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偏头疼》地瓜陛下

42、第 42 章

　　【是糖糖不是甜甜：所以，你为什么不让他背你。鄙视.jpg】
　　手机里，来自唐糖灵魂的质问。
　　【嘶嘶嘶：你难道不该关心关心我的腿嘛？】
　　【是糖糖不是甜甜：还能回我信息就说明死不了，而且你都收获“秦总的关怀备至”荣誉了，还缺我这句话？】
　　【嘶嘶嘶：……】
　　【嘶嘶嘶：所以这些你都是从哪儿知道的？】
　　还能第一时间给他发信息，说好的那相差的几小时时差呢。
　　【是糖糖不是甜甜：你不知道我们有个浅白全球粉丝后援团嘛？】
　　【嘶嘶嘶：什么玩意？？？？】
　　【是糖糖不是甜甜：群成员截图.jpg 】
　　【嘶嘶嘶：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建的这玩意儿……】
　　【是糖糖不是甜甜：就那天去你家吃完饭啊，你跟秦总在厨房洗碗，我们闲的也是闲着。】
　　尼玛，这里面怎么还有秦子黔？
　　【是糖糖不是甜甜：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肇谕哥给你打助攻，你怎么能怂了呢？】
　　【嘶嘶嘶：告辞】
　　一行四人，小张开车，肇谕坐进了副驾驶，秦潜和斯白坐在后排。连续录了两天节目，又加上腿上受伤，一通兵荒马乱的折腾，上车后的斯白终于显露出了疲态，靠着车门一声不吭，懒洋洋地垂着眼皮看手机。
　　秦潜看着他木着脸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生无可恋地把手机扔在车座上，闭上眼头倚着窗框开始睡觉，一副天塌下来也懒得管的模样。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平稳前进，小张小心翼翼地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观察着前方空旷的路面，车里安静得过分，肇谕转过头看了一眼后排上的两个人。
　　年纪小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闭着眼，脑袋左右轻微的晃动着，而年长的那位，正侧着头默默地看着人家，也不知道帮人垫一下脑袋。
　　斯白放在车座上的手机静音了，屏幕却亮着，不断有新的信息进来，绿色的小方块正不断地在叠加。肇谕笑了一下，这架势多半是唐糖那个不怕死的敢连播轰炸斯白的手机。
　　斯白他们这次临行前，肇谕玩笑似的让小张帮着照看他，没想到大学刚毕业的小孩儿当真了。小张同学事无巨细的向他汇报小孩儿的一切动态，详细到肇谕都有种自己是个变态的错觉了。
　　独变态不如众变态，肇谕扭头就全念叨给秦潜听了。
　　他们知道这小子半路帮了个同组的女孩，知道向辰抢了他的鸡蛋和饺子，还知道顾仲常对他很是关照。
　　星耀有关的业务一直都在肇谕手里，对娱乐圈的事情比秦潜熟悉得多，没接触过顾仲常这个人，但新生代影帝的做派他还是略有耳闻的。顾仲常这些年自己组建了工作室，除了一年出演两部电影，位居幕后做起制作人，自己家的艺人演自己戏，这几年抢走了几个星耀相中的好苗子。
　　低调是真的，看似为人谦和，却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主儿，各种在外场合总有人想尽办法接近他。笑脸迎人，来者不拒，电话说给就给，一概都用助理的电话号码将人打发了。对斯白这个刚刚认识的素人，热络又积极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同寻常。
　　直到小张发来顾仲常牵着斯白的手走回临时驻地的消息，肇谕想也没想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什么事？”秦潜戴着那副金边眼镜，眼神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只在肇谕进来的时候瞥了他一眼。
　　“没什么，明天我打算去湛南一趟，探小白的班。”
　　一句话让秦潜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终于肯看上他一眼，肇谕一屁股坐在秦潜的办公桌上，热情地邀请对方，“怎么样，要不要一起？”
　　“下去。”
　　秦潜收了放在桌上的双手，十指交握放在大腿上，扫了一眼肇谕所坐的桌面，眼神平缓不温不火，但威慑的力量确实到位了，反倒是对肇谕所说的问题不置可否。
　　看这人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肇谕索然无味地切了一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裤上的褶皱：“不去是吧，你可别后悔。”
　　秦潜依然没说话，摁下桌上的通话机，直接接通了肇谕的第一秘书。
　　“说一下肇助明天的工作行程。”
　　电话那头明显没想到突然接到总裁大人的召唤，电话里有一秒钟的白噪，接着缓过神的秘书开始逐一汇报起来：“早上十点，欧洲事业部第一阶段工作总结会，下午两点，约了星耀的谭总，此外，肇助桌上还有大概10公分的文件等着处理。”
　　秘书话音刚落，秦潜便抬手挂断了通话，又恢复双手交握的姿势，好整以暇地望着企图翘班的朋友。
　　“文件什么时候是用公分计算了？”肇谕忍不住吐槽说，不甘心地强调，“时间嘛，挤一挤就有了，大不了我现在就回去把文件都处理了，至于谭家明，反正我找他就是谈林麓的续约，不见也罢。”
　　“反正我去，你爱去不去。”
　　肇特助潇洒转身大步走出了总裁办公室，在回去的路上，暗搓搓地把小张发给他的那张高糊的随手拍转发给秦潜了。
　　黑裤白衣的男人身后跟着橘色套头衫的青年，青年的手腕被人拉着，坠在男人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两个人走在村庄的小巷里，乡下昏黄的路灯照射在他们身上，青年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自由的那只手正揉着眼睛，看上去有种乖顺的小迷糊。走在前面的男人目视前方，即便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也能看出心情不错。相差半头的身高，看上去十分和谐。
　　照片发过去后，是石沉大海般的宁静。
　　后来，后来秦潜就同他一起登上了飞往湛南的国内航班。
　　口是心非的家伙，走到录制的那个院子，肇谕其实并不比秦潜慢了多少，到了院门明显加快的脚步，说不在乎，骗鬼去吧。
　　秦潜上车后一直在看文件，他也注意到了斯白不停跳动的手机屏幕，斯白靠在门边，两个人隔了很大一块间隔，手机就放在那里。秦潜低垂着眼看得清楚，手机的壁纸他是熟悉的，那是海金一中的图书馆。若有所思地再次看向斯白，就在屏幕再一次暗下去的时候，斯白的手动了，看了屏幕一眼，直接关机。
　　“心情不好？”秦潜问。
　　斯白换了姿势想让自己舒服一些，漫不经心地回道：“没有，就是困。”
　　嘴上这么说，却没有看向秦潜，说着又闭上了眼，拒绝的姿态非常明显。
　　斯白确实很困，在组里睡的这两晚不敢深睡，早上的低血糖依然如故，只是为了配合拍摄，跟随的坏脾气一忍再忍。跟着林麓出海，随着波浪沉浮的睡意，在快艇上被清晨微凉的海风吹散了。
　　林麓能够在真人秀节目里作弊，斯白是惊愕的。
　　这个人只是在不同的时段拍摄了零星几段画面，问过VJ镜头后期使用够数后，就躲在一旁撑着伞休息了。斯白总听唐糖痛斥林麓是行业败类，仗着资本在剧组作威作福，没想到，在以敬业著称的古阙东的节目里，林麓投机取巧的行径竟然也被默许了。
　　补拍林麓镜头的时候，瞠目结舌的小张凑到仍在埋头挖藤壶的斯白身边，小声嘀咕：“我靠，还带这么玩的？”
　　是啊，还带这么玩的。
　　所以剧组里那些晚到早退台词读数武戏替身，都是真的。
　　斯白闭着眼，脑子昏沉，却毫无睡意。
　　刚刚他不光收到了唐糖的消息，中途还有一条信息插了进来，是林麓。
　　只有一句话，离秦潜远点。
　　说实话，斯白有点想笑。
　　不明白林麓为什么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明明站在秦潜身边的人是他林麓，正是这样才给了他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资本。
　　而斯白自己不过是因为误会才和秦潜重逢，在此之前他真的从未想过两人还能相遇。现在也是因为工作需要才跟在秦潜身边，至于邻居什么的，那房子是夏冬冬的，等收到《开饭了》的收入，他也该考虑买套自己的房子了，搬家是迟早的事。
　　斯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林麓这个人，明目张胆的就发过来了，是真的被冲动冲昏了头，还是一点都不怕被秦潜知道，或者他笃定自己根本就不会跟秦潜提及。
　　林麓确实是对的。他的确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回，直接左滑删除了对话框。
　　他不是怕了，他是斯家人，没有向人低头的道理，但他总觉得林麓这人身上透着一股子不太正常的疯狂。
　　而就在刚刚，拿起手机，自动识别面容，未读信息显示了出来。
　　别以为你现在就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了。
　　看吧。
　　“不舒服？”身边人忽然说话了，斯白睁开眼，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
　　“看你皱眉了，是哪儿不舒服么？”秦潜指了指斯白眉宇之间，后者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眉头紧皱，一下就松了劲。
　　“没有……”斯白刚要否认，就被男人打断了。
　　他的手臂揽上了斯白的肩膀，将自己往他的方向拢。斯白一个不经意就靠在了这人的肩膀上，挣了几下想要挣脱出男人的控制，衣料摩擦的声音引得小张都从后视镜里看了过来，只是一瞬间就错开了眼神，肇谕无声地笑了一下，右手撑着头靠着车门，注视着窗外一闪而逝的公路牌。
　　“你干什么！”
　　“靠着我睡更舒服些。”
　　斯白有些烦躁，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乌木香，这人好像并不觉得自己靠着他有什么不对，借给他半个肩膀，见他不动了，便收了揽着他的手臂，拿起文件继续看了起来。
　　斯白忽然安静了下来，想到被礁石划破皮肉的刺痛，想起滑倒时突然的拥抱，想起诊室里被人叫走头也不回的背影，想起出院时的寸步不离。
　　斯白心里明白，怪不着秦潜，可真见到这个人了，他便会控制不住心里的那些想法。而这人反复无常的态度，和莫名其妙的温柔，更让他莫名的愤懑起来。
　　凭什么，在他已经和过去告别的时间，这个人再次出现在他的人生里。明明不是属于他的故事，偏偏每个人好像都要把他放在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