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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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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被拆穿,林六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索性站了起来,瞧着郑渊祺道,“你们想知道入口,我想活着,要不做个交易?”
郑渊祺余光打量着她,轻嘲一声,“入口我们可以慢慢找,但你的命还是先交在这里吧。”
说完便向方才抓林六的方向走去,武清握着剑熟练地朝她逼近。
林六瞪大了眼睛吓得后退几步,瞧着武清这阵势果断大声嚷嚷起来,“大哥!等等!我老实交代!”
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的郑渊祺回头望了眼武清,“武清,让她带路。”
武清收了剑,向前扯了一把她胳膊,厉声道,“走!”
林六自知逃不过,只得老实主动地向前走,余光瞟着武清就紧跟在她左后方,另两人也紧随其后。
密道犹如迷宫错综复杂,四人走了几条道发现周围似乎没什么变化,郑渊祺皱了皱眉头。
周墨也瞧出了端倪,低声呵道:“小姑娘最好老实点,免得讨些苦头吃!”
林六气呼呼地回头瞪着他们,哼道,“不信那就回去,我又没让你们跟着。”
心里却琢磨,我就是要带你们兜圈子,你们能怎么办!
几人又继续走了一段,林六扫了一眼四周,眼睛弯了弯。突然停了下来,回头严肃地对他们轻声道,“我听到有声音。”
周墨和武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否定的答案,武清立马抽出剑来架在林六脖子上,冷声道,“少耍花招!”
郑渊祺凝神听了一会,忽然转身朝着后方望去,轻声道,“有人来了!”
一听这话,武清立马上前挡在他身前,周墨也收了夜明珠,做好战斗准备,密道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大好时机,林六立马蹲下凭着方才记住的地形,在洞壁上摸到了图案。
“轰隆”一声,伴随着林六凄惨的嚎叫,“救命啊~”。
四周瞬间又安静下来,周墨忙掏出夜明珠,就见林六凭空消失了。
密道另一头的光亮也迅速笼罩了过来。
林六再次被甩了个底朝天,但也无暇顾及,从怀里拿出小夜明珠,便往湖底的入口匆匆走去,现在太危险了,溜为上策。
深夜的湖水冷得刺骨,但刺激得脑子也是越发的清醒。游到岸边时,林□□下望了一眼,才从水里爬了上去。
夜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把外衣拧干擦了擦头上的水,才咬牙顺着来时的路走去。归心似箭,很快便找到了满福客栈。
林六从后厨绕进去,路过厨房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皱了皱眉,古人后厨都不处理腥味的么?
刚提着一颗心摸上三楼,便听到走廊另一头传来响动,吓得她立马溜进了自己的房间,火速倒在自己的大床上大口喘着气。
待气息平稳下来后,忽然又闻到了血腥味,并且一路上来似乎一直都有。林六眉头皱得更紧了,翻身起来,开了点门缝瞧着方才响动的方向。
这一瞧不要紧,人没瞧到,只看到后厨方向突然燃起了不正常的大火,火苗子像遇到了什么,蹿得飞快,很快便烧到了大厅柜台。
林六吓得大惊失色,高声呼喊道:“失火了!失火了!”
转身跑进屋,瞧着清荷仍睡得死沉,林六跑过去推搡她,嚷道:“清荷,快起来,失火了!”
谁知清荷顺着她的方向动了几动,但仍没有清醒,也没有搭话。
林六手抖了抖,把清荷的头掰了过来,才瞧见她嘴角挂了一丝清浅的血色,脖子竟被割开,血肉横飞。她蓦地睁大了双眼,吓得倒退两步,双手颤抖着,口中喃喃,“怎么会?”
忽然想到什么,她猛地朝同行队伍的房间冲去,所有人都是几乎一剑封喉,手法十分利落。
她手抖得厉害,双唇也止不住的哆嗦,客栈的温度闷热了不少,除了火苗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竟没有一个人出来,那只可能是一个结果——全灭。
林六红着眼跑到走廊上,瞧着熊熊大火已经将二楼了烧了一半,四周空气也稀薄起来。被呛着轻咳一声,她跑回自己房间火速收了两声衣裳和银两首饰,从窗户爬了下去。
她牙齿咬得死紧,顺着刚才回来的路又踉跄着跑出城去,双眼逐渐升起一层水雾模糊得看不清路,脸颊上划过泪珠,眼前才又恢复清明。
远处的天空泛起了微弱的光亮,待满福客栈的顶楼窜出浓烟滚滚时,被起夜的人撞见,静谧的县城才响起鬼哭狼嚎的尖叫,“失火了!失火了!快来人啊!”
*
林六出了城一直跑到有村子的地方才停下,但也不敢进村,只在不远处的树林子坐着歇息。
客栈全灭那也是几十条人命,属于大案,应当会彻查。她换了件棉麻外套,把发髻打散随便绑了个马尾,只待天色亮一点就随最早入城的百姓一道进去,顺便打探情况。
再次见到满福客栈的时候,林六险些认不出来,外面一层被烧得跟黑炭似的,门口站了些侍卫把守,不让进出。门前空地围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地朝里张望。
“我可怜的女儿啊!”
“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哟!”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前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
林六站在对面,也从人群中听到了原委,这老夫妇张叔张婶是带着多病的女儿从外乡赶来求医,一直宿在客栈杂物间,收的便宜。
张婶平时也替街坊做缝补,洗衣收点酬劳,奈何昨晚收了太多衣物,便叫上张叔一起去河边连夜浣洗,二人洗了一宿早上赶回来便看到客栈的熊熊大火。
张婶当时就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加上一晚没睡,躺到不久前才醒。张叔没晕,但一张脸老泪纵横,头发好似瞬间白了不少。
众人只能在门口指指点点,感叹世事无常啊。
林六捏了捏拳头,转身进了附近一个茶楼,挑了个靠窗的好位置,余光注视着下面。
“听说从客栈里抬出了三十几个烧焦的尸体,二十来个客人,掌柜加小厮也有几人。”茶楼里的人瞧着下面也开始闲谈起来。
“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真是凶残至极……”
有人插话道,“你们知道前段时间好几个人失踪了吧,现在竟一夜死了那么多人,这县里如果不把凶手抓出来,指不定后面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你们说,会不会是仇杀,有人嫌福掌柜的生意太好了,也难免会得罪人。”
“张二狗,放你娘的狗屁!”有个中年男子瞪着开口的人大骂,“嫌他生意好,也不会闹出这么多无辜的人命来。”
有人瞧出这是旁边满蒸酒楼的掌柜,立马打圆场,“满掌柜消消气,二狗这也是猜测嘛,何必动怒,我们县里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哪里会真的相信。”
满掌柜冷哼一声,老脸涨的通红,气得大喘气,这几十条人命的锅可不背。
“会不会是牛角山里东西……”,又有人猜测。
“你这么说倒有可能,自从那座山里有宝藏被传了出来,我们县里就接二连三出怪事。”
满掌柜若有所思,“连秦家媳妇都敢拐,再能做出这等事也无不可。”
秦家媳妇不就是大姐,林六觉得有些好奇,提高了声音插话道,“掌柜的何出此言?”
张二狗瞟了她一眼,“秦家家大业大,地位在县里那就等同于县令,这人连县令府的人都敢动,那不就是目无法纪,随便杀些人倒是也不出意外了。”
“法纪?我们这山高皇帝远的,法纪还不就是县太爷一张嘴的事,秦家丢了老婆照样要被逼着娶县令女儿。”
“就是,天王老子若能管到咱们这块来,那我前年被覃二强占那块地能给我要回来不?”
“普天之下,竟如此没有王法!”两道声音同时传了出来。
林六只是有些感叹,自己一个崇尚平等的人现在竟然要靠王法。
郑逸之也只是感叹,果然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帘子被掀了起来,众人听着声响望过去,一个藏青色华服的公子坐在上首,墨发高冠,仪表堂堂。身边站了四个随从,连吴县令竟然也只是远远地站在一侧。
郑逸之旁边一位衣着一丝不苟,戴帽子的中年男子,昂了昂头,捏着嗓子高声道,“这位就是从京都来的巡抚大人,你们有何冤屈皆可禀明,巡抚大人代表朝廷,定会给你们主持公道!”
众人正在怔愣中,没见过什么大官,还是吴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带头跪了下去,气得低声呵斥他们,“见了巡抚大人,还不快下跪!”
二楼一群人立马跟着吴县令跪下,“草民拜见巡抚大人!”
林六坐着慢了一步,见郑逸之一群人望了过来,也吓得低头跪拜了下去。
郑逸之和煦的笑着,温着嗓子道,“诸位快快请起,虽然此地离京都甚远,但为官之人也必会保南漓任何百姓的衣食住行无忧。”
跟着吴县令起身后,大家呆若木鸡,大气也不敢喘,抖着身子思索方才有没有说什么大话。
“还等什么呢?”那个捏着嗓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难得机会,还不快来禀明自己的冤屈!”
众人瞧了眼吴县令卑躬屈膝的样子,有大胆的便上前跪在郑逸之跟前吐苦水了。
有人之前丢了孩子的,有人被强行占地的,甚至有人强买良家女的,一时高声争论起来,恨不得把细枝末节全说出来,只当郑逸之是青天大老爷。
“这儿真热闹啊。”突然传来浑厚的男声竟然盖过了楼上的七嘴八舌,四周瞬间安静下来,瞧着扶梯处。
有三人从楼下走了上来,打头的也是位云锦华服的精贵公子,来人上来余光瞟了一圈,径直坐在郑逸之一侧,道了声,“七弟。”
郑逸之只怔愣了一瞬,便明了,轻声唤道,“大哥。”
瞧清这三人,林六顿时石化当场,这不是昨晚的人么?电光火石间,林六忽然想起那个捏着嗓子的声音,公公?
那么这个七弟和大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