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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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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妍突然就有些嫉妒赵容静了。
枉她生的国色天香、媚骨天成,长安城的文人墨客都说她能蛊惑世人。可,那又如何呢?
在裴汉卿这里,她只是一个不过尔尔的替代品。
容妍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躺在他怀里从那种酸涩的情绪中剥离出来时,裴汉卿又陷入了沉睡。
院外的侍从见这位姑娘没被侯爷给赶出来,心里都不由得讶异。
不过再看到她的面容时,便觉得理应如此。
侯爷正值壮年,后院里被各路人马送来的美人众多,可没有谁能比先才的女人生的更脱俗清丽。
更别说,当她从身边走过时,飘过的阵阵魅香。
饶是他们训练有素,也被晃了一瞬的心神。
容妍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发现自己的到来给旁人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刚从裴汉卿的院落出来,还没走多远,便看到满身血污的四九从外面回来。
不大的少年脸上尽是凶戾之气,看上去就不好惹,和他的主子如出一辙。
容妍看到他身上的血污便被吓得有些走不动道。
她昨夜听那小厮说过,春香楼的姐儿和秦妈妈都在炼狱里受了酷刑,如今能活下来的就只有八九人。
这些年,容妍像只金丝雀被秦妈妈圈养在春香楼中,说没有恨是假的,可着实也没有眼睁睁看见她们送死的心。
四九从炼狱里刚回来,前段时间侯爷屠了胡首富,他们便跟在后头审问他的党羽。
短短几日,炼狱里的鲜血积了一层又一层,终于把所有的根底都挖干净后,四九这才松了口气。
还没进侯爷的院子,便在外面看到了一个美人。
一个漂亮的过分、甚至有些眼熟的美人。
四九这几日累的大脑迷糊,走到那美人的跟前,才想起来。
这就是,那个侯爷从春香楼里带回来的...赵容静的替身。
叫什么,他倒是不记得。
眼见着她站在那,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污又怯又怕,但却没挪动脚。
因为她生的像赵容静,四九也高看她一眼,难得好心情地上前,问道:“你有事找我?”
四九没挨她太近,他记得,她身上有一种易引人邪思的魅香,四九可不想借着这机会考验自己的定力。
容妍点了点头,看着他:“我想问那日被你们关入春香楼的姑娘们现在如何?”
四九“哦”了一声。
嗐!从前那些姑娘们围着他,都是向他打听,侯爷的喜好。
这个倒是不同,压根儿就没把侯爷放在心上呢。
于是他故意扯长了调子:“死了——都死了,不就是一群姐儿么?”
容妍脸色骤变。
春香楼虽是花楼,却也在长安城远近闻名,秦妈妈能在天子脚下做这皮肉生意,自然是有些门路。
可如今,那些傍身的路子在裴侯爷面前却不够看一眼。
好好的鸨娘和姐儿们说杀就杀,那态度就像死一个畜牲一样。
丝毫没半点在意。
容妍心跳越来越快,她们如此,自己的结局能好到哪去?
左不过,如今年轻貌美,趁侯爷没看腻还能在府里待个几日。
待到什么时候被腻烦了,也许也被投到炼狱没几个活日。
四九见她脸色苍白似纸,知道自己确实吓到她了。
可他说的也没错啊。
春香楼的姐儿不少是各方从小投设下来探听消息的棋子,等四九挖出她们身后的正主,自然不会给她们留下活路。
可若真是春香楼的姐儿,镇北侯府也没有硬要为难她们的道理。
四九连忙补充:“侯爷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春香楼家底清白的姐儿们,侯爷都放她们走了。”
有些事情他不方便说,只能告诉容妍一个结果。
可容妍听后,却觉得虚伪。
在她看来,春香楼的女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女子,有什么能调查的?
再说了,家底清不清白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四九见容妍脸上蒙上一层悲哀,自知把这事儿描的越来越黑,于是他聪明地耍了一个滑头:“诶,这事儿吧,你要是完完整整的知道,就去问侯爷。”
他这也是给他们增加相处的机会,四九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机智过。
容妍没吭声,向他行了个礼,便转身向自己的院子折去。
刚刚她给侯爷送餐没被赶出来的消息老早都传了开来。
众人心里又酸又嫉妒,可容妍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内,她们即便又再多的问题,也没法去问。
而这厢,四九还没进屋,本以为裴汉卿还在睡着,没想到一进门,就见他家侯爷的视线从小几上的菜肴挪到他身上。
那眼睛清明透亮,哪有半分醉酒沉睡的样子?
四九连忙向他禀报从炼狱探知来的消息,等说起春香楼的时候,他故意提了一嘴:“今儿属下过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那个您带回来的姑娘。”
裴汉卿本来神情恹恹,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挑了一下眉。
四九可不想那姑娘对侯爷产生半点怨怼,忙说:“她好像对您有所误解,以为您对春香楼的姐儿们滥杀无辜呢。侯爷什么时候有空,还是跟她解释一下。”
他这话刚落,裴汉卿便笑了。
“解释?不过一个替身罢了,有什么资格让本侯对她解释?”刚说完,见四九脸上满是纠结,心中便起了火气。
瞅瞅,那姐儿他第一次在楼里见了,便知道她是个掀风起浪、挑拨事端不安分的主儿。
来这才几天,便引得一个他派去春香楼的暗探给她输送消息,又让他的忠仆对她假以辞色。
是不是再过段时间,凭她魅惑人的能力,便挑唆那些侍卫反了他?
裴汉卿刚把那狠话撂完,四九便安静如鸡。
他瞧了瞧侯爷的脸色,就这么被人误会的小事,侯爷不想解释便算了,还生那么大的火气。
瞧他这样上心的程度和这么恶劣的态度,以后不栽跟头才怪呢。
但四九什么话都没说。等他走后,裴汉卿看到那小几上的菜更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容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不知道?春香楼的头牌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时候还能下厨做菜了?
向他献谄媚也就算了,还拿旁人不要的东西来给他借花献佛?
既然她这么伺候人吃饭用膳,那自己岂能蹉跎了她的美意?
日落西山,容妍正在等丫鬟们把晚膳送上来。
今日唯有她进了侯爷的房门,送上了膳食。而这侯府里的下人们又向来看人下菜,今晚的膳食应当不错。
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来。
按理来说,不应当啊。
正当容妍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一个老嬷嬷过来传话。
说是侯爷用膳,来请容姑娘伺候去呢!
容妍想起他下午拽着自己的手,叫自己旁人的名字。
裴侯爷...他这是找替身,找上了瘾?
没她陪着?连饭都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