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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行,停,可以了。所以曾经的暗恋对象把你抱在怀里,你想的却是人家的古龙水味道不和你的心意,正常的桥段不该是心头撞鹿什么的嘛,我就问你是不是怂了?”
      这是来自唐糖位于大洋彼岸的灵魂鄙视。
      斯白此时正站在海金市某著名夜店的后巷里,手里点着的香烟还没抽,就已经被带着凉意的夜风吹散了半支,随手点落了半截烟灰,放在嘴里吸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们的重点不该是木瓜牛奶是失败的吗?再说,你都说了是曾经的。”
      唐糖呵呵冷笑,对口是心非的人表示冷漠:“是不是曾经,你自己心里有数。”
      斯白很少吸烟,香烟在口腔里环绕了一周就被他吐了出来,夏冬冬曾经说他这种不走肺的吸法纯属浪费,白色的烟雾很快融合在宝蓝色的夜色里,随风散去。
      繁华城市的街灯给深色的夜幕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橘光,抬头仰望天空,见不到一颗明星,只能看到那蛋白色的半圆月挂在半空,被洋洋洒洒撕拉一片的云彩遮去了半截。
      夏冬冬那个以颜值著称的职业电竞队在上周的比赛,走狗屎运一般,战胜了上一赛季冠军。作为善解人意体恤下属的俱乐部老板,夏冬冬被这破天荒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利令智昏地带着全队来蹦迪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昏暗不明忽明忽暗的光线,耀目的灯光打在一张张光怪陆离的脸上,簇拥在一起的,肆意扭动身体的人们。
      斯白不喜欢这种环境,在第五次被追问电话之后,朝正和姑娘耳鬓厮磨的夏冬冬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逆着人流走了出去。
      和光鲜门面截然相反的清冷,后巷里连街灯都是老式的白色冷光,几只飞虫聚集在灯罩下,无畏地朝白炽灯泡扑去,发出噼里啪啦炙烤的声响。
      秋风扫过几片早落的树叶,卷起不知被谁扔下的宣传单,不远处是邻近几家店铺的后厨和垃圾桶,空气中弥漫的混淆着油烟的腐败味道,这荫蔽的小巷过分凄凉的寂静,让斯白不得不注意到了垃圾桶旁那几个推搡在一起的黑色人影。
      电话里的女孩仍在絮絮叨叨,不留情面地揭他的短:“秦潜的口味虽然偏甜,但也没到嗜甜的份儿上吧,你偏做些女孩儿喜欢的糖水给他,成心跟人过不去?”
      斯白嘴里叼着烟,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态度十分散漫:“当年有位矫揉造作的哲学家曾经告诉我,生活是苦的,但糖是甜的。”
      哲学家在电话那边肯定:“确实。”
      没有细听唐糖关于矫揉造作的抗议,斯白注视着那几道黑影,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围住了男孩,仰着脸威胁似的说了什么,还没见男孩回答,他就被其中一人踹了出去,被撞翻的垃圾桶里滚落出不少旁边酒吧夜店废弃的酒瓶,叮了咣啷玻璃碰撞的声音,吓跑了潜伏在角落里觅食的野猫,发出一声嘶哑的嚎叫,掩着街沿仓皇而逃。
      滔滔不绝的唐糖也注意到了斯白的沉默,她困惑地问道:“你在哪儿呢?”
      “APEX。”斯白说着话已经朝那群人走去,右手的烟抽了最后一口,随手摁灭在路过的垃圾桶上,眼见着光头男捡起了洒落在地的酒瓶,正掂在手里朝男孩踱去。
      “所以并没有要到钱。”斯白不慌不忙地靠近,喃喃自语,唐糖诧异地问他在说什么,结果就听他随口一句,“挂了。”
      同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唐糖目瞪口呆:“哥,你不觉得最近挂我电话有点多么?”简直弃之如敝履,有种要失去彼此的错觉。
      回答她的是断线的忙音,唐糖不可置信地望着显示通话已结束的手机屏幕。如果知道她哥是因为同一个人挂她电话,哲学家可能会更加怀疑人生。
      想象中劈头而下的酒瓶并没有出现,秦子黔抱着头坐在冰冷油腻的柏油马路上,时间仿佛静止,闭着眼的秦子黔听不到任何声响,龟缩着等待了几秒,才透过双臂的缝隙半眯着眼战战兢兢地看过来,蓦地睁大了眼,一脸懵逼望着突然出现在身前帮他挡住攻击的高大身影。
      帽衫配同色牛仔外套,纯黑色的打扮,在秦子黔眼中,却宛若天使,如福祉临到。
      然而身前人转过头嫌恶地瞅了他一眼,击碎了他心中所有的感动。
      “腿没断就赶紧起来。”
      随便交代完,斯白转过头再次面对被他架住手臂的光头男,手上一个用力把人向外推去,抬脚毫不留情地朝这人肚子狠狠踹了过去,酒瓶早已脱手,光头男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栽倒在路旁的树坑里。
      因为斯白的突然出现,一时愣怔,措手不及的几个人见此情景终于缓过神来,互相对了眼神一齐朝斯白扑了过来。
      啧了一声,斯白甩了一下右手,一把拖住了最先朝自己门面袭来的拳头,就力拽住,翻身将人摔了出去。敏锐地捕捉到身后疾驰而来的脚步,左脚点地当即跃起,回身给了对方一个回旋踢,一招毙命,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斯白用的都是十成十的力,被撂倒的人捂着伤处倒在地上哼哼唧唧。
      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禁打,斯白顿时感到索然无味。
      右手扶着左肩窝活动着肩关节,扫了一眼唯一几个人中唯一还站着的人,捡起了掉落在一旁的啤酒瓶。
      缓慢而无声地朝前走了一步,目光凶狠冷厉,半垂着眼睑,漠不关心地盯着面前已经亮出匕YY首的男人。
      目睹一切的秦子黔不由地打了个冷颤,面前的斯白从动手起仿佛变了一副模样,漠视一切的冰冷目光,与那眼神对上一眼,冰冷彻骨,自己仿佛是被凶猛野兽盯住的猎物,在他眼里早已不是什么活物,哪里还有什么天使,仿佛是地狱爬上来索人性命的魔鬼。
      秦子黔忽然意识到,这个最初他以为是他大哥生活助理的娘娘腔,其实是个比他大哥恐怖不知多少倍的怪物。
      什么木瓜牛奶红枣芋头,全TM是骗人的假象。这个领悟实在太TM刺激了。
      等秦子黔从刺激中顿悟出来,看到斯白正拿着匕YY首吊儿郎当地蹲在刚刚那人面前,刀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匕YY首主人的脸颊。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动脚的。”
      听到斯白苦口婆心劝着人,秦子黔露出了一个十分扭曲的表情,只敢心里腹诽这里面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了吧。
      “还有你,没事闲的去借高YY利YY贷,你们家有钱烧的是吧?”用匕YY首尖点了点秦子黔,被点名的人心虚的一哆嗦,引来斯白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恍然道,“哦对,你家确实钱多。”
      斯白没有替人教育弟弟的觉悟,这小子既然能肆意生长成一个纨绔,自然有人负责给她擦屁股。只不过刚刚事出突然,遇见了装看不见实在说不过去,勉为其难地搭把手也没什么。至于秦子黔为什么借钱能不能还钱还有地上躺着的那些人还会不会暴力讨债,他不感兴趣,也管不着了。
      咣啷一声,斯白把闪着寒光的匕YY首丢回地上,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说了这么多,只是要解释,为什么此时此刻,秦子黔会坐在秦氏那间专属斯白的私人厨房的高脚椅上。
      今天的秦子黔换下了那套辣眼睛的奇装异服,头发染回纯黑色,穿了件白色毛衣配黑色长裤外加浅灰色风衣,非常简单的黑白灰搭法。斯白怀疑他之前的那身打扮是成心想气死他哥的,夜店门口这小子就已经不是那副装扮了,他也是看了好久才认出挨打的人是秦子黔。
      “看够了嘛?”斯白切割着牛排,抬眼睇了一眼一大早就到自己这里报到的年轻人,“要找你哥要钱出门左转,不谢。”
      “我不找他。”看上去是真的对大哥和大哥手里的钱失去了兴趣,秦子黔双手撑在凳子上,兴致盎然地盯着斯白拿着刀的双手,“斯白哥,我觉得你处置食物的时候就像是在创作艺术。”
      斯白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两人的关系就从针锋相对演变成称兄道弟了,他这种糟心的弟弟,还有这种浮夸的赞美,真的敬谢不敏。
      斯白真的后悔,真的。
      “有什么事赶紧找你亲哥去。我谢谢你。”凉凉地语调,分明是在赶人,可旁边那人不为所动,两眼放光的样子,斯白觉得这孩子开口肯定没什么好话。
      果然。
      “斯白哥,这手法都是你们新X方烹饪学校教的吗?”
      要不是看这孩子那双虔诚求知的眼睛,斯白严重怀疑他就是换了个风格来找茬挑衅的。
      “等等,你好像对擅长料理的人存在什么误会。”斯白干脆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走到茶水间部分给自己沏了杯乌龙茶,捧着厚瓷杯站在秦子黔对面,“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但我真不是学烹饪料理的。”
      秦子黔好奇:“那是学什么的?”
      “飞行器动力工程。”
      是的,斯白是个学霸,大学班里成绩吊车尾的那种学霸。
      “我靠,给我哥当生活助理的门槛儿这么高呢?!”
      斯白一言难尽地看着一脸震惊的秦子黔,笃定这孩子跟他哥争财产的道路必然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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