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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恶人死 ...

  •   白音自从把田宁撞下悬崖后,一直想知道田宁死了没有,他觉得死的可能性大,但是不确定。他想:不死也是半残了。托人打听田宁坠崖的情况,没死,重伤。心里边又窜出一股坏水来,这次他想彻底弄死田宁。他打听好田宁养病的地方,打算暗杀。
      田宁在大昭寺养了三四天的病,身上的疼痛减轻了点。能勉强下地如厕,索达吉上师建议他暂时不要活动,五天以后再下床。莺儿休息的房间和他的房间中间隔一间屋子,毕竟在寺庙里,两人没有成婚,所以分而居之。这两天寺里的香客比较多,中间的屋子已经住上别的香客,所以没能调成相邻的,倒也距离不远。
      莺儿有时照顾田宁和他甜蜜一会儿,白天大多时间在田宁的屋里。晚上服侍田宁睡下,她就回自己屋休息了。
      这一天晚上,天上没有月亮,夜格外的黑。寺院的红墙在黑夜里都分辨不出颜色来,山野里只有额尔古纳河里的水流“哗哗”的声音,而高高在上的大昭寺内,除了风吹动飞檐上悬挂着的铜铃的摇摆声,四下则一片安静。所有的僧人和香客们都沉入了梦乡。
      一个全身黑衣服的人影,骑马来到寺外约有二三百米的地方,悄悄地下马,把马拴在一棵树上。他来到寺庙的后面,走到墙的拐角处。那里正好有棵树距离墙有一尺,他借助树爬上高墙,翻墙而入,悄悄地摸到田宁的房间外。从怀里拿出一根细管子,戳破窗户的纸,嘴对着管子往里吹了一股白烟。
      田宁没有睡着,正在想心事。忽然听见窗外窸窸窣窣有响动,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眼睛盯着屋里的窗户和门。他隐隐约约看到有个黑影靠近窗户,伸手把自己的蒙古刀攥在手里。那黑影站在窗外有五六分钟,用什么东西刺穿了窗户。他在电视剧和小说中见过这种情况,多是要放迷烟了。他马上用被子捂住鼻子和嘴。又过了约有六七分钟的时间,就听见门有响动,是撬动门栓的声音。
      他悄悄地从刀鞘中拔出刀,把手藏在被子下。他想来个将计就计,于是另一只胳膊垂下床,假装昏迷过去了。
      门“吱”地一声缓缓地开了,田宁的心跳这时已经很快,但是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冷静。
      一个黑影猫着腰摸进来,蹑手蹑脚地摸着走到田宁的床前。顿了一下,黑影伸出双手掐向了田宁的脖子。就在田宁的脖子被这双魔爪掐住的同时,他抬起藏在被子中的手,将准备好的匕首朝黑影用力刺去。“噗”的一声,那蒙古刀非常的锋利,三十多厘米长的刀刃,深深地刺进了黑影的身体。这一招黑衣人没有料到,他的手还没有从田宁脖子上松开。田宁拔出刀,又朝黑影连刺了两刀。“噗,噗!”
      只听“啊——呀!”一声惨叫,黑影捂着胸口,逃出房间,奔寺院的北墙而去。但他的脚步却渐渐慢下来,嘴里发出□□声,腰弓的越来越低。到了墙跟前,已无力爬上去,蹭着墙倒下去,墙上留下一道血迹。黑暗中,一股股黑漆漆的带着体温的液体他的身体里冒出来。
      寺里有人听见刚才的惨叫声,亮起了灯,几个僧人师傅提着马灯寻声跑过来,见田宁的门开着,进来问怎么回事。
      “有人要杀我,一个蒙面人逃走了,我把他扎了几刀”,田宁指着地上的血迹。
      “哎呀!”僧人师傅一看,田宁左手里还握着一把带血的尖刀,地上有血。连忙问道:“施主怎样,可否受伤?”
      “没有,我不要紧,我听见那坏人要进来做了防备!”
      众人沿着地上的血迹一路追到寺院北边的墙根下,在跟前的草地上,蜷曲着一个蒙面黑衣人,身体抽搐着。身下有一大滩血,血液还在缓缓地从黑衣人的身体上往外流着。面对躺着的蒙面人,众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一个僧人找来了寺内长老,长老命徒弟揭开蒙面人脸上的布。只见那人下巴尖,腮帮宽,高颧骨。围观的人群中有个香客认出此人来:“那不是马贩子白音吗!”
      有几个见过或者和白音打过交道的人七嘴八舌说道:“这马贩子,怎么还做起害人这勾当来了!”
      田宁参加赛马跌下悬崖的事,大家都怀疑有人搞鬼,只是没有证据能证明是白音干的。这次他进大昭寺暗杀田宁,事情败露在众人面前,大家纷纷啧啧嫌弃。
      “自食恶果”“坏事干多了终于栽跟头了”“活该自找的……”不吭气的也是摇头晃脑,没有一个同情的。
      白音被田宁刺了三刀,其中两刀都刺在了心脏上。众人围观的片刻,由于失血过多,他已没有了动静。佛爷也救不了他了。
      长老向田宁问了事情的经过,田宁一五一十地给他讲了一遍,完了还把赛马时发生的事详细地说给长老。长老听了双手合十,连连说:“喇嘛钦,喇嘛钦!一切皆有因果。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作恶之人已转往他世,怨长久,请施主放弃一切积怨,欲海无边,自此多行善事。”
      田宁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长老说的很有道理。连忙说道:“好的好的!”
      这位长老就是大昭寺的住持,智通上师。他吩咐僧人们把尸体抬至寺院正殿前的地上,用一堆干草垫在尸体下。非正常死在寺庙里的人,要经过高僧超度,才能入土为安。否则对佛,对众生都不净。上师一边命人天亮去通知死者的家里人来寺里领走尸体,一边命几个道行高的僧人准备一场超度法事。
      这边莺儿刚刚睡着,当外头响起嘈杂的脚步和人声时,她也醒过来。本就是和衣而睡,一是为了服侍田宁方便,二是在陌生的地方投宿。她听见有声音好像是来自田宁的房间那边,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拖着鞋子就朝田宁的房间跑去。只见田宁的房门大开着,她大惊失色,喊道:“田哥,田哥!!”
      田宁在黑暗里答应道:“我在,莺儿别怕!我在。”
      莺儿一下扑到床前,她双手抓住坐在床上的田宁,问道:“田哥,你怎么样,是不是有坏人害你”
      田宁单手抱住莺儿,他说:“走了,有个蒙面人进来想要掐死我,我捅了他几刀,他逃走了,我手上还有他的血。”
      莺儿惊慌未定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放心。”田宁淡定地对莺儿说,其实他现在的心跳也“突突突突”地跳的很厉害,没能平静下来。
      杀人还是第一次,就算是自卫,无论在哪个时空的世界里,都是第一次经历。
      莺儿点亮灯,这时智通上师和众人就过来来询问事情经过了。接上刚才长老对田宁说佛语那段……
      众人走后,莺儿趴在田宁怀里哭上了。她“呜呜”地边哭边说:“吓死我了,田哥,你可不许再受伤了,你赶紧好了,咱们离开这里……呜呜……”
      田宁安慰她道:“好了好了,我不是没事吗,坏人已经死了,不用怕了。”
      “不行,我怕他们再有人来报复,咱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莺儿担心的也不无道理。白音死了,他还有家人,万一他家里来人报复,到时候就不好应付了。
      第二天,白音潜入大昭寺暗杀田宁反被杀死一事就被传开了。
      有人说他作恶多端终于遭报应了;有人说他遇上克星了;也有人说草原上来了个厉害的人物,他想害人家没害成,反被人家一刀结果了。一传十,十传百,最终变成了一个传奇故事,在这个古老的城中迅速向草原,以及额尔古纳河流域的牧民传播开来。
      这件事得益于从大昭寺回来的香客,有能说会道的,添油加醋,把故事讲的跟传奇一样,还把田宁给神化了。说这来因不明的田宁是一位前朝高僧的化身,专门来收拾白音这样的坏人来了,要不,他怎么能死在寺院里。听的很多人就相信了,并且深信不疑。只因那时的人,普遍没有什么文化,传播消息的香客还是识字比较多,属于懂文化的,所以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故事大有信者。
      再一个,这位能说会道的香客也非常信仰佛法,相信因果报应。他亲耳听到田宁被人陷害掉落悬崖的事情,然后又亲眼目睹白音死在寺院里的情景,所以他认定这就是佛法显灵,因果报应。
      于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田宁是个什么样的人,要像拜神一样拜一拜。
      莺儿急着想和田宁离开大昭寺,但是田宁的伤还没有好。在与白音搏斗的过程中,本来愈合的伤口又再次裂开了,所以身上仍然很疼,行走不便。
      索达吉也建议田宁再养几天伤。莺儿只好再过几天再做打算。
      乌雅的伤也没有好,卧在那里几天了,没有站起来过,不过精神一天一天好起来。刚开始耷拉着脑袋,现在脑袋不耷拉了。莺儿天天去看几次,乌雅的头像以前那样昂着,眼睛里没有了刚受伤时的痛苦,变得跟以前那样明亮。只是还卧在地上,一定是腰部还有疼痛。
      过了两日,智通上师派去通知达木丁·白音家人的僧人回来了,回禀上师,已通知到位,估计白音的家人不久就会到达。智通上师给白音做了一场超度的法事,一般给死人做超度的法事需要死者的家属来寺里请求住持,经过允许了才给做。通常都需要七七四十九天,但白音的死是意外,非正常死在寺中。所以智通上师召集了寺内几个高僧,念了两场经《地藏经》和《阿弥陀经》,简单做完了法事。
      在佛的眼里,一切众生都是佛,没有善恶之分。而在众生的眼里,才有善恶,佛和普通人之分。
      过了半日,白家便来了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人,牵着两匹马,拉着一辆平板车。寺内两个僧人师傅帮忙把尸体抬上车,因为白音死的不光彩,就没有逗留,之前去通知消息的僧人已将事情经过都通通告知他家人了,所以来者什么话也没有多说,一声不吭驾上马车,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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