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小鸟游和富冈为何那样》雨町小饴

16、58-60

　　58.

　　小鸟游老师为自己开创名言：
　　人在想回避什么的时候就是会躲起来的，这很正常，人就是这样的。所以她现在才会又钻进被子里——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

　　这是一种近似于「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的最后挣扎。一篇篇翻阅着刻在大脑里的词典释义、回忆自己的教学，这之后还要再扒拉出几本平时总看的恋爱小说和漫画。总之。总之小鸟游老师想：她要稳住的…至少也要吃一堑长一智的。虽然内心仍然有一个犹豫的声音在问：想让他把说清楚点对吧？想让他把主语换掉对吧？

　　小鸟游老师静静的思考，然后默默回答：对啊。
　　又反应过来：啊，那是我的声音诶。

　　像是马里奥的胜利要摘下旗子，反之投降的像素型小鸟游老师则要把洁白的旗再挂上去。来回斗争了不知多少回合，最终，小鸟游老师还是从被子里探出头。

　　她说：是哦…

　　富冈老师也说：是的…

　　其实他们都不确定自己或对方分别认可了些什么。

　　但小鸟游老师是有微存的自觉性的。于她而言，倒是真想问一句「所以呢？」，毕竟富冈老师的话已经称得上答非所问。她要制作架空的思维导图、要分析很多潜在的表达，只有那样她才能真正觉得：富冈老师说猫猫很久没见她，实际猫猫指代的是他自己。虽然就算真给他个台阶搭——就算，她顺着富冈老师的话往下说…那也太像是剖开自己的心给他看了。而追溯到搭话、熟知、串门、甚至虚假的友达以上，哪一颗石子都是她先丢到水里的，总不该是轮到富冈老师来回应什么。如果连她掉下的眼泪也幻化成了砸进水里的石粒，那么能说出「猫猫很久没见你」、「猫猫很想你」的富冈老师，理应已经将一切都做到了最好。本就是她慌乱之下抛出的这最后一颗、写着「你看到了吧」的石子，只要再由她顺着说些什么，大概…连宇宙里跑偏的星球都能回归到正确的轨道才对。

　　59.

　　所以。
　　小鸟游老师接着说：所以。

　　“所以，你就赴猫猫的令出现在这里啦？”

　　她把一切都说得像玩笑那样。一如往常轻松的语气、明快的眼神。即使这样也还是让富冈老师感到不好过。他此刻才刚刚意识到，对小鸟游老师的回应，其实他说得有多没头没脑。气氛使然让他拿出了将近一半以上的诚实，小鸟游老师却从旁边的小路绕过去了。

　　富冈老师一下着急起来：“不是那样的。”
　　小鸟游老师的心音马上也跟着他咚咚复苏：“但是你说的就是那样…”

　　可以说只要富冈老师一低下头，就能看见小鸟游老师正扯着被子的一角捏来捏去。但他今天总像被什么推动似的。他会弯一弯身子，侧一侧头，为的就是去看看小鸟游的表情——也第一次能从中读出什么。躲闪一下、又带着责备看回来的目光，富冈老师分明从中读出被踩到尾巴的哀怨猫咪。于是他觉得有点好笑。好像是有点好笑的。这细微的情绪变化也被小鸟游老师抓在眼底，让炸毛的猫咪真附在她身上，每道猫爪的抓痕都折算成新的质问冒出来。富冈老师终于体会到表情筋不大生动的脸能让他得到什么。那是一种尤其光明正大的，几乎和小鸟游老师不动声色胡诌时一样的特权。是小鸟游老师问：你笑什么？而富冈老师可以不苟言笑的回答：我没笑啊。

　　60.

　　后来小鸟游老师提起“我还是觉得你就是笑了”，她已经吃了一碗路边的乌冬、买了一瓶自贩机的果汁、自觉没吃饱，又到便利店捎了一盒鸡块。富冈老师看进她眼底，总算又寻得一片亮晶晶的光。而后这双眼睛被作为证明供上法庭，拥有它的辩护人小鸟游老师说：我绝对看到了，虽然可能只有1……0.5秒，但我以我雪亮的眼睛起誓！一个会看场合的成熟男人，这个时候最该说的话是、「那就当作那样」。你怎么看？富坚老师。

　　富冈老师递给她一张擦去鸡块蘸料的纸巾：“……我叫富冈。”
　　小鸟游老师抹了把嘴巴又嘿嘿笑了起来。

　　这条从车站到回家的路，走了几百次也不曾把固定的距离拖出二倍三倍。小鸟游老师自觉她是走得很慢很慢的。纵使这样富冈老师也在她身旁走着。他们为关于到底笑没笑的无聊话题争吵了将近三分之久，传球一般把毫无变化的对话丢来丢去。直到小鸟游老师的肚子咕噜一声，这场幼稚的争吵才在一同回家的邀约中结束。难能被富冈老师说得极为平常的一句话，自然这一路的饭费也默认一般由他掌权。小鸟游老师在收下第一碗乌冬时还会说：你请客不好吧。乌冬下了肚就再没觉得忸怩。但这也是自然的。小鸟游老师本就是拿耍赖当作免死金牌。富冈老师的漫画书籍、富冈老师在体育祭赢下的糖果奖品、富冈老师那可以随意进出的家、富冈老师被迫养下的猫猫…不用努力拼凑也可以想起不计其数的记忆碎片。而那之中最该算作任性妄为的甚至是理所应当经过篡改的名字。这样顺水推舟的破冰、和好，小鸟游老师才真正意识到：其实富冈老师总在依着她的。因而也让她更想去印证、核实些什么。这颗热忱的心，让小鸟游老师要隔几分钟才明白自己已经深陷名为「恋爱」的烤箱。她只想最简单的提些要求，想富冈老师说“好”就是肉眼可见的心意。而当她落实着提出想吃冰淇淋，富冈老师只一句“现在吗”也成为了甜蜜的辅料。

　　小鸟游老师是先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不说话了才缓慢恢复着思考的技能。距离此刻最近的时间，她在沉默前首先回应：也是哦。而在那之前富冈老师多犹豫才告诉她：但是你刚刚吃的东西都是热的。
　　那是在说：你不能现在吃冰淇淋。

　　区别于「依着」、区别于「好」，但却更甘甜的。让小鸟游老师迟了几十天才陷进情人节的手制点心里。烤好一道甜品总需要时间的。她已经用了太多时间了。这条熟悉的、安静的能听到彼此呼吸的樱花小道，终于连没人开口的空气也让小鸟游老师觉得安心。她想她确实是得到答案了。那道想被她印证核实的证明题，几经周转又在这片过了毕业季也仍然降下的落樱中绕了回来。刻意跟着她放慢速度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让她在惋惜这条路果真太短也还是抑不住笑意的步幅。会觉得笨拙到有点可爱，会觉得可爱到让人想去珍视…而「可爱」的词解本就拥有这样的延伸。小鸟游老师忽地想起20岁的成人礼。不敢在外接触酒精，只能到茑子家体验初次品尝的果味淡酒。但只有那样也很快乐的。到底还要把富冈老师喊出卧室，含糊不清的对着他讲哈利路亚chance。

　　那一年，最流行的电视剧是无数次穿越时空的求婚大作战，最流行的歌词是“最重要的人就在你身边”——小鸟游老师想：那么，现在也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前面修改的章节是补充了不小心丢字的部分和错字捉虫。没有其他改动所以不用重新看也miu关系。
末尾提到的哈利路亚chance、穿越时空的电视剧、“最重要的人就在你身边”，均出自2007年的日剧《求婚大作战》和其中的插曲《小小恋歌》。在此就算作架空，不当真实年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