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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青衣冢(二) ...

  •   折子戏已接近尾声,宋君玉拢了拢鬓发先走了,抬手唤来个小厮低声说了几句话。

      没一会就见西红阁的主事人步履匆匆地赶来,看见是宋君玉忙陪了笑脸:“宋公子今日怎么得空来这了,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宋君玉虽然流连花丛但不爱听戏,平日也不往西红阁凑,这边的人极少见他,如今见了,笑容比看见爹还亲。
      那可不是?宋君玉挥金如土,伺候好了那就是大把银票。他捧头牌捧得也凶,外人都说北红阁靠他一人吃饭也够了。

      主事人脸上的笑容更真了,仿佛透过他看见背后堆着的金山银山。

      宋君玉看着厌烦,也不绕弯子,直问道:“台上那青衣,见一面多少两?”

      “我的公子诶,等着见瑶台子的人可多着呢!定金都付了的,您看旁边那丫鬟怎样?卸了妆比瑶台子漂亮!”

      “听你这意思,爷只配见丫鬟?”宋君玉语气轻飘,细听却带了三分怒气。

      怪不得西红阁起不来,主事人眼睛瞎了,下面人怎么能有眼色?什么鸡零狗碎都敢往他前头排,真是给脸不要脸。

      这出戏还没完,青衣穿红装咿咿呀呀地唱,宋君玉收回目光冷哼一声:“给了多少?”

      主事人伸出一根手指。

      宋君玉抬眼看着他,捏出两张银票递在他脸前,再近些便直接贴上去了。

      “两百两,全给你,人我要定了。见完之后,再翻一番。”

      主事人眼睛都直着不敢转动,紧紧地粘在银票上。再翻两倍,那可就是六百两!总共六百两银子啊!瑶台子何德何能得了这位的青眼。至于之前那个穷鬼,谁还记得他,一个五品官的儿子而已,哪能跟宋君玉相比!

      “是是是,二公子放心!在下一定给您办妥!”伸手欲接,却见宋君玉手指一松,银票轻飘飘的从眼前落下来,他笑的轻慢。

      二十年来宋君玉早就让人给惯坏了,他爹是深受皇帝依仗的丞相,他娘是手握兵权镇守边疆的将军嫡女,莫说是官家子弟,就是不受宠的皇子见他也得退让三分!
      天子脚下打马过,满楼红袖招作乐。宋君玉一向肆恣招摇,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瑶台子这厢刚唱罢,在回屋路上就让丫鬟截了下来。

      “姑娘,主事儿的让您改去天字房。”

      瑶台子的心惊了惊,是哪位皇亲贵族来了,竟这样大的排场?

      西红阁有天地玄黄各一间房,专用来接待高门大族,单单有钱不行,还得有权有势。
      之前常来的那个少爷,往她身上砸了不少银子,连这些房间的边儿都摸不上,充其量是个二等房。

      如今改了天字房,定是中间被人截了胡。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脾性如何?瑶台子叹了口气说:“省得了,你去回个话,说我卸完妆便去。”

      “是,主事儿的着奴婢催您动作快些,那位爷等不得人。”小丫鬟微微欠身,回话去了。

      瑶台子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脸上妆重看不出表情,眼里却露出些许冷,眨一眨又无影无踪了。

      继续往前走,走廊里寂寥无声,热闹吵杂都是外面的。长衣摆拖在青石砖上,一热红一冷青,扫过许多处,极致的颜色对比让人看着就心生不安,像是某些东西正在暗中错位,却有种诡异的协调。

      一刻钟过了许久,宋君玉还没见到人,浑身的气压低下来,神态却愈发慵懒。熟悉他的人知道,这主子要作妖了,一般惹他生气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瑶台子一身青衣素裙姗姗来迟,俯身请罪。宋君玉没说话,一个眼风过去所有丫鬟都退了下去。

      关门时发出的咔嗒一声钝在她心上。瑶台子还维持着见礼的姿势,贵人不喊起,她便不敢动。

      就这样过了半刻钟,瑶台子的身形依然端庄规矩。她从小练仪态站位,手臂,腰身,脚尖常常一炷香也不能动一下,若动作出格惹恼了师傅,两刻钟也不会叫你休息。

      宋君玉挑了下眉,像是才看到她一样慢慢走过来,喊了声起。瑶台子松了力站起身,还未抬头就被他一把捏住下巴。
      宋君玉睨着她,眼神放肆,像是一件件剥开她的衣裳直直欣赏她光/裸的肌肤。

      瑶台子垂下眼并不言语,随他打量。更恶心的她都见过,让他看两眼而已,不算什么。

      平心而论,她长得还行,充其量算做貌美,跟其他地方的头牌相比就落了下乘。不过她身上有种与旁人不同的沉静气韵,很淡,又让你时时感觉到。这使她从很多女子里跳脱出来,眼里独独看得到她。

      若他知道瑶台子是何从青衣里挺出头的,便能明了她一身气韵从何而来。那是无数个日夜里硬熬出来的气性,非沉静不得学,非坚定不可练。

      八字步,丁字步,撤步,上步,唱念作打,哪一样不是从血汗里练出来的技巧?哪一种不是挨了竹棍规范出来的动作?

      可宋君玉不知,世人不知,权当它是玩乐逗趣的下三流。

      宋君玉轻笑一声,抬高她的头,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像山涧溪,凉的人一激灵。

      有趣,有趣!宋君玉忽而抚掌大笑,真是有趣!一个戏子,不该有这样一双眼,像是从未见过污秽一样。

      恶毒的想法涌上心头,他想亲手把她拉下来,看她眼里不再空灵,而是世俗功利,最好还要悲痛欲绝。

      只是想想,宋君玉便觉得激动,血气都翻涌上来,让他整个人都处于兴奋之中。
      她像他八岁那年新到手的九连环,年幼的宋君玉不想着怎样解开它,而是一把砸碎发泄内心的情绪。

      转身歪回到榻上,宋君玉对着瑶台子说:“脱。”语气恶劣不堪。

      “奴婢是清倌人,不卖身。”瑶台子回答道,嗓音也凉,碎冰脆雪似的。

      这把嗓子,不叫可惜了。宋君玉咂摸着掏出一叠银票放在小几上,眼睛看向她:“脱一件,给一张,银子都落你手里,不走公帐。”
      目光轻浮地从她身上绕几圈后又说:“我不动你。”

      瑶台子笑了一下,破冰一样生动,周围顿时春暖花开。

      现在刚入秋,天气逐渐转凉,她素来怕冷,穿得较旁人多些,可多也多不了多少。

      慢慢解开身侧的纽子,她脱的不算快,但动作利落,少见扭捏羞涩。

      一件外罩落地,宋君玉抿了口茶水说:“一百。”接着是深色的裹腰,“两百。”

      脱到最后瑶台子全身只剩肚兜和亵裤。宋君玉走到她身前,玉一样的手指滑过她的肩颈。

      他起了坏心,双手掐在她腰上,不住地摩挲,手下触感极好,暖玉似的软滑。

      宋君玉身量极高,低头就见她胸口撑起的缝隙,低低笑着看她的眼,将她拉进怀里。

      瑶台子的睫毛蝶翼般地猛然一抖,将手贴在他手背上说:“公子逾矩了。”声音安然,丝毫不乱。

      宋君玉忍不住笑出声来,俯身在她耳边,眼睛却看向榻上的茶几:“上面的银票,都是你的。够不够?”

      “公子答应不动奴婢?”
      “当然。”

      宋君玉说着手下用了些力,瑶台子的眼睫抖得更厉害了,像被雨打翻的小舟。她不曾开口,手轻轻落了下来。宋君玉知道她屈服了。

      半抱着她跌进床榻,亲吻随即而至。宋君玉扣住她手臂压在她自己腰后,“叫一声,你叫一声。”他轻声诱哄着。

      瑶台子咬紧嘴唇闭着眼,任凭他怎么作弄都不开口。

      宋君玉看她这幅模样来了气,多少人想爬都爬不上他的床,就凭她的样貌一天一个都轮不上她。银子拿的爽快,上了床就装贞洁烈女。

      哪有这般的好事!

      他冷哼一声,下了死手。瑶台子清倌人一个,平日也不学着伺候客人,怎能抵抗得了宋君玉这种风月场上的老手。

      她很快便轻喘出声,一声赛过一声,叫的连贯了比宋君玉听过的一切都好听。什么琴声筝声琵琶声,合在一起也比不过她万一。

      宋君玉觉得听过她叫,自己以前见的绝色都黯淡了。

      一盏茶的时间后,宋君玉起身坐在一旁,瑶台子横躺在床榻上平息。

      她额间全是汗,身上也是,浑身光亮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宋君玉说到做到,没解她小衣,没碰她。可她却像脱了水的鱼,无力地挣扎着。

      又过了一会儿,瑶台子起身穿好衣裳。宋君玉对她招招手,瑶台子顺从地走过去。

      宋君玉抬手抚她肩颈,感受到她微微瑟缩了下,笑道:“以前可有人这般待你?”

      瑶台子抬眼说:“不曾。”声音不复之前的清亮甜婉,哑得厉害。

      宋君玉听了掩不住笑,她这是刚才叫多了。手指卷住她散落的长发,又绕了几圈说:“以后跟我,别让其他人碰你,懂了吗?”

      “是。”她答道。微弯嘴角笑了,眼神错过他的看向他身后。
      跟谁,不跟谁,似乎差不了许多。但是比他还好看的,全京城怕是再难寻出一个。

      外面的风卷来卷去,似乎更冷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青衣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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