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有只作者》辛浅兮

54、清河山村

　　蛛姬一事解决后，苏染直接来到了华清派，她大闹华清派之后，却因为反噬，差点被擒，不料被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救走，由于她的四处挑衅，许多门派对她积怨已深。
　　苏染迷迷糊糊中，脑海里是她在华清派的事，她本在挑衅掌门，让掌门交出佩剑，她便离开，大打出手的时候，由于反噬落于下风，掌门之剑本已抵在她的脖间，是赵崇替她求情，才给了她被救的时间。
　　风轻染看着昏迷之中的她，额间的细汗逐渐汇集滑落，浸透了她的面纱，隐隐约约露出面容。
　　他靠近，试图拼凑记忆中的面容，昏迷中的她很不安，她突然的睁眼与他四目相对，突然一把推开他起身便奔向门外。
　　他赶紧跟上，发现她已经走出很远，她的状态很不好，眼神混沌没有焦点，沿途路过的两侧草木已经枯萎，现在的她，很危险。
　　因为周围存在村民，前方不远处又是农田，风轻染怕她出事，开始跟着痕迹飞速寻找。
　　处在混乱之中的苏染，停在一片空地上，她看向周围枯萎的草木，伸出双手，灰白色的画面没有一丝颜色。
　　她的头很疼，很晕，胸口发闷，喉咙仿佛被石头堵住了。
　　隐隐约约她听到了周围的吵闹声，视线扫到之处，似乎站着几个人，他们似乎很惶恐。
　　周围的声音传到她耳中显得格外吵闹
　　“啊，妖女啊！”
　　“你看她周围的草木都枯了……”
　　“不会把我们庄家都毒死吧！”
　　“快看她的脸，妖怪啊！”
　　她的身体被坚硬的东西击中，力度很大，疼的她弯下了身子，接着，人似乎增多了，接二连三的疼痛，遍布周身，周围的吵闹辱骂，让她开始烦躁。
　　一股怒火聚在心中，脑海中回想起了一些片段，百剑斩、宫门血淋淋的风轻染，最后是，满身鲜血出现在她面前，眼中含泪，微笑注视她的叶凝……
　　“叶凝，凝姐姐！”她的意识已经混沌，愤怒，绝望瞬间吞噬了她……
　　风轻染赶来的时候，眼前的画面，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枯萎的草木之间，十余名手握耕作的村民，脸色铁青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还有路上他捡到的面纱。
　　他看向一条枯草形成的道路追了过去，路的尽头，是浑身颤抖缩在树后的她。
　　“染，染染”
　　听到声音，她抬起了头，看向他，一道道黑纹如藤蔓般，由右脖延伸至右脸，狰狞可怕，她的眼神混沌，如受惊的小鹿，颤声嘟囔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他挪步上前，慢慢蹲下，试探的伸出手，见她有意避开，便收回手安慰道：“他们没死，还没死！有了解药，会没事的”
　　“解药？”
　　“嗯，你还记得解药吗？”
　　“血，我的血！”
　　“什么？解药……？”
　　她抬头，眼神恢复了丝清明，冷静道：“我的血就是解药！”
　　……
　　他低头看向挂在身侧的她的手，她没有思考握着匕首，将手划开，接满了血，让他去救了村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脸色苍白的晕睡了过去，脸上的黑纹也褪了。
　　他背起她，比之前轻了很多，他的背似乎能感受到她的肋骨……
　　背上的她，半梦半醒之间让他去清河山庄，他没多问，一路上默默背着她，她睡得很沉，鼻尖的吐息挠的他脖间痒痒的。
　　走了一夜，走走停停，终于到了清河山庄的外围竹林，可是浓烟弥漫，周围连只鸟都没有，安静的出奇，找了个树，轻轻放下背上的她，准备进去探路，却被她一把抓住。
　　“还有半个时辰，太阳升起时一盏茶时间，毒烟会散去。
　　清河山庄原本的竹林是没有毒烟的，想必是……
　　“是我……”
　　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她看出了他一瞬间的迟疑。
　　接下来的时间，苏染在一旁打坐调息，而他看着她的脸，直到她睁眼才移开视线。
　　风轻染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他推开门发现这里很安静，似乎没什么人，沿着走廊走了十几步，迎面来了位粉衣女子，走近才发现是认识的人。
　　“丫丫？！！”
　　丫丫看见他，略感吃惊
　　“既然公子醒了，奴婢便带公子去见小姐吧！”丫丫是楚念的贴身婢女，她在此，想必楚念也在这里，可是兵部尚书之女，怎会在此？
　　一路上，风轻染也是想了很多，譬如，因为他的原因，楚念名声受损？
　　楚念坐在亭内斟茶，他落座她递过一杯茶。
　　“风大人，应该有很多疑问吧！”
　　“确实！！”
　　“你没能在毒雾弥漫前出竹林，倒在了林中，是她救了你，将你背出了竹林，回到了清河山庄”
　　“那她？”
　　“她无碍，后山有片冰泉，适合疗养”
　　“她伤的很重！”
　　楚念看向他：“你，想起她了？！”
　　在看到面纱之下的她之后，他记忆中破损的碎片便拼凑起来了，模糊的人影也清晰了，他一直记得，只是想不起她的容貌。
　　她似乎在轻轻叹息，回道：“她已经去了两个时辰了，这是干衣服，去送给她吧！”
　　带着一丝紧张他端着干衣服来到了冰泉边，冷气弥漫在泉面，宛如仙境，而她泡在泉中，湿发露肩，他下意识转身回避。
　　还未想好怎么开口，后面传来她的声音：“放在边上吧！”
　　“好！”立马将手中的衣服放下，准备离开，却被叫住。
　　“等等”
　　一股风从身后传来，他没敢回头，一动不动的站着，她在一步一步靠近他。
　　他想说，他出去等她，却被一股力一拉，他转身，她的脸近在咫尺，近到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她看着逐渐变红的他，轻笑道：“怎么，这就害羞了！”眼神带着挑衅和魅惑。
　　他下意识回避，余光所到之处，让他更加紧张了，她似乎只穿了单薄的白色内衬，几乎透明的白纱，雪白的肩膀若隐若现。整个身体几乎贴着他，她身体很冷，冷的他瞬间忘记了害羞。
　　也许是他脱外衣太快，她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披上了外衣，他残留的温度，格外明显。
　　他的眼神也从刚才的慌乱变成了担忧。
　　她的确很冷，冷到她几乎已经习惯，直到他传来的那一丝体温，格外明显的刺激到了她冰冷的身体。
　　她往后退了一步，侧身道：“你的毒解了？”
　　本想回她，想到了所谓解药，立马看向了她的手，她手上的绷带已经湿透，血渗透了出来，和她苍白的肌肤显得格外刺眼。
　　他上前一步，轻轻抬起她的右手道：“该换药了”
　　她看向他又看向自己的手，无所谓的想收回去，却被他抓住手腕。
　　看着他直视眼神，她也不想跟他争执，任由他将她带到旁边的亭子里坐下，从她未穿的外衣底下，拿出纱布和药。
　　苏染并不想看到她惨不忍睹的手，干脆闭目养神。
　　换好药后，她把外衣脱给他，换上了自己的。楚念不喜欢她穿的黑漆漆的，每次回来，都要给她换其他颜色的衣服，比起之前的五颜六色，这件白衣还算满意。
　　她需要冷泉来抑制反噬和疗养几天，之前都是她自己或者楚念偶尔过来送点饭菜，如今他来了，一日三餐，他倒是勤快的很。
　　除了给她送饭菜，风轻染还发现了其他更让他惊讶的事情，尤其是亲眼看到的时候
　　错落有致的房屋，炊烟袅袅，扛着农具的村民，在一片让人远离的毒林内，远离喧闹。
　　他走在房屋间，看着周围的村民，这些人他好像见过！
　　几个孩童从不远处追逐玩闹，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摔倒了，他弯腰将她扶起。稚嫩的面容一瞬间从回忆里翻起。
　　这个孩子，是杨家的，本应该被她灭门的！
　　“谢谢叔叔！”道谢之后，小女孩跟着其他孩子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他看向周围，老老少少很多都是他曾经在那些大人府中有点熟悉的面孔。
　　所以，她并没有赶尽杀绝！
　　正在他回忆的时候，楚念从一侧走出，顺着他的目光道：“她并非十恶不赦，谁该死谁不该，她一直分的清！”
　　“那你呢？你和她？”
　　“那座宫墙太高了，高到看不到一点希望，是她将我拉了出来！”
　　也许是想到了被他毁掉的婚约，风轻染不免有些歉意：“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这本就与你无关，若不是因为你，我肯定早就进宫了，其实我还要感谢你，为我拖延了一些时间！”
　　他们走着走着便回到了山庄，丫丫突然从大门冲了出来，见到他们立马冲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苏姑娘，苏姑娘，去山海盟了！”
　　……
　　山海盟
　　北寒冽看着眼前的黑袍女子，宽大的帽衫遮住了她的大部分脸，她从大门一路打到了殿前。所有接触了她的人，都中了毒，躺在地上，毫无反击之力。
　　“北盟主出来了？”
　　“你，究竟要什么？”
　　“呵呵呵，真是好笑，我闹了这么大动静，当然是要你的位置了！”
　　北寒冽没有暴怒，但是接下来的话倒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你若开口，这个位置何尝不是你的！”
　　此言一出，上上下下无一不处在惊讶中窃窃私语。
　　苏染闻言，露出了苦笑，一手将帽衫掀开，清秀的面容，冷漠的神色。
　　有认出她的弟子，一下子喊出了声
　　“苏姑娘？”
　　周围也开始陆续认出她
　　“这不是，当年和掌门一起的女子。”
　　“不就是因为她，老盟主才……”
　　“不是她，不是说被陷害了”
　　“可是，都被处极刑了”
　　“是啊，都以为已经……”
　　还是云长老的出现，才让众人闭上了嘴。
　　云长老先是看着她沉默了半晌，最后转向北寒冽道：“我老了，这些事，还是盟主处理吧！”
　　离开之前，深深的看了对面的她一眼，摇摇头叹着气离开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聚集在了中间的两人。
　　苏染突然笑了，她看着眼前的北寒冽道：“好啊，交出云啸剑，退出山海盟，我就放过他们！”
　　众弟子开始惊呼
　　“盟主，不可以啊！”
　　“这妖女的话信不得啊！”
　　“既然如此，弟子愿意一试！”一名弟子突然冲出，剑指苏染，还未等北寒冽反应过来，那名弟子肩膀已经被剑刺穿了。
　　事情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众人见状纷纷拔剑朝她冲去！
　　为保他人，北寒冽率先上前将她裆下，回头呵斥众人退下。
　　见他出手，苏染反而兴奋了起来，她抽出了腰间的蛇骨鞭，这是蛛姬此前留给她的。
　　蛛姬说：“你若控制不住自己的毒，就用鞭吧！“
　　为此，她特意花了些事情去学怎么控制，虽然不如蛛姬灵活，但好在能基本控制下走向。
　　可面对北寒冽，她生疏的鞭法只能勉强抵挡，而对方并非用尽全力。
　　当鞭子绕上他的剑，她的手吃疼下意识松开，鞭子抽离，被他连着剑一起甩了出去。
　　苏染：“你想和我空手？”
　　北寒冽：“那又怎样？”
　　两人对峙之时，一只橘黄色的影子冲了出来，众人都在面面相觑，可这猫似乎不害怕，径直走到了苏染的脚边开始用脑袋蹭她，时不时发出喵喵叫，蹭了几下便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苏染被这只猫的突然操作惊讶了一下，当看到那琥珀色的猫瞳的时候，她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不远处，一道黄色影子静静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