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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斩相思 ...


  •   《杀破狼》同人文——斩相思
      江南平乱之后,隆安皇帝杀鸡给猴看,处理了一大批官员,借机清理了朝堂。顾昀被沈易招回西北之后日子实在过的糟心。楼兰藏宝图始终是个隐患,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国库空虚,皇帝陛下整日盯着西北古丝路,既要开源还要节流,军备吃紧边关日子就更不好过了;长庚更是在京城把侯府折腾得鸡飞狗跳。顾昀从来没觉得边关的沙子这么难吃过。
      时年九月,经过大半年的斗智斗勇,长庚终于成功逃出了安定侯府。这一夜,京城被雨水清洗的多了些许静谧。少年调转马头微抬了一下斗笠望着京城,片刻后转身扬长而去。

      几日后西北,“反了!反了!真是反了!”说话间,顾昀已将手中信件揉成一团甩进了火盆里。“谁又反了?皇帝不也就剩长庚一个兄弟了么?他也要造反不成?”沈易刚从外边回来,老远听见顾昀在帅帐里跳脚就猜了个七七八八,自打从江南回来。只要一提长庚,顾昀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眼下除了长庚也没人能让顾大帅这么上火。顾昀本来就火冒三丈,被沈易这么一顿奚落,转身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怎么着?人还是没看住?”沈易看完了顾昀的笑话,又唠唠叨叨的念起育子经来:“不是我说你,不知道是谁把人家往京城里一丢就是两年,他一个半道出家的皇子,宫里那位面儿上的功夫自然少不得,可毕竟没有一处长大的情分,更何况天家又不比寻常人家,想他也是觉得自己在京中无枝可依。你真该多与他交交心,也好知道长庚心里怎么想的,孩子可不是你这么养的......”“行了,你有完没完?无枝可依?我到真不知道自己养了只神鸟……..”话说出了口才觉得不合适,心下想着“可不是么?天家血脉,龙凤之后,只是,还太年轻……”顾昀又想起了当年在雁回小镇的时候,这孩子似乎一直都比同龄人沉稳。又想起年初在江南,虽又添了几分内敛,却难掩意气奋发之姿。沈易也不知顾昀又在琢磨些什么,正想欲开口,顾昀垂着的眼眸忽然一抬似是有话要说。却不料顾昀打量了他一番,撇下一句“派些鹰把人捉回京城”就转身走了。其实顾昀是想问当时沈大将军和自家老爷子作对的时候是怎么想的,话到嘴边又觉得实在多余。

      整整一年,双方僵持在“逃跑”和”追捕“之间。顾昀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分明养了只兔子什么时候成刺猬了。他这一生没有个像样的童年,少年之时救国于将倾,其中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想让这臭小子过些安生日子,怎么搞得像要害他似得。顾昀哪里晓得长庚的心思。长庚本以为自己出了侯府,此事也就这么着了。谁知顾昀对捉他回去异常执着,心下竟有几丝窃喜,转念想起江南的不欢而散,当即自嘲一笑“许是怕我死在外边,没法儿交代吧!”既然是大梦一场,还是早点醒的好。

      到了隆安四年,顾昀实在拗不过长庚,只好由他去了,只是派人便衣保护着,可这小子不知跟着临渊阁的那群人都在干些什么,除了偶尔经过驿站,顾昀经常得不到消息。派去的玄铁营说“王爷似乎是哪儿人少去哪儿……..“顾昀险些气的背过气去。无奈只能一边琢磨着回去拆了护国寺;一边暗自希望了然要是别由着长庚让他更疯,就考虑饶那秃驴一命。顾大帅还没在两者之间拿捏出个分寸来,朝野上下炸开了锅。

      看着朝廷发来的军报批复和几道晃得刺眼的圣旨沈易头疼的紧,想着顾昀肯定不比他好多少,转头瞄了一眼:“宫里这位的心思可算是昭然若揭了。”顾昀伸手提过酒壶“我说沈老妈子你念的书难不成都变成了沙子?这还’若揭’?这都已经手起刀落了。我到真希望他一刀把我砍死,这主帅的位子到时候让给你来坐!哈哈哈哈哈哈……”说罢灌了一大口酒优哉游哉的出了帅帐。“你……”沈易又成功的给自己找了不痛快。指着顾昀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气罢自己也灌了一大口酒,若有所思起来。话虽这么说,顾昀要真放得下,当时也不会在朝野无人的时候站出来了。大概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放不下什么,可能有些东西是在血脉里。伴着一个人的每一次呼吸和每一个决定,就算时光倒流重来一次,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这一年,顾昀四处奔波,为“击鼓令”擦屁股。于其说顾昀清楚李丰的心思,不如说他了解帝王。这“击鼓令”能让李丰睡得好点。

      这年除夕,顾昀看着全军将士畅饮耍闹,难得有点想念起京城来。他今年本来是有空回去的,可一想到长庚不在便作罢了“真是,好不容易能回去了,人却跑了!”刚过初三,李丰的一封“家信”传来,顾大帅还是进了京。信上说什么许久未见,小皇叔年节还在塞外,朕心难安……说一千道一万,无非是为了“击鼓令”的事。元夕节,顾昀带着几个轻骑,策马进了京城。城内灯火通明,街上的小摊儿摆成了一条龙。卖灯、捏面人、卖胭脂水粉…....各种吆喝声一声比一声响亮,生怕被别家盖下去。叫卖声参合着姑娘小姐、公子少爷的嬉闹,热闹非凡。“安定侯!”不知是谁眼尖,大家齐刷刷的向街尾望去。虽说京中盛传安定后“克妻”,可嫁人和犯花痴本就是两码事。瞬间,女儿家娇俏的声音便此起彼伏。街上人流本就拥挤,百姓们又有意要拦他,顾大帅索性闲庭漫步,搔首弄姿起来。等到了皇城下,丝绸帕子捞了一堆不说,还染了一身的脂粉香气。

      赶在元夕节给隆安帝拜了年,第二日又是一日忙碌。回到侯府时已经很晚了。“王伯去给我弄点吃的。这些个老东西,一个个哪儿来这么多眼泪,真真儿吵的人头疼”顾昀来回奔走,听这些老将们聒噪了一天,东西也没怎么吃,饿的抓心挠胃。不一会儿,王伯端来一碗面“侯爷,今天是正月十六,就给您做了面。”顾昀一愣“都已经隆安五年了。吃个面也能冒出来,这小子……”“王伯,长庚有没有往家里带过什么信儿”“没有,一直没有消息。”顾昀不用想也知道是没有的,可就是不死心的想问一句。人人都道他无限风光,可真正挂心他的也不过二三。顾昀突然怀念起还在雁回的日子。好像长庚总是围着他转的。也没这么些破事儿。
      西北西凉关,一位披着灰色狐裘的少年坐在了一处小摊前:“老板,来碗面。”吃罢面,看了眼比十五还圆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日月各主一方,太阳东升西落,而月亮则恰恰相反。长庚也只坐了片刻,留了钱给店家便回了客栈,躺在榻上发呆。躺着躺着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小殿下,小殿下,快醒醒”长庚恍惚的睁开眼,边想着自己怎么今天睡得这么沉,边琢磨是谁在叫他。只见沈将军站在边上“我的小殿下,可算是找着你了,不然你义父不疯,我得先疯了,在我跟前见天儿的骂你……咳…咳….嗯,也不算骂就是埋怨你一走几年不见人。”长庚人已经坐了起来,微扶了一下额头,用力闭了几次眼又睁开,下意识的问了句:“义父呢?怎么没和沈将军一起?”“他被你皇兄召回京城去了。你先同我回玄铁营。他几日就回来了,你们也好见见。”长庚心里纠结的要死“一别两年多,义父许是会清瘦些……可是……”想见又不敢见,也觉得不该见。当年在江南,欲望和禁忌拧成了一根弦,那根弦卡在自己的脖子上将断不断。他怕自己把自己逼疯,更怕露出马脚,落下一个“此生不复相见”的下场。于是逃命一样的跑到了顾昀够不着的方。“还不能见他,还不是时候。”他还没准备好,没准备好和顾昀谈笑风生的做一对父子。人的思维真是个好东西,在外人看来泡个茶的工夫,已足够千头万绪疯狂生长又悄无声息的缩回去。只要这团思绪的主人不愿意,外人就什么也不会知道。长庚将茶递给沈易,客气到:“劳烦沈将军跑这一趟了,本就是顺路来的西凉关,没成想被玄铁营的兄弟撞见。还有些要紧事,打算一早动身往中原去的。麻烦沈将军转告义父一声,诸位干的是保家卫国的大事,我就不去添乱了。”“殿下这说的哪里话,最近就也是’击鼓令”烦人了些,边关并无大事,要是让子熹知道我放走了你定是不会轻饶了我,连带着撞见你的几位兄弟也不能脱罪,还望殿□□谅。”见长庚半晌不语又说道“子熹治军严格殿下是知道的,整个亲卫队都知道顾帅盼四殿下像盼星星月亮似的,你就去看看他吧!”听见这话,长庚本就有些动容,一抬头又看见了沈将军那“殿下救命”的眼神,只得低叹一声:“那便随沈先生走一趟吧!”

      几人又往西边行了段路回到了玄铁营。长庚刚被众人让到帅帐里坐下就听得外面一阵吵闹:“大帅回来了!”沈易笑道:“你义父定是与你心有灵犀。”长庚本想出去迎一迎,顾昀却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我儿子呢?快让我看看!”长庚稀里糊涂的被顾昀拨着转了了好几圈儿才有机会定睛瞧他“西北不像京城,年关冷的没有一点春意,还穿成这样,连件斗篷也不披。真是没人管得了。”心里虽然想了一大套的说辞,最后也只说了一句“义父长途跋涉不该穿这么少的。”眼镜片刻不离的盯着顾昀。他本以为见面的欢喜过后,顾昀定是要和他算账的。顾昀却意外的没发作。自己也就不好说什么这几年让义父费心了之类的话,心底的那些话更是不能说与他听。顾昀又拍了他两下:“对了,带个人见你们,我半路捡回来的。”长庚隐约看见门口站着一位白衣人,看身形像位姑娘,只是看不太清楚脸。沈易又开始了日常唠叨:“你捡什么不好捡个大活人,一个姑娘在军中要如何安置,给些银两让人家去过自己的日子不好么……”“你真是够了,我不同你在这儿费唾沫星子。长庚,让她做你娘亲可好?她无亲无故也不嫌弃我是个克妻的命,家事清白,这一路上对你义父我很是体贴,再过一两年你弱冠便可自立门户,我也好过两年舒服日子……”“什么?娶妻……”长庚只觉头晕目眩,周围人和物忽远忽近地转悠,顾昀的话在耳边断断续续,微微闭眼,抬手扶了一下太阳穴。一抬头看见顾昀一身喜服,正牵着红绫和另一端的人一同向外走去,背影被光染上一圈儿雾色,乌黑的长发中掺着两条红绸。长庚心里难受极了“我不是不希望你好,只是……”他伸手去抓顾昀,可那人越走越远,在光里越来越淡……长庚向前跑去。周遭天地翻转,无数鬼魅从地底爬出,身后烈火燃烧。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张牙舞爪的朝着他冲过来,面目狰狞,口中咒骂之语不绝于耳。突然,周遭瞬间鸦雀无声,似是连空气也消失了。“长庚。你为什么杀了我的妻子!”“轰!”厮杀声和诅咒声伴着血腥味如潮水般袭来。一片混沌中,胡格儿的声音清晰可辨:“杀了他,杀了他啊!你在等什么?等他原谅你,等他爱你么?不会的,永远……都……不会的……哈哈哈……哈哈哈…”长庚看了眼手里提着的重剑,血腥味刺的他头痛欲裂。“什么时候拿了剑?我杀了谁……我……顾……昀……”,长庚一个趔趄半跪在地上,重剑抵地,他低着头不敢细看细想。上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没想到我当年抱回来的是个嗜血的妖物,你不如连我也杀了!”“不!不!义父我不是,我不会……义父,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啊……”长庚猛的睁开眼,浑身发冷,颈间火辣辣的疼,衣裳像是在雪后晾了半日,汗水已经半干,冰的他忍不住的哆嗦“好疼,心口像空了一样,风吹进去……好疼……”他盯着屋顶出了半日的神,上下牙不住打架,挣扎了好几下才够到搭在一边的狐裘,胡乱把自己一裹,还是抵不住刺骨寒意。乌尔骨也不是头一次发作了,可长庚还未像今天这么累过,“是啊!义父充其量也就是个煞星,可我…….却是个货真价实的邪神……“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光透了进来,天亮了。

      恢复体力之后,长庚一边回想着昨天的梦,一边打理伤口。还好天气还冷,狐裘领子拉紧些,应该不会引起旁人注意。“怎么做了这样一个梦,光怪陆离,却又那么真实。”世间的事本就苦难多于喜乐,他明白的;也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有个归处,他也明白的。他不只一次的想过顾昀慢慢的淡出他的生活,像很多的父与子一样。最后也就剩下无事请个安的情分。心中虽然有点落寞。却没想到在乌尔骨的作用下竟然会生成这样的梦。“一厢情愿是私欲,一往情深是觊觎。不能再这样了。”不能总是这样浑浑噩噩的,他还不够强,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伤春悲秋。不管日后怎样,他都希望自己可以帮到他,可以让他不那么累。更不希望有一日自己败给乌尔骨而拖累他。收拾了简单地行李,牵马出了西凉关。

      官道上,少年策马向东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斩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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