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我的白月光》余生怀

30、穿他的衬衫

　　他会这么开玩笑，那他们之间应该不冷战了吧？徐萦如是想。

　　嗯，一定是。

　　之后，她没再看微信，他也没再发，一切似乎到了一个平衡点，一个相互默认的平衡点，她不会再进一步，他也不会。

　　当晚，徐萦用饭后早早回了房间上网课。

　　十点整，她关上电脑进浴室洗漱。

　　浴缸里放着满满的水，她跨入浴缸坐下，刹那间，温热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涌来包围了她。

　　浴室里打着温馨的暖光，而夜深人静的时候，适合想事。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浴缸里的水，思绪渐渐活络起来。以前，他不在，她一人睡没觉得有什么，可今晚，她总觉得少了什么，房子里空荡荡的。

　　这个时候，他一定在忙吧。

　　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白天的那段话，要是她没阻止，他真会发一段语音过来么。用他的青叔音念那些话会很搞笑吧。

　　“噗嗤”，她脑补着何筠眠的声音念出那段话，不行，太羞耻了。

　　往上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徐萦赶忙从浴缸里起身，边拿毛巾边拿睡衣，结果一个大意，睡衣掉进了浴缸。

　　“我的老天！”

　　徐萦望着浴缸里飘浮的睡衣哀嚎，让她心不在焉，让她想事，活该没睡衣穿。她本身就没几件睡衣，一件刚洗，一件即将被洗，怕是晚上没的穿了。

　　绝望地捞起睡衣，湿漉漉的，她叹气，无奈地丢进洗衣篓。

　　房间里是没人，但就这么出去她不自在，于是拿了块毛巾挡在身前。

　　结婚前，他们俩约定过，衣柜各一半，何筠眠左，她右。

　　“哗啦”，徐萦拉开衣柜门，大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睡衣没了，得找件宽松的衣服代替。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她将目光定格在何筠眠的衬衣上。

　　他们俩这身高差，她穿他的衬衣就跟裙子差不多。

　　今晚他不在，她穿一穿应该没关系吧，而且就一晚，她明天出门就送干洗店，神不知鬼不觉，他一定不知道。

　　这么想着，她迅速拿下一件白衬衣，衬衣很平整，一丝褶皱都没有。

　　穿上之后，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心底竟然产生了一股微妙的悸动，类似兴奋，又不仅限兴奋。

　　衬衫差不多到了她的膝盖，跟睡衣还真差不多长，也足够宽松。

　　两只袖子过长，她也不敢折，就这么上了床躺着。

　　*

　　今天的行程很满，会议很慢，直到九点才结束。

　　会议一结束，何筠眠分分钟赶去机场，按正常情况算，到H市应该是凌晨一点，明早8点准时有会议，管他的，大不了他四点钟再赶回来。

　　眼下，见她更重要。

　　想是这么想，真到何宅，是凌晨两点左右，一路上静地出奇。

　　对于何筠眠来说，熬夜不是稀奇事，所以他现在清醒地很，一想起她白日说的话，他更清醒，丝毫睡意也无。

　　当然，他知道，她发那些话不是出于本意，怕是玩游戏又输了，拿他当挡箭牌。

　　但有时他又想，起码她第一个想到的挡箭牌是自己，这么看，自己在她心里也不是全然没有地位。

　　这个时候，夜深人静，何宅里的灯光灭了大半，何筠眠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他没开灯，屋内也不黑。

　　他们俩的房间离楼梯有些距离，在后头。

　　走过不长不短的几步，他到了卧房前，轻轻握上门把手打开，“咔嚓”，非常细小的一声，在黑夜里几乎听不见。

　　他一步步走进那张熟悉的床，外头有光照进屋内，不算很亮，跟那晚一样，朦朦胧胧的。

　　等他看清床上的人时，仿佛被电触着，尾椎骨酥了一下，她穿着他的白衬衫，姿势不雅地侧躺在床上，两条腿光着，她一手拉着被子，一手抱着枕头。

　　一如她以前的睡姿，是不好看，但他喜欢。

　　她今晚怎么了，为什么穿他的衬衫睡觉，按理说，她应该不知道自己会回来才对。

　　是好玩么？还是真有一点喜欢。

　　或者说，她的确喜欢钱，同时也喜欢他？

　　男人看心爱的女人穿自己的衬衫是什么感觉，以前他不懂，现在他懂了。占有欲，会产生一种她属于自己的感觉。

　　当然，能亲手解开扣子那就更好了。他不是圣人，他有世人的七情六欲。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紧张而跳跃，何筠眠在床缘边坐下，一瞬不瞬地望着徐萦。

　　她是对着他的，呼吸均匀，看样子像是睡得熟了，他不喊，她应该不会醒。

　　他缓缓伸出手，掬起她的一缕秀发在指尖打转。从小到大，他按规守矩，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哪里会出差半路回家。

　　“萦萦……”

　　何筠眠看了眼手机，还有两个小时他就得走。

　　时间很短，他放下钥匙上床，如同平常那样躺在她身侧，一手横过去，揽住她的腰后往前一压，她进了他怀里。

　　不管三年前那救命之恩，这些日子里，他也习惯她了，习惯她在身边，习惯和她一起入睡。

　　“嗯……”被闷着了，徐萦忍不住挪了挪位置。迷迷糊糊间，她睁了眼。

　　神志不清地对上身侧之人，她皱起眉，含糊地说，“你怎么会来我梦里，我有那么想你？不会吧？”

　　她一睁眼，何筠眠便想说自己待会儿就要走，没想徐萦开口给他来了个王炸。她说自己想他。于是，他顺着她的话说，“嗯，你很想我。”

　　“圆满了……”徐萦闭上眼，习惯性地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继续闭上眼。

　　她就没扣几颗扣子，这一动，衣领更低，几乎是贴上了他的衬衫。

　　“……”何筠眠紧紧抿着唇瓣，眸色渐深。

　　可惜她现在不清楚，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他真会以为白天的那些话是真的。

　　他安静地抱着她，脑子一直很清醒，就等着四点钟到来。

　　徐萦人是迷迷糊糊的，但她的手没闲着，摸着摸着就感觉不大对劲了，梦里的触感应该没这么真实。

　　这一想，她整个人都精神了。

　　慢慢睁开眼，她对上了何筠眠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它们正在看她。

　　目光不期而遇，何筠眠愣住，她这是醒了？

　　她不确定，伸手想拧他腰间的软肉，何筠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做什么？”

　　！

　　这下，徐萦算是知道了，眼前的何筠眠不是梦，是真的。

　　他真回来了。

　　她看了看自己此时的位置，似乎不太合适，默默挪动，想移出他的怀抱。梦里能做的事，现实就不一定了。

　　谁料何筠眠一把按住她，手臂圈得牢牢的，他闭上双眼，声音略显疲惫，“我四点就走，让我安静地躺一会儿。”

　　四点就走？徐萦愣了愣，眼下，她心头盘旋着不少疑惑，可他瞧着是真累，她也不想打扰他休息。

　　两人谁也不说话，轻轻呼吸着，彼此呼出的气息开始交缠。

　　六月的天自然是热的，房里并没开空调，徐萦一人睡还不觉得热，不过被何筠眠一抱，她开始觉得热了，并且是越来越热。

　　“好热啊，你能不能放开些。”忍了十几分钟，徐萦终于忍不住了，双手往前推去，她觉得自己出了汗，整个人都热。

　　“别动！”何筠眠低喝，手上用力，紧紧按着她挪动的腰。他睁眼，呼吸微微急促。她穿得不多，扣子也没扣好，这一乱动怕不是要他做柳下惠。

　　“……很热。”她往下瞄了眼腰上的手，对于他今晚的行为更为困惑。

　　他明明是刻意赶回来的的，为什么，她不懂，总不可能是没有她睡不着吧，她不信。要说其他理由，她一时间又想不出。

　　“开空调。”说着，何筠眠伸手按了遥控器。

　　空调一开，冷风吹过，徐萦立马觉得凉快了，但她也更清醒了，不论她怎么做心理建设都进不去睡眠那个点。

　　睡不着就睡不着。

　　她开始打量他，目光流连，他长得好看，她从不否认。以前，她以为自己是声控，只喜欢声音好听的，然而事实是，何筠眠的声音她并不喜欢，可最后她喜欢上了他。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是真喜欢他，喜欢他这个人。

　　曾几何时，她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当你遇见一个真正喜欢的人，所有设定的条件都是虚的，因为他可能一个条件都不符合。

　　许是空调温度太低，她受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隐约间，她感觉到，他楼在她腰间的手更紧了。

　　*

　　“滴滴滴。”手机突兀地响起，似乎吵醒了两人。

　　何筠眠适时睁眼，其实他一直没睡，只是闭着眼睛，他知道徐萦在打量他，也好奇她在想什么，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他得走人了。。

　　两道视线对上，徐萦装作随意地问：“这次出差几天？”

　　何筠眠松手坐起，眼中若有所思，“四天。”

　　“你，不睡觉不困么？”她想问他今晚还回不回，可惜话到嘴边立马变了。徐萦坐起身，抬手为他整理衬衫衣领，动作自然地像做了千百遍。

　　“不困。”她低垂的眉眼在昏暗中仿佛开了花，叫他看得入迷。他们这样像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待她放开手，何筠眠才下床，拿过书桌上的钥匙离开。

　　关上房门前，他转过身来看她，直直地望着她，“你快睡吧，要是困的话今天别去上班了。”

　　“我不困，你路上小心。”她脱口问出，话中透着似有似无的不舍。

　　“嗯。”他握着门把手的手腕一顿，“咔嚓”，房门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