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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火焚尽欲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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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已经有点燥热了。
元离有感情地给他念着各种活色生香的话本。
萧澈懒散地躺在府内湖边凉亭下的摇摇椅上,下人扇着风,他一口一个冰葡萄。
这两个多月发生了很多事,他很忙碌,几乎是这几天才闲下来。
元离痛失所爱,年羽蓬被秦枝查出来对侯府图谋不轨,彻查时,为了保住背后主子的秘密,选择自杀了。
萧澈跟着秦枝日日夜夜查,连轴转个不停,挖掘出了老侯爷的黑心钱,以及一些证据。
这些事情就交给秦枝了,萧澈也不懂,只记得那黄金珠宝堆积成山,全部归于国库。
萧澈只能看着镜中自己的黑眼圈咬牙。
好消息是,因为有功,被皇帝亲自夸奖,授予官职,虽然不高。
重点是赏赐了黄金土地,——虽价值不及萧澈的便宜爸爸的黑钱千分之一。
小顺延侯的威望,在京城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一时风头无两。
为了安慰元离,萧澈本来准备要他去封地散散心,结果元离缓了几天,就跟没事人一样,把萧澈的建议,平淡的拒绝了。
萧澈还真的以为没事,放下心来,结果半夜撞见元离在偷偷哭。
别提有多尴尬了。
“那狐狸毛色雪白,顷刻间居然化身成了雪白的人,只道是狐狸精现身……”元离兢兢业业地读着。
“别读了,不想听了。”萧澈不知哪来一股烦闷之感,心里堵得慌。
五天过去了,钟幕的信还没一点影子。
平时都是恨不得一日一封。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摇摇头,萧澈把这个不好的念头打消,那可是随国唯一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出事。
“……”元离默默闭嘴。
明日又要去国子监,萧澈叹口气,夫子布置的课业还没写完……
“清涟——”钟念的声音响彻整个侯府。
他骑着马奔驰过来,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不停朝萧澈挥动,表情很激动。
钟念在亭子前面潇洒下马,神采飞扬,“怎么愁容满面的,好消息!再过三日,哥哥就要班师回朝了。玛氏国终究是大败了。”
萧澈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猛的站起来,一把抱住钟念,激动地转了三个圈。
“开心吧,我可是一在父皇那听到消息就来告诉你了。齐葳说你总是魂不守舍的,太过于担心战事了吧?现在不用担心了,哈哈,赢咯。”
钟念站着还有点晕,萧澈连忙把他扶好。
欣喜之余又有点心虚,真是什么都被齐葳看出来了啊,还好钟念神经大条,什么也不知道。
萧澈又有些愧疚,拍了拍钟念,“太好了。”
钟念又去叫上了齐葳,三人趁着永安王邹思不在的空当,在他斥巨资新造的园林里疯玩了许久。
萧澈把今日的郁气排解开来,无比痛快。
齐葳没想到萧澈一向沉稳,今日两人齐齐赛野马脱缰,也是劳累过度。
夕阳下,钟念依依不舍地拉着两人,“等连宁回来,我们可要好好聚一聚。到时候他肯定会带上季如殷,我们可要好好地调侃调侃他!”
萧澈笑笑,“好哦,这么久没见,肯定要聚的。最好能见他和齐葳比试一番。”
齐葳:“我可不想和上过战场的人比试,杀意太重了。”
钟念:“哈哈,只是切磋而已,怎么可能会那样。”
京城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将士凯旋的事宜,人人都知道了战事获胜的消息,都是笑容满面的。
一片欢乐。
侯府还算安静,萧澈倒能不受打扰地写文章,不出意外的话,能写完……
可惜他就是静不下心来,一想到三天之后就可以再见到钟幕了,就像身处梦中。
那种软绵绵,又带点酸涩的满足感,就和梦境一模一样,飘飘忽忽。
萧澈在稿纸上,画上了一个人,心中想着是钟幕的模样,可惜画工有限,实在看不出来。
他正出神,完全没在乎身边站了个人。
想着是元离来催他入睡罢。
可这脚步声,踏踏实实的一步一步靠近,为何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啊”萧澈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却是日思夜想的那张脸,真真切切,一时间又带点薄雾的氤氲。
原来是泪水糊了眼睛,萧澈摸一摸脸发现。
元离立马把门关上了,作为一个侍卫,他尽职尽责,却也万万没想到太子殿下莅临侯府,差点失了礼数。
而且不是说三日后才班师回朝……元离觉得是不是该去烧热水了,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吩咐下去了。
“清涟。”钟幕声音带着点赶路的沙哑,一把把人抱进怀里,温柔地擦拭他眼角的泪花。
萧澈腿靠着桌子,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人。
钟幕俊朗深邃的五官,近在迟尺。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一日不见,如狼似虎。
两人几乎是凭着原始的本能,啃噬着对方的唇瓣,不断深入,每一寸口腔。
本就准备入睡的轻薄衣物一扯就开,衣带、发带散乱在桌子地上,一触即发的局势。
萧澈被压制在书桌上,磕得背痛的时候,虽无暇思考那是什么,却也凭着感觉想起是自己的毛笔。
“去旁边……”萧澈大口大口喘着气,意识到周围都是炽热的热气。
旁边是软的小床,萧澈读书常睡在上面,躺着看。
钟幕的手已经好了,动作很有力,抱着萧澈,拖动到了书桌上的纸张,哗啦啦地四散飘逸。
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每一次都让萧澈难以承受。
“……嗯……”
萧澈实在受不了了,才会发出几声闷哼。
可这也让钟幕十分受用,更加努力地在这片无人开垦的荒地上努力耕耘。
他现在种下什么,却也收获不了,这又不像春种秋收的粟米,会成长壮大,他得时不时翻翻土,浇浇水,才能照料好这珍贵的宝地。
这是他多年前,一翻身就能看到的背影,现在成长了不少,肩膀也很结实了。
哭泣颤抖的时候,钟幕不知怎的,就回想起来小时候。
被他第一次救起来的那个时候,萧澈也是这样背对着自己,背着自己,一步一步,略带着颤抖,因为太小了,力气不够,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只觉得很新奇,那么小,但是又很坚韧。
钟幕低低喘着气,凑近他的耳边问道,“记不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时候?”
萧澈耳边一阵酥麻,他稍稍躲开,小声回答道,“怎么了?记得啊。”
“告诉我,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
钟幕的嗓音带着点蛊惑。
萧澈很喜欢他的声音,不止,其实他的容貌,他的一切,他都很喜欢。
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说谎逞强。
萧澈回头,却被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开诚布公地谈话,——若是忽略其他,也是很正经的。
“很漂亮。”
“……什么?”钟幕没听清楚,所以停下认真听。
萧澈不好意思地勾住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一字一句说道,“我说,第一次见你,我觉得,是天上的仙女掉下来了,漂亮极了。”
烛火摇曳,钟幕愣了一下,又带着笑意贴着他,“我也爱你。”
萧澈真就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了,他整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满脑子都是,他爱我。
萧澈猛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看着窗外日头明媚,独身一人在自家房间大床上。
靠,上学迟到了,干脆翘了。
萧澈原以为真是一场梦,醒了还是回味无穷。
他一坐起来,居然没有坐起来。
事情有点不太对劲,萧澈看着木色的天花板发呆,难道不是梦吗?
假使不是梦,那就是说,昨夜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现实。
“清涟——”钟幕推开房门,神色清爽地进来。
萧澈几乎当场石化,哪怕他阅书无数,真的面对这种事也是毫无经验。
怎么面对共度一夜后的另一半?
萧澈冥思苦想,最后决定笑脸相迎,实在是每一幅画面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没办法强装镇定啊!
“殿下……”
“吃饭吧。正想叫你起来,你醒了就好,早膳可是很重要的,来,吃吧。”
看着递到自己眼前梦幻的调羹,萧澈张开嘴,一口一口吃完了一整碗甜粥。
“不是说三日后再回来的吗?”萧澈好奇地问。
脑海中有一个想法。
萧澈不敢想象。
钟幕笑着看着他呆傻的样子,这对视宛如初次陷入热恋的情侣。
不会是?
“想见你,就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了呗。”
真的是!
萧澈受宠若惊。
“身体还好吗?”钟幕把碗放在一边,手轻轻搭在萧澈腰上,试探地按了一下。
“痛……”萧澈欲哭无泪。
钟幕也难得慌了神,在战场最前线,看着士兵冲锋的时候,他都是运筹帷幄,掌管大局。
只是昨夜也全怪自己不知节制,他要萧澈趴着,给他轻轻揉了许久。
这样的时光,要是可以一辈子就好了。
萧澈奢望着,可他不敢说。
“嗯,不难受了。我得上国子监去了……”心心念念着读书的好学生萧澈如是说。
“无事,我让元离给你请了病假。”
“你偷偷前来,没让别人看见吧?要是被传出去,这可是天大的丑事,一生完美无瑕的太子殿下怎么能有这样的污点。”萧澈揶揄道。
“怎么可能,清涟就放宽心吧。”
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外头就吵吵嚷嚷的,竟是钟念风风火火来了侯府,看望“生病”的萧澈。
萧澈:……
“干嘛不让我进去?元离,啥意思啊?”钟念被拦在在房门外,火气也上来了,音量也跟着火气上来了。
钟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