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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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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回到车里,秦潜就兀自坐在方向盘后面捂着嘴笑,斯白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什么,就刚刚那一系列的鸡飞狗跳鸡飞蛋打,就那么好笑吗?他很狼狈的好吗,有点同情心好吗,这位朋友。
“所以,你就是那个把关姨店里所有菜品调整一番之后,又对她‘始乱终弃’的小胖子?”
“……”斯白确定“始乱终弃”这个词绝对是总是胡乱用词的关姨原话,但是什么就小胖子啊,发育得晚是他的错嘛,谁还没有点婴儿肥了。
然而他又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干笑两声。
“你怎么不说我是深藏功与名呢?”斯白不服气,腆着脸反驳。
是啊,这名字藏的,人也变了个模样,让他想找都找不到。
于是,秦总给了他一个你也好意思这么说的眼神。斯白悻悻地闭了嘴。
“这些年,关姨总是提起你。”
说得轻描淡写,话里也没有责难的意思,想了想关姨那个人的性子,斯白大概也能想象,自己最开始失去联系的时候,关姨是个怎样的心情。
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中学生而已,偶然的走进关姨家的铺子,吃过一碗米粉后就冒冒失失地跑去厨房找当时还掌勺的关姨提建议,出乎意料地是,关姨他们就轻易地相信并接纳了他这个半吊子。
之后的失联虽然不算是他故意,但现在看来确实是无情无义了。
秦潜发动车子,看了怏怏的斯白一眼:“所以,当初出了什么事?”
秦潜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会不再联系,好像深信他不是那种绝情寡义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不见,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
斯白右手撑着头,目光看着前方的道路,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街边的路灯一盏接一盏被留在身后,灯影滑过斯白的脸庞,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晦暗不明。
他侧头在秦潜没有回过头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很快又转回头,勾了一下嘴角,像是笑了,话语中是往事随风的洒脱:“说来话长。”
这仿佛是一段漫长讲述的开场白,但也可能仅仅是不愿提及而拿来搪塞的结束语。
然后就真的不打算再多说什么,秦潜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朝他伸出左手:“把手给我。”
盯着摊在眼前的手掌,斯白一脸莫名,不知道这人没事玩什么土话梗,看那个严肃认真开车的表情好像也不像开玩笑,还是依言把左手放了上去。
面对秦总一通又捏又揉,斯白没抽回手,却忍不住开了口:“你这是摸骨还是纯想占便宜啊?”
秦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牵着人的手有了松动,斯白借机收回左手,不自在地用右手揉了两下,抬头就见旁边的人又在笑了,嘴角微微上翘,看上去心情不错。
“你的手很软。”
斯白发了一个无声的哈,啼笑皆非地说:“所以你就是扮演一个登徒子纯占便宜的?”
适逢红灯,秦潜终于有机会转过脸看向斯白,他脸上依然带着意味不明的笑,虽然嘴上胡咧咧,但斯白明白,秦潜刚刚那么做一定有他别的目的,没有人占便宜会在一直摩挲他大拇指关节处的茧子的。
“你要是这么理解也可以的。”秦潜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真的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愉悦了他的斯白莫名心慌,看出了斯白的躲闪,轻笑了一声,左手搭回方向盘上,“手上都没有肉了,怎么瘦下来的?”
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他直播间里很多妹子都夸他手好看的好不好。怎么就听出这家伙话里的嫌弃了呢?
至于怎么瘦的……
“我发育比别人晚,高三才开始正经长个子,慢慢就瘦了。”这只是原因之一,斯白并没有说实话。
“说起来,你到底在笑什么啊?”斯白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是的,这个人身上的快乐分子已经越发的明显了,他仿佛都能看到这人身上冒出的粉丝泡泡了。
至于为什么是粉色的,不,他不知道,就随口一说。
秦潜装作思考的样子,沉吟了几秒,缓缓地开口:“说来话长。”
靠。
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斯白翻了白眼。
…………
两个人走进家门的时候,秦子黔正躺在沙发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电视里放着某位知名大导演最新的恐怖片。看着他那惊恐的表情,斯白怀疑秦潜进门打开客厅大灯的举动快把孩子吓尿了。
秦子黔一个哀嚎就朝斯白奔了过来,中途差点被撇下的薄被绊住脚,撑了一下沙发背,踉踉跄跄地眼看就要撞到他了。
就再次被他哥推胸制腹地拦了下来:“毛毛躁躁的。”
秦子黔盯着自己大哥放在他胸口的那只手,特别无语地埋怨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谁也没惦记你的人,至于的么。
不跟他哥一般见识,歪着身子跟斯白打招呼:“斯白哥,我饿了,有什么吃的么?”
斯白扬了扬手里那份干拌粉,放在秦子黔手掌心里,先是瞄了眼秦潜,才对他说:“给,你哥特意给你打包的。”
秦子黔啊了一声,讨好地朝他哥笑了一下,提着餐盒几步连跑带颠回到电视机前。
“斯白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电影啊?”秦子黔扒着沙发背朝斯白发出邀请,真诚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至于他哥,那个工作狂肯定会呆在书房里的,而且坐在一起看电影,不定又要训他什么的。
“好啊。”斯白抬起双臂伸展了一下身体,下午窝在秦潜的车里补了觉,再睡下去晚上就不要睡了,活动了下肩膀,“我去洗个澡,出来和你一起看。”
闻言,秦子黔火速用遥控器摁下暂停键,边拆餐盒包装袋边说:“好好好,我先吃饭,等你回来一起。”
嗦粉嗦得正嗨,就感到旁边沙发软垫被压下去一块,秦子黔以为是斯白回来了,刚要抬头称赞这是洗了个战斗澡,结果发现,旁边坐着的是换了家居服的大哥。
缓慢地咽下嘴里的那口粉,秦子黔迟疑地问道:“哥……你这是……”
“看电影。”秦潜理所当然地回道,手里甚至还拿着一袋未开封的原味薯片。
秦子黔指着薯片,决定试探性的问问:“我能吃吗?”
秦潜的目光移到那碗加肉的拌粉上,对待亲弟弟如腊月寒风般冷酷:“吃你的粉,晚上少吃点。”
行呗。秦子黔觉得自己真二百五没事找这不痛快干嘛。
没一会儿,斯白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的方向走了过来,走到近前抬头发现秦潜也是一愣,拿下毛巾对人莞尔一笑,一屁股坐在这人身边:你也一起看啊。”
三人沙发,坐满三个成年男性着实有点拥挤。斯白坐下的时候,秦子黔明显感觉自己被大哥挤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他大哥那个眼神吧……说不清,反正就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他应该滚去屋里。
只得默默继续嗦粉。
两个人挨得很近,斯白的手臂几乎搭在了秦潜的身上,秦潜能闻到小孩儿身上传来的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牛奶味,虽然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却异曲同工般,让人回想起那段回忆。
斯白显然没有意识到秦潜的异样,注意到男人手里的薯片:“今天不忙嘛?下午耽误了你那么久。薯片我能吃吗?”
“下午我只是没事随便看看而已,最近没什么忙的。”
秦子黔眼看着斯白话还没说完,他哥就主动把薯片递了过去。哥,亲哥,说好的晚上少吃点呢?
斯白并不喜欢打听秦氏的事,他也是随口一问,秦潜说完他哦了一声,并没有走心。电视机里的主角正在被恶魔追杀,同伴就在刚刚被掏肠直接挂了。欧美的恐怖片除了血了糊渣,就没有别的看点了,斯白顿时有点索然无味。
然后就没心情往下看了,嗑着薯片打开了闲聊模式:“秦子黔,浴室里新的沐浴露你买的?”
“是啊,怎么了?”
“牛奶的,你能再娘一点么?”
秦子黔不以为意:“牛奶的怎么了,米国Q生,专门为婴儿调配,科学又健康。”
斯白都服了,家里住着三个大男人,沐浴露是牛奶的,还尼玛是婴儿的。
“你是觉得自己还是个宝—-你干嘛……”斯白刚要继续吐槽这二货买的沐浴露,结果旁边男人的大脑袋就直接欺了过来,鼻尖似有似无地蹭到了他的颈窝,猛地僵住了身体,垂眼看过去,只能看到这人黑色的头发。
秦子黔表示自己真的没眼看了,他就想找人陪着看场恐怖电影,怎么看着看着好像就得吃狗粮了呢?还有当着亲弟弟的面儿耍流氓,这事不好吧?
秦潜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他凑近斯白的脖颈嗅了嗅,很快就离开了,望着小孩儿变得粉红的耳廓笑着说:“牛奶的,挺好闻的。”
秦子黔再次表示,他并没有因为被他哥肯定而感到高兴。
斯白眯着眼审视着旁边的男人,直言不讳:“你正常点,你这样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