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偏头疼》地瓜陛下

28、第 28 章

　　“现在秦家两位少爷都住在你的那套房子里。有没有感到蓬荜生辉？”海金市城中心的胡同里的小酒馆，斯白捏了块鸡米花放进嘴里，嘴上吊儿郎当却透着一股子心累的疲倦。
　　夏冬冬一口酒哽在了喉咙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呛得他一个劲儿的咳嗽。斯白兴致缺缺地托着下巴冷眼旁观，另一边被喷了一胳膊的齐一恒噫了一声，抽了纸巾十分嫌弃地扔给夏冬冬。
　　“你跟他们唱哪出啊？”夏冬冬清了清嗓子，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只剩下八卦之心。
　　“霸道总裁俏管家呗。”齐一恒幽幽地接了一句，举着啤酒瓶吹了一口，然后十分不优雅地打了个嗝，摊着双臂呈畅快淋漓状。
　　斯白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拿起自己手里那杯今夜不回家，也是大言不惭：“俏我承认，管家饶了我吧，这半个月，我有种改行干家政的错觉。问题是，等我反应过来却发现，妈的，这是我家好不好。”
　　看着斯白那崩溃的表情，夏冬冬和齐一恒闷头一个劲儿的笑，斯白特无奈地睇着他们：“拜托，有点同情心好么，友谊呢？”
　　“那咋办？谁让你家狗不争气呢。”齐一恒又洽了一口酒，手臂搭在桌面上，朝斯白的方向微微倾着身，“话说回来，下周综艺那边你就要进组了，秦潜这边你能不能脱身啊？”
　　“两天三夜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最近他基本没犯过病了，他吃两天外食没什么问题的。”
　　齐一恒点了点头，没在多说什么，刚要开口手机响了，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朝斯白和夏冬冬做了一个你嫂子的口型，拿着电话朝酒吧外走去。
　　斯白低头去拿薯条，再抬头的时候就见夏冬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斯白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问他：“你干嘛？”
　　夏冬冬老神在在地往椅背上一靠，用手里的薯条指了指斯白，语气里是他平时少见的严肃：“刚才想到一个问题，这饭你要给秦潜做到什么时候，吃点别人做的东西就是外食，你总不能给他做一辈子饭吧？”
　　斯白托着下巴低垂着眼，手里摆弄着那跟可怜的薯条，像是真的在思考夏冬冬的问题，他们所在的酒吧环境清雅，连那种低缓的爵士乐都没有，四面都是玻璃的建筑，能看到屋外的竹林和天空仿佛躲在毛玻璃后的下弦月，屋子里点着橘色的暖光，周围只有人们细细碎语的声音。
　　“还真没想过，大概坚持到他不再需要我吧。”斯白说话的声音很轻，虽然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夏冬冬却知道，这人说的都是真的。
　　夏冬冬沉默了良久，手指一下下点着桌面，表情比之前更加庄重：“你这个论调不太对啊哥们儿，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斯白似笑非笑对夏冬冬的质疑感到莫名：“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
　　“不对，你就是有事，你可不是那种能无私奉献的人。”夏冬冬摇了摇右手食指，不大的眼睛眯了起来，一副察言观色的模样，“你不会是真的打算为爱发电吧？你对秦潜……”
　　斯白撑着头看过来，目光平静如水的，大概是之前的几杯酒下肚，他酒量不错，远不到醉的地步，人处在微醺的状态，浮躁的心情反倒沉淀了下来，语气淡淡的：“即便是有，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夏冬冬那句操还没吐出口，齐一恒打完电话从门口走了回来，看了看两人主要是夏冬冬那不寻常的表情，问道：“我错过了什么吗？”
　　夏冬冬睇了斯白一眼，抄起自己那杯威士忌一口给干了：“没有。”
　　齐一恒显然不太信，目光在斯白和夏冬冬之间徘徊，斯白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任由他看，夏冬冬扭着身子招呼服务生再来一杯。
　　他还是不太确信：“我出去那么半天什么都没说？我不信。”
　　斯白笑了，调侃他：“齐哥，你现在跟怎么跟唐糖似的，是事就打听。”
　　齐一恒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嫌我多事是怎么着？”
　　“能说什么啊，就感叹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夏冬冬大手一挥，大大咧咧地喊了出来，招来旁边不少酒客的侧目，斯白赶紧一把把他拉住了。
　　齐一恒一挑眉，没再纠缠这么话题，对斯白说：“怎么着？少爷这是失恋了？”
　　夏冬冬大骂：“我呸！”
　　话音未落，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齐一恒捏了颗花生米，洽了口梅子酒，换了个明显打算说正事的坐姿。他这人在某些事上的做派非常之老派，比如喝酒就偏好一口白的，这酒吧不卖，他就只点米酒或者梅子酒，曾经有一起喝酒的嘲讽说这是娘们儿喝的东西。
　　齐一恒当时上去拽了人的衣领，怒斥你可以侮辱老子但你不能侮辱女性。
　　“你嫂子跟我说节目组那边的脚本已经传过来了，发你邮箱了，回家记得看看。”
　　斯白哦了一声，夏冬冬在一旁插话：“这节目不是说全方面对嘉宾保密么？”
　　“是，具体什么环境准备条件，到那才知道，就是给个流程，总不能到那真两眼一抹黑。”齐一恒不以为意地喝着酒，晃悠着酒杯继续说，“可以说的是，常驻除了小白，另外两个嘉宾是顾仲常和向辰。”
　　“嚯，可以啊。”不怪夏冬冬在旁边捧哏，第一季三位常驻咖位不低结果节目惨遭扑街，第二季怕是只能找来些糊咖接盘，结果却没想到直接请来了影帝和当红偶像。
　　顾仲常，说他是影坛常青树，不如说是老妖怪，逆生长颜值，四十多岁的人了，常常被粉丝调侃自己老了偶像却越来越年轻英俊了。他也是照单全收，偶尔在社交平台上发发自拍，私生活极其低调。有个十几岁的外甥带在身边，看他和外甥合影的时候，粉丝常常大呼，尼玛这分明就是兄弟。除了小金人，各大国际最佳男主角拿遍了，最近几年除了每年一两部电影的产出，基本转向幕后了。不知道节目组做了多少努力才把他拉出山。
　　向辰，当红炸子鸡，偶像天团Dark的门面，走在机场被围追阻截导致机场水泄不通的那种红。斯白记得正是那次在机场短暂性拥堵招来不少人不满，Dark火速上了热搜，不少黑子见缝插针营销号也蜂拥而来，热度一路攀升，瞬间红字第一位。当晚向辰空降粉丝群，半点情面不讲，教育小姑娘们既不顾及自身安全又给普通人造成了麻烦，Dark不算什么，不需要她们这么做，以后都不要做了。有人嚷着脱粉，他更直接，甩了一句随你，人就下线了。后来被人挂出来，有人骂他红了就忘恩负义，也有人评价偶像就该不媚粉三观正。他本人对此不置可否我行我素。节目组把他请来，明摆着就是为了那惊人的流量数据。而他们团的经纪人刚巧就是齐一恒他们家掌柜的，郑安安女士。
　　“星耀真是不惜血本做这节目，顾仲常一期出场费就得五位数吧？”
　　齐一恒摇了摇头：“不知道，你嫂子可是职业的，向辰的价格都不跟我透露一个字。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众所周知星耀疯了心也要炒火这档节目，娱乐圈一哥不能在同系列节目里让人打脸。”
　　“奇怪的自尊心。”斯白吐槽。
　　“确实。”炸鱿鱼圈在手指上转了几圈，齐一恒扯着嘴角笑，“当惯了爸爸，忽然就让儿子们骑在头上了，那不行。”
　　“那我什么时候走？”
　　“不出意外应该是下周三，行程什么的，明天上班我发你。”齐一恒喝完了酒壶里最后一口酒，“哦对，听说飞行嘉宾邀请有些困难，星耀也是狠，一不做二不休，派了他们一哥林麓过来。”
　　说完，齐一恒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斯白的肩膀：“兄弟，你这处女秀，任重而道远。”
　　“这孙子不是在米国拍戏呢么？”自从上次唐糖叙述完林麓在片场为所欲为行径，在夏冬冬这里他已经没有什么正面形象可言了。
　　齐一恒没什么反应，习以为常：“他轧戏不是常有的事么，这次剧也是星耀家自己，综艺也是自己，顶多算出个公差。”
　　呵。夏冬冬不屑一顾，用只有他和斯白看得懂的表情意有所指地说道：“斯小白，他和秦潜这要不是过命的交情就是过夜的奸情，你信我。”
　　齐一恒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就立flag的人：“所以……你们还是有什么瞒着老夫吧？”
　　…………
　　斯白回到家已经将近午夜，本以为早就熄灯的家，却是灯火通明。秦家的二少爷正瘫在他的沙发上，一手塞在薯片口袋里，一手抱着已经睡得快吹出鼻涕泡儿的MOMO，电视里放着斯白上小学时就在连载的少年漫，画面里正是那个十多年了还没成为海X王的男人的男人。
　　秦子黔后脑勺搓着沙发背一仰脸，见是斯白回来了，立马开始臭显呗，轻拍着MOMO那宽厚的背脊：“斯白哥斯白哥，看见没有看见没有，狗不待见，不可能。”
　　斯白赏了他一个白眼外加一句呵呵，不打算告诉他，睡了半个月沙发，MOMO很可能已经把他和沙发混为一体了，还是给孩子留点念想吧，省得一会儿又人间不值得。
　　斯白朝自家书房里打探，房门半开着，里面没人。
　　看出了斯白的意图，秦子黔切了一声，说：“我哥在阳台呢，像是抽烟去了。”
　　斯白没搭他这茬儿，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少爷，都12点了，咱是不是该就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