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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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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才睡了一个时辰,就舒缓了很大的疲惫,就连刘平远都感觉自己脑袋清醒的很多。叫了众人起来,饿的简单吃两口,喂喂牲口,收拾收拾就又出发了。
众人睡觉时又追上两家,看众人歇息,也都累瘫了般坐地歇下,好在追来的早,否则刘平远他们可不会再给休息时间。
路上有许多拖家带口的流民,见他们人多,也都避着,刘平远心里还想着若不是他们早早就开始逃难,怕也得像他们这样落魄。就看那些流民,聚堆的都是些青壮,内里也是老弱妇孺,身上都背着些口袋,或是推着板车,虽是风尘仆仆憔悴不堪,衣裳也都破破烂烂,但这都算好的了。大多数是瘦的皮包骨目光呆滞行尸走肉一般,吃树叶吃野草,只要能填饱肚子的,沿途树上地上都光光突突的,现在他们还算有吃的,等没有呢?可能是对这边也不熟悉,刘平远他们村子还比较偏僻,但是要有留下的人出村被跟上,村子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众人都有点庆幸他们人多,否则遇上这些流民,被抢了都算不错了。这样饿得狠的,吃人都有可能。心里都十分后怕,这群人明显就是从战乱地方过来的,若是在村子里,好好的地方也不能待了,到时候再跑可就来不及了,因此都十分感激刘家。
他们队伍这些人既然能跟着走,大多数都是明白人,路上刘平远家有什么命令,都能很好的执行,偶尔那拖后腿的人家,一看谁也不拿他们当回事,一次两次就老实了。
到了正午,一行队伍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累的人仰马翻,孩子们哭闹跌倒的,心疼的人家早就抱上了车上歇着,但因为都拉着东西,孩子还多,也只能轮着歇息,有些老人就像田里正这样年纪大的都汗流浃背踉踉跄跄的,车边上坐会儿,就赶紧换上家里小点的孩子,稍年轻些的都咬牙硬抗,大人们更是全程跟着车走,有时还推着点车,不敢累坏了牲口。
刘平远本来坐薛先生家的车上赶车,但是因为车里能放东西的地方都几乎都装满了,就车口处留点地方,给薛先生用小褥子铺上让他能放直腿坐着,所以薛青袂已经坐在了外面赶车的地方,因牛车晃动不时和刘平远挨挨蹭蹭,刘平远不自在,就下车拉着牛走,让她自己坐那,倒出来的空地儿要么坐着果儿,要么就是飞秋飞原,但大多时候所有人都下来走,因为着实心疼拉着满满一车东西的老牛和骡子。
另外刘平远也是觉得趁着现在形势还没那么严峻,路上还算安全,早早的锻炼下耐力体力才是长久之道,因此刘家除了德宝还偶尔上车坐会儿,其他人都是能走就走。田老头有样学样,他家除了年纪实在小的坚持不住上车休息一会儿,其他都得跟着走。
“歇会儿吧满仓?走这么久别说人了,牲口都要受不住了。”
老里正气喘吁吁的撵上来说道。
刘老头拉着骡车也累的深一脚浅一脚,隐隐感觉刚好的脚踝也疼了起来,但他向来硬气,也没吭声,一直坚持走,受不住了才坐上车歇会,这会儿听里正一说,才晃神儿的抬头看天,正午的太阳实在是烈,回头一看,大家伙儿都又累又热的狼狈不堪,嘶哑的高喊一嗓子:
“整顿休息!”
一声声传了下去,整个队伍都卸口气般在路边停下了。歇了片刻,有几家就动起来捡柴做饭,在野外也没那个条件,只简单挖了泥灶,把锅架上,能烧点水煮个汤就很不错了。大多人家懒得费那个心思,掏出面饼来吃了几口喝着早上带出来的水,垫了肚子就赶紧躺下睡觉。
刘平远不太累,他已经把自己体质调理到最好,加上这两天有心锻炼,走这么长时间也就是微微气喘。因此他就让刘家人都歇着,自己带着飞原捡柴烧了泥灶,打水时半路趁人不注意混了半管体力药剂倒两个桶里,一桶喂了自家两牛和骡子,另一桶让刘宛从车厢里拿了点备好的绿豆和金银花出来,倒锅里熬了些绿豆银花汤灌进了家人喝空的竹筒里。锅里剩下点,晾晾就给几人分着喝了。田老头看到了,觉得这办法好,天气再凉块架不住路程艰辛,就算没有金银花,简单的绿豆水也不错啊。他家人多灶大锅大,何氏带着弟媳妇很是熬了不少。见此其他人家勤快的媳妇也煮,也有搭伙熬的,喝了后都自觉精神不少。
刘家吃的是葱油饼,赵氏她们做时舍得用油用料,吃着很香,再就着刘老头以前腌的酸辣萝卜皮,都吃了个滚肚溜圆。
“我还没嫁到刘家时就听说过咱爹这腌菜做的极好,吃了这些年都没吃够。”赵氏摸着肚子道,还有点意犹未尽。
“咱爹靠这个发家,味道不好能卖的出去?”
刘成章也有点得意,他向来觉得自己有福,自己爹厉害,就算他平庸点,也能娶个漂亮勤快的媳妇生个有出息的儿子。
刘老头刚吃了饭困劲儿上来有点昏昏欲睡,听到刘成章的话迷糊损他一句:“可惜你笨呀!愣是学不会。”
刘成章有点窘迫他爹在儿子面前不给他留面子,尴尬的从一边抱了德宝要拍他睡觉。德宝‘不解风情’道:
“爷爷,你不拍我也能睡着!”
众人都笑起来。
累是真累,但累狠了一时半会儿还有点睡不着,说会儿话困意上来,就一个个睡的四仰八叉打起呼噜。
他家雨布拿的够多,都放在板车上盖着粮食,用时很方便的就能拿下来,再铺上褥子,能睡好几个人。这时也没有办法避嫌,只大略安排好谁挨着谁,就都躺下了。薛先生也下来睡了,薛小姐开始还不好意思在她家车上蜷着,后来实在伸展不开太难受还是下来和刘宛她们睡在一起了。
刘平远安排了三个人在队伍前中后看守,过会儿再和另三个人倒班歇息,每家轮着来,因此大家都放心睡。刘平远却不敢睡沉,稍有点响动,就要惊醒。毕竟刚上路都没有经验,万一看守得人谁要不上心睡着了,丢了东西或者有更大的危险就完了。
等着叫了众人起来,都有些不情不愿,田老三懊恼的叫道:
“我刚闭眼你就给我叫醒!”
田老头给他一脚斥道:
“你看看什么时辰了还刚闭眼!”
众人继续赶路,脚步都沉重的抬不起来,感觉根本没歇过来。不少人都蔫头耷脑的,又是汗臭又是尘土,这罪遭的,刘平远觉得只有上辈子挤火车时又热又闷又累才能和这稍稍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