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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古代兵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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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舅舅,德宝把麦芽糖都给你吃,你快醒来好不好,娘亲和外祖母就不偷偷哭了……”
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孩子在杨令真脸庞小声念叨,把黏糊糊什么东西往她嘴上放,估计是不知攥了多久的麦芽糖。
舅舅?上来就给我变个性别?杨令真没敢睁眼,接受完记忆及任务后,刘平远拿下糖放在桌边,看向了身边趴着的胖乎乎的四岁小外甥德宝,小外甥还玩着他的头发,发现头发主人动了,呆呆的和舅舅对上了眼睛。
“舅舅你醒啦?”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惊喜的叫着。
“嗯!”刘平远笑着点头。
“舅舅醒啦!舅舅醒啦!”德宝高兴的叫嚷着倒腾着小腿就要往外跑,跑两步又想起什么转了回来:
“舅舅我给你倒水喝!”生龙活虎的踩着凳子就往桌子上爬要去摸茶壶。
“不用!你别碰茶壶,再烫到!德宝以后叫我叔叔,以后你跟叔叔一个姓叫刘德宝。”
刘平远哑着嗓子说道。
“远哥儿,你……”
一个二十多岁形容憔悴的年轻妇人急匆匆进来了,听到这话,霎时间眼里就充满了泪,一时呜咽着捂着嘴说不出来话来。
丈夫跟一大户小姐私通,那小姐家仗着权势逼她下堂,弟弟为了给她出头上门理论,却差点被打死。她娘家就这一个男丁啊!当时刘宛感觉天都要塌了,本就对弟弟心中有愧,这时听到弟弟醒来说这么这一句话,哪还不知道意思呢!
“姐姐,我是你带大的,你受了委屈,弟弟怎么能不去给你出头?就是有些不自量力了……咳咳……”
刘宛顾不上哭,赶紧给他倒水喝,哽咽道:
“哪里不自量力?你才15岁,就得了秀才功名,十里八乡哪个有你出息?你能为姐姐出头,姐姐已是感激不尽,就是那些杀千刀的竟连秀才都敢打,等爹回来咱们将他们告官!”
噼里啪啦的,也是个刚强性子,也是,要不怎么能趁他家以为打死了秀才也吓够呛时顺势把德宝抢家来呢?
“不必告官,告官德宝就很可能不是咱们家的了,留在他们家里不知要受多少欺凌,就是得把德宝姓刘这事定下来,否则孝道压人后患无穷。”
“本就他家无理!”
“那是自然,所以我们既要和离,也要德宝,最多舍弃姐姐的嫁妆。那家小姐也不能愿意德宝留那,只要德宝是咱们家的,嫁妆不要也罢,以后弟弟再给你挣一副。”
刘家几代单传,当初刘宛七岁时才生了小儿子,曾一度以为刘家就断了香火了,对刘宛也非常疼爱,原身爷爷刘满仓是个有能耐的,挣下一大笔家产,因此给刘宛备了很多嫁妆,在县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就是后来刘平远念书很是不少花,因此家产缩水了不少。
“我也要给娘亲挣嫁妆!”德宝在旁蹦跳着喊道。
刘宛又哭又笑,不住的擦着眼泪,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有这么好的家人。
“姐姐,别哭了,娘呢?”
刘平远不太会安慰人,赶紧转移话题道。
记忆里爷爷一个月前扭伤了脚,独自住在乡下老家也没个人照顾,原身父亲刘成章就回去了,留媳妇赵氏和儿子在这。
前天私通事发,刘平远被一棍子打在头上昏迷一天,刚醒这会儿也没看见人,因此问问原身母亲去了哪。
“娘看你昏迷一天了也不醒,心里焦急又去请了郎中,顺道还说要买些菜来,爹和爷爷昨日收到信肯定会来,这会儿估摸也要到了。”刘宛解释道。
正说着,就听着大门被拍响:
“宛娘,开门来。”
“是娘回来了!”刘宛快步走出去。
屋里刘平远摸着德宝的头出神:
还有半个月,兖州齐王就会起兵造反,朝廷平叛失败,诸王皆造反天下大乱,大乱持续数十年,百姓流离失所,饿殍千里,人吃人都不足为奇。
刘平远的任务就是护着爷爷,父母,姐姐和德宝活下去。空间能用,就能解决大问题,毕竟主要对抗的是人。
但身单力薄是没法对抗流民甚至兵匪的,现在他就是有些犹豫以后要走什么路子,是干脆玩大的称王一方,还是找个桃源之地单纯完成任务?
称王难度着实有些大,毕竟他现实世界也不过是个小市民……
“娘的远哥儿啊……可算醒了,你是挖娘的心肝啊……呜呜呜……”
还没回神就被一阵风似的身影用力搂进了怀抱,听着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一时共情眼眶也有些红,轻轻拍拍她后背:
“娘别哭,儿子没事了,就是可能一下就闷过去了,别担心了。”
“以后可不能那么冲动了啊,你这小身板去了能有什么用……”捧着儿子脸左看右看,满脸是泪的叮嘱道。
说着又咬牙切齿骂道:
“我都恨不得砍死那些王八犊子,欺辱我儿女,等你爹来了咱们去告官!”
“娘,我想让德宝姓刘,这事就不能告官,只私下里解决,但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底线是德宝,否则他们将有恃无恐。”
“说得对!看来远哥儿经此一事也是长进了不少。”一个拄着拐精神叟烁的老爷子进屋来慈爱的看着刘平远道,是原身祖父,人称刘老头。后面跟着身体强壮面容憨厚的中年男人,是原身的爹刘成章。
“爷爷,爹!”刘宛委屈哽咽。
“外祖父!太外祖!”德宝亲昵的跑过去仰脸叫人。
“诶!我们德宝有没有乖啊?”刘成章一把抱起德宝稀罕不够,到底心里担心儿子,又走过来仔细瞧着他的脸色,摸了摸他的头。
“宛娘受苦了,爷爷不会让你白吃亏,德宝以后就是咱们家的孩子,你还是咱们刘家的姑娘,啊。”
“哎!爷爷您坐,我去灶下做饭。”
刘宛知道爷爷是为了让她安心说这些话,鼻子一酸,小心翼翼的扶刘老头坐着,给倒了温开水,就掩饰般抹了下脸去了灶间。
这边刘成章看看儿子脸色,担心不已,总感觉儿子很虚弱。
“孩儿他娘,我怎么看着远哥儿脸色不对呢?可给他请了郎中?”
他这一说,刘老头和赵氏赶忙过来仔细看。
“请了请了,只是他家药童说郎中人在别人家里,得晚点过来。”
“对,再给仔细看看,脑子伤了可耽误不得。”刘老头也连声附和。
刘平远哭笑不得,还真是家里的宝,一家子紧张的不行。
“我只是一天没吃东西了,有点虚而已,但我自己感觉已无大碍。”
“娘在灶上温着粥呢,这就给你端来!”赵氏风风火火的就要掀帘出去。
“娘,等等!把这个冲洗一下。”
捏起桌子上的糖递了过去。
“我们德宝特意给我的,我得吃了,就是被汗粘化了得洗洗,得做个干干净净的小孩儿是不是呀德宝?”
笑着点了点德宝的小鼻子,德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用力的点头。
赵氏接过糖,乐不得的看着儿子宠爱外孙子,觉得她儿子就是好,从小就暖人心窝子。
好在她不知道,如果杨令真没来,这时他刘家已经开始办丧事了。刘老头和她自己经不住打击接连病逝,天下大乱,刘成章被拉去征兵,刘宛和德宝被
流民当成两脚羊,一家死的死散的散,成为乱世里最常见的惨事。
“爷爷,爹,过会儿吃了饭我要跟你们说件很重要的事,关系到咱一家人的性命。我虽说考了秀才功名,到底经事少,还要咱一家商量。”
刘老头知道孙子自小不撒谎,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已信了大半,不禁神色凝重起来。
刘成章也开始左思右虑,想想能是什么事关系到一家子的性命,莫非是那小姐家不肯善罢甘休?也不能啊!
赵氏端了碗粥进来,把冲洗好的糖放勺里,刘平远端起碗几口喝了粥,把糖含嘴里了,甜滋滋的让人放松不少。
“平远娘,简单做点就成,平远有事要说。”刘老头叮嘱赵氏。
“哎!”赵氏看了眼儿子,应声出去了。
简单吃了饭,刘平远神色平静的放个大雷:
“还有半个月,就要天下大乱了,兖州宁王造反,最先攻打的就是咱们这紧挨着都城的闵州。之后诸王皆反,民不聊生,饿殍千里。”
“什么?天下大乱?”
“这……你是如何得知啊?”
“这该如何是好啊!”
一家子都齐齐惊叫起来,神色慌乱不已,德宝也懵懂的抓着刘宛的衣襟不敢动了。
刘平远将他抱在怀里道:
“我昏迷时梦到的,本来梦见我已经死了,看了灾祸起来咱们家后来发生的惨事后,一位眼皮上有痣的妇人推了我一把,我才醒过来。”
“眼皮上有痣?莫不是你那早逝的祖母?”
刘老头急声问道,心里已经完全相信了。成章娘是落难的小家碧玉,年轻时不爱与村人打交道,成日闷在家里,后来难产去了,孙子更不可能见过。
“可能是吧?我还疑惑她很面熟。”
刘平远记忆里小时候出去玩,村里有个年纪大的老人曾看着他说,你这眼皮上的痣是随了你早逝的祖母了。这事也不曾对谁说起过,现在正好拿来增加了可信度。
“可不面熟?你比你爹还像她。”
刘老头叹口气看看一大家子,神色坚定起来:
“我们得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