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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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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温度似乎有些灼热。
裴汉卿松了松领口,瞅着戳在门口的容妍:
“你离本侯这么远做什么?难道还怕本侯吃了你不成?”
容妍觉得他这是在挑刺,没事找事。
看他眉头紧皱着,一看就是心情不好。
只是自己却是个倒霉蛋,被他单拧过来,把气儿撒在自己身上。
容妍不敢墨迹,忙走过去。
可她刚凑近裴汉卿,他的脸色便是变得更差了。
容妍身带魅香,靠得近了便生绮思。
若没有昨夜的荒唐,裴汉卿或许还能忍得住。
可食髓知味后,又让他看着一块肥肉低头吃素,这谁能忍得住?
裴汉卿原打算给她找茬,如今倒好,倒是给自己平添麻烦。
烛辉下,她肤白胜雪,昨夜留下得红痕印在她肌理上,更显得她柔弱可欺。中秋过后,天气转凉,约莫是站在他跟前太过紧张,微蹙的鼻尖上冒着两颗细小的汗珠。
略略看去,当真是我见犹怜。
裴汉卿见她还浑然不觉得靠近,忙挪开眼睛,别开脸:“离本侯这么近作甚?如此狐媚。”
容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觉得今晚的裴汉卿当真是吃错了药,让她靠近,又嫌她靠得太近。
当真是...有病。
今夜,裴汉卿过来,本来只是想提点她。
让她以后在府里规矩做人,莫频生幺蛾子。
可一接近她,裴汉卿只觉得自己下腹火热。
再加上二人独处一屋,灯火暧昧、孤男寡女,若说不会再发生点什么都难。
这些日子,自赵容静嫁入东宫后,裴汉卿就觉得自己生活蒙上了一层霾。
偏生侯府里的暗探还不停禀告关于赵容静的消息。
赵容静嫁入东宫之后,深得太子喜爱...
赵容静喜抄佛经,太子替她研磨、红袖添香...
裴汉卿身为臣子,在外自然得装作一副恭贺的模样。
可回到侯府内,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被烹煮的乱七八糟,煎熬至极。
侯府下人中的老人都知道他心里苦。
裴汉卿四年前便认识了赵容静。
彼时镇北侯府的老侯爷还在,隐藏裴汉卿的世子之位,将他丢到边疆去历练。
那年大梁大败,整个军只剩下几个兵士,他骑着残马一路逃回长安,要把军情早日传给圣上。
但他伤得太重,路过白马寺差点断了气,还是客居在寺院的赵容静吩咐让人救了他。
若没有赵容静当日的心善,也便没有他的今日。
因此,他将昨夜的苦闷都发泄在容妍的身上。
如今看到她那与梦中人相似的容颜时,竟有一种愧对赵容静的心情。
裴汉卿剧烈起伏的心情慢慢平复下去,今夜里有好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僚知他心中愁苦,于是包下长安城最盛名的景辉苑让他去纾解。
他拒绝不了,也不想得罪他们,想了想,这种情况,把容妍带过来应当是最好的推脱手段。
可怜容妍刚睡醒,被裴汉卿阴阳怪气挤兑了一阵后,又被马不停蹄地被他带到了景辉苑。
好在裴汉卿他这人要脸,出门前还记得用帷帽将她挡的严严实实。
只是这白幔挡得住容颜,哪能挡得住她身上的魅香还有那曼妙的身姿?
刚入景辉苑,裴汉卿的同僚中的纨绔子弟便迎了上来:
“裴侯爷,今夜你终于舍得给小弟点颜面啦?”说完,目光转向她身边的女娇客。
“欸,这位是?”
他们这群人谁不知道裴汉卿整颗心都放在赵容静身上,平日里从不染指女色,如今他身边带的小美人是谁?帷帽挡的遮得严严实实,可从那俏丽的身段中,仍能窥出其风姿绰约、不同凡响。
说话的这个人是长安城有名的纨绔,李禅。虽在事业上没什么建树,但为人仗义,又讲义气,也在这些人中和裴汉卿最是要好。
因此,哪怕裴汉卿冰冷着一张脸,他也敢调侃他。
话刚说完,便要去瞄裴汉卿身边的美人儿究竟生的如何。
那浪荡公子的模样,引得身边人也翘首以盼。
容妍紧跟在裴汉卿身边,见那人越凑越近,脚一缩,忙得躲在裴汉卿身边。
裴汉卿知她害怕,伸出手挡住李禅的步伐:“欸,人家胆小,莫欺负她。”
李禅一听,更是不依不饶,一柄白玉扇子在手心里来回拍打,哼了句:“裴郎偏心,新人才来多久,就忘了我们这些旧人了?如今只不过想看看她到底生了什么模样,就说咱们欺负他。”
裴汉卿头疼,忙扶额。
李禅就是这种无赖性子,没什么坏心眼,但是却当真难缠。
就在这时,李禅身后的另一个白衣公子嗅到一阵香味,不由叹道:“这香味倒是特别,妩媚诱人却不显庸俗。”
他这么一说道,容妍更是不敢动作了,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李禅心粗,倒是没闻见。
今儿等了裴汉卿这么久,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忙得嚷嚷:“什么香啊俗啊,按我说啊,如今吃饭才是最不俗的,来,大家伙儿都往屋里请,今儿啊我选在景辉苑一嘛就是因为这儿的美人最不同凡响,二嘛就是这里的厨子名动京城。”
众人皆笑,跨进房门,入座。
白衣公子听见李禅在说美人的时候,不由喟叹道:“若说长安城的美人,容娘若称第二,怕是没人能称第一。”
裴汉卿脚步顿了一下,身后的容妍也跟着停了一下。接着他又像没事人一样落座,容妍忙跟着跟在他身后。
李禅没见过容娘长得什么样子,也压根儿不信张文昭的说辞,他哼了声:“我才不信,张文昭你定然是被别人的夸大其词给骗了,要是那容娘真那般漂亮,为何还会流连在花楼。若我是权贵,知道有这么漂亮的美人儿,肯定得抢回府内好好珍惜着。”
裴汉卿听后瞧了他一眼,目光有些深沉。
李禅摸不着头脑,反而呛道:“裴兄,你说我说的对么,我们这一行人,就你官位高、建树多,若你知道这么位美人儿,你说你动不动心吧?”
说完,又自己接嘴道:“哦,差点忘了,你的心尖尖上住着赵容静赵大小姐,其余人都是泥泞子,对吧?”
裴汉卿在容妍面前被他如此调侃,脸面全无,但还是好脾气半笑不笑道:“你说的对极了。”
等这边动静落了一晌,张文昭才正色道:“容娘之姿,并不是他们夸大其次,鄙人曾有幸见过她一面。彼时是去年的中秋之夜,她穿着一身白衣独身一人站在春香楼顶楼登高望月。”他慢悠悠地,似在怀念:“那夜里热闹非凡,唯有她一人将那些俗世的闹腾踩在脚底。天上圆月,地上流光,仿佛她下一秒就要登月而去。”
说完,张文昭又道:“我离得远,只是略略一瞥,只觉得神魂震荡。更莫说,她身上还有魅香,当真是天姿绝色,倾国倾城。”
他说的这么着迷,李禅本来不好奇的,如今被她说的心也直痒痒,他想起那夜春香楼是被裴汉卿给抄了的,于是扭头道:
“欸,汉卿,那天晚上春香楼不是被你抄了么?听说那些姐儿们好像和别的势力牵扯不清,那容娘如何?是不是被什么达官贵人被就走了?”
容妍隔着帷帽听着他们在讨论自己,近乎屏住呼吸。
裴汉卿没说话,反而伸手饮了杯酒。
他点头:“容妍确实被人给救了。”
李禅摩拳擦掌:“是谁?”他打定了主意,不管是谁,他都要去他后院瞄瞄,看看那容娘究竟生的什么模样。
裴汉卿放下杯盏:“容妍,李公子叫你,还不取下帷帽?”
李禅:“欸...?”
一同愣住的还有张文昭。
寂静的阁房,除了掉在地上咕溜直转的杯子,再无其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