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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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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匪席不过才十六岁,正是敏感且矜持的时候。平日除了和爸爸撒撒娇,同弟弟打闹之外,她哪里和其他异性这样接触过。
这人瞧着风度翩翩,骨子里风流惯了,做事轻浮又嚣张,周匪席快气炸了。
纪知弦这人却泰然自若,气定神闲。
正当她心里不忿之时,耳边听得纪知弦一声轻笑。
她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你紧张什么?嗯?"纪知弦故意压低声音,蛊惑又戏谑的说,"只是看你伤了腿,行走不便,你不要多想。"
周匪席的脸迅速涨红。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话来扳回一局,电梯"叮"的一声响了,纪知弦要抱她出来,周匪席急了,眼瞅着纪老师就在楼外,隔着玻璃窗能看见她立在雨幕前打电话的身影,"你放我下来!"
纪知弦这次听话,乖乖的放她下来。
这下他再要扶着她走,她却是不肯了。
纪老师挂了电话,一扭头,就见身形颀长的纪知弦,双手插兜,盯着扶着墙走的周匪席,笑的毫不客气。
她眉毛皱了起来,推了玻璃门,忙走过来搀扶着周匪席,同时一个白眼丢给纪知弦,嘴上不客气的说:"你这搞什么?见人伤着也不知道扶一下?笑?你笑什么?"
周匪席见纪老师来了,一颗心才稳稳的落回到胸腔里。
周匪席松了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视自己为洪水猛兽一般的小模样逃不过他的眼,他敛了笑,正色道:"没有笑。"
周匪席快要被他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给惊呆了,又不想恋战,忙对纪老师说:"老师,我腿疼,想回家了。"
"给你家长打电话了吗?"纪老师问道。
周匪席闻言,抬头看了纪知弦一眼,纪知弦忙道:"他爸这会儿在外地,赶不回来,她妈妈还没下课。"
"我...."周匪席想说什么,却被纪知弦一句话堵了回去。
"她弟弟还小。"纪知弦对纪老师说,"我送她回去。"
纪老师觉得有些奇怪,今日的纪知弦好像有点怪异。从前也没见他上赶着招谁啊,再看看周匪席,却是一脸抗拒。
纪老师顿时沉了脸。
"这小孩儿未免有些太记仇了吧?害你摔了一跤,你就这么躲着我?"纪知弦何等的聪明,纪闻心一个眼神,他就明白她心里所想。
果然,纪知弦这么一说,纪老师的脸色又恢复如常。周匪席不过才十六,这么个小孩儿,他能生什么贼心。
"时间来不及了。"纪老师看看手表的时间,当机立断道:"把匪席带家里,让家庭医生好好瞧一瞧。明天再送她回去。"
周匪席懵了。
直到汽车从雨幕里一路驰骋到一家别墅前,她才回过神。
"匪席,待会儿我们可能有点忙,你腿伤了,好好呆房间里休息。"纪老师嘱咐道。
有人撑伞连忙跑过来开车门,周匪席正准备下车,却被纪知弦一句话喊住,"等一下。"
门外开门的黑衣男人立刻收手,只见纪知弦下了车,走到周匪席旁边,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外面冷,披好。"
周匪席愣愣的,倒真听了话往身上拢了拢。
鼻尖嗅到一丝檀香味儿,他的西装外套带着温热裹住她,周匪席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她没拒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称得上体贴细致,毕竟来纪老师家里,也不能一直穿着芭蕾服吧。
说到这儿,她才像想到什么一样,她自己的衣服给落练舞房了!
纪老师也从另一边下了车,交代了佣人几句话,佣人们就扶着她进了屋。
周匪席真正踏进这幢别墅里,才明白过来,今晚绝不只是一场家宴这么简单。
她方才下车还没有注意到附近的车库里停了这么多的车,这会儿隔着窗玻璃,她才看的分明。
家庭医生正温柔的给她捏着腿。
周匪席愣愣的看着窗,噼里啪啦的雨点子砸在窗玻璃上,将玻璃洗的透亮又模糊。
纪家的装修风格偏中式,暖黄色的光照着红木地板,雕花木柜上摆放着白玉瓷瓶,瓶中只插三两只花。墙上挂着古韵十足的山水画,看上去价值不菲。
她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家庭医生细心交代着注意事项。
周匪席点点头,家庭医生笑了笑,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去。
她还是没忍住好奇,在家庭医生走到门口时,又叫住了她。
"姐姐,外面在干什么?"
纵然房子隔音好,纵然有风声雨声作干扰,她还是听见了外面的音乐声。
家庭医生笑的客气:"今天是夫人的生日,外面宴请了许多宾客。"
纪老师的妈妈过生日?
周匪席复而沉默起来。
不多时,有人敲门进来,把她在练舞房落下的衣服和手机送了过来,她马上到浴室换好衣服,又坐到床边拿手机。
她按亮屏幕,就见爸爸发了有三十多条微信过来,无一不是在安慰她。
可还没等她回复,手机就因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周匪席叹了口气,眼睛瞟到圈椅上搭着的黑色西装外套,她的脸上好像又浮了层热气。
匪席呆呆的坐着,回想这一天,心里又羞又恼。
她不是分不清那越过亲密距离产生异样感觉的区别,她甚至可以肯定,纪知弦就是故意逗她。
事实确实如此,她无力招架的样子确实取悦到他。
纪知弦没忘记家里还有个小姑娘正饿着肚子,跟来宾一番寒暄过后,他特地挑了一块草莓蛋糕和几小碟干果给她送过来。
屈指敲了敲门,得了回应,他才进来。
瞧她第一眼,小姑娘坐的板正,面色恢复白皙,一双眼澄澈干净,可还是有几分局促被他看在眼里。
她真是饿了。
整家人忙的都是脚不沾地,只有纪知弦好像还记得她,知道来给她送点吃的。可等她看清他送来的东西时,她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兴味索然。
"怎么?"纪知弦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
"你送的都是高热量食物,我吃了要长胖的。"周匪席认真的说。
纪知弦听的一声笑,"胖?你应该才八十多斤吧?"
周匪席闻言睁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纪知弦笑的意味深长,等周匪席回过味儿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他抱过,猜也能猜出来。
"瘦成一把骨头,这怎么行?小孩儿,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点。"
小孩儿?
周匪席十分抗拒这个称呼,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只不过还差两年就成年了,算什么小孩儿。
不过她懒得跟他争辩,说的越多,她就会被调侃的越多。
周匪席暗暗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吃点亏,忍一忍,及时止损是人生大智慧。
"我想要一杯牛奶。"周匪席还没说完,就改口,"不要牛奶,换成酸奶。"
纪知弦见她坚持,倒没说什么,叫了个佣人过来,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佣人就拿着托盘过来了。
周匪席满意的喝完酸奶,心情好了点,说:"谢谢你。"
纪知弦颇有些吃惊,"你还会说谢谢?"
周匪席的腮帮子果不其然又鼓了起来。
纪知弦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