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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唐夏10 ...

  •   10月中旬,天终于变了。

      周明芳入狱,唐作藩一病不起,唐庄易主,聂澜上位。

      这一消息一传开各界许多人都表示不解。各界有名人士均知道聂澜是唐作藩继子,唐作藩从小就疼爱唐夏,聂澜一外姓人士,况且聂澜母亲残害唐夏,毁坏公司名誉,按理唐庄都不该由他继位,可偏偏唐作藩就将唐庄给了聂澜,各个不知情的都道唐作藩老眼昏花病失了心老糊涂了!

      贺章白到唐作藩的病房时,唐作藩已经醒了。此刻的他是从昏迷来的第三次苏醒。

      从公司出事到贺章白失踪唐作藩心脏病突发,病倒在医院。中途清醒过两三次,可能受近来接二连三的消息的沉重打击,再度陷入昏迷。

      也是,任谁听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的孩子遭受枕边人毒打,公司各种事情被枕边人搅的一团乱的消息还不得给气出病来。

      唐作藩老了,如今心力交瘁,公司他可以不要,就只盼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一点。

      贺章白推开病房就看见唐作藩明眼看得见的虚弱。他在唐作藩床边坐了一会儿,慢慢的给他削苹果,两人也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

      唐作藩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在眼皮子地下养了17年的孩子,背地里居然遭人那样虐待,他这个爹当的是相当的不称职。唐作藩自认为给了唐夏最好的,却不知道他受了这么多的苦。

      贺章白把削得乱七八糟的苹果递给唐作藩,看着唐作藩接过咬了一口,才慢慢的道:“我不是管理公司的料,你把公司交给聂澜管理吧。”

      唐作藩很是惊讶,“你不恨聂澜?”

      “怎么不恨?公司的事他比我更清楚,包括周明芳插手钻的空子。”贺章白勾唇笑了笑,眼里尽是戏谑,贺章白站了起来,替唐作藩理了理被子,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挂在他旁边的点滴,最后才慢悠悠的道:“有一个词叫父债子偿,周明芳弄的窟窿,就该让聂澜填补。聂澜的本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唐作藩依旧惊讶的盯着贺章白,似乎看不懂自己的这个儿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妥协般的叹了口气,随贺章白去了。比起贺章白,聂澜确实更有能力接下唐庄。

      贺章白陪了唐作藩一个上午,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最后提到了他替唐夏买的那块墓地。

      “如果我死了,我要陪着母亲。”贺章白看着唐作藩的眼睛,说出了唐夏的最后一个愿望。

      唐作藩措不及防的被口水呛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看着贺章白。

      贺章白笑了,慢慢的帮他顺气,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慢慢喝。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贺章白看着唐作藩拿着纸杯,很清楚唐作藩现在的逃避行为,“周明芳入狱,就是结局。”

      唐作藩拿着纸杯,手指不停的不安的捏着纸杯边缘,这是一个人焦虑不安的表现。沉默半晌之后,唐作藩闭上眼睛,从沙哑的嗓子里蹦出一个喑哑的字。

      “好……”

      尾音尽是难以言喻的苦味。

      贺章白知道唐作藩是答应了,他没再说什么,安静的又陪了他一会儿,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唐作藩看着那个高挺的背影,仿佛看见了唐夏小时候第一次上学朝学校走去离开他的背影,小小的,却很坚强。唐作藩最终还是压下了叫住他的欲望。

      他知道,广阔的世界就和这间白洁的病房一样,都只剩他一个人……

      医院外面的天空,是明亮舒畅的。完成任务的贺章白此刻是一身的轻松,这个任务虽然简单,但还是花了他不少时间。

      贺章白轻啧了一声,回想自己解决问题的手段,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迂回又吃力不讨好的方法,白让自己受伤了。事已至此,他的思维还是不太缜密。

      次日,唐夏死了。

      第一媒体“迅捷”在早间7点整首次播出这条新闻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还处在睡醒之间,迷迷糊糊的,“迅捷”的寥寥几句报道,就让所有人知道唐夏是自杀的,手腕上有三条醒目的割痕,两条旧伤一条新伤,验尸报告显示是昨晚12点整死去的,精准得像是刻意算好了时间。

      迷糊的人群被这一条新闻震惊了,不得不说,“迅捷”有这个能力。

      电视上播放着唐夏尸体被搬出来的场景,尸体被蒙上白布,一只手掉落在担架外面,手腕上是触目惊心的三条疤痕。一个英俊又颓废的男人恍然的看着那手腕,不可置信的上前制止那些要带走唐夏的人。

      和唐庄打过交道的人皆是唏嘘不已,那个撕心裂肺的男人正是送自己母亲入狱,登上唐庄新主的男人聂澜。

      同样收到消息的蔚傅文此刻正在F国某公司的会议室中。蔚傅文看到那责消息一双眼睛里透露着难以置信,直到他看见聂澜的撕心裂肺。

      蔚傅文情绪激动得直接伸手扫开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一时间在座的参会人员立刻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看着蔚傅文的脸色。

      蔚傅文的脸色是极差的,就连常在他身边的第一助理也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那是一种比破产还要悲切的痛苦。

      第一助理解散了此次会议,跟了蔚傅文几年的他虽然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但还是知道蔚总的脾性,此刻最不宜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第一助理默默的退下,细心的锁好了房门,蔚傅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强忍的伪装终究全部卸落了下来,他英俊冷酷的脸上缓缓的划过一道又一道漂亮的银线……

      不可能,不可能的。

      蔚傅文握紧了拳头,明明昨天他还在调侃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这不是真的。蔚傅文知道他诡计多端,此刻一定又是在算计着什么?他甘愿认栽,这样的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蔚傅文思绪翻飞,动作凌乱得让人给他买机票。他要现在就回去,回去教训那个不知轻重的人!
      飞机上的景色都是无边无际的,云过去了便又是云,一切都在一遍遍的重复着。

      蔚傅文昨天找到贺章白时他正在咬着泡面,一张倦容,看起来似乎很不好,一看就知道贺章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见到他拿着泡面蔚傅文自然也是脸色不好,隐约着有些莫名其妙的怒气。

      “为什么躲着我?”

      贺章白不想惹事,但也不想跟人这样纠缠不休至死不渝的,他可没忘蔚傅文金典约炮台词,立刻也拉下脸来毫不留情的道:“危险在前,不躲难道还要凑上去等死?我可没那么傻。”

      “你觉得我很危险?”蔚傅文声音低沉,隐隐透着压抑,仿佛要将贺章白拆吃入肚。

      贺章白听着他的声音笑了笑,“称霸M市的商业霸主蔚傅文,怎么可能人畜无害?”

      “……”蔚傅文沉默的盯着贺章白,看着他笑得肆意的笑容,突然有些恍惚,好笑之前也有人这样不知死活任性妄为的对他笑过。半晌,他道:“你明白的,我不会害你的。”

      贺章白挑眉,依旧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死性不改,“许多父母都这样教诲小孩,但哪一个青春期的小孩不叛逆呢?”

      “你在偷换概念!”

      贺章白耸肩,怎样理解由他。

      “你在怕什么?”蔚傅文见他无所谓随他怎么想的样子,蓦然的心头微疼,“有我在,你在怕什么?”

      贺章白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俊脸,始终看不透这人的脸皮。

      “蔚先生,你是不是记性不好,我曾经说过我不喜欢男人,有你在,我害怕被你给扳弯啊!”

      ……

      唐夏的葬礼很快,想来也是他吩咐的尽快将他安葬。蔚傅文还没有来得及见上他最后一面,尸体已经就送往了火葬场。蔚傅文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聂澜六神无主的抱着一个盒子,经历过太多次离别,蔚傅文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

      他的骨灰!

      周围来的人很多,与唐庄深交的人不占少数,隔着墓地远远的都站满了人。蔚傅文在一旁看着唐作藩苍老疲惫的面容,一点也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鲜活的人明明昨天才见过面,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

      唐作藩看着唐夏入土,隔边就是一个女士柔美的面孔。唐作藩看着看着突然就流下来眼泪。

      周围人很是自觉的离开,给唐作藩一点独处的时间。唐作藩坐在轮椅上,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又遭受这般如此沉重的打击。

      唐作藩伸手摸了摸碑上的照片,双唇颤抖着,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远处的蔚傅文突然感觉脸上一阵凉意,伸手摸了摸,才知道天空已经下起雨来。绵绵的细雨很冷。他看着碑上那人的照片,突然觉得他很陌生也很无情。

      蔚傅文曾多次不满他的无情,也曾多次表示过,最后一次还是在昨日,蔚傅文看着他冷漠的脸,对自己满腔真诚置之不理。

      “别那么无情。”

      那人是怎么回答的呢?蔚傅文想了一会儿,又看了眼不远处那张陌生的脸。

      “是你太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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