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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关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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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章安拖着身体摇摇欲坠:“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那和尚擦了擦嘴角的血,语气平静:“我们出家人修的就是看破生死,你一个俗人,在这里发什么疯。”
粱章安怒道:“你看破了,难道别人也看破?!人已死,你怎么会如此冷血!”
“冷血。就算冷血又何错之有。”那和尚又笑了。
“是!你们是出家人!出家人就可以漠视生命吗?你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对一个逝者!”
那和尚不想继续和他争辩下去,说:“你这人真有点意思。你是什么人?“
住持说道:“罢了,你们也打够了。了凡,不必多事。”
粱章安才想起自己还在招提寺中,刚才一下子情绪激动,就吵起来。此时冷静了些,去拉起仍守在恒慧尸体边哭泣的阿翠,说:“求大师同意,将这人交于我们安葬吧。”
住持说:“恒慧不守寺规,理应逐出。即是如此,交由你们安葬也好。”也相当于是了了他的一个心愿。
那名叫了凡的和尚又在一旁说道:“他如尘埃一般,一捧黄土就埋了,你待如何,难道还能风光大葬不成。”
粱章安说道:“他纵使在你眼里如尘埃一般,可在他爱人的眼里,他比什么都珍贵。”招提寺中的和尚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亦或是戴罪之家的孩子被迫出家,前几日的刺杀事件,也多是同寺的僧人收尸。他这话一出,又见阿翠哭的满脸泪痕,倒也有不少人动容。
了凡沉着脸说,挡住粱章安:“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粱章安。”他看过太子和太子身边之人的画像,难怪觉得这人如此眼熟。
“正是。”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既然自己和阿翠已经洗清了嫌疑,他只想着带阿翠离开。
这下寺中众人略有些骚动,原来寺中还有不少山水和佛像是他所出,他的画用一枚小小的印章刻着一个“安“字。因此招提寺中的不少人也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大多没见过本人。
住持闻言,脸色苍白了许多,他觉得头都在嗡嗡作响。这粱府公子画的一手好画是众人皆知,可这身为太子伴读也是众人皆知,偷偷的来倒也罢了,非得挑全部人都在场的时候把自己的身份挑明又是闹得众人皆知。
这几日招提寺的事本也是满城风雨,宫里派了不少人来。住持当年同意养着三皇子本意明哲保身,多个护身筹码,三皇子平安无事的在招提寺呆了十多年,成为自己和皇室之间的秘密交易。没成想近日太子被废,这下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明白招提寺已经是风口浪尖,果然很快寺中惨案频发,今天倒更好了,又把废太子牵扯进来。
他在脑中飞快盘算,怎么让自己尽快从中抽身,还有现在究竟该如何站队。
而还有不少僧人丝毫不知道招提寺的秘密,还以为真是传言中的情杀引起的。他们和粱章安也没有意识到,废太子的身边人,此时出现在有三皇子且近来多起凶杀案的招提寺中,对于知情的皇帝来说意味着什么。
了凡说:“你是东宫伴读。”
粱章安心道,招提寺果然不是寻常寺庙,对宫里的事了如指掌。转念一想,招提寺中有三皇子自己当日听得淑妃说起,他怕自己这事波及太子,说道:“我已被逐出东宫,和东宫没有任何关系了。今日来也是担心阿翠姑娘才一同前来。”
了凡冷冷笑了:“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粱章安说道:“这是事实。”
“她是你什么人?”
“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险,你就不怕刺客把你误杀了?”寻常百姓家里,谁三更半夜来一个出了多起命案的寺庙。
了凡说:“你们实在可疑,这尸体不能让你们带走。”
住持也只能点点头。
阿翠此时哭的也没有力气了,只是抓着粱章安的袖子,眼泪一颗颗的掉下来。
“都是我不好,是我担心恒郎,我才想着来的。真的和梁公子没关系。”
了凡说:“你是好姑娘,我们是担心你被他骗了。”
众人听了指令,将二人在寺中后山关押起来,再上报皇上,由皇上定夺。
粱章安和阿翠分房关押,他安慰道:“招提寺僧人被害案和我们没关系,让他们查,清者自清,你不必过分担忧。”
阿翠本就体弱,加上痛失所爱,早已是心神憔悴,此时被关在这儿,更是头晕眼花,便找了出稍微干净的茅草地草草睡了。
粱章安也支撑不住,胡乱睡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元谨成一个人在看书,还和小时候一样,他在旁边画画,他画的从没这么得意过,一会儿画的牡丹花,一会儿画的元谨成,又在元谨成的脸上加了两撇胡子,元谨成也看着这画像又是恼又是笑。突然来了一群人,他们不由分说,就把元谨成抓走了,元谨成也不多言,只是沉默而悲伤的看着自己。他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什么都没说。
他从梦里惊醒,浑身虚汗。转头望去,太阳已经照进来了,已是日上三竿。门口站着的是了凡,他身后是大武和小武。透过漏风的窗口,冷冷的说:“你终于醒了。”
粱章安一开口,有些沙哑:“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说罢,就去看阿翠,只见阿翠在隔壁房里,面目潮红,脸上全是虚汗。
粱章安叫阿翠几声,也不见她应答。
“她生病了,你速速带她看大夫。。”
了凡却说:“我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
“你,你就算和我曾经不睦,但现在阿翠身体撑不住了。你明知道她是无辜的!”
“她跑了怎么办?”
粱章安气结:“她一个弱女子病成这样了。”
了凡见他着急的样子,说:“看你这么着急,你对她有意思啊!”说罢还吹了声口哨。
粱章安不愿与他多言,大声喊道:“来人啊!这儿有人病了!”
了凡说:“没用的,我把他们都支开了。”
“你想干什么!”
“我最不喜欢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人。”了凡继续说:“你要帮她,得付出代价。”
“我倒想看看,你能为了帮她,做到什么程度,嘴上说说谁都会啊。”了凡打量了下这房间:“这样,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就带她看大夫去。”
粱章安心道,不就是跪嘛,上次。。。。。。
上次噶尔也是威胁自己,可是那时候身边有元谨成护着自己,对了,那个傻子,还用那么珍贵的天心丸只为了救一个自己要救而与他毫不相干的人。现在东宫事变,对元谨成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世人都说元谨成已经受尽了好处,只废后而他从小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有些传言说他乖张桀骜,不是仁德之人,可是他既不像世人口中那样得意,也不像世人口中那样无情,他在宫里受的委屈不少,他待身边之人确是真真切切的好。父不知子,子不知父,也是可悲。
看他突然神色悲痛,了凡开心的笑了。
粱章安被了凡的笑声拉回现实,见了凡对自己挑挑眉。也不多说,真的跪了,磕了三个头。
见他如此,了凡好像也并没有很开心,只是撇撇嘴:“好吧,带她去看病。”
末了,又嘀咕了一句,“还说对她没意思。”
没成想,被粱章安听去,他说:“我和阿翠清清白白。”
又加上一句:“我心里有人了,不是阿翠。”
市井中。
“粱府的那位公子啊,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听说圣旨直接到粱府,梁大人都当场气晕了。”
“早说了,沉迷酒色的人,就算有一些的才华,那也是不靠谱的。”
“也就只有那些妇人才爱他的画。画的都是什么没风骨美女画像。”
梁依萱听得这话,手里捏紧了给爹爹抓的药。正要去上前理论,王雅兰忙拉住她,小声说道:“现在粱府是多事之秋,不要再惹事。”
梁依萱甩开她的手:“我自己知道。”说罢就走了。
今天早上,突然宫里的太监来传皇上的口谕。说本意想让粱章安辅佐太子,不想粱府管教不严,粱公子已是触犯宫规,朕本意念他年幼又颇通书画,才不降罪于他。却听得他昨夜大闹招提寺,还和寺中一桩命案相关,已将其关押在招提寺,并令大理寺卿秦放审理此案。
这道圣旨丝毫不留情面,把梁成碧气的当场晕倒。
此时的东宫。
“成王爷的人居然跑去招提寺,是受了谁的指使?究竟东宫和外头的人如何联系的?皇上口谕,让成王爷回答。“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刘乐问道。
“不知道,这几日都在东宫思过,不曾和旁人有任何联系。”
刘乐说道:“皇上说了,如果成王爷是这个回答,就让小的来审问东宫众人。看是谁带出了消息。”
刘乐怕拍手,一群人就把东宫剩下的宫女和侍卫,全部绑起来跪在地上。
东宫院内的亲近之人共9人,只余6名侍卫,3名宫女。
元谨成听着啪啪的板子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哀嚎,说道:“你转告父皇,我本是戴罪之身,不适宜住在宫内,不如我住招提寺去。”说罢自己进屋去了。
刘乐在东宫狠狠的逞了威风,把众人又呵斥了一顿,才回皇帝那儿复命去了。
众人受了这顿板子,又听得刘乐言辞侮辱,见元谨成没有丝毫回护之意,自己先走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元谨成在屋内听刘乐的话语,清清楚楚,他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