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到北》山乔松

9、09

　　咖啡厅里没什么人，近视却不配眼镜的赵昼还是找了好久，才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小姑娘。
　　乐粤视力好，一早就瞥见他了，出于某种傲娇的情绪，没提醒他，直到男孩慢吞吞地走进了，她才问：“喝点什么吗？”
　　赵昼摇摇头，在她对面坐下了。
　　乐粤也没说什么，摩挲着杯沿，小口喝她的拿铁。奶味太重，但是她喜欢。
　　又过了一会儿，赵昼小声地嘟囔了句话，她没听清，挑眉：“你说什么？”
　　赵昼：“……就是，你想和我说什么呀？”他温顺地敛下眼睛，睫毛盖下来，无意识地嘟了嘟嘴，显得十分委屈。
　　乐粤非常直接：“我没觉得你特别喜欢我啦，就只是好奇一下，没必要一上来就谈恋爱，而且我也不想谈。”
　　“为什么呀？”
　　“啊？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谈恋爱？”赵昼敲敲桌面，“我觉得挺好的呀。”
　　乐粤又喝了一口拿铁，这次她嫌弃奶味了，忍不住皱眉：“我十七岁都没到，就算谈了也大概率要分手，没必要吧。”
　　赵昼：“不一定会分手呀。”
　　乐粤：“会的。”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乐粤最后做了总结：“不管怎样，我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赵昼决定再挣扎一下：“那你不喜欢我吗？”
　　乐粤倾身，看着他的眼镜，认真地说：“只是有点喜欢而已，不必当真。”
　　赵昼……赵昼差点被气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呀！

　　“乐乐？”
　　不远处有人唤了一声，乐粤转头，看到初中同学，抬起手应了一声。
　　没想到他直接走过来，扫了一下桌面，笑着说：“好巧呀，你也在这里。”
　　乐粤“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同学又一指门口：“清深也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坐吧？”
　　乐粤这回“啊”了一声，有点惊讶，还有点惊喜，最终还是婉拒了：“sorry啦，我和朋友有事情要讲，下次再约吧？”
　　同学没强求，只对赵昼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赵昼一直保持沉默，见状也点点头，礼貌地说：“你好。”
　　乐粤犹豫片刻，还是扯了扯同学的衣袖，低声说：“哥，帮我向阿深问好，我就不去打扰你们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赵昼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习惯，只是敏锐地察觉到乐粤的情绪有所转变，说不清楚是高昂还是低沉，看起来有些矛盾。他琢磨了一下，感觉那位同学口中的“清深”和乐粤关系匪浅，十有八九是前男友、白月光一类的。
　　于是他和乐粤的目光牵在离开的同学身上，看他走到另一个男生身边，低语几句，那男生看过来，目光浅淡。
　　乐粤笑了笑。
　　他颔首，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座位，和同学一起坐下了。
　　两人都收回目光，乐粤才缓声解释：“刚才过来的是我初中同学，还有一个没过来。”
　　“为什么没过来呀？”赵昼明知故问，酸味溢出。
　　乐粤笑笑：“为什么要过来呀？”她慢条斯理地说：“难道你现在还和前女友有联系吗？”
　　赵昼乖巧摇头：“我没有，我只和你聊天哦。”
　　乐粤又挑了挑眉，最后喝了一口咖啡，说：“那今天就到这里咯，你以后还是找别的女孩子聊天吧。”
　　赵昼不肯：“那你要去找你的前男友了吗？”
　　乐粤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找他做什么？我连他联系方式都没有。”
　　她起身要走，男孩跟在她身边，还在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她刚才很留恋的样子，乐粤停下脚步，转头瞪他一眼。
　　她笑了笑，却不比方才的温情，反而显得很冷：“弟弟，有些话不能乱说，知道吗？”
　　他被吓到了，后退两步，缓了缓神，轻声应了句好。
　　远处的两人刚好看到这一幕，同学“哎”了一声，有点无奈：“乐乐又吓人了。”
　　林清深头都没抬，懒洋洋地说：“她不一直都是那样吗，没心没肺。”想了想，又补一句：“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