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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岁月如歌 ...

  •   元国京城内,岁青在宫中也是听到许多流言蜚语,就是关于南闵郡主被兴国带回要册立为太子嫔的消息。岁青虽说在刘帝耳边吹着枕头风,打探着南闵郡主的消息,却是一点没有。
      “你也不必这么着急。”文贵妃说。她也是听说了这样的事情,这后宫里也就是她清楚岁青如今的心情。可惜右相失势,在刘帝跟前已经是徒有虚名。刘帝不肯理会此事,也是无奈。
      “若是微生大人得知此事,必然会有所行动,万一被陛下抓住,恐怕是要安上罪名,借机除掉。”岁青说着,来回踱步。
      “可你我又能做什么?”文贵妃说,“如今的情形,怕是微生大人已经知道了。”她摇摇头。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岁青说着,“我不能看着镇宝祭堂走了老路。”
      文贵妃明白这是在说北司南苑的事情,可如今已经不是一个冤案的事情了。前些时候,她还听皇后身边的人提起过左相的打算,怎么揣测都是与北司南苑冤案无关的事情,却是提到了北司南苑。她没告诉岁青,也是怕她这样着急的性子坏事,她只是叫人转告了父亲。如今右相,看着也是跟镇宝祭堂一边的人。
      “你我都只是后宫里的嫔妃,左右不了朝政。”文贵妃劝解。
      岁青说:“即便如此,我得警醒着。”
      文贵妃叹了口气,只得随她去。岁青如今是越发着急,眼看着刘帝将北平王软禁在王府,眼看着郡主没了消息,也是可怜。
      “嫣嫔娘娘,皇上请您过去。”外头的公公喊着。
      岁青跟着去了刘帝休息的修性园,一路也是心里打鼓,不知她会说些什么。她为了将阿嫣的举动学得八成,已经是筋疲力尽。
      “嫣儿。”刘帝抬眼见岁青来了,便是面露喜色,赶忙上前去拉着她的手,“你来了——让朕好等。”
      “陛下。”岁青轻轻掩面一笑,倒是荡漾了刘帝的心尖尖。
      “朕今日从左相手里拿了个好消息,想着说给嫣儿听。”刘帝笑,说着从桌上拿来一张纸,上面便是所谓的“好消息”。
      岁青看着那纸上的言语,心里是一阵酸涩。左相传来的消息,便是兴国的探子递回来的消息,说是南闵郡主被兴国太子轩辕昊看中,已经是封作太子侧妃,仅次于太子妃。她倒是看不出哪里值得高兴:“陛下——岁青不懂这些,这南闵郡主与兴国太子——是真的吗?”
      “朕这多年的忧虑,倒是他轩辕昊给解决了——”刘帝说,“南闵一直都与朕作对,朕念着先帝的颜面才没动她——如今倒是不用再担心了。”
      “陛下——”岁青忍着心里的恨意,“这兴国不是在给陛下难堪吗?”
      刘帝看着岁青的模样,问:“哪里给了朕不堪?”
      “这兴国太子可是将陛下亲赐的姻缘给破坏了,还宣告天下这南闵郡主是抢来的——”岁青说,“这不是看不起陛下吗?”
      刘帝忽然是沉默了,随即笑意渐浓:“不愧是我的嫣儿,这倒是没让朕注意。这兴国是故意给了朕难堪——倒是让朕想起了往事,看来他们是觉得我元国好欺负。”
      岁青往刘帝怀里靠,勉强勾着笑:“岁青是怕陛下被兴国小瞧了。”
      而后,刘帝便是叫来琴师伴奏,让岁青跳舞解闷。他看着起舞的岁青,又看着她额间的梅花,又有些恍惚起来,这样的美好竟然是失而复得了——当真是老天眷顾,也不怕兴国多几分讥笑。

      微生府邸中,正是乌云密布,微生遥是从厉盛源身边的小厮嘴里撬出了消息。知道了微生莲竟然是被兴国掳去当太子侧妃,心急如焚,正要去找莫倾顾,又知道这两个人一直瞒着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微生遥,你不能去。”莫倾顾正巧从莫府赶来,知道微生遥知道了消息,也是心虚,“如今的镇宝祭堂什么都不能做。”
      “莫倾顾!你也瞒着我!”微生遥瞪着莫倾顾,“莲儿是我妹妹,她如今是受了奇耻大辱,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你去找刘帝就能万事大吉了吗?”莫倾顾说。
      “若是我去说了,起码他能给我个敷衍。”微生遥说。他知道刘帝不愿管,可他竟然是连个敷衍都没有。街上的百姓都在传,传元国的南闵郡主是被元国抛弃的棋子,是被利用的红颜祸水。微生莲一个女子,怎能被这样的流言蜚语流传?微生遥心里的痛,莫倾顾清楚,微生家一路这般阳关正道,怎能被这样谣传?
      “但你若是去找了刘帝正是落实了谣言。”莫倾顾说,“君落——你冷静点。”
      微生遥也没再往外头冲,他走近莫倾顾,抓着他领子质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莫子难,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莫倾顾没说话,他紧紧皱着眉,看着微生遥眼里的难过,眼里的焦急,心里多是愧疚和心疼。微生遥抓着莫倾顾领子的手忽然松了,他低着头,忽然靠在了莫倾顾的肩头:“莫子难——”
      “我料定你会冲动——我知道莲儿对你的重要,我怕你碰一鼻子灰才想着瞒你。”莫倾顾说着,也是低下头,脸庞靠在微生遥的头发上,淡淡的苦涩混杂着他那清新的气息,包裹着凉气的风吹来,反倒是吹湿了莫倾顾肩头的衣裳。他眼底也是红红的,心里也是难受。
      这么憋屈,也是微生遥头一回这么委屈。他多年没去关注元国的朝政,没去参与这些烂事,却是走进去了便出不来了。莫倾顾将他拉进旋涡,却送不出去了。
      “莫子难,你有什么对策吗?”微生遥抬起头,他脸上倒是恢复了往常的清冷。
      “我有对策——”莫倾顾嘴角一笑,“只是不能跟你说。”
      “为什么?”微生遥问。
      “此事不能牵扯太多——”莫倾顾还没说完,微生遥就打断了他。
      “莫子难,你早就将我牵扯进来了,你如今还想着能让镇宝祭堂独善其身吗?”微生遥说着,眼里逐渐露出锋芒,“这永远都不是办法——若是你真的担心就该让我知晓。”
      莫倾顾没多说,只是转过身想着离开却被微生遥拦下:“莫子难!”
      “此事真的不能与你说清楚——我会想办法救回莲儿,君落,你只要不轻举妄动便是帮了大忙。”莫倾顾说着便快步出了门,生怕微生遥追上来。他清楚微生遥是多正直的君子,虽说平日清高孤傲,但一旦是涉及自己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情,便是不管不顾——如此纯净的人,他绝不会让他染指谋反这类的坏事。莫倾顾知道自己与南平王同流合污迟早有一天会暴露,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兴国宫廷,微生莲每日在这一处宫宇中养花弄草,时不时会来些人送些东西,一看便是轩辕昊叫人送来的,生怕她觉得无趣。微生莲只觉得可笑,轩辕昊如此在乎她,不过是她如今还不愿正眼相看。
      “侧妃——季先生来了。”宫女说。
      “请进来。”微生莲前些日子被册封典礼耽误了,没见成季云归,如今他倒也是勤快。
      “臣特来祝贺郡主册封大喜。”季云归刚进来便是行大礼。
      微生莲面无表情:“当真是大喜?”
      “此事便是旁人没有的福气,自然是大喜。”季云归也是会说话,微生莲也觉得说起话来有意思。
      “今日季先生带了我想听的东西吗?”微生莲自然是指别的。
      季云归屏退旁人,自顾坐下:“当然——郡主可愿意听一听?”
      “你说。”微生莲没抬眼看,只是手里也是停下了动作。她倒是好奇这个季云归会不会如实相告,即便是不说,她也是猜到七八分友兰的死因,可她总是想亲耳听到。
      “友兰是元国来的人——这兴国自然是容不下元国的有才人抢活。”季云归说着,弹起琴来。
      “季先生说的话,我不信。”
      “郡主若是真的识趣,就该算得出利弊了。”
      微生莲起身靠近季云归,从袖子中再次掏出匕首抵在他的脖颈处:“季先生,你也是元国的人,即便是对元国没了感情,也该知道初来乍到,可是没有同行记恨杀人的一说。”
      “那郡主想听什么?”季云归并未有惧色。
      “季先生——友兰必然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才被灭口——只不过我在想,是知道了谁的事情罢了——即便是兴国,被元国探子知晓了秘密也不会公然杀人灭口,免得打草惊蛇。可见,她知道的,恐怕不是兴国的秘密——”微生莲说,“既然不是兴国,那在这兴国境内,又能是什么?”
      “郡主如此聪慧,季某真是刮目相看。”季云归说着。他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心思缜密的女人,如今也是确信了她此次甘愿来兴国也是目的不纯。
      “只是——季先生究竟是为了谁而来演奏呢?”微生莲忽然笑起来,手里的力道多了几分,在季云归脖子上留了印子,“季先生每日殷勤,必然不是来向我一个俘虏问安的。”
      “兴国的宫廷并不比元国简单——”季云归收了随意,“侧妃若是想保全自己,还是别太探究这池塘里有几尾鱼。”
      “我若是怕自己淹死,便不会沾染兴国半分。”微生莲言语中是一阵凌厉,语气发狠,匕首也深了一分。
      季云归见微生莲并没有收手的念头,便也是说了几分实情:“郡主若是想待得久一些,还是不该拿匕首对着季某。在宫里,季某也是有三分薄面的。”
      微生莲听得出季云归在透底,只是他一个乐师能在宫里有几分薄面,那也是靠山不得了。究竟是谁,现在自然还是追究不出来。她收起匕首,端起架子来:“季先生日后还是别再来了。我手上没轻重。”
      “臣,遵命。”季云归收起琴便退出去。
      他心里也是对微生莲有了几分认识,就怕是这个女人不仅仅是如今这样的心思。她能够只身来到兴国宫中,还想凭借一己之力挖出这宫里的底——实在是胆大包天。
      季云归身边的侍从,便是大漠里的浩子:“先生,太子侧妃是不听了?”
      “日后还是别总来这儿,侧妃娘娘是个怪脾气。”季云归笑。
      “难不成要违抗丞相的意思?”浩子问。
      “再不久,便是宫廷盛宴,借着陛下生辰也是个面碰面的时机,到时候再问问丞相也不迟。”季云归不在多说,快步离去。浩子跟在身边也是摸不透意思,季云归一直聪明,想来也没什么大事。

      傍晚,轩辕昊果然又来了微生莲宫里,只是微生莲从没正眼看过他,也是憋屈。今日轩辕昊倒是意气风发,像是遇到什么好事,来时还带了一只手镯,通体丹红,模样甚是好看。
      “侧妃今日又听了曲子?”轩辕昊随意问。
      “是。”微生莲说。她虽是板着脸却还是美得不可方物,总是让轩辕昊愣神。
      “这只手镯是母妃的赏赐,你记得带上去看看母妃,敏儿会同你一起。”轩辕昊还真是将她当成自己侧妃,虽说没碰过半分,但还是这般讨好殷勤。
      微生莲也没看,只是让身边的宫女收好:“太子殿下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她倒也不是关心轩辕昊,只是想着能从他这儿撬出点什么话。
      轩辕昊见微生莲话多了,心里更是高兴,叫人煮了酒来:“今日父王将那狗丞相骂了一通,真是大快人心!”
      “听闻丞相能力非凡,怎会被陛下训斥?”微生莲试探。她倒是不怎么了解丞相,只是听说这兴国的丞相是个厉害的人物。
      “那狗丞相不过是仗着家里三代功臣罢了,真是说什么丰功伟绩,也就是算计了北司南苑罢了——如今也是碌碌无为,整日就知道拦着我,拦着父王做事。”轩辕昊说着,喝着酒。
      微生莲听了北司南苑四个字,心里便是一怔。看来北司南苑在兴国胜得轻松,以至于被刘帝找到把柄,都是这丞相做的好事——她紧闭着双唇,并未再多问,就想着能借轩辕大帝生辰的机会,见一见那位丞相。

      元国宫内,刘帝也是收到兴国送来的请帖,说是轩辕大帝生辰要元国表示,只是个挑衅罢了。可刘帝倒是满心欢喜地写上微生莲三个字,将这南闵郡主彻底地送了过去。此事一出,倒是让太后都气得昏了过去。
      朝臣皆是不满,只有左相及他一党都在称赞刘帝做法,让兴国吃瘪,可终究是丢人现眼的事情。北平王刘之陌听闻消息更是激愤填膺,他如今也是兴国嘲讽的对象,更是饱受争议。
      “少爷——”阿瞳劝解。今早收到消息后,微生遥就摔了宝贝的茶壶,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微生遥如今是进退两难了。他被刘帝这一阵阵的愚蠢行为气得半死,自家的妹妹被卖去了兴国做人情,还是兴国愿意接受——若是微生莲没有那天生的姿色,那便是早就被杀了。如今百姓都在传闻南闵郡主被卖去了兴国,这平日都听过南闵郡主天仙美貌,如今算是被刘帝算计利用;更是有人传出元国要亡的传闻,刘帝竟也是不闻不问。
      “他算是什么皇帝。”微生遥半天也就是憋出这么句话。他憔悴不少,正赶着厉盛源从莫府来送些吃的,见了微生遥那苍白的脸庞更是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厉盛源见微生遥这般憔悴,不免焦急。
      “少爷是听了消息,今早开始就这样了——”阿瞳说。
      厉盛源赶忙去扶起微生遥,只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劝解:“微生大人,您还是别这么消沉——莫大人今早就去宫里早朝了,您总不能一直抱病,让人说闲话。”如今镇宝祭堂,还是该重振旗鼓。
      “我知道。”微生遥忽然开口,他松开厉盛源的手,“我明天就去。多谢厉兄了。”
      厉盛源叹气:“如今,镇宝祭堂还是有事情可做的——刘帝前些日子派下来,说是要将北平王手下的彭强彭将军的贪污案查个明白。”
      “不过是想给北平王一个警告,要那么仔细吗?”微生遥有气无力。
      “可——似乎还是跟那琉璃灯有关啊——”厉盛源说。
      微生遥忽然是眼前一亮:“什么意思?”
      “那琉璃灯便是有人悄悄献给了彭将军啊。”厉盛源说,“琉璃灯原先是三盏,当年先帝一盏给了佛塔,一盏留在身边,还有一盏愣是赏给了北司南苑啊。北司南苑败落后便是辗转到了那彭将军手里。”
      琉璃灯?难不成真有什么玄机?微生遥倒是没听过北司南苑里有什么琉璃灯,只是这琉璃灯何以珍贵,倒是让人好奇。
      “我猜,这琉璃灯的宝贵,大概是不止它独有的暗花。”厉盛源说。
      “暗花?”微生遥问。
      “是啊,琉璃灯三盏,暗花都各不相同,传闻放在一起,能有奇景。”厉盛源说得倒是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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