之色，但终究要比身边一人好些，至少眼珠还能时不时得转上一转。
此二人正是今日圣母亲自离坛，迎接而来的贵客。全然失态的那位，是琅王的宠臣刘敦。而尚有一丝清醒的则是琅国左将军的长子卫霁少将军。
不久前卫霁受琅王之命前去参加花月行的开张庆，以赴宴之名顺便探查琏国瑞王的动向，结果一向自律的他竟不知为何会在青楼里荒唐了一晚，一无所获。回到琅国后，为了将功补过，他便立刻主动请命此次圣月坛之行，任务依旧是和瑞王有关。
照琅王的原意，此行不过是来探查一下双方交易的进展，顺便让圣月坛探听下在武林大会上重出江湖的龙吟宝剑的下落。没想到，刚到圣月坛，圣母就告诉他们手头有一件特别的货物要和他们做个交易，这个货物正是瑞王本人！
帐外之人虽无法看到帐中人的细貌，但帐中之人却能将帐外人的所有表情神色都一览无余。“呵呵呵……”圣母的浅笑如春风拂暖般轻响而起，“不知在卫少将军，刘大人眼中，本座的辉夜宫比之琅国的万机殿如何？”
这话问的十分狷狂无礼，竟拿着魔宫和堂堂琅国议政大殿相比！若是在别时别处，恐怕卫霁早就发作了，但眼下他们孤身入此魔坛，为保性命只能谨言慎行，不然这个魔女脾气古怪，说不准此行就有去无回了。
卫霁瞥了眼一脸蠢相的刘敦，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只能自己来与这魔女周旋了。他客气地说一声：“卫某一介武夫，并不懂欣赏。因此在我眼中，此般布置可堪完美。”随后又道：“不过，辉夜宫是圣母待客的正厅，而万机殿却是琅王议政的大殿，卫某私以为此二殿并无可比之处。正如我琅王乃天命帝相，而圣母是落月之貌，各显风华，无从作比一样。”
帘幕后圣母的目光中流出感兴趣之色。“哦？卫少将军并没有见过我的容貌，这落月二字又从何说起呢？”
卫霁一时语塞，暗悔自己措辞不慎，自己只隔着帘帐，从圣母的仪态看出其气质雍容典雅不凡，非同于想象中魔坛妖主的样子，便脱口而出。要说相貌，却是真没见着。
正无从作答时，谁知一旁的刘敦却仿佛如梦初醒，看着流苏暖帐，双眼放光。“人说自从天下三大美女——琏国尹氏双姝和璃国的殷宁公主相继香消玉殒后，此世间就再没有出过堪与三女相媲美之人。不过在刘某看来，光凭圣母这仪态风华就绝不在此三人之下，自然相貌就更不用论说了。”
“呵呵呵，”笑声如天籁般想起，可这声音中却丝毫不带感情，让听者心凉。笑声未落，殿中就乍开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卫霁被唬得立马挺身而起，做防备状。却看见身边的刘敦已经双目暴突，气绝而死。
“你，你……”恁是卫霁将门出身，千锤百炼，也从没经历过如此猝不及防的生死惊变。他呆望着轻扬的暖帐，魂魄都出了窍。半晌才语声颤颤地问道：“圣母您这是做何？是否该当给个说法……？刘大人乃琅国重臣，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圣母打断了。“卫少将军不必为我担心。圣月坛虽不在武林正统之列，但相信江湖朝廷互不干涉的规矩还是一样要守的。我方才杀的并非琅国的刘大人，而是入我坛中却辱我坛尊的客人。圣月坛对于此类客人自有自己的处置方法，相信琅王也不会与我计较这些。”
“侮辱了贵坛坛尊？此话又从何说起？”卫霁此刻惊魂甫定，他思来想去，这刘敦本就是善言的佞臣。方才没说几句话，且句句都是恭维逢迎，比之自己所说的可要讨喜很多啊。
“哼，卫少将军，既然你问到，那不妨也给你提个醒儿。这世上，有些人是不能放在一起做比的！”
这句没头没脑的提醒才说出口，圣母也不让卫霁细想，就岔开了话题：“卫少将军，我一看便知道你是贵国堪当大任之才，方才不愉快的小插曲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来谈谈令琅王和本座都有兴趣的交易才是正题。”
卫霁无奈地强自镇定住心神，开始同这个情绪无端，心如蛇蝎的圣母谈判，强迫自己无视脚边的琉璃地上那方才还同自己谈笑、而今已暴毙的刘敦刘大人。
……
2 月宫迷情
情天情海幻情深, 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 造衅开端实在宁。
圣母月宫的卧室里，林然已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身子被点了穴，所幸嗓子还能发声，于是喊也喊过，骂也骂过，却始终没有人进来搭理她。
视野所及，是凤首的紫檀木塌，茜色的珠帘帐，鸳鸯锦被绣金枕。如此浮华奢靡，林然虽不知道这个异界的行情，但想来，恐怕后宫的装潢布置也不过如此了。不过最令人咂舌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汉白玉砌成的墙壁和墙面上花样奇异的浮雕。
林然刚进屋时便好奇地扫了墙面一眼，一看差点惊叫了出来。原来那墙上雕刻的竟然是一幅幅古代春宫图，真正的千姿百态，栩栩如生。只一眼，便把林然看得心律狂乱，目涩面潮，慌得她急急得避开目光，看向别处。无奈除了中间的大床，无论朝哪个方向看去都避不开那些极品的画面。
在光影声色的现代过了二十多年的林然，当然不会如古代的闺中少女般至清至纯，不过像这般强烈的视觉冲击却还是远远超出她的承受能力。最后，林然不得不强迫自己把目光死死地禁锢在那张华丽的大床上。可惜，好奇心作祟，又让她耐不住，时不时地把眼往四周的墙壁偷瞥一下，然后立马收回，继续端详那床暖帐锦被，结合刚才偷窥的成果，反而更添了许多淫靡暧昧。
此情此景已是十分折磨人的意志，偏偏林然的脑海中还不断地回响着圣母在石英的紫帆船上唯一同她说过的那两句话：“没想到阿英这回给我带来暖床的是只小雌鸟啊，呵呵，让我难得换换口吗？那你就先到我月宫里等着我吧。”
此话说完，她便被人带上了那艘快艇，然后直接带到了这座月宫中，大半天的都无人问津。至于萧昶和石英，从船上分开后就没有再见到过。仿佛在分开时一回眸，看见石英做着口型在向她说着什么，可是太远了，看不清。
林然已经急得通体发了好几身大汗。当初在石英的船上，她正高兴而感激地看着石英替萧昶止血，谁能想到圣母竟然会去而复返，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沦落到这般田地！这个魔女还真是不忌口啊，不单连石英那样毫无姿色的喜欢，还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
时间蜗牛一般缓慢地爬过，分分秒秒，林然都在忍受着煎熬。不过她宁愿如此煎熬着，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因为，即便她再豁达再看得开，也无法忍受让一个女人占有了自己的第一次。若真是这样，那她的人生怎一个失败了得？
月宫外，石英在宫门口徘徊急走着。圣母近侍层层把守着宫门，不让这位一向于此间畅通无阻的紫音大人进入。饶是这些近侍们平时训练有素，非礼勿视，视而不见，此刻也不由得暗暗纳闷。有几人在想：不知这圣母的新宠到底是个如何的人物，竟让紫音大人不仅被冷落还吃了闭门羹。看紫音大人这架势，显然醋意极盛。另有几人却想道：不知这圣母的新宠到底是个如何的人物，竟惹得紫音大人要与圣母争抢。看紫音大人这架势，显然醋意极盛。
近侍们个个心惊胆寒，生怕紫音大人一怒之下，强行破门，那他们可只能拼了性命也要抵住了，否则坏了圣母的好事，也必然是毫无活路。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盼得满身臭汗、体力虚脱，众人的眼帘中出现了圣母大人袅娜的身姿。
“石英见过圣母大人。”虽然石英用的仍是受礼的敬词，但语气却已然失了往日的淡定平和。
“恩。”圣母看着挡在门口的石英，漫不经心地应着：“阿英我这就去看看你给我带来的妙人儿，今儿个你不用请安来了。自个儿忙去吧。”
石英忙道：“圣母您可能误会了，这个并不是我要带给你的那个人。而是……”话说了一半，石英却卡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同林然的关系。
“是什么？”圣母似是玩味得在问，语气却是冰冷。见石英欲语还休，圣母便接下去自个儿说道：“她若不是你所说要送给我的新宠，难道还是那个贱人的儿子不成？你可别告诉我要把那贱种送给我，我想象不出你会糊涂到这种地步啊。你的船舱里，我可就只见到这两人。哦，不，差点忘了，还有一人呐……难道说，你要送的是你自己？”
听闻此言，石英浑身一震。他垂头看着脚下的琉璃碎砖，脊背如满张的弓一般绷得紧紧的，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心中波澜起伏，脑海中电闪雷鸣。圣母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仿佛了然了一切，又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久久的，两人僵持着都不发一言。气氛如此压抑，暗流汹涌，连一旁的近侍们也被压迫地四肢虚软。
“好！今晚我陪你，你放了她！”石英一声承诺打破了静谧，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圣母心头一紧，眉心微蹙。“呵呵，想不到啊，你原来竟是有这样的打算。不过呢，可惜了，我既然这么多年都没动过你，那今天也不会。”她紧紧地闭上了双眸，掩盖住目光中湍急的暗流。
她挥手点住石英，一跃而起。整个过程快不过弹指，人已在层层近侍之后、月宫的宫门之内。
“阿英，冲动做出的决定往往是错的。舍身去爱的人往往并不值得。”圣母丢下了这句话便飘然消失在宫中。
宫门外，徒留下被封住穴位的石英僵立在门口，心中百般滋味难以陈说。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琅魔会月宫迷(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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