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的第一次》史蒂夫

10、毡房

　　女孩掀起厚厚的毛毡布门帘，让田宁进去。田宁跟了进去。刚进去，闻到一股浓浓的奶茶香味，但是又跟他喝过快餐店里的奶茶和超市里买的速溶奶茶的味道不一样。香味中的羊奶味特别大，他就喝过两次羊奶，那羊膻味儿特别明显。虽然有膻味儿，但是在这里闻着，却又挺香的。好像是奶茶长时间的煮，膻味儿快挥发完了的感觉。
　　在蒙古包里的北边坐着一位长者，也是身穿蒙古长袍，面色枯黄爬满皱纹。看起来年事已高。田宁跟他打招呼：“你好，叔叔！”他也不知道该称呼这位陌生人，只是觉得他就是这个姑娘的父亲。
　　姑娘的父亲本来在那里坐着闭目养神，听到田宁的声音，说到：“哦……”了一声，然后思索了一下说道：“你醒过来了……”
　　田宁有点不知道什么意思，答应道:“是的，——我……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莺儿，给客人沏茶！”
　　那姑娘“嗯”了一声，取了一个青花小碗，掀起面前炉子上的锅盖，用一个亮亮的铜勺子，把细长，给田宁盛了一碗奶茶。瞬时间，奶茶的香味更加浓郁，沁人心肺。田宁闻见这浓浓的奶茶香味，忽然肚子咕咕作响，觉得有些饿了。他双手接过青花碗，说声：“谢谢！”在鼻子跟前闻了一下，感觉不太烫，先喝了一口品了一下味道，接着他咕咚咕咚把一小碗奶茶全部灌入肚中。至此太饿了，一碗奶茶下去，可能连他肚子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占满，他喝完还添了一下嘴唇，然后巴巴地望了姑娘一眼。
　　姑娘会意地一笑，她拿起碗，给田宁又盛了满满一碗。
　　田宁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他也不懂这里的什么礼节，端起碗又咕咚咕咚喝了个净光。两碗热奶茶下肚，顿时觉得有了精神。他环顾四周开始观察这个蒙古包里的一切，这时，姑娘的父亲说话了。
　　“你说你一觉醒来就来到这里了，情况很特殊啊！”老人无法评价田宁的情况，他也不便说什么。然后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能不能帮我找个车，我坐车回去？”
　　老人沉默不语，他从坐着的垫子上站起来，“莺儿，你到外面来一下。”
　　“好的，阿布。”莺儿放下弄火炉的工具，拍了拍手。跟着老人走到屋外。厚重的门帘垂下来。田宁能听见老者和姑娘嘀咕了一阵，但是听不懂说什么。后来，帘子重新被掀起，一束光进来，姑娘和老者先后进来。老者进来没有说话，直接回到自己坐的位置去。姑娘走到田宁跟前对他说：“你说的地方我们都不知道，没有听说过，我们这里只有马车，走十天也走不出草原。今天你就先住到这里吧。”
　　说完姑娘转身去整理床铺。听了姑娘的话，田宁有点茫然，他现在心里还比较乱，还在纠结他是怎么就来到这里，还在怀疑是不是在做梦没有醒来，但是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太不像做梦了。田宁这时才仔细观察蒙古包内的布置和装饰。刚才说的床其实就是铺在地上比屋内其他地方高一点的地铺。在老者坐的地方就是一个床铺，然后中间堆放着几捆干草，在蒙古包内靠东边的“墙”跟前，是另一个床铺。莺儿抱了一卷毡布挨着那个地铺旁边铺开。然后她去舀锅里的奶茶。舀了三碗奶茶，又从墙上一个大布袋子里取出三个像饼子一样的食物，放在每个碗的旁边。
　　老者对田宁说：“年轻人累了吧，吃饭吧，吃过饭后就休息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田宁。田地的田，列宁的宁”老者和姑娘均面觑，田宁用手指在地上把名字写出来。
　　“哦——”老者似乎明白了。然后老者指着自己说：“特古勒德日.巴图。”
　　“巴图？对不起前面的我没有记住。”田宁只记得最后两个字。
　　“对，巴图。可以这么叫我，吃饭吧，田宁。”老者用生涩的发音称呼田宁的名字，他指着姑娘说：“特古勒德日.黄莺，你可以叫他莺儿。”姑娘对他点头微笑。
　　“莺儿，好的，我记住了。”
　　老者示意田宁吃饭，然后拿起木板上的饼递给田宁。田宁双手接过饼，有股淡淡的香味。他突然想起来，他在大学后面的城中村里吃过一种新疆人卖的叫做“馕”的饼子。那个上面有芝麻，很香。这个看起来比“馕”厚，上面没有芝麻，但是闻起来跟“馕”很像。不管什么味道了。虽然刚才喝了两碗奶茶，但是现在还是觉得很饿了，咽了一下口水，他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好吃吗，这是今天才做好的？”莺儿问道。
　　“不错，好吃。”他觉得比吃过的“馕”要软，厚。也可能是他很饿了，觉得特别好吃。
　　“羊奶，青稞面做的。”莺儿说。
　　“哦，有羊奶啊，怪不得，比我吃过得馕好吃。”他说。
　　“馕是什么？”莺儿问。
　　“就是新疆的一种食物，饼子。你知道新疆吗？”他问。
　　莺儿摇摇头。
　　“哦……”他突然有点失落地觉得也许他们父女俩从来没有走出过草原，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他把一整个饼子都吃完了，喝完奶茶，这时他才觉得饱了，他偷偷的看了一下莺儿，发现她是一个白净的女孩，眼睛还非常水灵。刚才就注意到她满头的头发，脸的两边也留着很长的头发，脸被遮住了很多，她低头的时候，田宁才看到她整个脸，原来十分好看。
　　巴图和莺儿都只吃了一半，莺儿吃了一少半。见田宁吃完了，他们随后也喝完奶茶，莺儿将没有吃完的饼子收拾起来。
　　巴图走到蒙古包里西边地上一个大箱子旁边，一截好像小木棒上缠绕着红色的绳子。他走到莺儿铺好的床铺跟前，一只膝盖跪下来，展开红绳。把绳子放在两个床铺的中间，轻轻拉直，然后仔细检查了一下，起身朝莺儿看了一下。莺儿若有所思，又心领神会地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老者径直走到自己的床铺前，背对着草垛，躺了下去。
　　莺儿有点脸红地拉起田宁的袖子，把他拉到床铺跟前，指着床铺说：这边是你的位置，那边的我的位置。
　　田宁非常的诧异，“我睡这里？离你这么近吗？这合适吗？”他一连三个疑问。莺儿有点害羞地说：“我们这里招待客人的方式。”
　　虽然谈过恋爱，但是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跟陌生女孩躺在一起，还是很尴尬的。虽然在大学宿舍里，和哥们经常开黄色玩笑，但是到了现实中，还是会不自然，尴尬到不知所措。
　　这时夜幕渐渐降临，从蒙古包门帘的缝隙里射进来的光线渐渐消失。他感到除了听从巴图一家的安排，没有别的办法。
　　他看莺儿走来走去，收拾屋内的东西，整理干草堆。她将一些杂物从地铺旁边拿走，使睡觉的地方看起来更加宽敞。她示意田宁可以休息了，让后拿了一些食物，端着剩下的奶茶，走出帐篷，接着听到有狗儿欢叫和进食的声音。
　　不一会儿，莺儿走进来。她问田宁：“你怎么还不睡？”
　　“哦……”田宁也无话可说，他看到那红绳，就想起来上小学的时候，和同桌的女生在桌子中间画一条线，铅笔画上看不清，还要用粉笔再画一遍，以昭示自己的领地，他想大概是和那粉笔线一个意思吧。
　　莺儿催促他休息，他只好和衣躺下。这一天的经历仍让他觉得这不是梦，待会儿睡着了又要做梦，会不会又穿越回去，……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阵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恍惚觉得屋里的灯光息了，莺儿在自己的身边躺下。他努力想记住发生的一切，但最后还是沉沉的睡着了。……