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如故》阡小陌

7、第 7 章

　　初七的时候，学校还没开学，城市里上班的已经陆续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子兮说这个假期在顾承邺的公司实习。晨曦呆了整整半个月，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开学后实验室还有许多的准备工作要做。其它人想是不拖到最后不会来的。反正呆着也没事做，不如去实验室先做准备，放假前晨曦已经和老板韩教授说过会早点回实验室准备，走前教授把实验室的钥匙留给了晨曦备份。开学有两个大的实验需要着手，听说这回的研究经费很足，足以说明校方对这两个研究实验的重视，自然难度也是大的。教授早就和大家说了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实验顺利的话一年差不多就可以完成，拖个三两年甚至失败也是有可能的。晨曦倒是无所谓，什么样的课题她都是一样做，只可怜了研三的两个学长，毕业在即，跟这样的课题确实辛苦了一些。
　　忙碌了一整天，晨曦也只是清洗了一半的实验器材。学校附近的餐馆开业的还不多，晨曦突然想吃那家粥铺的粥，索性坐车去那里。在站台等车的时候，晨曦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开始还以为是有人和她之前的名字相同，可是整个站台只有她一个人，她才意识到确实是在叫她。没想到，在辽城，在多年后的新年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林实。“安安，秦语安，我没认错吧？真的是你。”林实也没有预料到会遇见安安，远远的看见，还以为看错了，仔细一瞧，明明就是，还好这几年她的变化不大，否则就是对面走来他也认不出来。“林实？”晨曦试探的问道，说实话，林实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晨曦没想到会遇见他，她以为这辈子可能就和以前说再见了。林实听见晨曦叫出他的名字十分高兴，下车走到晨曦面前继续和她说到：“还好你还记得我，这几年倒是没怎么变，要不然今天咱们非得擦肩而过不可。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当年说走就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害得我们伤心了好一阵。”话是这样说，能够再次见到，林实还是高兴的。“走吧，咱们找地方叙叙旧。”晨曦自然十分高兴。
　　一路上林实说了许多她走后的事情，郑晨曦微笑的听着，一直坐到了餐桌前，林实还在说。“对了安安，你这几年去哪里了？”林实问道。这是一家西餐厅，晨曦平时很少在外面吃饭，西餐厅更是很少进入，不过服务确实不错。晨曦谢过服务员倒杯热水，喝了一口才回答林实的问话：“去了东北，一直在那边读书，去年考研才来了辽城。还有，我现在叫郑晨曦，以后你叫我晨曦吧。”“现在都流行改名字吗，顾凡生那小子也改名了，叫顾承邺，”是的呀，晨曦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林实会和顾承邺有联系却是晨曦没有想到的。晨曦不禁问道：“你见过凡生了？”林实点点头：“嗯，他也在辽城，财经杂志上他出现了好几回，你没注意过吗？他没什么变化，就算改了名字你也应该认出他呀。对了，他找了你很久，你们都在辽城怎么没有联系他？”晨曦只当不知道的说：“是吗？自从他离开后就没了联系，我到辽城一直在学校，其它的真的不知道。”林实也不怀疑：“确实是，他也是去年才回辽城的，之前一直在美国，我和他也是在美国那会遇见的，倒是偶尔联系一下，只是你们关系那么好，真应该联系一下。你不知道吧，这小子还算恋旧，林景那块地你还记得吗？现在被顾承邺开发出来做旅游项目了，对那边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事郑晨曦还真不知道，不过她真的不想再提顾承邺，所以转移话题说：“你呢？你怎么样？看你这身行头，还不错呀。”林实难得腼腆的挠挠头说：“我这是借我家老爹的力，前几年他在辽城跟工程，抓住建材生意不错，命好挣了钱，现在开个小公司。你也知道他们那辈文化都不高，就想着在我这找补，大学的时候给我弄出国留学，前两年回来，跟着家里做生意了。你也知道我的，从小学习就不好，你别见笑啊，是不是有点暴发户的感觉？”晨曦他们小的时候林实的爸爸就常年不在家，听说是在辽城，当年那个村子外出的人员不多，林实爸爸算是领头人，所以林实家的条件一直是村子里最好的，没想到现在发展的更好了。“没有，你这样挺好的，给村里争光了。”晨曦确实觉得挺好，至少比她活的像样，现在的自己连过去都不敢回想，走一步算一步的过了这么多年。后来两人又说了很多的话，林实才把晨曦送回去。
　　临别前晨曦对林实说：“林实，今天见面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和其它人讲，特别是…特别是顾承邺。”林实惊讶的看着郑晨曦问：“问什么？你知道顾承邺找了你多久吗？在美国的时候他就一直像我打听你的事，回来后又特地去M县找你，就连林景的开发，我觉得他也是为了你，你不知道他从M县回来的表情，我是知道他的，他那么隐忍的人，那天竟然当着我的面喝醉了。”晨曦说：“这些我知道了，但是那只是他想报答那两年的恩情而已。现在他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他的事当年多少你也听说一点，太过怀念过去对他来说不好，特别是我，你知道她妈妈和我妈妈的关系，如果让他的家人知道，只会给他带来负担，我都不去计较那两年，何苦要影响他的以后呢？”林实也知道晨曦顾虑的是什么，但以他对顾承邺的了解，找到晨曦才是最重要的，可晨曦却说：“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主动联系他。”林实想想，总不能强人所难：“好吧，但是我只能答应你不主动告诉他。”“嗯，谢谢你林实。”林实接着又说：“不告诉他可以，前提是我们要联系，没事出来聚聚总没问题吧。”这个是自然，其实晨曦还想回去给母亲上上坟以及回去看看外公外婆的。
　　田甜回来带了很多好吃的，要不是晨曦知道她家就是本市的，真以为她家远离万里，回去一次不容易呢。田甜特认真的告诉晨曦：“别说远近，姐姐是真不打算回去了，索性一次带够了。”晨曦问她：“怎么？回家又被相亲了？”提起这个田甜撞墙的心都有了，她无奈的抱着抱枕仰躺在沙发上：“亲爱的晨曦，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惨，咱们也就放了不到四十天的假吧，你知道除了我去海南玩的几天外，我见了多少个相亲对象吗？”说着伸出双手翻两下接着说：“十个加十个，我都不知道我老妈怎么找到的这么多人，你知道最奇葩的是什么嘛，大年初一去舅舅家都能安排上，我真的是要疯了，好好的走亲戚突然走出了尴尬的味道。”这事晨曦记得，当天她和田甜通电话就听她抱怨过。“只是晨曦，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要一起度过了，你可不能嫌弃我。”说着搂着晨曦的脖子，晨曦笑着说：“好呀，这会实验室里有你陪着我了。”田甜听后立即松开手，大声说：“想都别想，我才不会把所有的时间花费在实验室里，反正老板已经习惯我了，还是你自己乖乖做老韩的得意门生吧，我的要求只是顺利毕业。”好吧，晨曦想到就会是这个结果：“那你就给我暖床吧，否则就立刻搬回家去。”田甜当然顺杆就爬：“那我要辣炒吃酱香菇才考虑考虑要不要献身。”晨曦拿抱枕砸她：“爱住不住，只有面条，没有条件可谈。”当晚田甜还是吃到了想吃的辣炒酱香菇。
　　子兮打电话来说好久没见，大家要一起聚聚，叫晨曦一起，确实很久没见，晨曦也没有推迟。子兮发来地址，晨曦是知道的，之前也和子兮去过。实验结束后回去换了身衣服晨曦打车直接去与子兮汇合。晨曦到的时候子兮也到了，顾承邺也在，晨曦只当他和其他人一样，没有特意打招呼。顾承邺看晨曦坐下，自从上次喝粥后，就再也没见过，两人谁都没有刻意去提，晨曦看起来倒是比那时状态好了很多，看来一个年过的她心情不错。子兮和晨曦讲她在承邺公司实习的事，这算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从小顺风顺水惯了，初到职场有许多需要费心的事。子兮并不矫情，虽然是看着承邺的关系进去学习，却没有因着身份搞特殊，一切该学的该做的都尽量去完成。辛苦了一个假期，倒是学会了不少，提起实习的事情话多了许多。晨曦就静静的听着，这也是晨曦喜欢子兮的原因，不骄傲不做作，和她想象的有钱人家的小姐一点也不一样。
　　一群人吃吃喝喝的也没有意思，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比较俗气的游戏，可是就是有人乐此不疲的玩，好像能通过这个游戏窥探到别人的秘密似的。晨曦也发现这群人在一起，真的是荤素不忌，什么话都敢问，什么荤段子都敢说。但是大家也都是明白人，事关利益的东西都不去触碰。子兮说这已经是他们收敛的时候了，毕竟有女孩子在，否则这屋子里说不定出现多少国色天香摇曳生姿的。晨曦倒是听说有钱人玩的开，只是在坐的年纪都超不过三十，真的至于那么纸醉金迷吗。子兮说：“你知道什么？就是年纪小才玩的开，等年纪大一点，该成家的成家，就算真玩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要不然怎么那些哥哥们不和他们一起。”这个确实是，这些人到了年纪无论是两情相悦还是父母之命的，结婚的对象都逃不出门当户对，当有了一纸婚书，为着大家的面子，也不会太过明目张胆。晨曦不禁看向顾承邺，正好他的眼光也向她看来，晨曦急忙看向别处，好像自己的猜测被看透了一样。子兮接着对晨曦说：“不过承邺哥是个例外，他从来都是不反对，但也不参与。”晨曦也不去追问她怎么知道。子兮运气不是太好，被抓了几次，无论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子兮都应付的来，特别是和顾承邺的一次交杯酒，晨曦看的出来，子兮是享受这个过程的。晨曦开始被抓到两次，因为知道他们什么都能问的出来，晨曦可不想被问什么初夜、深浅什么的真心话，干脆选择大冒险，反正冒险不出这个房间，而且是有人一起陪着完成，晨曦干脆选择大冒险。还好大家顾虑她是女孩子，又和大家不是太熟，倒没难为她。后来被抓大家就不这么照顾她了，这次的冒险是含一口酒送到对方口中，而冒险对象居然是顾承邺。晨曦实在是囧，别说她连个恋爱都没谈，就说这对象是顾承邺她也接受不来。顾承邺就那么斜眼看着她笑着不说话，好像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一样。晨曦也不知是生谁的气，反正看着顾承邺那么笑着莫名的就气了起来。送酒这事是绝对不会做了，晨曦甘愿受罚，端起酒杯就往嘴里送。突然酒杯被顾承邺夺到手中对众人说：“怎么好让晨曦一个人受罚，好歹另一个当事人是我，这酒我喝了。”连续三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喝完了。后来晨曦点子就不如之前的好，被抓住好几次，简单的就做了，稍微过分点的就认罚，这其中有几个都是和顾承邺相关，每次认罚都是由一方连喝三杯才算作数，结果就是顾承邺喝了很多的酒，晨曦发现他的酒量真的很好。一般这样的活动他们都是很晚才散，晨曦第二天要起早，所以打招呼提前回去。看到晨曦要走，顾承邺说出去散散酒气，正好送她回去。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两人出门叫了出租。距离住处还有段距离的时候顾承邺让司机停车放他们下来，顾承邺说：“陪我走会。”晨曦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晨曦挺不好意思的，因为她的原因害他喝了不少酒，这样尴尬的走了一会，晨曦觉得还是说点什么比较好，于是开口：“今天晚上其实你不需要喝那么多的，我喝点也没关系。”晨曦说完等了半天也没有声音，晨曦以为他不会回复他了，结果过了一会顾承邺突然说道：“我确实不太想喝。”“啊？”晨曦以为他在埋怨自己，结果他又接着说：“其实我也不想你喝。”晨曦彻底没法回答了，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点，怎么说呢，都有点暧昧。都不喝，不就是……这一晚顾承邺就留了这么一段暧昧不明的话给晨曦，晨曦站在窗前看着顾承邺离开。晨曦觉得顾承邺的教养真的很好，他一直站在楼下，直到她开灯，他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