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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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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玉翎刚来得及从床上惊坐起身,轻纱床帐已被掀了开来,太子的脑袋已经探了进来。
“怎么都不晓得留门?”周瑁蹙眉埋怨道,“害得我跟做贼似的月夜翻墙。”
董玉翎诧异地望着他,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你不是往泉晶殿去了么?我做什么要给你留门?”
周瑁睨着她挑眉道:“我就知道你把我赶到别的地方去,还要反过来跟我生气。我要是不回来睡,你以后还不得再不跟我说话了?”
说着,把她往里面推了推,麻利地就要脱鞋上床。
董玉翎飞快地伸出脚抵住他,狠狠道:“不许上来!还有谁生气了?”
周瑁好笑道:“你没生气,大半夜不让我上床?”
董玉翎撇了撇嘴,道:“你来了,泉晶殿怎么办?我好容易布置你做的事情怎么办?你要半途而废么?”
周瑁看着她一副颐指气使的任性模样,恨得直咬牙,喉咙里似乎嘟囔了一句粗人的骂语,一手钳住玉翎的脚踝,一手撑着床翻身上来,把她往身下囫囵一拖,手上飞快地拽开被褥又去扯她的襟带,摁着她喘着粗气两眼发红着说道:“我看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董玉翎一面闪躲,一面大笑起来:“你满嘴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说着,坏水涌上来,扯着嗓子就喊:“溶烟!溶烟!进贼了!”
还没说完,周瑁已经满掌心捂住她的嘴,不想玉翎挣扎得狠了些,膝盖刮擦到厉害处,惊得周瑁几乎落下冷汗,于是死死抵住玉翎,恶狠狠威胁道:“你那侍女要是敢进来,我立刻宰了她!”
董玉翎捂着嘴,吃吃直笑:“殿下可打不过溶烟!”
周瑁笑道:“好啊你,要翻天了!”说着,哈了口气往她腋下咯吱过去,董玉翎强忍了片刻,随即满床地放声大笑起来。
大约是他二人玩得太恣意了,外间守夜的嬷嬷打了个哈欠,高声道:“殿下,夜深了,安置吧!”
董玉翎忙噤了声,一双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周瑁。
周瑁反倒悠悠地笑了起来,低头咬着她的耳朵根子,轻笑道:“娘子,夜深了,别那么大声地笑了,小心惊动了房梁上的猫儿~”
他亲了亲玉翎的耳根,看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手下不知悄悄摸到哪一处,做了什么,引得玉翎轻喘一声,眼角微微地泛上红晕,眼眶中也渗出浅浅的一汪春水来,忍不住付过脸去亲在她的眼睛上。
玉翎嘤咛一声,抓住周瑁的双肩将他整个人往下使劲一摁。
周瑁任由她把自己翻到下处,锦缎滑落肩头几寸,眼波悠悠荡荡地勾着她的魂。
玉翎注视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低声道:“我是疯了,才想着把你往外推。”她凑到周瑁耳边,低声说道:“阿瑁,你是我的,这一生一世都是我的。”
周瑁亦注视着她,定定笑道:“我是你的,你可要记住了。”他抬手摸了摸玉翎的背,示意着挑眉笑道:“都这样子了,你就不做些什么来确认我是你的?”
董玉翎探出贝齿在他脸上轻轻啮了一下,低低笑了起来。
一夜良宵。
天刚朦朦亮,董玉翎翻了个身,从半梦半醒间转醒,看见周瑁正侧身托着头看着她,便笑了:“没睡着?”
周瑁勾起她的一缕青丝绕在手指上,笑了笑:“不知怎么的,不大想睡了。”
玉翎偎过去,贴着他砰砰忱热的胸膛,静静地笑道:“我也是,忽然就醒了。”
周瑁把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发丝,沉默许久问道:“你担心得很?”
玉翎颔首道:“是啊。”她从周瑁怀中探出头,问道:“你说通窦良娣了么?她会去同太后说道说道么?”
周瑁道:“我对她无功,也不曾亲近,所以不忍心利用她。和她聊了一会儿,她愿意说什么便说什么就是了。”
玉翎闻言忙斜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不忍心的?她们住在东宫,按时领着我的一份份例。她位份高,自然领得多些。白吃了这么久的饭,还不能为你去做点事情?”
周瑁望了她一眼,失笑道:“我竟不知道,你何时变得这般市侩能算了?”
玉翎轻哼一声,扳着手指一样一样算给他听,说道:“你懂什么?宫里大到殿宇小到花草,哪一样打理起来不要钱?平时开销一宫人手,打点你东朝上上下下的官员——你不给月俸,人家凭什么帮你尽心办事?逢年过节,大小喜事,我还要给太后、父皇和母后送礼,这一笔要出多少血,你能知道多少?底下的,哪个过来请安问候我能不给礼的?又是一笔出销!你那七大姑八大姨的还要往我这里添人口,给我添堵!”
周瑁听了这一箩筐的算计,忍俊不禁道:“哪里就这么艰难了?你给父皇母后送礼,他们也没少回给你啊!底下的孝敬你的,我一样也没要过,不还都在你那里么?一来一去,你只怕还有的赚呢!”
董玉翎瞪他一眼,也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撇嘴道:“如今她们白吃白住的,我不问她们要钱就算了,帮你说一两句话也办不到么?”
周瑁安抚她笑道:“办得到,一定办得到!就让她们自己闹去!和咱们什么关系!”
董玉翎被他摸得舒服了,哼哼唧唧地笑了:“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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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太子只是同窦良娣说了些要知冷暖好自保养的冠冕堂皇的话,但这也是他大婚之后同窦良娣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了。窦良娣感动不已,当即把太子的心事当作自己的心事,次日便前往兴庆宫同窦太后说话。
自然名目是需要以太子妃为主,携带良娣去问安的。于是窦太后借着见面说话的机会,又拿捏着把董妃给训诫了一番,或云她不会劝谏父皇,又或云她架不住后宫作妖等等。
董妃谦和地都受了,陪笑道:“祖母教训得极了,可是孙媳太年轻了,人又笨,实在没有本事去劝和陛下。再说赵昭仪和赵婕妤毕竟是长辈,孙媳多说了几句,便有人怪孙媳目无尊长呢!”
窦太后瞋她一眼,冷哼道:“出息!这些狐狸妖精是哪门子的长辈?要你去尊敬?再有说道的,你不必害怕,大口啐在他脸上才是!”
董妃连连地应了是,却做犹豫担忧的姿态,捂着心口低垂着头。
窦良娣自然是要表现的,当即说道:“祖母,这事也不能怪太子妃殿下啊,都是那个赵昭仪和赵婕妤,无事生非、兴风作浪!”
窦太后眉心微微一颤,没有接窦良娣的话,只对董妃说道:“我叫人给你留了一尊玉雕佛莲,你去看看,若是喜欢便带回宫吧。”
董妃知道她要打发自己走开,也好叫窦良娣把话都说了,便道:“是,多谢祖母总想着我,给臣妾留着好东西。”
说着,行了礼,丝毫没有留恋地便坦坦荡荡地出去了。
她一出去,窦太后便斥责窦良娣道:“怎么说话也不仔细?她董氏能直呼昭仪婕妤的,你可不能!再说,她把你当枪使呢,你怎么顺着就上钩了?”
窦良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勉强笑道:“太子妃没和我说什么,是太子殿下和我闲聊,说起来的。”
窦太后哼了一声,道:“你焉知不是董氏怂恿的?”
窦良娣抿了抿唇,仍是一味地辩驳——她是深深感念太子的,所以知道太子的忧思为何,哪里在乎是谁怂恿的,只想着要为他分忧罢了。
窦太后见她这副模样,暗叹一声不中用,也只得说道:“罢了!你这个孩子难得和我求些什么,我便答应了你也无妨。”她见窦良娣目中立刻涌起喜色,恨铁不成钢道:“你啊,一片丹心,可太子瞧见半分了么?哀家也不能护你一辈子,眼下太子妃没有生育,你若能先诞下子嗣,也有和董氏一争高下的筹码了不是?”
窦良娣一听,脸先是涨得红得能滴血,继而想起周瑁不顾夜深离开泉晶殿,面颊上的血色又褪得一干二净,变得煞白煞白的。她蚊子哼哼似的说道:“是,妾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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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次日入夜,有内侍悄悄来报太子与太子妃道:“今天白天,太后娘娘召了皇后娘娘去说话,皇后娘娘回宫后就让赵婕妤给自己抄经静心,不叫见陛下。”
董妃和太子对视一眼,有些疑虑道:“这样以来,父皇岂不是要找母后麻烦么?”
内侍贴耳道:“保定公府上还送了一对双生的歌舞姬进宫伺候陛下。”
董妃吃惊道:“就今天?还是双生子?哪里来的这般巧事?”
太子沉声道:“怕是保定公早就预备下了,地利和人和都有了,就差个天时呢!”
董妃万分懊恼道:“送走一个又来一对,这是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给他们凑好了时机!可我怎么就想得到,太后竟然不顾言论这样做呢!”
太子握住她的手,问那内侍:“别的孤不管,只父皇怎么说?他可受了那对歌舞姬?”
内侍道:“陛下听了歌,看了舞,自在南薰殿歇下了。”
太子舒了一口气,同董妃说道:“只要父皇不是一心被赵氏勾住了,便能有所回缓。这样前朝和后宫,也能安稳一段日子了。”
董妃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谁知他们还没能睡下,便从大明宫传来消息——赵婕妤从立政殿出来回蓬莱殿的路上,不幸坠入了太液池。文惠帝闻讯大惊失色,半夜兴师动众地把宫人聚在一处问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