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如故》阡小陌

18、第 18 章

　　子兮还是十分伤心，在她对顾承邺表白被拒绝的时候。她一直以为他们的关系顾承邺是默认的，至少在他们的圈子里大家都这样认为，而顾承邺从未否定过。她知道他不爱她，但她也知道他没有喜欢的人。其实在他们这样的家庭能有几个是真心相爱的，因为注定得不到，便不去付出真心。如果真的能在这个圈子里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一生，那将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所以，她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在她爱上顾承邺的那一刻。她也以为她和顾承邺将会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也许等到她毕业，他们就会走入婚姻殿堂，甚至她盼望着自己快点毕业。顾承邺无疑是个优秀的人，为了能够配得上他的优秀，她一直跟随着他的步伐努力着。两个人在一起，注定先动心的那个付出的多，可是她不在乎，她甚至觉得为心爱的人付出是件快乐的事。他拼事业，他给她时间，怕他有心理负担，她克制自己的感情不去挑明关系。但她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住进他的心里，只要他不动心他们就会在一起，可是现在他动了心，她就输的一败涂地。
　　如果问子兮后悔表白吗？子兮会告诉所有人，她不后悔。因为在她选择告白之前已经知道答案。当顾承邺刻意拉开与她的距离的时候，子兮知道，他在告诉所有人包括她，他们只能做普通朋友。所以她决定放手一搏，即使失败至少不让自己后悔。当他说出：“子兮，我有喜欢的人了。”子兮反而哭泣的笑了。哭泣是为自己失败的暗恋，微笑是为他而感到庆幸，庆幸他找到真爱。子兮问顾承邺：“她是什么样的人？”顾承邺回答：“她是一个可能很多地方都不如你的姑娘。没有家世、没有背景、没有才艺，脾气有点犟，说话总是让我生气，唯一优点可能是做饭比较好吃。但是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好像我们认识了好久，她的一颦一笑都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她能够轻易的带动我的情绪，让我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子兮听了泪水流下的更多了，她说：“我多希望你告诉我那个女孩是多么优秀呀，那样我放弃的可能更甘心。可是你却说她不如我，这让我努力都失去了方向。”顾承邺感慨：“是呀，我也想过放弃，我想是不是我出现了错觉，让我早期的记忆干扰了现实？后来我才确信，不是早期的记忆干扰现实，而是她让我重新拥有了曾经的快乐。”子兮哭的眼白充血，她不是不甘心，而是听到顾承邺的描述，才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希望了。
　　晨曦听着子兮讲述她与顾承邺的故事，讲述她如何跟在他的身后。她为了他努力学习自己不喜欢的金融专业，只为以后能够帮助他；她寒暑假穿越大洋彼岸，只为能看他一眼；她从未洗过衣服，却亲手为他清洗衬衫；他生病，她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他送她的礼物，她小心翼翼的收在一个漂亮的盒子里，太多的跟随太多的付出。子兮问晨曦：“你知道一个人在陌生的国度迷路是什么感觉吗？那是我第一次去美国看承邺哥，我到了他住的地方才知道他搬家了。当时我的英语不是特别好，我的发音外国人听不太懂，他们说的太快我也跟不上。我按照房东模糊的指示去找承邺哥新住处，可是越走越远。那天下着雨，我的衣服渐渐地被淋湿，衣服贴在身上，好冷好冷。我当时去的时候是打算给他一个惊喜，所以他并不知道我去找他。当我打算打电话的时候，他的电话却无人接听。我从来没那么渴望过一个人快点给我回电话，我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我快失去知觉，天快要黑的时候。我蹲在公园的角落，找不到回去的路，当时我怕极了，不仅是天要黑了，我更担心的是手机没电，就算有电话进来我也接不到该怎么办呢。我当时哭都不敢哭，我怕引来坏人。所以当承邺哥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仿佛获得新生一样。”郑晨曦听着心也跟着疼了起来，终究是顾承邺负了她，终究是她郑晨曦伤了她。
　　晨曦没有认真的爱过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会为爱付出多少。她甚至不敢保证能做到子兮做过的那些，至少在她心里知道，如果对方不爱自己，她宁愿缩在自己的保护壳下不出来，也不会主动求爱。就像她从开始就拉开与顾承邺的距离，要不是顾承邺的主动接近，他一定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她觉得现在她就是一个坏人，伤害了子兮，同时对不起顾承邺的付出。
　　晨曦问子兮：“你还会继续爱顾承邺吗？”子兮静静的说：“爱又能怎么样？我对他动心那么久，终究不敌他动心的那一刻，也许我会试着去忘记他。如果他不曾爱上任何人，我绝不会放弃一丝一毫。既然爱了，我知道爱人的感受，又怎忍心去让他放弃呢？我只期望他爱的人能如他爱她一样爱着他。”只是忘记是件多么困难的事，记住只需0.01秒，忘记可能需要一辈子 。晨曦宁愿子兮说她会继续，那么她一定会选择成全子兮的爱情。但子兮说她更希望顾承邺爱的人能如他爱她一样爱着他，晨曦突然没了放弃的勇气。晨曦想为什么是子兮呢，又为什么是这样让人心疼的子兮呢？
　　郑晨曦将子兮说的话告诉了顾承邺，她说：“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错过子兮真的是你的损失。”顾承邺只是认真的对她说：“如果错过了你才会让我后悔损失一辈子，所以请你千万不要推开我，不要再怀疑我的选择。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子兮，那就如她说的，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可是这对子兮太不公平了。”晨曦还是这样觉得。顾承邺反驳她：“爱情本来就没有公不公平，如果我违背真心的去接受她才是对她真正的不公平。”其实这些道理晨曦怎么会不明白，她只能要求顾承邺：“在子兮没有放下之前，答应我，不要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我真的无法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子兮的痛苦之上。”顾承邺苦笑：“看来我暂时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男朋友了。”晨曦知道这已经是顾承邺的让步了，于是在顾承邺的脸上轻嘬了一下，能够换得美人一吻，顾承邺觉得也不吃亏，何况她还没有毕业，急什么。
　　喧闹的声音被阻隔在门外，这是一间酒吧的内室，很显然是为酒吧主人特意打造的。顾承邺接过酒杯与对方轻轻碰撞一下，一饮而尽，说了声好酒。对方也一饮而尽，却未说话。顾承邺并未介意，毕竟今日之事是自己主动相邀。顾承邺主动为对方和自己重新倒上酒，这次他没有将酒递给对方，而是用自己的酒杯在对方酒杯的边缘轻轻撞击一下，然后自顾自的饮下，放下酒杯开口问道：“我已经和子兮说明白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对方用食指轻轻的扣着桌面，姿态漫不经心的回答：“我怎么做就不劳烦顾总知道了，这杯就算是我感谢顾总的。”说着拿起酒杯饮下杯中酒。顾承邺说道：“你可以不告诉我怎么做，但你绝对不能伤害子兮，否则，即使让子兮恨我，我也会不留余地的给你好看。”对方笑笑说道：“这世上谁都会伤害她，唯有我不会。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就行，不要再给她希望，我会给她时间接受。”君子协定，一杯酒见证足以。
　　顾承邺走出酒吧，他只希望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当梁斯安以让秦子兮作为项目对接人为合作条件的时候，顾承邺就知道梁斯安对子兮的用心。为此他特意叫人去查了梁斯安。他没有查出梁斯安与子兮何时有过交集，却查出梁斯安的辉煌过往。一个人能够在逆境中不甘堕落并取得成功，已经让人佩服。不敢说他过往多么干净，但在感情这块趋于空白，光凭这一点，顾承邺就能放心的将子兮托付给他。他无意伤害子兮，但子兮确实因为他而受伤极深，他只希望能够在他的范围内尽早让她走出来。他不保证子兮会爱上梁斯安，但顾承邺知道，像梁斯安这样的男人，一定会有办法让她爱上，因为梁斯安和他是一种人。
　　田甜最近心不在焉，晨曦知道她是因为林浩的事情。有几次晨曦远远的看见一个陌生男子来找田甜，晨曦猜测应该是林浩。只是田甜不说，晨曦便不问。晨曦见田甜心情不好，便做许多好吃的给田甜，田甜虽然欢喜，却不像之前那样直达心底。爱情真是折磨人的东西，即使像田甜这样开朗的女孩，也终究躲不过它的磨难。
　　晨曦劝田甜最近住在公寓，这个时候应该给她更多的时间去思考。田甜母亲几次打电话叫田甜回家，田甜找借口推迟，后来实在没办法，晨曦只好替田甜接电话，说明是学业繁重才打消了田甜母亲的念头。放下电话，田甜无奈的对晨曦说：“瞧，爱有时也是负担。”可是人在获取的同时怎么可能没有负担呢，他们就像天平，只有两边的重量一样，才能保持平衡。
　　因为子兮的事情，晨曦还是没办法和顾承邺像普通情侣一样如胶似漆。顾承邺也因为工作的原因没能时常见面。两人的微信聊天一个早上发出，一个也许要晚上回答。到了周末，顾承邺将所有应酬推掉，因为他知道这周是晨曦难得的休息日。
　　顾承邺打算带晨曦去J市看看他开发的楼盘，晨曦想到这个项目子兮有参与，没准他们还会遇到。晨曦想想还是拒绝了。顾承邺有些失落，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去吗，因为这是我独立负责的第一个项目，也是我成功的开始，我希望能够和你分享喜悦。而且我们不能永远躲着子兮，她迟早要知道的。”“可是你答应过要给子兮时间，在她没有走出之前不能伤害到她。”顾承邺揉揉晨曦的头发，“我当然记得，而且我保证这次不会见到子兮。我之所以这样说，是要你知道，我们终究要面对，你不要因为子兮就把我往外推。现在可是有人恨不得我马上和你结婚才好呢，这样就不会让子兮再有希望了。”顾承邺想到梁斯安那张脸，他就差没在脸上写心属子兮几个字了。晨曦听到顾承邺这么说，心中不免好奇，“怎么回事？有人对子兮有意思？”顾承邺笑笑：“岂止是有意思这么简单，那简直是势在必得。”
　　子兮的优秀晨曦自然知道，像子兮这样的女孩子追求者不在少数，但能和她相匹配的不多。然而却有人笃定的觊觎子兮，晨曦不免担心她的安危。“是什么样的人，配的上子兮吗？”顾承邺提示她：“你还记得子兮生日时那个送卡的男人嘛？”那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你是说那个梁斯安？”顾承邺点头：“是的，他好像很久之前就喜欢子兮。”梁斯安确实看着很优秀，至少相貌和家世和子兮很般配，只是？“子兮知道这个事情吗？梁斯安这个人怎么样？”顾承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子兮应该是知道的，只是要她接受还需要时间。至于梁斯安，我只能说他和我是一类人。”于是他把和梁斯安之间的约定告诉了晨曦。
　　晨曦听后不免一身冷汗，被那样的人爱着，晨曦不知道应该替子兮高兴还是担忧。排除感情，梁斯安无疑是很好的选择。但子兮真的能因为梁斯安而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吗？“那至少说明现在子兮还没有打算接受，既然这样我们就要给她时间。”顾承邺当然不会反对：“我知道，所以我们只是去J市看看，我保证不会伤害子兮就是了。而你，也应该为我想想，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晨曦打断他：“错，子兮的事情不解决，我们永远是名不正言不顺。”顾承邺无力辩驳，那他要等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说

　　大家千万不要误会顾承邺，他与梁斯安见面是为子兮好才那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